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方厉行：“”
他第一次感觉到被噎的说不出一个字的感觉。
祝高兴转头看他，嘴角勾着，笑的恶意满满，“知道我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吗？因为我已经利用完你了，我踩着你的头够上了北区这么好的地方，能回去，我还要你干什么？所以，让你早点看清我，是我对你最后的”他想了一会儿，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词，接着说，“嗯，是我对你最后的仁慈。”
方厉行还是难以置信，“这又是什么人设吗？”
祝高兴跳下石头，头也不回的走，“人设这种东西，你想要什么，我就能演什么，但是现在我不想演了。”
他语气淡淡的，“没劲。”
贯彻了恶毒渣男形象后，也不管方厉行是什么表情，祝高兴直接奔上了轮渡。
冷风萧瑟的海边只留下方厉行自己，他神情晦暗，嘴角的冷意像结了冰，冻的瑟瑟发抖也没穿上他拎在手里耍帅的西装外套。
傻站了会儿把电话打到了陈决那儿，“人呢，在哪。”
陈决：“北区拿货中。”
方厉行：“别管了，这事儿交给别人去办，你去继续跟着祝高兴。”
陈决：“本来就在跟，但老爷子亲自把我叫走的，他已经在注意这件事了，您还是低调点。”
方厉行：“低调？怎么低调？就这么看着人跑？”
陈决：“他跑了那么多次，最后不还是回了么。”
方厉行想说这次有点不一样，但又觉得这句话不该是由自己说出来的，他沉默着把电话挂了。
他站了一会儿，又打给了徐舟，“在哪？”
徐舟：“外边玩呢！”
方厉行：“在哪玩？”
徐舟：“赛车场地啊，还能是哪，一会儿岑阙也来，你过来不？”
方厉行：“别赛车了，我带你去个更好玩的。”
徐舟“啧”了一声，“还有什么能比赛车好玩？”
方厉行：“开飞机。”
只是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是亲自上场开飞机，而是看别人开。
空旷的像机场一样的地方，里面排队站着好些个穿白色制服的学生，空地中间是三架直升机，上面刷着红漆，三道，写了不同的数字记号。
排队的有新面孔，也有参加过那场全拟感比赛的熟面孔，但是神情都要严肃许多，这次并不是模拟比赛，而是实践，开真机，表现决定是否能成为机械飞行军校的择优录取生。
徐舟：“这什么破地儿，还在郊区，路那么难走，我车上全泥点子。”
岑阙坐在旁边，指了指站在一起的那几个考核生，“我是不是看错了，那是祝高兴？”
徐舟愣了下，“他旁边的是闫庭？还有那个陆京淮？这是怎么凑到一起的？我做梦呢现在？”
岑阙皱眉，“我看了祝高兴上次的比赛，自从那次起，闫庭和陆京淮就在查他，都查到我这儿了。”
徐舟：“不是，我是不是在做梦啊，祝高兴参加比赛？什么比赛？怎么和那两位搭上关系？什么情况？”
方厉行冷笑，“他胆子大得很，谁都敢惹。惊讶什么，迟早回来找我。”
等着人来找他的方厉行一脸冷漠的抱着胳膊看，期待着祝高兴露出惊慌的表情。然而，那俩人走的越来越近，祝高兴却没躲的意思，可以说是满面笑容的在迎接。
同时走到他面前，两人互相客气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祝高兴。
闫庭抬着下巴，满眼讽刺，“你就是祝高兴？”
祝高兴点头，“嗯，你好。”
陆京淮伸出手，要跟他握手，看起来很有礼貌，“你就是开飞机的猪？”
祝高兴沉默两秒，“嗯，你好。”
他率先开口，“当时为了赢，放了臭气弹给你们，实在是不好意思。”他顿了顿，“但我并不后悔，比赛场上，发生任何事都有可能，你们也要好好反省下自己，别轻敌。”
闫庭气笑了，“你在教我做事？”
祝高兴点头，“是的，输家要有一定的自觉。”
陆京淮插兜站在一边，对这个又狂又刻薄的id主人兴趣满满，眼神很不礼貌的上下观察。
闫庭逼近一步，“我查过你，以前根本没有过实践机会，这跟游戏可不一样，游戏里死了，你还能站着走出来，但这个考核，你死了那就真的死了。懂吗？”
陆京淮张了张嘴，想帮忙解释，就听祝高兴道，“这倒不会，你一定被别人吓唬了。虽然跟我知道的飞行考核不同，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都不会死。顶多受个伤。考核生自己驾驶，旁边还有专业人员协作，生命有保障。不然每个学生就得签生死状了。”
