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突然拜访的两人离开后，凌尽夏越想越不对劲，他们明显是冲着她的护卫来的。
“你认识他们？”她回头反问，得到一个无视。
她也保持沉默，眼神却是坚定地继续凝视着他，不得到回答她是不会死心的，这几天她是开始摸索出和他相处的一点技巧，只要她坚持，他那她没辙，就像这个问题一样。
“小时候有过一面之缘。”司徒凌霜言简意赅地回答。
“只是一面之缘，我怎么感觉这个楚雁飞对你有敌意？”就差明目张胆嘲笑那种。
“西国轻工业长期依赖这片土地的资源，一直窥伺能够侵吞北国，如今我旧族战败，凌贺为了稳定，开出了许多拉拢西国的贸易交易。”
曾经高高在上自己拼命倒贴的太子如今沦为阶下囚，还成为她这个出了名爱虐待人的护卫，怎么看都是一番值得细品的画面。
所以他们这一行真的是看他惨状来的。
“真让人不爽啊。”虽说让他面对这样的不堪有一半原因在她身上，但是当着她的面嘲笑人确实有点看不起人，更何况她接下来还得和她的炸毛反派合作逃离这个国家。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那要是放你和他较量一番，谁赢？”说完她又觉得自己的话多余了，先不说这升弦比武是主子之间较量，护卫只是辅助，一来她是绝对不可能上台，二来他现在的能力也肯定没有后期那么强。
这么一想她稍微放心了一点。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司徒凌霜似乎失去了对话的欲望，再也没说什么。
她的首次庭院散步，落得一个莫名其妙的结局。
只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让她一直记在了心上。
升弦宴很快到来
说实话她是不太愿意出席这个宴会的，因为她还没有把握能够自在地面对凌贺。
但是随着这个太子前几天的正式来临，主城那边的气氛愈加热烈，仿佛这位太子比起这一年一次的升弦来的更加受欢迎。
“小姐，传帝君旨意，送来了您今日升弦宴的衣裳。”随着绣姨手中铺展开来的是一袭华丽的暗红色长服，搭配浅杏色的茶花暗纹，拖地的裙摆让它看起来华丽端庄。
“这真的是我要穿得吗？”凌尽夏看着桌子上配套的众多宝石手链和黄金吊坠，小说里她不记得给过这个角色这么豪华的待遇。
“实不相瞒，西国的那位太子来临当日，在帝君面前热情地表达了此行对大小姐的热烈之情。”绣姨似乎想起小女婢的窃窃私语，低声地补充了一句，“似乎还提起了对大小姐的肖像一见钟情。”
好家伙所以她这是被拿来作为花束摆在凌贺和这个压根没见过面的太子之间？
“凌霜，你说你和他有一面之缘，可以说下他是什么人？能力呢？”虽然是有所听闻这个太子的能力很玄乎，但是因为他是小国，没有人真的看过他使用能力的样子，所以这次升弦比武在仆人之中充满期待。
梳妆穿戴完毕过后，她拉开遮挡的帘幕询问后面已经习惯站在角落当她影子的反派。
这段时间在她睡梦中偶尔会看见他站在自己的窗外看着主城的风景，她也不知道他想透过眼前的风景看到什么，但是这算是他们这段时间的一个默契，她的居所只有她的房间能够看到主城的方向，她提供这片风景，换他暂时的安分。
但是她的反派并没有回答自己，而是罕见地楞在了原地。
“是我的问题很奇怪吗？”她几步来到他面前，凝视着他追问。
身后的绣姨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偷笑着清咳了一声。多亏这个咳嗽打破了他的失神，他迅速侧过脸，冷漠地回答：“没什么印象。”
也对，曾经他也是堂堂大国太子，肯定不需要对依附自己的小国有印象。
她突然有点后悔给他穿黑色了，脾气这么臭说黑脸就黑脸的人再穿一身黑，怼起人来感觉效果加倍。
“小姐，轿子已经到了。”绣姨在门口提醒。
“走吧。”凌尽夏一挥手袖，大步地迈出步入主城的第一步。
“主城人多复杂，人言碎语，凌霄公子请不要放在心上，大小姐待你始终有礼，护卫的重担有劳你了。”临走之际，绣姨语气声长地嘱托。
司徒凌霜凝目片刻，轻轻点头作为回应。
绣姨的嘱托出门之前她是一点都不知道是什么回事，直到载着她的矮轿踏过主城后方的第一扇门，道路两侧明显提前到来偷偷窥伺她的仆人的窃语中才知道是什么回事。
