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出国
话没有在说下去，她无力的瘫倒在沙发上，就像是脑中的回忆，已经耗费了她的全部力气。
听到她的话，周妄在那一瞬间呆住，全身的血液凝固，他垂着眼。
开口道：“嗯，我会签字。”
随即，拿起桌子上的转学申请书，手握起放在旁边的圆珠笔，利落干脆的签了字。
他对着依旧坐在沙发上的顾玥说“我先去收拾行李”神色透着挣扎，却又无可奈何。
是啊！他永远都是都战胜不了自己，战胜不了自己的内疚
关门的声音响起，顾玥才回神，她坐正身子，有些懊恼的用手抓抓头。
明明已经被遗忘的事情，又被她提起，不应该是周妄的错，却怪在他的头上，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以为她早就释怀了。
可这又是怎么能轻易忘记的呢？
医院里，刺鼻的消毒水，全身都被插满了管子，成了她最不可触碰的回忆。
她永远也忘不了那一年是她宝贝儿子的生日，却也成了她最爱丈夫的忌日。
她无时无刻的在想，是不是只要周妄不过生日，她的丈夫开车就不会着急，也不会出现事故，更不会跟她们永别。
她也为了周奕莱的最后一句话，一直在消耗自己。
她想完成周奕莱生遗言。
“照顾好小妄，要让他……”他甚至是话也没有说的完整，心电图就归零，再也没有任何波动。
过度悲伤早已让她哭的哽咽，耳朵里像有虫子嗡嗡的叫，她努力的呼唤着，试图让她的丈夫苏醒，哪怕是重新把话说的完整。
可是怎样她的尝试都是无果的。
虽然话没有交代完成，不过应该是想让周妄的未来一片前程似锦吧！毕竟任何一位家长都希望望子成龙，望女成凤。
这些年她一直在为他铺路，周妄也确实很令人值得骄傲，从来也没有让她费过心，自从他父亲去世后，他的数学成绩就一直很好。
顾玥不止一次的想这样发展下去也很好，因为周奕莱在高中时数学也很好，在大学直接学了金融。
本就是有很聪明的商业头脑，这更让他在事业上直步青云。
现在她还苦心经营着周奕莱的公司，更希望在未来，周妄可以继承家业，扩大他父亲的心血。
原以为已经规划好的路，可以这样一直平静的走下去，可没想到林安语的出现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不怪周妄，青春期的懵懂，任何人都有，她想如果是错误开始萌芽，那把源头掐断就好了。
似乎她从来也没有站在周妄的角度思考过，也没有给过他自由的几会。
周妄的束缚和羁绊实在是太多的，他圈地为牢，最终困住的还是他自己。
在最后，周妄拿着行李，放到门口的时候，顾玥问他：“都收拾好了吗？”
周妄手握紧行李箱：“嗯”
“行，走吧！”
在顾玥快要关上门的那一刻，他似乎想到什么，伸手拦了一下语速急忙：“等一下，我好像有东西忘拿了。”
他把门打开，立刻往书房跑去，拉开书房的门，他把目光锁定在书桌，快步走去。
打开右方的抽屉，他看见亮晶晶的熊猫饰品，在那乖乖躺着。
他伸手打算把它拿出来，却又在快要触碰的时候停住了，最终，他犹豫着把它拿起，轻轻抚摸一下。
“再见了。”他苦笑一声，似乎在跟饰品说话，又似乎跟送他这个的人道别。
周妄没有把东西带走，而是又把它放回了抽屉。
没有必要了，难道不是吗？他觉得他们俩不会再有再见的机会了。
周妄出来把门关上“砰”的一声，顾玥按掉正在查看的手机，垂眼看过去。
问：“怎么了？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落下了吗？”
“没有，记错了”周妄神情落寞。
看到他这样，顾玥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两人转身，手里都拿着行李箱，一起相伴离开。
8月11日
暑假悄无声息的进行中。
林安语百般无聊的坐在书桌前，旁边放着手机。“怎么回事，还没有发信息呢？”
“是在忙吗？”她自言自语的小声嘟囔着。又不好发消息问，本来就说好的事情，在问就有些惹人烦了。
她只好给姜明澈发消息
【你们平时都很忙吗】
“叮～”的一声，姜明澈回复的很快，属实是网瘾少年。
【不忙啊！】
【怎么给小爷发消息了，是不是见不到，特别想念啊！】欠扁的人语音发过来，林安语都能想象得到他那嘚嘚嗖嗖的表情。
她专心打字【我放假前不是约你和周妄出来玩吗？】
【怎么你们都没有回复呢？】
姜明澈【谁约我？你约我？我没接到邀请啊？】
三连问，都给林安语说蒙了，不可能啊！
她刚要说话，就又来了一条语音。
【老周啊！你不知道吗，他转学了。】
林安语一下子愣住。
