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这是宫里吗?
湖心亭?她怎么来这儿了
“阿娘?是你吗?”
陶桃好想上前去触碰一下她,无奈她动不了,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远远地看着。
“阿娘!我是桃桃啊你看得到我吗?听得见我吗?”
“你笑了你过得好吗?”
这是第一次在梦里,阿娘在笑幸福的微笑着是不是说明这些事她做对了?
然而下一秒画面一转,又变成了那个她无数次梦到的熟悉场景,迷雾笼罩,阿娘的表情还是那样痛苦眼神令人心碎,流着泪
“阿娘!”
陶桃倏然惊醒,自己亦是泪流满面,不知何时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心脏钝痛,这次的梦境感觉更真实了些上一秒置身幸福天堂下一秒就跌进心碎谷底,好痛好痛!
陶桃捂住胸口,大口地呼吸着,试图让自己好受些。
随着这段时间的逐步探查,阿娘年轻时的模样在她面前若隐若现,可究竟还有什么事将阿娘摧残成那样?又是什么事让阿娘变成了宰相府的婢女?又嫁给了父亲的?
她到底是不是陶盛的孩子?
陶桃烦躁地抹了一把脸。
她不能乱,冬晴还生死未卜,她不能乱!
今夜无眠的还不止陶桃一个人。
勤政殿内此时灯火通明,李岩瑟瑟发抖地跪在皇帝面前,他当时一心追着那个女人走,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竟还有后手!
现在说什么也来不及了,那几个人全都没除掉,还被领进了东宫为太子所用。
“那个女人是谁?”
“似乎是上次在亭子里被属下刺伤的那个”
“处理掉了吗?”
“”
“废物!滚出去!”
大手一挥,将案上的奏折全部扫落在地,茶杯应声四分五裂。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事情又开始不由他控制,明明这么多年他一直紧握权利,明明这么多年一直谨慎防备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迈着疯狂凌乱的脚步,皇帝回到了自己的寝宫,从内间径直进入了地宫,在陶母之前的房间驻足。
“朕真后悔啊~这么早对你下手做什么?若是这时候你在,肯定能帮帮朕”
闻着房间内的安神香,他的情绪得到了几分安抚,伸出手指从床帐摸到枕头,缓缓躺下去
“当时在王府,你同朕说的话,朕到现在还记得或许你不该告诉朕。”
“小时候,朕不得宠爱,连父皇的面也见不上,无论朕怎么努力学习都没办法和大哥相提并论”
“你说朕可以当皇帝,有将相之才,事实证明你是对的可你偏偏又说”
“朕怕了你了,朕不想再从你嘴里听到任何话,你就这样沉睡,不是很好吗?”
颠三倒四的自言自语着,像是喝醉了一样
强撑着自己的身体,从香炉下的矮柜拿出一个小锦盒,两颗丸药静静躺在里面
“任何人都别想抢走朕的江山!谁来朕便杀了谁!”
将两颗丸药全部吞下,连水都没有喝,原本英俊的面孔也变得狰狞可怖,眼睛里布满红血丝
第二天,考试在京城的贡院中进行,门口早早便排上了长龙,全是来凑热闹看科举的百姓。
乔桉带着三位先生从后门进去,四个人已经纷纷落座
陶桃一直躲在人群中,她不好直接露面,但是又实在好奇那个刘童是何许人也
“各位,今年的科举实属不易,风波不断,能坐在这里的四位都是及才华与运气于一身的,请各位观看的百姓在接下来的考试过程中可以保持安静,为考生营造一个好的环境。”
宰相发话,自然没人敢不听从,一时间鸦雀无声。
考试开始。
考题公布,考生便开始动笔,只有刘童像没睡醒似的,还靠在椅背上迟迟没有动作
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啊?
陶桃满心问号。
乔桉和几位监考又何尝不是呢这人散漫得很,笔都是现管乔桉要的
眼看还有一刻钟考试时间便到了刘童才勉强直起身,提笔开始书写,半点不曾停顿,又是踩点完成
陶桃扶额这人是不踩点会死吗?
这是什么奇葩习惯?
乔桉早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他的即兴词了他倒想看看这一刻钟赶出来的东西到底怎么样?
其他三位老师也是人手一张,品鉴起来,点点头再互相交换
而乔桉这边捏着那张纸便再没动过,眼神从右扫到左,又从左扫到右根本舍不得离开,反反复复读了好多遍,眉头一会儿舒展一会儿皱。
三位老师也不敢催太子殿下,还是硫枫过来提醒“殿下,快给老师看啊!”
