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挪威脊背龙——诺伯
然而,奇洛肯定要比他们所想的勇敢。在之后的几个星期中,他看上去确实越来越苍白、消瘦,但并没有显出彻底垮掉的样子。
每次经过四楼走廊,几人都要把耳朵贴在门上,听路威是不是还在里面低声咆哮。斯内普整天在学校里大步流星地走来走去,脾气和往常一样暴躁,这无疑说明魔法石还是安全的。这些日子,哈利每次在路上碰到奇洛,都要给他一个含有鼓励意味的微笑;罗恩也开始劝说人们别再嘲笑奇洛的结巴;爱德华依旧我行我素,在黑魔法防御课上多次打断奇洛,指出一些讲得有毛病的地方。
那些小毛病当然无关紧要,爱德华就是想看看伏地魔到底还要忍多久。他把从弗雷德和乔治那里弄来的两个粪蛋时刻揣在身上,打算趁哪天与奇洛单独相处的时候,往他的头巾上丢一个。
赫敏呢,除了魔法石之外,还操心着更多的事情。她已经开始制订复习计划,并在她所有的笔记上标出不同的颜色。哈利和罗恩本来满不在乎,但她不停地对他们唠叨,叫他们也这样做。
“赫敏,考试离我们还有好几百年呢。”
“十个星期,”赫敏反驳道,“不是好几百年,对尼可·勒梅来说,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可是我们也没有六百岁啊。”罗恩提醒她,“而且,不管怎么说,你为什么还要复习呢?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
“为什么要复习?你疯了吗?你知不知道,我们要通过这些考试才能升入二年级它们是很重要的,我应该在一个月前就开始温习的——真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
不幸的是,老师们的想法似乎和赫敏是一样的。他们布置了一大堆家庭作业,复活节假期远不像圣诞节的时候那样充满乐趣。有赫敏在旁边背诵火龙血的十二种用途,或者练习魔杖的动作,你很难轻轻松松地休息。哈利和罗恩只好大部分空余时间都陪她一起待在图书馆里、唉声叹气,哈欠连天,拼命完成繁重的功课。
爱德华对此表示非常高兴,他平常总是被哈利和罗恩缠着,连来图书馆的机会都不多,而现在,他终于可以利用这放假前有限的三个月汲取知识了。这些知识可以支撑着他回到布格里克街,过完长达两个月的、完全脱离魔法的暑假。
“我永远也记不住这个。”一天下午,罗恩终于受不了了,把羽毛笔一扔,眼巴巴地看着图书馆的窗外。几个月来,他们第一次碰到这样的好天气。天空清澈明净,像爱德华的眼睛一样湛蓝,空气里有一种夏天即将来临的气息。
“你在唱什么歌呢,爱德?”
“没什么。”爱德华掩饰道。他总不能告诉罗恩他在哼这部电影的片头曲吧?
“那把你的魔法史笔记给我看看吧,”罗恩又说,从爱德华胳膊底下抽出一个本子,摊在了鼻子前面,“我一点儿也没记——”
哈利只顾埋头在《千种神奇药草及蕈类》里查找“白鲜”,突然他听见爱德华说:“下午好,海格。”
“海格!”哈利立刻抬起头,惊讶地望着他,“你上这儿来干嘛?”
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过来,把什么东西藏在了身后。他穿着腰鼠皮大衣,显得很不合时宜。
“随便看看。”海格说,声音躲躲闪闪的,一下子就引起了他们的兴趣。“你们在这里干吗”他突然显得疑心起来,“还在查找尼可·勒梅,是吗?”
“哦,我们几百年前就弄清他是何许人了,”罗恩得意扬扬地说,“还知道那条狗在看守什么,是魔法石——”
“嘘——”海格飞快地往四下张望了一眼,看有没有人听见,“不要大声嚷嚷,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说实话,我们有几件事想间间你,”哈利说,“是关于守护魔法石的机关,除了路威——”
“嘘!”海格又说,“听着——过会儿来找我,记住,我可没答应要告诉你们什么,可是别在这里瞎扯呀,有些事情学生是不应该知道的。他们会以为是我告诉你们的——”
“那么,待会儿见。”哈利说。
海格踢踢踏踏地走了。
“他把什么藏在背后?”赫敏若有所思地说。
“你认为会跟魔法石有关吗?”