随即缓缓的打了两个字【转学？】她不敢相信，心里咯噔一下。
她拿着手机，眼睛空洞的盯着书桌上面摆放的一排排书，她觉得她可真傻，开玩笑的话也能信。
一阵歌声响起，林安语机械般的低头。“姜明澈”三个大字的来电显示，心里的不安逐渐升起。
她点开接听键。
只听那边传来姜明澈激动的声音“你不知道啊！”
“我也是才知道不久，就…嗯…大约上周吧！我给他发信息，问他打不打球，结果他可到好，说转学了。”
“喂～喂～你在听吗，怎么没声了。”
林安语像是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轻声问：“转去哪了。”
姜明澈听到她的声音就放心了，还以为白说了呢？
“就去法国了吧！好像是，反正是出国了。”
林安语敷衍的回应着：“奥”她已经没有任何心情去说什么了。
“一说这个我就来气，他怎么一声不吭的就出国了，连个散伙饭都没吃。”
“真是太不仗义了。等有机会再看见他的，我肯定揍他”姜明澈义愤填膺的说着，越说越愤怒。
“怎么你们要出去玩，给我发消息啊，玩肯定是少不了我啊！”
许是许久没有得到回应，姜明澈一手握着手机，一手打开游戏界面。
忍不住“喂—”了起来。
嘴里还嘟囔着“喂～喂～喂，怎么回事，信号不好，算了，先挂了，打会游戏。”
等到手机挂断的声音传来，林安语大脑还是处于当机状态。
她垂着头，时间感觉跨越了一个世纪那么久，等到一阵冰凉从手背传来，她才低头看了眼手，又抬手摸了摸脸。
入手一片湿润，看到泪水的那一瞬，她实在是绷不住情绪了。
双臂拢起，脑袋搭在上面，趴在桌子上，泪水像不要钱一样掉落，打湿了衣袖。
家里没有人，都去上班了，她本可以嚎啕大哭，却不断告诫自己。
“不许哭，不许哭，太没出息了。”
“没什么了不起的。”
她拿起手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滑动手机，豆大般的眼泪滴在手机上。
过多的泪水汇聚到手机上导致手机触屏失灵。
触屏不好使时，她就拿袖子擦，反复的看她和周妄的聊天记录，不断的擦拭屏幕，就好像是这样才能寻求一些安慰。
他们之间就只剩这些了，仔细想想，他们确实没有什么可回忆的，最可悲的是，他们连一张合照都没有留下。
最后她实在是没有忍住拨通了慕颜的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喂，怎么了，安语？”声音从耳朵传入大脑。在声音出来的那一刻，她险些没忍住。
抽泣的声音加重，很显然被慕颜察觉到了，慕颜放下手中的笔，皱着眉头询问：“怎么了？安语，谁欺负你了？”
林安语强忍着眼泪，有些说不清楚话：“颜颜—，他…他转学了”
“为…为什……么啊！”
哭腔加重“为什么，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听到林安语的话，慕颜马上明白过来是谁转学了，
她赶紧出声安慰道：“安语，别哭”
“未来的很多年里，我们一定会遇到很好～很好～很好的另一边的。”
听到慕颜安慰，林安语的哭意更甚，到最后已经是号啕大哭。
她抽抽噎噎的开口“不…会了，不会…了”。
自从知道周妄转学的那一刻，林安语的情绪就很不好，程兰雅问她怎么了也不说，她以为是林安语要上高三了，心里压力大。
一直给她做心理辅导，慢慢的，随着高三的压力越来越大，考试越来越频繁，这件事也就被林安语封在了心底。
少年时，总会遇见那个让我们瞬间心动的人。
从那时开始，他的一举一动都会令人魂牵梦索。
有时我们会憧憬着属于和那个人的未来，可现实似乎总是不能让人得偿所愿。
它教会我们认清现实，不断给予打击。
就连林安语也不会想到她们的未来是怎样的。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四季的更替，总是让人眩晕。
转眼，便是六年后。
路边生长着生意盎然的草树，这个点的人流量也不是很多，显得格外宁静。
林安语背着包，刚下班走到家门口。
还没等到她开门，背包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拉开拉链。
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不情不愿的接通“喂—”
他打电话准没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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