闫庭低声笑，“是么，那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考核机做了手脚？”
祝高兴耸肩，“真想这么做，我也不会阻止你。每个人都有思想，有做决定的权利。我表示尊重。”
闫庭：“”他看自己的眼神好像在哄傻子，充满了骂都骂不回去的阴阳怪气。
陆京淮插话，“你是怎么想到用臭气弹的？那玩意儿本来只是庆祝用，还真没被禁止当成武器，有了你这个先例，比赛机制当天就改了，你用完就被禁止了。”
闫庭冷眼，“你现在还觉得自己赢的很光彩？”
祝高兴笑着摇头，“我从来没说自己要赢的光彩，那会儿只是缺钱而已，不管用什么方法，拿到五万就行。既然当时没有那个规定，我也不算违规，你这么生气做什么？”
他说，“只是输一次而已，你今天把我赢了不就行了。这又不是游戏，我可没法钻漏洞。”
闫庭“哼”了一声，“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离开，陆京淮没走，站到他旁边凑很近，身上的香水味浓的有点刺鼻，“交个朋友？”
祝高兴看着他，“你想怎么交？”
陆京淮笑的文雅，“考核前半段是可以组队的，要不要跟我一起？”
祝高兴挑眉，“为什么要找我？”
陆京淮勾起唇，“因为你给我一种很不一样的感觉，这很奇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推着我来找你。”
祝高兴懒懒地靠在杆上，“你是不是，看过我的游戏实况？”
陆京淮笑意不变，“当然看了，毕竟是用一颗臭气弹就把我灭了的人，不关注一下怎么能行？”
祝高兴上下端详他几眼，主动伸手，“合作愉快。”
远远观望的方厉行攥紧手掌，脸色很黑，“他们那是什么意思。”
徐舟“啧啧”道，“把你甩了另谋高就呗。我真想不通，他半年前还是你养的废物小情，怎么这么快就成飞行员考核生了？”
方厉行冷冷嘲笑，“另谋高就？你他妈用的什么狗屁词。”
岑阙静静的看着他，“可能，他和以前的那个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他顿了顿，“我瞎说的。”
方厉行看他一眼，焦躁的语气平静了一下，坐的离他近了点，“为什么这么说？难道他还有个双胞胎吗？小阙，你也太单纯了。”
岑阙不露痕迹的离他远了点，“这种考核，其他经历很多次的人看起来都特别紧张，但是祝高兴很冷静，要么是对这场考核根本不在意，要么就是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根本紧张不起来。”
方厉行往后靠了靠，盯着祝高兴，“他上次的模拟比赛我看了，根本不是靠实力取胜，而是他的小心机。你们见过谁用臭气弹打赢的？”
不靠谱到了极致。
质疑的不只是他们，还有之前全程直播的人。
这次的考核，同一批又来了，实战和模拟的区别大了去了，所有人都想来看看那个靠登不上台面的小计谋取胜的人实战到底能战成什么样，百分之九十都是来看笑话的。
虽然场地不让带录像设备，禁止外传，但还是有人偷偷拿了器材，藏在衣服里偷录。
考核开始前两分钟。
飞行场地百米外的银球形状建筑里坐着导师，远程审核加观看考核过程。
穿着风衣的女人靠在椅子上，手里拿着屏滑看，她看的兴致勃勃，“啊，我终于找到13号了，id开飞机的猪，你们还记得吗？”
对面的黑胡子瞥他一眼，“就那个作弊的？”
裴灼抚了抚长发，“什么作弊啊，有证据么你。”
秦坚时哼了声，“还需要证据？那不明摆着的么。”
裴灼看都不看他，眉眼间全是懒得理会，“他的实况很有意思，看着像耍了小聪明，其实每个动作决定有经过慎重考虑，少一环，他那个计划就行不通。这小孩儿，聪明的紧。”
她赞赏道，“我好喜欢。”
秦坚时看向大屏幕，“单凭一个比赛就判定水平，你也太潦草了。怪不得你的飞行队伍参差不齐，毫无长进。”他言语轻蔑，“女人带队，能有什么指望。”
裴灼这才抬眼看向他，像在看傻子一样，“秦坚时，你妈要是知道你这么看不起女人，会不会气的把你塞回肚子里重造啊？”她捂嘴，微微睁大眼睛，“不对，重造也造不好，干脆直接拉出去得了，马桶才是你真正的归宿呀。”
秦坚时脸都气红了，“你！你身为导师！竟然这么说话！”
裴灼眯眼笑，漂亮的灼目，“我爱说什么说什么，用你家词典了？”
“你！你这个恶女”
