第9章 第九章
秦依收回思绪盯着姜疏，许久以后深吸一口气。
是了她不知不觉间老是会把房咛和秦依搞混淆。
甚或是她很多时候会以房咛的处事方式来应对很多事情。
比如去见牧南学……
可是秦依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虽然在外流浪过一段时间可是秦依是被秦家上下奉若掌上明珠般长大的。
秦依从外边回来以后更甚，因为那段经历颜涟几乎近乎疯狂的保护过秦依一段日子。
“我忘了……我是秦依。”
姜疏见她想通了一边叹气一边抬手揉了揉秦依的脑袋：“你一直和我说既来之则安之，这句话你最该说给自己听！”
秦依的不安是会在夜里睡梦中展现出来的，兴许是因为自己在身边夜里的秦依梦魇不断她总是睡不踏实的。
在旁边唤几句也叫不醒，只能由着她在睡梦中紧攥着被子。
傍晚的时候纪祁提着一个食盒抬脚踏进了秦依的院落里。
瞅了一眼食盒有些无奈。
秦家这几个当兄长的想给这丫头一点教训又实在舍不得她饿肚子，尽然想出了让他这种外男给她送饭的法子。
也罢反正他找她也有事情。
秦依屋子里漆黑一片，纪祁见状停下了脚步抬头看了一眼还未黑的天色有些犹豫。
秦依这丫头总不是因为委屈睡的这般早吧？
正想着姜疏推开了卧房的门，看见纪祁先是一愣随后行礼。
“见过纪少爷，纪少爷怎么来了小姐的院落？”
纪祁扬了扬手中的食盒：“来给你家小姐送饭的！”
姜疏微顿，随后让出身位让纪祁进去。
纪祁示意姜疏留在外边，姜疏看了眼秦依后者颔首算是答应。
房门关好后纪祁才打开食盒将里边的东西端出来。
瞧着精致的菜色秦依笑了笑：“劳烦你跑这一趟的我没什么胃口！”
纪祁闻言抬手弹了一下秦依的脑门，疼的秦依抱头直呼：“你干嘛！”
纪祁将筷子塞进秦依的手里才开口：“就算是心思重也得吃点东西，否则你那三个哥哥倘若知道你不吃饭只怕是会更气愤。”
秦依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道理拿起筷子夹菜吃。
盯着秦依不算斯文的吃法纪祁悠悠的开口：“你那日去见牧南学是为了干什么。”
秦依抬眸瞥了一眼纪祁没有开口低头继续吃饭。
纪祁见状倒也不恼火，不紧不慢的继续说话：“我应该提醒过你离那家伙远一点的！”
“我不大记得我为什么会怕他了，你写给我的那份手书也因为时间久而没了字迹具体内容我不记得问你你也没回我，我只能自己去试探了啊！”
纪祁见秦依三言两语之间将错处推到了自己身上先是一愣随后想到现在秦依的状况微微叹了口气才开口。
“还记不记得你外出游历的时候碰到了追杀遇见我的那次？”
秦依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一段点了点头。
“那伙人后来查了查和京都许家有关。”
秦依听着这话犹豫了一下：“许家向来和爹爹是死对头，是他反倒不奇怪了！”
纪祁环抱着胳膊饶有兴趣的看着秦依：“可是奇怪的是牧南学是和许家有联系的，你记不记得许家有个宠妾生的女儿前几年一直在牧南学府上养着？”
秦依一顿，随后嘴角扯出了一抹嘲讽。
牧南学把那孩子养在府邸上只怕是为了给他自己养个人质日后好牵制许家罢了。
看着秦依似乎理清楚现状以后纪祁喝了口茶水：“你第一次问我的时候就是问为什么牧南学府邸上会有许家人，想开这其中原由就不必我再说了吧？”
秦依点了点头，可是有一样东西她还是想不通。
理由！
杀了秦依的理由！
虽然秦依是秦家的掌上明珠可是杀了她并不能给秦家造成致命的打击。
更何况当时的自己才多大啊？
“是不是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时候要杀你？”
秦依收回思绪盯着纪祁点头，后者笑了笑“当时你父兄皆在战场上，你的死讯足以让他们在南疆乱了手脚军功和性命也会一并送出去。”
而南疆一带一旦出现问题就势必需要别人接手南疆。
那个时候能上来的只有牧南学一党的许家。
秦家虽然一直中立可是谁不知道当今陛下立牧南庭为太子本就是因为这人更适合当皇帝，秦家世代效忠皇帝也就被默认归为太子一脉。
牧南学如果想篡位，他就必须先灭了秦家。
想到这秦依冷笑了一声。
身为老二的牧南学始终是被皇帝放养着长大的。
兴许是从未想过让牧南学当帝王，所以牧南学幼时过的很是轻松。
