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矛盾
对!就是这个症结,最近一直困扰着孙云,让孙云有莫名的担心。既然已经知道结局注定悲哀,那么还有没有必要开始呢?孙云不停的眨着眼睛,不知道这话怎么和萧月说。
萧月见孙云有些发愣,便问:“大云,所以你就这么做了?”
孙云茫然的点点头说:“对,好像就这些。”他心想,自己的担心暂时真没法说出口,因为萧月是不是喜欢自己还不知道,如果不是喜欢自己,那自己的担心就是自作多情,如果是喜欢自己,那自己的担心,就是搪塞推诿。
萧月笑了笑说:“看来,这些就是你的症结,说明你有个问题,就是不敢面对自己,不如李辰他们直率。其实李辰和郦影已经好上一段日子,他们认准的就去做,没有顾虑。”
孙云说:“啊?真的呀?我怎么不知道呢?”又一想完全可能,因为毛逵也会促成。
萧月小嘴一撇:“哼!这些都是秘密,你哪会知道!”
孙云刚要说点什么,这时突然看见,昙谟最法师正在与弟子信众交流的当口,突然从寺外进来二个和尚,岁数和昙法师差不多少,一个圆脸,一个瘦脸,都穿着方丈的袈裟。二个人在大师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大师脸色微变,然后和周围的人抱歉一下,与二人径直来到孙云这边佛塔下的台阶上面,继续说话。
书中暗表,圆脸的是城西禅林寺的道弘,瘦脸的是城西灵觉寺的保真,江湖上列为侯侠。他们的寺院里融觉寺都不算远。那么,他们俩人为什么来找昙谟最呢?难道与昙谟最关系紧密么?这些孙云不知道,要说清这个,还要从南北朝时期佛教的宗派说起。
佛祖创立佛教后,到他涅槃之后的一百年之间内,是原始佛教时期。之后开始第一次分裂,也称根本分裂,产生了上座部佛教和大众部佛教,但都是小乘佛教,也叫部派佛教。其中上座部佛教又称为南传佛教,继续尊崇小乘佛教。又过了几百年,由大众部佛教逐步产生了大乘佛教,又称作北传佛教,汉朝开始来到中原。但是虽然来中国的天竺高僧大多数是大乘佛教的弟子,但也有个别人或者说部分翻译的经书是小乘佛教的。
比如现在的北魏和南梁时代,当代的高僧现在住在永宁寺的菩提流支和少林寺的跋陀尊者等人,都同时精通大乘和小乘两种教义,跋陀的弟子众多,其中大弟子慧光就同时学习了他的小乘教义,而现任少林寺方丈僧稠仅仅学习他的大乘教义的禅法。
小乘佛教因为崇信的人比较少,并没有分派,但却和大乘佛教分庭抗礼,矛盾重重。而大乘佛教到中国与本土的儒学、玄学、道家思想结合,逐渐分成了好多学派,并逐渐开始演变成为宗派。其中大乘佛教的派系中有一个学派,最信奉的经典是《涅槃经》和《严华经》。
《涅槃经》的涅槃指灭度和圆寂的意思,是说永离诸趣,入于不生不灭之门。此大乘部奉行的全称是《大般涅槃经》。
《严华经》是佛成道后第一次所说的法,在大乘经典中最为深广,为佛教界尊崇为诸经中王,由南朝刘宋年间佛陀跋陀罗在建康道场寺译出,共六十卷,之后传到北朝,风靡一时。
北魏孝文帝太和年间(477至499年),阉官刘谦之在五台山礼拜受持《华严经》忏悔宿业,求文殊菩萨护佑,结果竟然出现了恢复大丈夫相的感应灵迹,这下子掀起北朝许多僧人和善男信女纷纷前来五台山研习《严华经》,礼拜供养文殊菩萨的热潮。文殊菩萨代表着诸佛之智慧,为“华严三圣”之一。后来五台山高僧灵辩法师论释六十卷《华严经》而写出了鸿篇巨著百卷《华严经论》,此书与菩提支流、勒那摩提译的《十地经论》,把北朝《华严经》的研习推向了一个高峰,使五台山成为严华圣地。
灵辩法师45岁(522年)圆寂,到现在已经有3个年年。关于他的得道非常神奇,说是在熙平初年(516),他头上顶着沉重的全本华严经,日夜穿梭在五台山南、北、东、西、中五个山顶,精勤经行,风雨无阻,脚跟磨破,血流脚底,丝毫不懈。终于有一天,他在松树下禅坐,有个神僧点醒顿悟。自此凡是经典深奥枯涩的文字都能懂得其义,后来他造论一百卷,来解释华严经义,受到孝明帝的重视与崇敬。孝明帝敦请他进宫为大臣们说法,所有大臣都恭敬聆听他的开示,最后他就在清凉山示寂。
灵辩法师在京城期间,就是住在融觉寺,当时他与昙谟最,关系至近,共同研习佛法,互有帮助。灵辩法师在京之所以选择住在融觉寺,除了二人的关系与志趣相同外,也是孝明帝的特意安排。当时还有一个小故事,京城的人都了解。
