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意料之外的事故
哈利觉得暑假结束得太快了。他盼望回到霍格沃茨,可是在陋居的一个月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想到德思礼一家和他下次回女贞路时可能受到的待遇,他没法不嫉妒罗恩。
最后一天晚上,韦斯莱夫人变出了一桌丰盛的晚饭,都是他们最喜欢吃的东西,最后一道是看了就让人流口水的蜜汁布丁。弗雷德和乔治的费力拔烟火表演使这个夜晚更加完美。厨房里满是红色和蓝色的星星,在天花板和墙壁之间蹦来蹦去至少有半个小时之久。尽兴之后,每人喝了一杯热巧克力,就上床睡觉去了。
对哈利来说,上床睡觉并不是一件易事,他总是有很多话要对爱德华讲,可每次刚一熄灯,罗恩就恶声恶气地要求他闭嘴。但这并不是最大的难题,哈利发现爱德华很喜欢在睡觉的时候把自己蜷成一团,哈利认为在爱德华睡熟后靠近他是很危险的,因为他会像一大堆魔鬼藤一样把他碰到的东西缠起来,想要再恢复自由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第二天早上动身花了很长时间。鸡一叫他们就起床了,可是仍然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韦斯莱夫人冲来冲去地寻找备用的袜子和被子,心情烦躁。大家老是在楼梯上撞在一起,衣服穿了一半,手里拿着吃剩的一点儿面包。韦斯莱先生把金妮的箱子扛到车上时,在院子里被一只鸡绊了一下,差点儿摔断了脖子。
这九个人,八只大箱子,三只猫头鹰和一只老鼠,怎么能塞进一辆小小的福特安格里亚车里呢?这是哈利一直好奇的事。
“别告诉莫丽。”他打开行李箱,向哈利展示它怎样被神奇地扩大了,足以放下那些箱子。
当他们终于都坐进车里后,韦斯莱夫人朝后排看了一眼,哈利、罗恩、爱德华、弗雷德、乔治和珀西舒适地并排坐在那里。她和金妮坐在前面,那个座位也被加长到像公园里的长凳一样。“麻瓜真是比我们想象的聪明,”
她说,“我是说,从外面看不出车里有这么宽敞,是不是?”
韦斯莱先生发动引擎,汽车开出了院子。哈利回头看了这所房子最后一眼。他还没来得及想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它——他们又回来了:乔治把他的费力拔烟火忘在家里了,下车的时候还把爱德华挤到了罗恩腿上。五分钟之后,汽车又在院子里刹住,好让弗雷德跑回去拿他的飞天扫帚。快上高速公路时,金妮又尖叫起来,说她忘带日记本了。等她爬进汽车时,时间已经很晚,大家的火气也已经很旺。
韦斯莱先生看了一眼手表,然后看着他的妻子。
“莫丽,亲爱的——”
“不行,亚瑟。”
“没人会看见的。这里有个小按钮,是我安装的隐形助推器——它能把我们送到天上——然后我们在云层上面飞,十分钟就到了,谁也不会知道……”
“我说了不行,亚瑟,在这种光天化日之下。”
他们差一刻十一点到了国王十字车站。韦斯莱先生冲过马路去找运行李的小车,大家匆匆跑进车站。
哈利去年乘过霍格沃茨特快列车。窍门是要登上九又四分之三站台,这个站台是麻瓜看不见的。你得穿过第9和第10站台之间的隔墙,一点儿也不痛,可是要小心别让麻瓜看到你消失了。
“我和哈利第一个。”爱德华拽着哈利,语气强硬地说,韦斯莱一家人听见他的话都显得很紧张,“不然可能会有你们意想不到的事发生,夫人。”
哈利看了看海德薇的笼子是否在箱子顶上插牢了,然后把小行李车转过来对着隔墙。
“咱们俩拉着手,”爱德华又说,“我先你后,跟紧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手。”
哈利的心里有点忐忑。他们俩弓着腰,坚定地推着车子朝隔墙走去,逐渐加快步伐。离墙还有几英尺时,他们跑了起来——
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红色的霍格沃茨特快照常在那里喷着蒸汽,站台上布满白雾,人影幢幢;猫头鹰照常飞过他们的头顶——没有任何怪事发生。
爱德华终于松了口气,他就知道多比不会冒这个风险让韦斯莱一家被一起堵在站台上。
“行了,快点走吧,哈利,已经没事儿了。”他说。
他们推着小推车一路小跑,终于赶在十一点之前把四个大箱子丢上了火车,找了个没人的包厢坐进去。
“真是够险的,是吧?”哈利说,“要去找罗恩他们吗?”
