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
“天生聪慧过人、被全族视如珍宝又如何?如今还不是死死捏在我手中,只配像只丧家犬一样在我脚下摇尾乞怜?
他李闻柏究竟有哪里好?让你这么标致的小娘子痴等那么多年?
他拥有的一切我都要,他睡了我的女人,我当然也要睡回来,加倍地~”
大牢里,冯同章蹲在地上捏着卿娘的下巴,笑得阴恻恻。
说完他一招手,身后走来十几名家丁,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你做什么?女表子跟前儿连尊卑都忘啦?”
“是是是,是小的失礼了,只因这娘们儿虽上了点年岁,但属实是水灵~”
“老爷,机不可失,您先请?”
一个年纪稍长的家丁狗腿地弓身上前。
冯同章直起身,开始解腰带。
卿娘的双手被缚在身后,口中也堵了破布,只剩双脚可以活动。可任凭她如何踢蹬,身子也无法挪出太远。
“够劲!有趣!正好给爷活动活动筋骨~去,按住了!”
冯同章脱得只剩下一条亵裤,露出肥白松垮的肚皮。
“是!”
立刻有两个家丁抢上前来,准备趁机先在卿娘身上揩些油。
“知州大人提审犯妇楚氏!”
就在家丁的手刚要去扯卿娘前襟时,外面脚步声响,来了不少人的样子。
一听是林万里的人,冯同章心下稍安。但外人面前不得不装装样子,连忙胡乱将衣衫套上。
“哟,钱头儿,女牢里怎么有男子啊?”
为首捕头打扮的人冷着脸问狱头。
“这不是亲眷听说家里人犯事儿了,前来探监送点子吃食嘛~咱们狱卒也不能不通人情不是!”
人被绑着,周围连个饭粒儿都没有,狱头瞪着眼说瞎话。
混在州衙捕快队伍里的孙明气得手直抖。
齐广元派他来打点时卿娘还没有来,要不是欧擎找到并告诉他,他还在外面查李四贵案的疑点。
还好欧擎通知得及时,大祸还没有酿成。
“走!”
捕头朝孙明使了个眼色,孙明立刻上前解了卿娘的绳子,拽出她口中的破布,同时暗示她不要出声。
卿娘虽然吓得够呛,但也是在风月场中历练过的,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什么也没说便低着头快步走到捕快队伍中间。
冯同章再有钱有势,也不过是一介布衣而已,面对凶神恶煞似的官差也只剩下懊恼的份。
如果刚才不说那么多废话、直接办了好娘们儿就好了!待今日提审结束,一定要送姓李的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只是州衙的捕快自己虽不全认识,但脸还是熟的,可刚刚上前解绑那人明明是个生面孔,难道是新来的?
还有那个捕头,就因为一点小事与自己积怨颇深,看来是时候多使些银子,让林万里换个人了……
不管冯同章在大牢里如何窝火,孙明总算是及时将卿娘提出来带到了大堂。
与李四贵一见面,卿娘再顾不上什么大庭广众,一把抱住李四贵,二人相拥而泣。
“你怎么这么傻啊!”
“我不管,生进不了四郎家门,死我一定要与四郎同行!李四贵,生生世世你都休想再甩开我!”
虽然一个浑身血污、一个蓬头垢面,但二人脸上却露出以往从未有过的幸福微笑。
“肃静!”
林万里不耐烦地一拍桌案。
“犯妇楚氏,早间你投案声称张氏为你雇凶所杀,是也不是?”
“不是!不是她!我们是冤枉的!”
李四贵抢先回答。
“放肆!本官问你了么,掌嘴!”
林万里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李四贵正撞在枪口上。
当着知州大人的面,衙役不敢作假,只能狠狠往李四贵脸上招呼了两下。
“民妇冤枉!民妇只是一时糊涂想与李四贵殉情才出此下策,民妇甘愿领罚。”
李四贵身为县衙仵作,怎么会不懂堂审的规矩。他抢先替卿娘答话,就是想告诉卿娘他翻供了,她也别再傻得替他顶罪。
卿娘禀性纯良脑子却不笨,又与李四贵相处多年,自然明白他的意思,赶紧磕头改口。
“简直无法无天!无知刁妇扰乱公堂,给本官……”
“大人,理法不外乎人情,还请大人念在他二人情深似海、生死相依的份上暂且息怒,一切等真相大白之后再行处置不迟。
栖州百姓盛传大人心怀慈悲、断案如神,绝不是为区区小节而疏忽大义之辈,大家说对不对?”
卿娘不像李四贵,魏汐是绝对不能让她被打的,于是赶紧站出来,还煽动百姓们一起施压。
看热闹的百姓本来就习惯性地同情弱者,再加上卿娘与李四贵这对苦命鸳鸯刚才那一番如泣如诉的深情告白,许多心软的妇人都已感动得落泪,被魏汐这么一说立刻忍不住发声。
“林大人菩萨一般的人,最是体恤百姓疾苦,他们一定是有苦衷的!”