“我去看看他刚才在找什么书。”罗恩说,他读书早就读得不耐烦了,更不愿意埋头在爱德华语法混乱的笔记中。一分钟后,他回来了,怀里抱着一大堆书,把它们重重地扔到桌上。
“火龙!”他低声说,“海格在查找关于火龙的资料!看看这些:《不列颠和爱尔兰的火龙种类》、《从火龙蛋到地狱》《饲养火龙指南》。”
“海格一直想要一条火龙,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就对我这么说过。”哈利说。
“但这是犯法的,”罗恩说,“在一七〇九年的巫师大会上,正式通过了禁止饲养火龙的法案,这是每个人都知道的。如果我们在后花园里饲养火龙,很难不让麻瓜注意到我们——而且,你也很难把火龙驯服,那是很危险的。你真应该看看查理身上那些被烧伤的地方,都是他在罗马尼亚驱逐野龙时留下的。”
“可是不列颠就没有野龙吗”爱德华说。
“当然有,”罗恩说,“有普通威尔士绿龙和赫希底里群岛黑龙。我可以告诉你,魔法部有一项工作就是隐瞒这些野龙的存在。我们的巫师不得不经常给那些看到野龙的麻瓜们念咒,让他们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
“那么海格到底想做什么呢?”赫敏说。
一小时后,他们敲响了猎场看守的小屋门。他们吃惊地发现,所有的窗帘都被拉得严严实实。海格先是喊了一句“谁呀”才让他们进屋,接着又赶紧回身把门关上了。
小屋里热得令人室息。尽管是这样一个温暖的晴天,壁炉里还燃着旺火。海格给他们初了茶,还端来了白鼬三明治,他们婉言谢绝了。
“这么说——你们有话要问我?”
“是的。”哈利说,觉得没有必要拐弯抹角,“我们不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们,除了路威以外,守护魔法石的还有什么机关?”
海格朝他们皱起了眉头。
“我当然不能说。”他说,“第一,我自己也不知道。第二,你们已经知道得太多了,所以我即使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们。那块石头在这里是很有道理的。它在古灵阁差点被人偷走——我猜你们把这些也弄得一清二楚了吧?真不明白你们怎么连路威的事都知道。”
“哦,海格,你大概是不想告诉我们吧,你肯定是知道的。这里发生的事情,有哪一件能逃过你的眼睛啊。”赫敏用一种甜甜的、奉承的口气说。海格的胡子抖动起来,他们看出他在笑呢。“实际上,我们只想知道是谁设计了那些机关。”赫敏继续说道,“我们想知道,除了你以外,邓布利多还相信谁能够帮助他呢?”
听了最后这句话,海格挺起了胸脯。哈利对赫敏露出满意的微笑,罗恩在爱德华腰上捅了一下,大概是指望他也能以同样的方式套出海格的话来。
“好吧,对你们说说也无妨——让我想想——他从我这里借去了路威——然后请另外几个老师施了魔法……斯普劳特教授——弗立维教授——麦格教授——”他扳着手指数着,“奇洛教授—一当然啦,邓布利多自己也施了魔法。等一下,我还忘记了一个人。哦,对了,是斯内普教授。”
“斯内普”
“是啊——难道你们还在怀疑他,嗯?瞧,斯内普也帮着一块儿保护魔法石了,他不会去偷它的。”
哈利知道其他几个朋友内心的想法跟他一样。既然斯内普也参加了保护魔法石的工作,他一定很容易弄清其他老师设下了什么机关。他很可能什么都知道了——似乎只除了奇洛的魔法和怎样通过路威。
“只有你一个人知道怎样通过路威,是吗,海格?”哈利急切地问,“你不会告诉任何人的,是吗?即使是老师也不告诉,是吗?”
“除了我和邓布利多,谁也别想知道。”海格骄傲地说。
“那就好,”哈利对另外三人小声地咕哝了一句,“海格,我们能不能开一扇窗户呢?我热坏了。”
“不能,哈利,对不起。”海格说。哈利注意到他朝壁护那儿扫了眼。哈利便也扭头看着炉火。
“海格——那是什么?”
其实他已经知道了。在炉火的正中央,在水壶的下面,卧着一只黑乎乎的大蛋。
“呵,”海格局促不安地捻着胡子说,“那是——哦……”
“你从哪儿弄来的,海格?”罗恩说着,蹲到火边,更仔细地端详那只大蛋,“肯定花了你一大笔钱吧!”