正光元年(520),太后被软禁,清河王元怿被杀,明帝加朝服大赦天下,召佛道二宗门人殿前讨论佛道。其实这是一个阴谋,促成这次论辩并一手操纵辩论进程的是当时的两位权臣侍中、领军将军元乂和中侍中、司空刘腾。因为当时清河王主事的时候,虽然太后崇佛,但清河王还算清明公平,对道家也很看中,其中崇虚寺和清通观等都与他走的很近。为了进一步肃清清河王的余党,并震慑朝中倾向清河王的大臣,权臣们才导演了这出戏。
当时用斋完毕时,侍中刘腾宣敕,请法师等与道士论议,以释弟子疑网。对论答辩的道士清通观道士姜斌,法师是融觉寺僧昙谟最。讨论的题目是孝明帝提问的佛与老子谁先谁后。选择这两个人,两位权臣也算费尽心思,姜斌是清河王的余党,而昙谟最与五台山灵辩法师关系甚密,本人也善于辩论,口才极佳。五台山为刘腾的宠信之地,因为他的远亲刘谦之曾经在五台山取得灵迹,所以私下刘腾与昙谟最关系甚密,极尽供奉。
答辩中,昙谟最与姜斌都引用了伪经,不过姜斌的口才对比昙谟最要逊色许多。如果公平的裁判,二人不分输赢,但是由于刘腾、元乂等权臣,为了打击太后和清河王元怿的余党,故意袒护佛教,结果侍中尚书令元乂竟然宣敕“道士姜斌,论无宗旨,宜下席。”
饭后,两位权臣更发毒招,命令继续讨论《开天经》何处得来,是谁所说?《开天经》全名为《太上老君开天经》,是一部讲述天地开辟到夏商周时期太上老君下降为帝者作师,宣行教化的道教经典。自然本书实施上也是后人补充的,与老子本人并无关系。这样他们两位权臣,同时唆使朝中大臣一百余人,读论奏云:“老子止著五千文,更无言说。”并一同进言姜斌惑众,罪当不赦。于是两位权臣趁机蛊惑11岁的皇帝给与极刑。
当时在场的佛教人物中,身份最高的有三藏法师菩提流支,他不愿意朝廷借着佛道的争执,消灭异己,把佛教当作工具用。同时佛道的争执,只是教义和信众的争执,他也不想太激烈,引发血光,便苦苦劝谏,小皇帝毕竟年纪小,心地善良,乃止,配徙马邑。
这样,辩论的结果,姜斌发配,昙谟最成为佛教的护法功臣受到皇帝的奖赏。融觉寺虽然是当年清河王所立,但却成为打击清河王余党的道场,由昙谟最做了住持。
禅林寺的住持道弘,灵觉寺的住持保真,现在都算是融觉寺住持昙谟最的师弟,属于大乘佛教华严派别开创初始阶段的教团领袖。这个道弘也不简单,他紧紧追随昙谟最,积极教化比丘、比丘尼、优婆塞、优婆夷等四辈施主,刻写过大藏经无数,铸造过十尊铜佛像,功绩丰厚。保真和尚来历也不浅,他原来是陇西太守,被昙谟最点化,出资建造灵觉寺,并在建成后,舍弃官位加入佛门。
只听昙法师问二人道:“你们确认,姜斌与惠嶷往来紧密?”
道弘说:“不错,我们弟子在崇真寺的眼线,已经探得,姜斌经常往来于城东崇真寺、宝明寺,以及城内般若寺之间。”这几个寺都是小乘教义聚集地,也是当年清河王常去之地。
保真也说:“还有师兄,现在已经有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那个崇真寺的惠嶷法师,就是十年前终南论剑的五魔之一的阴阳宫活死人、中尸黄昌机。”
昙谟最点点头说:“哦?这就对了,怪不得十年前,中尸黄昌机与北沧海跋陀尊者密会后消失无踪,原来是隐迹做了入了我佛门,不过此事还要仔细查访,一定要证据确凿。”
保真说:“是。不过他做不做和尚这事儿本来和我们无关,可他不应该入到小乘的派系,这不是专门和我们过不去么?尤其太后复朝以后,他们小乘教派实力借机扩大了不少呢。”
道弘也跟着说道:“还有那个姜斌,也不知道醒悟,当年若不是师叔菩提流支苦劝,加上师兄您也附和,他早就命丧黄泉了。就是前段时间,他偷偷潜回来占据舜帝庙,按说也是重罪,若不是师叔流支网开一面,睁一眼闭一眼不愿意与他计较,我们早就可以告诉朝廷,缉拿与他,让他领抗旨之罪。没想到他还投靠在阴阳宫的门下,加入小乘教派,与我们为敌。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昙谟最说:“宝明寺智圣,般若寺道品,虽然名声在外,但道法都不足为虑。你们要关注智圣的师弟智游大师,他可是在小乘教义上建树颇深,道法与我不相仲伯,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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