“大人可怜可怜他们吧!一个妇人家,不是万不得已根本不可能这么做呀!”
“大人开开恩吧,归根结底该杀的是那个凶手,但他俩可不像那样的人啊!”
……
百姓们一声接一声,林万里气得都快冒烟了,却还是没办法发作。
自己的形象被魏汐联合百姓们架得高高的,上也上去,下还下不来~
“好,姑且先听你们有何辩解。”
林万里咬牙强压怒火,眯起眼,双手支在桌案上。
“小人此番来栖州是去首饰铺子取货,有货单和铺子里的人为证。
冯同章口口声声说小人潜入他家库房偷取他家祖传秘方,根本就是一派胡言。因为那秘方小人早已倒背如流、根本无需去偷偷!
至于张氏,二十年前那妇人就已将处子之身交与小人、与小人同床共枕一年有余、还怀过小人的孩子。
二十年后她早已是人老珠黄的败柳残花,小人厌恶嫌弃还来不及又何来因奸杀人之说?”
李四贵终于抬起头来重提当年旧事,脸上一改往常的油滑猥琐,连佝偻的身体都挺直了。
卿娘似乎终于又见到了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李闻柏,双眼放光地看着他边笑边流泪。
听闻平日里端庄娴静得如仙子一般的冯夫人,居然在与冯同章成亲之前跟人鬼混了一年多、还怀过孩子,百姓们当中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她不是个好东西吧,没想到竟是这样不要脸的骚浪贱货,呸!”
“哎呦~前阵子我家那杀千刀的夫君非要将闺女送去她处学医术,亏得我给拦住了,否则闺女的名声可就毁啦!”
“姓冯的整天人模狗样的,没想到是个成了精的老王八,捡人家睡烂了的破鞋还觉得挺香!”
……
“住口!”
冯同章刚一进来就听到这些,还被百姓们阴阳怪气地指指点点,一张老脸火辣辣的赶紧嘶吼道。
“李闻柏!休得胡言!你不要太过分!”
若不是有衙役拦着,他真想扑上去生撕了那姓李的。
“过分?你还有脸说我过分?”李四贵扬起下巴斜睨着他,“二十年前是谁说张氏是外甥女,愿将她许配给我,求我赏他碗饭吃?”
“是谁与张氏合谋偷走我家秘方、房契、地契、和所有金银财物?
是谁买通当时官府中人诬告我殴打张氏、导致她掉了孩子?
又是谁在这二十年间不停以各种借口找我麻烦、拿我亲近之人的性命相要挟?!”
李四贵直视冯同章的眼睛,一字一句。
冯同章被他说得连连向后退了好几步,根本不敢看他。
“大人!您千万莫要被这无耻之徒蒙蔽,他纯属是一派胡言,我要……我要状告他诬陷!他诽谤!他毁我夫妇名声!”
此时的林万里脸上阴晴不定,心里更是翻起了惊涛骇浪。
他坐在栖州知州这个位置只两年不到的工夫,哪能知晓二十年前李冯两家的旧事?
他只知道冯同章是个挺知趣的,逢年过节没少往州衙送好处,所以有关冯家的事,他自然都会偏袒着点。
是的,只是偏袒一点而已。
可这次事关人命,若不是有郑宏言之凿凿、一口咬定是李闻柏杀人在先,冯同章就是使再多的银子,他也犯不着为这点蝇头小利而赌上自己的前程!
要知道事关朝庭命官的磨勘考核,京都派下来的说不定已经到了,正在民间暗访呢。
自己苦心经营了那么久,为了除掉绊脚石黄谦不惜结交陈荔韵、与自己的发妻撕破了脸皮、还欠下了魏汐那个小丫头不小的人情,这些都是后患哪!如果在最后的关键时刻出了纰漏,可就前功尽弃了!
相反,若能在督查使眼皮子底下重审二十年前的冤案,使真相大白于天下、还公道给蒙冤苦主,那岂不是一张最完美的自荐书?
飞快衡量好轻重之后,林万里的心态悄悄发生了变化。
“等等!”
林万里抬手示意冯同章闭嘴,转而对李四贵。
“原来你二人颇有渊源,你方才所言之事,可属实?”
“大人,当年之事闹得满城风雨,附近四邻当中稍年长些的,肯定都会有所耳闻!”
李四贵说罢,百姓当中果然有人站了出来。
“好!你还说,当年官府中人曾受贿参与诬告之事,可知那人姓名、如今身在何处?”
林万里抓住了重点。
“自然知道,那人如今就在大堂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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