“赢来的。”海格说,“昨晚,我在村子里喝酒,和一个陌生人玩牌来着。说实在的,那人大概正巴不得摆脱它呢。”
“可是,等它孵出来以后,你打算怎么办呢?”赫敏问。
“噢,我一直在看书。”海格说着,从他的枕头底下抽出一本大部头的书,“从图书馆借来的——《为消遣和盈利而饲养火龙》——当然啦,已经有点过时了。但内容很全。要把蛋放在火里,因为火龙妈妈对着蛋呼气。你们看,这里写着呢,等它孵出来后,每半个小时喂它一桶鸡血白兰地酒。再看这里——怎样辨别不同的蛋一—我得到的是一只挪威脊背龙。很稀罕的呢。”
他看上去很得意,赫敏却不以为然。
“海格,别忘了你住在木头房子里。”她说,“而且你在违反法律呢。”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我一直想养的,而我现在终于弄到了一个——”爱德华说,两眼放光地盯着火里的龙蛋,淡然的表情波动了一下,显出不易察觉的贪婪,“——我才不会去管法律是怎样说的。”
“啊哈,”海格激动地望着爱德华,走上来抱了他一下,“这就对了!”
他坐回炉火边,一边拨弄着炉火,一边快乐地哼着小曲儿。哈利、罗恩和赫敏见鬼似的看着爱德华。
现在,他们又有新的事情要操心了;如果有人发现海格在他的小屋里非法饲养火龙,会把他怎么样呢?
“我就想知道和平安宁的日子是什么样的,”罗恩叹着气说。一个晚上接一个晚上,他们努力完成老师布置的一大家庭作业。赫敏已经开始为哈利和罗恩制订复习计划。这简直要把他们逼疯了。哈利想找爱德华聊聊天,放松一下心情,可爱德华现在整天泡在图书馆,已经开始趋于消失了。
然后,在一天吃早饭的时候,海德薇又给哈利捎来了一张海格的纸条。海格只在上面写了四个字:快出壳了。
罗恩不想上草药课了,想直奔海格的小屋。赫敏坚决不同意。
“赫敏,我们一辈子能看见几次小火龙出壳啊?”
“我们要上课,不然会惹麻烦的;如果有人发现了海格做的事情,他会比我们更倒霉——”
“别说了。”哈利小声警告。
德拉科·马尔福就在离他们几步远的地方,停下来听他们说话。给他听去了多少?哈利也不得不承认,没有爱德华在他们身边的时候,马尔福就变得不那么招人喜欢了。
在草药课上,爱德华终于露面了,罗恩一直在和赫敏争论。最后,赫敏终于答应在上午课间休息时,和他们俩一起跑到海格的小屋里去看看。下课了,城堡里刚刚传出铃声,他们四个就扔下小铲子,匆匆跑过场地,朝禁林的边缘奔去。海格迎接了他们。他满面红光,非常兴奋。
“快要出来了。”他把他们让进小屋。
那只蛋躺在桌上,上面已经有了一条深深的裂缝。有什么东西在里面不停地动着,传出一种很好玩的咔嗒咔嗒的声音。
他们都把椅子挪得更靠近桌子,屏住呼吸,密切注视着。
突然,随着一阵刺耳的擦刮声,蛋裂开了。小火龙在桌上摇摇摆摆地扑腾着。它其实并不漂亮;哈利觉得它的样子就像一把皱巴巴的黑伞。多刺的翅膀与它瘦瘦的乌黑身体比起来,显得特别大。它还有一个长长的大鼻子,鼻孔是白色的,脑袋上长着角疙瘩,橘红色的眼睛向外突起。
它打了个喷嚏,鼻子里喷出几点火星。
“它很漂亮,是不是?”海格喃喃地说。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小火龙的脑袋。小火龙一口咬住他的手指,露出尖尖的长牙。
“是啊,它漂亮极了。”爱德华喃喃地说,“海格,你知道龙血半品脱(10盎司)就能卖100加隆吗?”
没人搭理他。
“天哪,你们看,它认识它的妈妈!”海格说。
“……有一些部位……能卖一加隆一盎司呢……”爱德华又嘀咕道。
“海格,这东西到底长得有多——”罗恩说,突然,他抬起头,望见了爱德华那幅贪婪的脸孔。“你没事儿吧,爱德?你看起来有点儿怪……”
剩下的人都看向他们。爱德华急着调整脸上的表情,但他做的并不好,所以让自己的脸看起来有点扭曲。
“奇怪?”他于是赶紧用语言掩饰,“也许是光吧,火光总是容易使人出现幻觉。”
“你太神经紧张了,罗恩。”哈利说,“罗恩这两天压力太大了,你别放在心上,爱德。活说回来,挪威脊背龙真的像书上说的那样,长得那么快吗?”