“大小姐真的出席了。”“是她”“天呐”“这番美貌可惜了”“难怪西国太子都为她着迷”“比画像还美”“小心不要被她听到”
她什么都听到了好吗？
要不是她的蚕丝扇遮挡下半张脸，她保证自己忍住吐槽扯嘴角的样子能让她们马上闭嘴。
是是是，她知道这个角色是个孽女，专门蛊惑人那种，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好吗她现在可是在前往修罗场。
真的要么不出门，一出门从别人口中再次审视自己才觉得实感超强。
她是不是该原地折返
在她紧张之余斜眼看了一眼始终沉默随行在轿夫侧后方的司徒凌霜，这么一说刚才他看到自己的第一眼也是楞了神，这么一想她竟然感到有点开心。
但是她的偷偷摸摸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太久，随着她总是沉默的反派的视线过去，围绕着他的窃窃私语却是完全另外一幅景象。
“是真的”“选了旧族太子做护卫”“竟然是如此恶俗”“让旧族太子终日穿着丧服的传闻是真的”“嘘，小心不要被听见”“前朝有名的才子竟然落得今日地位”
更有正在被奴役工作的旧族仆人见到故人激动地想反抗，但这个小骚动很快被压制下来。
这么一大段随行的路上，始终围绕着她和他的讨论一波又一波的响起。
“闭嘴，这条路上我不想再看到闲人碍眼，都给我退下。”终于忍不住黑了脸，她现在的心情是直接掉到了谷里，拿下遮挡嘴角的扇子，她露出严肃的表情凝视着不远处正准备开启又一轮谈论的仆人放下狠话。
仆人们纷纷迅速离开。
就这样，在抵达主宴场之前，她如传闻中一样性情暴躁的发作更快抵达主城内的人群之中。
放话过后她再次看着她的反派，这次是光明正大地低头看，虽说这小说副线她只是大概几句话描述，但是这么真实的剧情和人物放在她面前，她不触动情绪是不可能的。
看着他手中被捏的死死的白雪缎，脸上却是一点表情都没有，冷峻地仿佛他才是世界线外面的路人那样。
“凌霜，把脸遮住。”她掏出自己口袋中的黑色薄纱，这是绣姨出门前给她在她想遮住脸的时候用的，她忘记了，现在她觉得她的年轻反派比她更需要这个。
他接过薄纱，却没有出声回应，但是他的微表情在她看来已经发出了疑问。
“我的护卫不需要看别人的脸色。”她坚定的回答，口中的话巧妙地一句双关。
多亏她路上的警告，前往主宴场的后半段路上清净了不少，带上面纱的司徒凌霜遮挡了他人观察的视线也给他放松表情的空间。
事实证明她这个决定做的非常正确。
宴会设在主城中心旷阔的露天平地，凌贺王国金翠绿的旗帜嚣张地挂满了四周的围墙，以同样暗色系的毯子铺设的筵席透露着满满的奢靡感，这么一想，凌贺在攻下司徒旧国之前也是从属的一个森林小国，如今嚣张的在这片土地挂满旗帜显得气势更加刺眼。
“姐姐你今天真的太漂亮了。”穿着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凌岚在走廊远远地看到她之后欢快地前来迎接她，那活泼的样子一点都看不出她后面手段的狠毒。
“谢谢妹妹夸奖，今天的主角可是你，真期待能见到你华丽的火焰。”虚心地低头回应，她今天是不打算出任何风头，她只想平静地安稳度过。
“我会努力不丢父亲和姐姐的脸。”她说的很自信，似乎不想让凌尽夏介怀自己没有能力而影响姐妹感情那样。
“我会为你加油。”
突然凌尽夏察觉到凌岚身后一道审视自己的目光，待她直视过去那道视线又很巧妙地隐藏在仆人之中。
“父亲和贵客很快就到了，快坐下吧。”说完拉着她走出走廊，整个宴会暴露在她面前，不，准确地说是她暴露在整个宴会的视线之中。
众多的舞者和仆人在她坐下之前就纷纷侧目，为她传闻的容颜，也为她身后坐实她传闻的旧族太子护卫。
人群的议论声似乎越来越嚣张，凌岚当然也察觉到她的到来引起的骚动，但是她却一幅寻常的样子，一脸司空见怪。
所幸，在引起她再次不适之前，一阵稳健的踏步声震慑了全场。
全场肃穆之际，从主门迈入宴会的是一身戎装的帝君——凌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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