只不过也正因为如此倘若不是那年自己出事情只怕没有一个人会意识到牧南学这个家伙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纪祁瞧着秦依心思沉重的模样，想起她写给自己书信上的东西递了杯茶水给秦依：“你家的父兄几个人大概是还没想到这个问题。”
“想到了。”
纪祁听见这话很是稀奇侧头盯着秦依，秦依犹豫了一会才开口：“毕竟牧南学不会留下把柄，即便知道他和许家有关系但是也没人能证明这事是他指使许家做的，更没有人会想到许家会冒这个险。”
纪祁点头。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
许家大概就是这么想的吧？
瞟了一眼窗外纪祁起身打理了一下衣裳：“天色不早我就先走了，至于你兄长们那边去认个错你那三位哥哥不会拿你如何的！”
秦依有些害怕，纪祁轻笑：“实在不行拿你大哥下手，别看他是家里老大是你三个哥哥里最好说话的一个。”
“好！”
纪祁走后姜疏才晃悠进屋，允儿端着洗漱的水走进来：“小姐还歇息了！”
秦依揉了揉脑袋叹气：“去趟大哥那吧…”
这个时候秦远并没有睡，满脑子都是秦依瞒着他们去见牧南学这件事。
其实他们生气的并不是秦依去见了牧南学，而是瞒着家里人甚至是他们兄弟都不曾知道。
今日秦进说她去见牧南学的时候别说母亲了，连一向沉稳的父亲那刹那间脸色发白。
因为过往的事情，他们太害怕失去这丫头了，所以哪怕或许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当年的事情和牧南学有牵扯他们也不敢轻易让这丫头去见他。
可谁知道……
“少爷，小姐想见您！”
“不见！”秦远没好气的挥了挥手，可又想着夜里天亮不见这丫头说不定撅着不肯回去有些烦躁：“让她进来！”
秦依进门以后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也不敢靠近，秦远看见又气又心疼。
最终还是妥协了，抬手示意秦依过来。
秦依挪到秦远身边，后者叹了口气伸手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呀，你可知今日你将父亲母亲吓唬成了什么样？”
…
“倘若不是纪祁知道你去了哪只怕父亲都要进宫让陛下派人寻你了！”
……
“别不吭声，为何去明春堂见牧南学？”
秦依拉扯着秦远的衣角撒娇：“大哥我不是故意的，二殿下帖子递进来没法拒绝，倘若不去只怕又有人说我仗着陛下宠信秦家连二殿下都不放在眼里！”
秦远闻言吸了口气，瞧着委屈巴巴的秦依瞬时间心软了。
其实秦依说的在理，那日帖子递进来的时候他们都不在秦依拒不得自然得去。
“不许再有下次！”
秦依重重点了点头，可想起爹爹还是害怕：“大哥……爹爹那……”
“你还知道害怕？”
“我们三个都以为你这丫头胆大包天不知道害怕呢！”
说这话的是秦厉身后还跟着睡眼朦胧的秦进。
秦进是被秦厉拖过来的，秦厉睡不着担心秦依的状况。
谁知道到了门口就听见两个人的谈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怪自己太忙没注意到还是怪这丫头无法无天了。
秦依见秦厉不由得往秦远身后缩。
察觉到秦依有些害怕秦远抬眸盯着秦厉：“把你那戾气收敛一下又不是在边疆你吓唬她做什么？”
见秦远发火秦厉瞬间怂了，果不其然他这个大哥只疼自己这个宝贝妹妹。
秦厉走近揉了揉秦依的脑袋：“你呀，但凡去见牧南学的时候动动脑子同我们说一声也不至于现在担心父亲生气怎么办！”
秦进在一旁睡眼朦胧的盯着秦依最终叹了口气：“爹压根没有生你的气，爹只是被你冒险吓唬到了，毕竟你那日高热着实吓到父亲母亲了！”
秦依自知有错，躲在一旁不吭声。
“秦依！！！”
秦家三兄弟没想到秦依会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晕倒倘若不是秦远眼疾手快的接住这丫头，秦依就脸着地了！
允儿和姜疏被留在院落里不许跟着，所以看到抱着秦依过来的兄弟三人先是一愣随后连忙去铺好床铺。
“小姐这是……”
“愣什么神？去请江太医过来”
允儿出去请太医，姜疏则仔仔细细的替秦依盖好被子放了暖壶进去。
秦远抬手摸了摸额头眉头紧蹙，秦依并没有发烧看着只像是昏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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