陶桃一直紧紧盯着乔桉的反应,她知道刘童的作品必定不同凡响,但能把乔桉看成这样
到底是怎样的一篇文章?
“哎~这这是一刻钟写出来的?”
“这——”
乔桉深深地看了刘童一眼,碰巧他也抬起头,两人的视线在空中撞了个正着,彼此眼中都有着旁人看不懂的内容。
“宰相大人,您看这——”
三个老师也皆是被震得说不出话来。
此文文笔老练,角度刁钻,那几位考生的作品和这个放在一起简直就是对这篇文章的侮辱
陶盛当年也是状元出身,遂接过来一看,越看越聚精会神,这竟然是个年轻人的手笔!
在场的百姓也早就按捺不住了,纷纷讨论出声
“这是怎么回事啊?太子宰相都在场,还有这些个优秀的先生,难不成分不出胜负?”
“什么分不出胜负啊?你看他们的表情,明显这个比之前的强啊”
“那干嘛不宣布呢?”
“太子殿下,您说呢?”陶盛开口询问。
乔桉收回看着刘童的目光“此事全凭几位监考做主,孤不好插手,孤相信你们的决断。”
说完便离开了贡院。
那名为首的监考便直接拍板“各位,我宣布今年的状元便是这位——刘童,稍后诸位考生的文章便将全部张贴,各位可自行观赏。”
陶桃上了乔桉的马车,看见他呆呆地坐在榻上,见到她进来也没什么反应,不由得吃惊
“他写了什么?”
乔桉面无表情地抬起头“今日的命题是冬,他的文章乍一看也是冬,可是只有我能看得明白,那是一份治国之策。”
“方才他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是在说,这是他专门给我的”
陶桃微微拧起秀眉“这人也太邪门了点儿,题目是现场出的,他只用了一刻钟便将一份治国之策完全融进一份描写冬景的文章中而且又是踩着最后一丝时间停笔”
这到底什么情况?
“真正的情况估计只有他本人才懂,我得去会会他。”
乔桉掀开帘子朝外面的硫枫喊道:“硫枫,把他给我抓出来!抓到我车上来!”
陶桃被他这个样子逗笑了
“你这么激愤做什么?查明了他的身份,若没问题,你不是又多了一个左膀右臂?和硫枫一文一武的多好!”
“我娘是怎么形容你的,你还记得吗?”
乔桉眼神重新变得认真“当然了,前辈说我——”
“命定的天子。天子需要招贤纳士,人已到你面前,还纠结什么呢?”陶桃从小研究占卜,关于命格自然有自己的见解,虽没有阿娘那样神乎其神,但她清楚,天命是很难违拗的。
天子的位子只有一个,唯一就代表着珍贵与竞争,而乔桉会是胜者,任谁也不可能更改,逆天而为,最终也只会一败涂地。
她母亲生前经历的种种已经完全超出了一个占卜师该做的,她为天下人而算,却算不清自己,劝诫天下人,却没劝住自己最终沦入泥沼。
陶桃此刻看着乔桉的眼睛,清澈明亮深邃内敛,他是历乾的希望,以后只会有更多人来到他身边协助他将国家治理好。
好像不缺她一个
“天子你觉得我能做好吗?若像父皇那样我不想做天子。”
“别说傻话了呦~硫枫把你的人抓来了。”陶桃顺着帘子飞起的一角看到外面的情景,刘童像只鸡崽子一样被硫枫提着,一路踉踉跄跄的朝这边来。
乔桉伸手把陶桃直接拽到了他这边,和他并排坐在一起,硫枫把刘童丢上来的时候正好就摔在了陶桃原先坐的位置。
这主仆俩的默契总是体现在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
“说!那篇文章什么意思?”
刘童一点儿也没有被乔桉吓到,被拎了一路也丝毫不见一点儿生气之色,略微坐正了些,掸了掸身上的褶皱,才慢悠悠地开口:“没看懂?堂堂太子,不会不识字吧?”
硫枫立刻伸手想打他,被乔桉拦下“妄论朝政可是杀头的罪,你不怕孤砍了你?”
“切!朝政?你去问问那几个老头儿,我有没有妄论朝政。”
嚣张至极。
硫枫气得够呛,怎么殿下身边又多出一个古里古怪的人?
这大小姐和她那个凶丫鬟还不够?
乔桉却在这时爽朗地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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