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逐渐接近的真相
看这个样子，这群家伙还是都不老实，明明都还会说话却要装作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就不要去怪吕诚对他们不客气了。
眼见着吕诚的神态变得狠恶起来，躲避在远处的阴魂怪叫一声，朝着四周一哄而散，恨不得自己多长几条腿。
吕诚恨恨的咬牙暗啐唾沫，他拉住了想要逃跑的小雅，说道：“我问你，你们就不愿意离开这个地方吗？”
小雅飞快的摇着头，随后又猛地点头，像是小鸡啄米似的。乌黑的长发散落，耷拉在肩头。
她才不愿意呆在这个地方，一直没有离开的原因，完全是无法离开，他们是被人捉到这里的，是被当做食物寄养在太平间里。
“你能带我离开吗？”
大大的眼睛充满着希冀，目光认真的注视着吕诚，明亮如光。
吕诚直接坦言：“我现在还不能确定，不过我认识很多厉害的人，他们应该会有办法带你离开。”
就算吕诚无法将这些阴魂带走，这不是还有老金嘛，再不济，他们还可以去拜托沈奇水，队长对阵法的了解不比吕诚差。就算这样他们也无法搞定，吕诚就会去联系龙店主。总之，他有八九成的把握，将这些阴魂带出这里。
而且，他也有一种预感，只要将这里的情况搞清楚，将那停尸柜里东西解决掉，这些阴魂就会被释放。
一众阴魂，悄悄的探出头来，紧张的看着吕诚。他们听说了吕诚的话后，一个个顿时有了兴趣。
逃离这个地方，他们还能有活下去的机会。而继续待在这里，总有一天他们会被停尸柜里的家伙给吞掉。
吕诚瞥了他们一眼，拉着小雅坐到了一旁。装作随口无意的说道：“哎呀，就是有点可惜，没人能够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看来我只能带你一人离开了！”
说完这话，吕诚就很期待着这群阴魂的反应，不出意料，在听到他这番话后，那群阴魂也不逃了，也不害怕了，争先恐后的往吕诚的身边挤了过来。
“道长，我知道！”
“你走开，你肯定没有我知道的多，道长，我知道的最多！”
“道长！道长你别走啊！”
……
吕诚拉着小雅，跟他们拉开了距离，他看着小姑娘，说道：“你觉得应该让谁说？”
小雅歪着头，支吾了一会儿，伸出粉嫩的手指指向了鬼群中。
“阿华奶奶！”
吕诚顺着她指向的方向望去，拥挤的鬼群瞬间散开，争吵的声音戛然消失，佝偻的身影从墙壁里浮现，被小鬼称为阿华奶奶的阴魂浮现在吕诚的眼前。
那是一个很古怪的阴魂，灰白色的短发，岣嵝的身躯瘦骨嶙峋，身上是一袭黑白色相间的长袍，土黄的脸庞上没有一丝人色。即使这样，这阴魂给吕诚的感觉也不是很恐怖，甚至有一丝温馨，就像是长久未见的家中老人，再次重逢，那种温馨自然而然的就会出现。
她的手中拄着枯藤般的拐杖，很是纤细，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她。
“啊，是什么事情啊？”
阿华奶奶的声音，很符合吕诚印象中老太太的声音，并不粗重，也不响亮，但是就是有着一种慈祥的感觉。
吕诚咽了口唾沫，面对这样的阴魂，他不能像对付那些难缠的家伙一样对待。
“阿华奶奶，道士哥哥想要问知道那个东西！”
吕诚还没有说话，小女孩就已经替他说了出来，握住纸伞的手臂指向了不远处的停尸柜，赫然就是放置了徐缓他们尸体的柜子。
阿华奶奶转头深深地看了眼，随后哦了一声。
“那个啊，小道士，你想知道什么？”
吕诚抹了一把汗，压低声音说道：“我想知道里面那两人的魂魄去了什么地方。”
“嗯？”阿华奶奶抬头看着吕诚，流露出诧异。
“你怎么知道他们离开了这里？”
他们被带到了这个地方之后，根本就无法离开这个地方。
“啊？这个，算是我的猜测吧。”
吕诚将上次遇到的事情告诉了阿华奶奶，他之前就有过怀疑，当时他们遇到的那两只阴魂很有可能就是徐缓夫妻。
阿华奶奶咳嗽了两声，上下打量着吕诚，像是见到了什么宝物似的。吕诚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别扭的后退了两步。
“小道士，原来上次来的那个家伙是你啊。”
“咦？什么意思！”吕诚不解，怎么听这话，阿华奶奶上次还见到过吕诚。
吕诚不知道的是，就在他上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有着几只阴魂附着在他的身躯上，想要趁机逃离这个地方。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吕诚是朝着徐缓夫妻的停尸柜而去，而当他打开那停尸柜的时候，在他身边的阴魂，瞬间便成为了里面那鬼东西的食物，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吕诚心生恐惧，关闭了柜子离开了这里，可是那些受到影响的阴魂可没有办法离开，他们只能注视着那鬼东西将那几只阴魂嚼食。剩下的阴魂则是躲得远远地，暗自记住了吕诚这个家伙。