海格正要回答,突然脸色刷地变白了——他一跃而起,奔向窗口。
“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透过窗帘缝偷看——是个男孩——正往学校里跑呢。”
哈利一下子蹿到门边,向外望去。即使隔着一段距离,他也绝不会认错。
德拉科·马尔福看见了小火龙。
尽管德拉科已经拍着胸脯保证绝对不会泄密,罗恩和赫敏还是感到非常不安。在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他们大部分课余时间都待在海格昏暗的小屋里,对他摆事实讲道理。
“你就让它走吧,”哈利劝道,“把它放掉。”
“我不能,”海格说,“它太小了,会死的。”
“把它送给德拉科吧,”爱德华说,“他能把它转移走,他爸爸有一座庄园还空着。”
“火龙是不能住在庄园里的,”海格说,“他们照顾不好它的。”
他们打量着小火龙。短短一个星期,它的长度已经是原来的三倍。一团团的烟从它鼻孔里喷出来。海格把看守猎场的工作撇在了一边,因为小火龙弄得他手忙脚乱。地上扔满了空白兰地酒瓶和鸡毛。
“我决定叫它诺伯,”海格用泪水模糊的眼睛看着小火龙,说,“它现在真的认识我了,你们看着。诺伯!诺伯!妈妈在哪儿?”
“海格,”哈利提高了嗓门,“再过两个星期,诺伯就会变得跟你的房子一样长。”
“它随时可能点燃你的房子。”爱德华说,“到时候你就会被抓去阿兹卡班。”
海格咬着嘴唇。
“我——我知道不能永远养着它,可也不能就这样把它扔掉,不能啊。”
哈利突然转向罗恩。
“查理。”他说。
“你也犯糊涂了,”罗恩说,“我是罗恩,记住了吗?”
“不——查理——你的哥哥查理。在罗马尼亚,研究火龙的查理。我们不妨把诺伯送给他。查理可以照料它,然后把它放回野生环境里。”
“太棒了!”罗恩说,“怎么样,海格?”
最后,海格总算同意他们先派一只猫头鹰去问问查理。
再接下来的一个星期简直度日如年。星期三晚上,在别人都已上床睡觉之后,赫敏、爱德华和哈利仍坐在公共休息室里。墙上的钟刚敲过十二点,肖像洞突然被打开了。罗恩脱下哈利的隐形衣,仿佛从天而降一般。他刚才到海格的小屋去帮他喂诺伯,诺伯现在开始吃装在板条箱里的死老鼠了。
“它咬了我!”罗恩说,给他们看他的手,上面包着沾满血迹的手绢,“我一星期都没法拿笔了。告诉你们吧,火龙是我见过的最可怕的动物,可是看海格对待它的样子,你还以为那是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呢。它咬了我以后,海格还不许我吓唬它。我走的时候,还听见海格在给它唱摇篮曲呢——他准是疯了,我告诉你们。”
漆黑的窗户上传来一阵拍打声。
“是海德薇!”哈利说,赶紧过去把它放了进来,“它肯定带来了查理的回信!”
他们凑在一起,看那张纸条。
亲爱的罗恩:
你好吗?谢谢你给我写信——我很高兴收养那只挪威脊背龙,但是要把它弄到这儿来不太容易。我认为最好的办法是先把它送到我的几个朋友那里,他们下个星期要来看我。麻烦就在于,千万不能让别人看见他们非法携带一条火龙。
你能否在星期六的午夜,把脊背龙带到最高的塔楼上?他们可以在那里与你会面,趁着天黑把火龙带走。
请尽快给我回音。
爱你。
查理
他们面面相觑。
“我们有隐形衣呢,”哈利说,“应该不会太难——我认为隐形衣足够遮住两三个人和诺伯。”
罗恩和赫敏立刻就同意了,这说明上个星期的日子多么难熬。怎么都行,只要能摆脱诺伯。
但事情出了麻烦。第二天早晨,罗恩被咬的那只手肿成了原来的两倍。他不知道去找庞弗雷女士是不是妥当——她会不会看出来这是被火龙咬的?然而到了下午,他就没有别的选择了。伤口变成了一种难看的绿颜色。看来诺伯的牙齿是有毒的。
一天的课上完之后,三人飞快地赶到医院,发现罗恩躺在床上,情况非常糟糕。
“不光是我的手,”他低声说,“虽然它疼得像要断了一样。更糟糕的是,马尔福对庞弗雷女士说要向我借一本书,这样他就进来了。他仔仔细细地问了我那条龙是怎么咬我的,咬之前有什么征兆——他一定感到特别好笑,他说不定拿我当笑话呢——我对庞弗雷女士说是狗咬的,但我认为她并不相信——我不应该在魁地奇比赛时跟马尔福打架,他现在是报复我呢。”
哈利和赫敏竭力使罗恩平静下来。
“到了星期六午夜,就一切都结束了。”赫敏说,但这丝毫没有使罗恩得到安慰。恰恰相反,他腾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急出了一身冷汗。
“星期六午夜!”他声音嘶哑地说,“哦,糟糕——哦,糟糕——我刚想起来——查理的信就夹在马尔福借走的那本书里!”