“行了。”宗微微皱眉制止，“考核马上开始了，想吵等结束了再吵。”他打开浮屏，鼻梁上的眼镜闪过一串代码，“资料都上传了，入选的学生成绩都属实，没有作弊的可能性。无证怀疑的论调都歇了，身为导师，一言一行还是要注意。”
话题虽然终止，但几个导师心里对这个13号都有了评定，一开始的确没注意到他，但是复盘全程比赛实况时，他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从头到尾根本没发挥出真实水平，好像只是在陪一群小孩儿玩打飞机游戏，连技能都没买。
明明可以表现的更好，送到手里的表现机会都不用，偏要等其他两个自相残杀，他再踩过去，好像存心在抹黑自己。
秦坚实还是忍不住开口，“13号的飞行操控绝对不是新手，更像实践了多年的老飞行员。有档案吗？再查查，别是冒名顶替来参赛的。”
“没这个可能，”裴灼把资料往桌上一扔，“你当学校审核是闹着玩儿的？谁都混进来？”
秦坚实：“怎么，东区那种地方还能出一个天才？”
裴灼支着下巴，一脸期待的看向屏幕，“是天才还是怪物，看看就知道了。”
场地并排的六架机械操控机已经就位，每架旁边都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飞行员学长辅助飞行。祝高兴还是22号。
祝高兴一边戴防护设备一边往等候位走，分给他的学长已经等在那里，和其他人不太一样，他显得懒散敷衍，正蹲在飞行机的踩踏板上喝东西。
走近看清了，是瓶旺仔牛奶，小小的瓶子捏在他的大手里，喝的津津有味。
看见祝高兴，他抬了抬手里的牛奶当打招呼，“就不分享给你了啊，怕你到时候尿急。”
他戴着护目镜，只能看到干净帅气的下颌角，“开飞机的猪是你吗？”
祝高兴点头，“是我。”
他说，“这次可不能用代号了，虽然很帅，祝高兴，祝你成功。”
祝高兴走上前，“谢谢。”
坐上驾驶位，祝高兴才发现这种飞行机和他穿书前驾驶的区别。
操作系统要更复杂，多了很多高科技控制技能，除了高空侦察系统，还多了练习模式和驱敌模式。怪不得他们会用拟感舱进行比赛模拟，这种模式和游戏很相似，但却是真实发生在天空里的。充满了不确定和危险性。
熟悉着操作盘的祝高兴忽视旁边的目光，那这位学长还在不停造出声响，牛奶喝完了，话更多了，“你看着好像新手，第一次？”
他接着说，“开考前，有跟人拉帮吗？什么计划？要不要说给我听？我可以帮你哦。”
祝高兴停下手下的动作，看向他，语气礼貌，“学长，我读过考核要求，除非危及生命，辅助飞行员全程不得与考生有任何交流，虽然我很想寻求你的帮助，但规定还是要遵守的。”
牛奶学长紧了紧头盔的带子，豪爽道，“不用叫学长，叫火哥就行。”
祝高兴：“好的，火哥。”
和比赛不同，这次仅有六架飞行机在同一时间段进行考核。
空中赛道界限很不明显，需要靠飞行员自行判定毫厘差度，规定时间为十五分钟，要在这个时间内通过赛道不越限，并在最快时间内找到敌机警戒红点，并击落。
虽然只是无人机，但很多考生在击落对方时还是会因为心理压力操作失误，时常有被反击的可能性发生。
考核正式开始，鸣枪声响，六架同时冲了出去，但速度不一。和比赛不一样，这次的考生不能互相攻击，但却可以互帮互助，除了祝高兴和陆京淮，也有其他考生合作飞行的，两机并走，参照对方的距离，判定越线程度。只有闫庭是自己一个人，窜的飞快，再次跃到首位。
高度越来越高，空气逐渐稀薄，但景色很好。
天空的颜色又蓝又干净，飞行机穿过几朵云，冲散后像融化的棉花糖，很好看，不拍张照片都可惜了。
祝高兴一边保持着不快不满的速度驾驶，和陆京淮持平，一边开口，“学长，能帮我个忙吗。”
关火看着他，“这么快就求助？你只有两次机会啊，第三次都没有的哦。”
祝高兴“嗯”了一声，“用掉一次，你帮我拍张照，就拍外面，把云拍的清楚点。”
关火：“真巧了，你要碰见其他个还真法帮你，我刚好有随身带相机的习惯，你说巧不巧。”
祝高兴点头，“巧，你真有先见之明。”
关火拿起相机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还附赠好几张和祝高兴的自拍，“来，看这里。”
祝高兴头也不扭，“自拍就不用了，辛苦学长。”
“滴滴——”
联络器响，“008呼叫022，008呼叫022，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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