毕竟谁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附着在马博延身体上的阴魂就没有问题。
阿华奶奶叹了口气，说道：“生死由命，这都是自己的选择，别人干预不了。”
“你问的那两个家伙，确实从这个地方离开了。”
吕诚瞪大了眼睛，心想果然如此。
阿华奶奶轻点拐杖，将围绕在他们周围看热闹的阴魂驱散到一旁。这才继续说道：“那两个家伙，生前做了多少的罪孽，死后也不得安生。”
“那两个家伙被送来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变得混混沌沌，在阴气的滋养下，才缓缓的恢复了一些意识。”
小女孩不断伸手拨动着吕诚腰间的葫芦，吕诚见状，将葫芦摘下递给她，让她先去一旁去玩。自己则跟随着阿华奶奶的脚步，探寻着徐缓夫妻的情况。
“他们来的时候已经快要没有意识了吗？”
人死之后，意识维持的时间一般是到头七，维持的时间可以延长，但是需要被大量阴气的滋养。在头七之前意识就已经消散的，那就表明那人并不是正常的死亡。
这个所谓的正常的死亡，是指没有受到特殊力量影响的死亡。譬如说是被阴魂杀死，或者是利用道法延长自己的寿命，这些都属于非正常死亡，人死之后，意识的存在根本无法维持到头七，在那之前意识就已经彻底的消散了。
“小道士，你们不应该是比我们清楚吗？”
阿华奶奶露出了笑意，并没有回答吕诚的这个问题，她回想起当时的情况，继续说道：“他们的尸体被送进来的时候，我们也只是以为他们是被当做食物送进来的。”
那一段时间，不断有阴魂被捕捉到给送进太平间里面，那个时候，徐缓夫妻只是其中很普通的一员。
“只不过，后来就发生了那件事情。”
在夫妻两人被送进来没有多久，神秘的家伙便出现在了太平间里。那个时候，许多阴魂都发现了，那个家伙就是捕捉他们的人。他们想要去袭击那个家伙，却被轻松的拿下。
“那个家伙，从背包里掏出了封印的盒子，将里面的肉块放在了两人的尸体上，并且随意的抓住了阴魂，将其给送在肉块的嘴边。”
说着，阿华奶奶便叹了口气。
“从那之后，那个家伙总是会隔三差五的来到这里，他不断向这里面送进阴魂，又会将阴魂喂养给那柜子里的家伙。”
吕诚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个家伙，连忙问道：“就是之前来到这里的家伙？”
“唔，应该是吧，小雅，那个坏东西今天来过了吗？”
小雅和那群阴魂在捣鼓着吕诚的葫芦玩耍，听到了阿华奶奶的声音，当即回应道：“今天来过了！”
吕诚心中一紧，果然那个家伙有些古怪，下次见到他，一定要想办法抓住他。
阿华奶奶拄着拐杖，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坐着，她望着吕诚，说道：“那两个小家伙，是被那个坏家伙给放出去的！”
闻言，吕诚顿时来了兴趣，他坐到阿华奶奶的一旁，开口询问道：“那个家伙放出去的？可是那些肉块不是需要……”
吕诚着实有些不解，他可不认为那个家伙会这么的好心放过徐缓两人，都已经用那鬼东西占据了他们的身体了，怎么可能会不直接将两人喂给那该死的肉块呢？
这也不合理啊！
难道说，那个诡异的家伙，其实还有着另外的目的？
阿华奶奶摇头，她轻声叹了一口气，望着那群在玩闹的家伙，并没有打搅到他们，在这个绝望的地方，这是他们难得的快乐。
“那个家伙用两个小家伙的肉体来培养怪物，将两个小家伙放出去，也是因为要让小家伙去作孽。”
“他们的意识并不清晰，哪怕有阴气的滋养，他们也恢复不到原来的样子，他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了……仇恨与憎恶。小道士，你应该清楚，仇恨不止是蒙蔽他们的意识。”
“仇恨推动着他们去复仇，直到……去找到杀死两人的凶手。杀了人的阴魂，不，应该称呼为厉鬼了吧！”
阿华奶奶嗯嗯的应答着，轻轻的点头。
“所以啊，那两个小家伙真的很可怜。”
吕诚捂着额头，他现在有些混乱，需要将前因后果给捋顺。
“如果说那天我们见到的那两个家伙就是徐缓夫妻，那么他们为什么要这样缠着我们……之后的时候，为什么又放过了我们？”
阿华奶奶没有去打扰吕诚的思考，她站起身来，招呼着小雅过来。
“小雅，东西还给道士哥哥吧，接下来他要去忙了。”
“哦，好的。”小雅将葫芦递给了阿华奶奶。
阿华奶奶枯藤般的手掌握住了葫芦，轻轻的摇晃了两下，里面的液体咣当咣当的流转，沉甸甸的。她不由得轻笑两声。将葫芦放在了吕诚的身边。
吕诚回过神来，阿华奶奶已经消失了踪影，周围的阴魂也不知道藏匿到了哪里去。偌大的太平间，只剩下他和小雅。
小雅蹲在他的身旁，歪着脑袋看着吕诚，发现吕诚醒了之后，她擦擦嘴边的口水，朝着吕诚伸出小手。