“我去跟他说,”爱德华说,“我去叫他把信还回来。”
哈利和赫敏还没有来得及回答,庞弗雷女士走了进来,叫他们离开,她说罗恩需要睡觉了。
“已经来不及改变计划了,”哈利他们说,“我们没有时间再派一只猫头鹰去找查理,而且这大概也是我们摆脱诺伯的唯一机会。不得不冒一次险。那封信是信物,要是丢了,诺伯就永远不会被弄走了。”
“我明天再去找德拉科行吗?”爱德华问,“我刚想起来,斯莱特林们今天换了口令。”
他们去通知海格时,发现大猎狗牙牙坐在门外,尾巴上缠着绷带。海格打开窗户跟他们说话。
“我不能让你们进来,”他喘着气说,“诺伯现在很难对付——我拿它没有办法。”
他们把查理来信的事对他说了,他的眼里鸣满泪水,不过这也可能是因为诺伯刚刚咬了他的腿。
“呵呵!没关系,它只咬了我的靴子——是在闹着玩呢——说到底。它还是个小毛娃啊。”
他的小毛娃用尾巴梆梆地敲着墙,整个房子都在摇晃,爱德华、哈利和赫敏逃得远远的,看着火苗从打开的窗口窜出来,心里盼望着星期六早点到来。
海格要跟诺伯告别了,如果不是忧心仲仲地想着即将采取的行动,他们一定会为海格感到难过的。那是一个漆黑的、阴云密布的夜晚,他们来到海格的小屋时已经有点晚了,因为皮皮鬼在门厅里对着墙壁打网球,他们只好一直等到他离开。
海格已经把诺伯装进了一个大板条箱,准备就绪了。
“给它准备了许多老鼠,还有一些白兰地酒,够它一路上吃喝的了。”
海格用沉闷的声音说,“我还把它的玩具熊也放了进去,免得它觉得孤单。”
板条箱里传出了撕扯的声音——玩具熊的脑袋似乎被扯掉了。
“再见,诺伯!”海格抽抽搭搭地说,“妈妈不会忘记你的!”哈利和赫敏用隐形衣罩住板条箱,爱德华飞快地对它施了漂浮咒,让它飘在离地一英寸远的地方,随即自己也钻到了袍子下面。
随着午夜一分一秒地临近,他们抬着诺伯走上门厅的大理石台阶,走过漆黑一片的走廊。上了一层楼,又上一层楼——尽管哈利抄了近路,也一点儿不省劲。
“快到了!”他们到了最高的塔楼下边一层的走廊里,哈利喘着气说。
“哎呦!”爱德华突然说,“那封信还在德拉科手里呢!我忘了找他要了!”
三个人站在黑暗中面面相觑,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恐。
“你们先去,”爱德华果断地说,“只有我知道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的口令。你们快去啊!我马上就来——”
他跳出隐形衣,在拐角观望了一会儿,噔噔噔地跑下楼去了,一路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他并没有去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而是躲进了七楼拐角处的阴影里。一个铂金头发的男孩站在那儿瑟瑟发抖,紧张地握着一对匕首,在他的口袋里,金加隆和更多玻璃瓶在叮当作响。男孩把一把匕首递给爱德华,轻轻地点了点头——这时,费尔奇提着一盏灯,踢踢踏踏地与他们擦肩而过,昏黄的灯光把他口袋里加隆的金光反射在墙壁上——爱德华大幅度地一抽魔杖——
嘭!
又是一声巨响,装着诺伯的板条箱应声落地。哈利和赫敏惊恐地对望着,足足过了十几秒才有所动作。
他们从隐形衣下面钻了出去。哈利撩起隐形衣,赫敏举起了魔杖。她刚来得及说一句“羽加迪姆”,费尔奇的脸就从黑暗中显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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