“道士哥哥，阿华奶奶说了，让你将玉佩放在这里，姐姐很快就会醒了！”
吕诚错愕，伸手摸向了怀中的玉佩，冰冰凉凉的玉佩中，弦姑娘依旧没有变化。他想了想，将玉佩交给了小雅。不知道为何，对于阿华奶奶，他有着一种莫名的信任。
“那我就交给你咯，帮我好好的照看着姐姐，我去想办法带你们离开。”
小雅将玉佩捧在胸前，嘴角向上咧开，露出了洁白的牙齿，“好啊，道士哥哥，可要说话算数哦！”
从太平间离开，吕诚先是给老金打了个电话，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告诉了他们，紧接着，他没有去找老金，而是准备先去伍朗那里看看。
等他来到医院的时候，马博延正坐在床边，给伍朗削着苹果。而在另一边，车厚和老金也在那里坐着。
“都在啊？！”
吕诚有些诧异，没想到老金他们也过来了。他将手中的果篮放在了桌子上，赫然发现上面已经有了两个，稍微一想，吕诚便明白了些什么。
床上的伍朗气色还算不错，发现了吕诚的到来，他微微的笑了笑，甚至还有心情开个玩笑。
“你们还真够默契的，下次还是给我整点肉吧，我想吃肉了。”
马博延笑笑，将苹果切成一块块的，慢慢的喂给他。
“行，一会儿给你弄几只鸽子，让你过过瘾。”
“嗨，谢谢师傅了。”伍朗吞咽着苹果，脸上露出笑容。
吕诚见状，也是微微笑着，看伍朗这个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想到这里，吕诚打量着伍朗的四肢，并没有缺胳膊少腿的，他当即松了一口气。
伍朗看着吕诚，说道：“我总感觉你心里在想着什么冒犯的事情。”
“哪里有啊，我这不是担心你嘛！”
伍朗摇摇头，表示吕诚心里绝对有想着不好的事情。
慢吞吞的吃了个苹果后，伍朗的精神恢复了许多，他望着房间内的几人，开口询问道：“案件怎么样了？找到袁艺了吗？”
闻言，马博延神情黯淡，将刀子放在了桌子上，忍不住叹了口气。
伍朗不解：“师傅，怎么了？”
吕诚看着马博延，知道他难以将事情给说出来，但是想起在太平间听闻的事情，他决定还是由自己来告诉伍朗吧。
“伍朗，我来告诉你，你千万不要激动啊！”
“吕诚你说！”
“徐俊民死了！”
“哦，他还是死了啊！”
伍朗平淡的态度，让几人诧异，包括马博延在内，几人都惊疑的看着伍朗。
“你这话什么意思？”
伍朗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不是第一次跟徐俊民打交道了，之前的时候他都没有要什么线索，这次却突然通知我们有新的线索，是因为他想起了一些往事。”
“这间往事，就指向了谁是凶手，他告诉我，那个凶手也知道了，那个家伙一定会想办法去杀他的，他逃不掉的。”
“他是怎么死的？”
“在自己的店里，被烧死了！”
“哦，跟猜的也是差不多，有抓到凶手吗？”
“没有，逃走了，那个线索到底是什么，能让凶手不惜要去杀人。”
伍朗叹了口气，感到脑后有些发痒，想去伸手去挠，双臂却被打上了石膏，根本无法扭转。见状，马博延连忙帮他去轻轻的挠着。
伍朗发出舒爽的叹息声，这次将之前他从徐俊民那里听到的线索给说出去来。
“徐俊民跟我说过，那个凶手是袁艺！”
“袁艺？！”
几人惊呼出声，虽然早就有所预料，可是现在从伍朗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他们还是很震惊。吕诚和老金对视了一样，心中百转千回，心中瞬间有了猜测。
“那个袁艺啊，咱们不是之前调查过她嘛，她有一个弟弟，但是那个弟弟在十几年前被人杀死了。”
“对，这个我们知道，那个凶手不是还在牢里，明年才能出来吗？”
伍朗轻轻点头，说道：“跟那凶手没有关系，跟徐俊民有些关系。”
几人满是疑惑，怎么扯到徐俊民身上了。
“起初我也不清楚，这事情怎么跟徐俊民牵扯上关系了呢。后来徐俊民告诉我，那个时候他见到了袁艺弟弟被杀的全过程，但是他当时因为害怕，并没有上前帮忙，而是转头离开了。”
“就这？”
“就是这么简单，徐俊民没有选择报警，也没有选择帮忙，他直接逃走了。事发后，袁艺就找到了徐俊民，质问他为什么不救下他的弟弟。”
“徐俊民怎么说的？”马博延隐约摸着了点头绪，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不乏因为一点小事而杀人的，或许这次的案情并没有他们想的那么复杂，事情其实很简单。
伍朗面露苦笑，说道：“徐俊民说，他又不认识袁艺的弟弟，为什么要去拼命，又不是自己的家人。而且那个时间在街头斗殴的家伙，肯定是些地痞流氓，他才不想招惹麻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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