“我可不去了,”爱德华说,“你也小心点,那只家养小精灵肯定会想方设法阻拦你回学校去的。”
他们一路闲聊着,伦敦很快被远远地甩在后面,代替它的是平整的绿色田野,然后是广阔的紫色沼泽、一座座村庄,村里的教堂像是小孩子的玩具,接着是一个繁忙的大城市,无数车辆像密密麻麻的
彩色蚂蚁。
当爱德华第五次提到家养小精灵多比时,哈利终于忍不住了。
“所以你真的看到了未来吗,爱德?”他问,“你真的是先知吗?”
“我或许确实可以知道一些未来吧,”爱德华小心地揣摩着言辞,答到,“但是这并不是绝对准确的,大部分事情都会有改变,就算没有改变,我也得去改变它——当然啦,有一些事情还是不能变的。”
哈利觉得心里有点别扭,一想到他的好朋友连他的未来也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就觉得怪难受的。
“那你知道我以后的妻子是谁吗?”他不死心地问,觉得爱德华一定预测不到这么远的未来。要不然也太可怕了。他在心里想。
“知道。”爱德华暧昧地一笑。哈利有点泄气了。
“是谁呀?”他并不报希望地问,预料到这注定是一个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
“吃个巧克力蛙吗?”
“不了,谢谢。”哈利无精打采地说,“真的不能告诉我是谁?”
爱德华自顾自地撕开了巧克力蛙的包装,把它含进嘴里,享受地眯起了眼睛。他们对面包厢的门咔啦一响,金妮推开了门,魂不守舍地望着爱德华。
“到底是谁啊?”
“我。行了吧?”爱德华敷衍道,心想这小屁孩儿才这么点大,就是告诉他官配他也泡不到人家,还不如随便糊弄糊弄呢。“把那盒多味豆给我行吗?谢谢。”他又说,却突然觉得有点喘不上气来,不由得捂上了脖子,“哈利,你帮我看看——哈利——?”
但是哈利的思绪飞远了。他仿佛进入了一个神话般的梦境。他忍不住想,爱德跟他说的是实话,还是只是在开玩笑?
这肯定是玩笑,哈利笃定地想,还没听过有哪个先知能预言自己的未来呢。但他的心在哀鸣,在心里的某个地方,他又那么希望爱德华作的预言会成真。
紧接着,罗恩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你不该对爱德华那样的人有期望的……你看,成绩顶呱呱、长得好看,还那么温柔体贴,爱德华简直就是每个姑娘的梦中情郎……除非霍格沃茨的女孩都死绝了你才有机会……我妈妈说,跟某个特别优秀的人聊天久了就会给你一种错觉,让你觉得你喜欢他,等你的理智回来你就会后悔的。’
哈利打心眼里觉得他说得对,但是却不愿意表现出对这种说法的认同。爱德华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在他眼里,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都是绝对平等的,哈利又有什么信心认为自己会是那个最特殊的人呢?
“啊啊啊啊啊!”
有人在尖叫。车厢里毫无征兆地乱成一团,好像有人打开了一个怪异的开关,尖叫声和乱糟糟的交谈声像即将升空的喷气式飞机一样越来越响,还有嗵嗵的撞击声。哈利烦躁地睁开眼睛,想看看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他吓呆了。
外面有差不多十个人在撞击包厢的门,还有五十几个人在走廊上穿梭,奔走相告。他却一直无知无觉。可是这怎么可能呢?哈利不知道包厢的门怎么会锁上。他低头去查看时,心中的惊恐简直难以言表。
他最好的朋友爱德华·特莱克茵仰躺在地下,一只手掐在脖子上,眼睛紧紧地闭着,脸色发青。
一个高年级学生冲了进来,过了差不多一分钟,哈利才知道那是珀西。
“这是怎么——?”珀西刚说了半句话,那个女孩就又尖叫起来。“别叫了,金妮!”他训斥道。
“哈利·波特掐死了他!”那姑娘尖叫道。
“胡说!”又有人喊道——罗恩拼尽全力挤进了门里,一张脸膛变得通红。他的胸口正上下起伏着,赫敏把手指塞进嘴里,哭了出来。“哈利为什么要害爱德华?他们是好朋友!”
“我看见了!”金妮又叫道,她哭了出来,发狂似的指着哈利,“我看见了!我就站在他们包厢外面!”
哈利呆呆地站着,感觉身体像冰一样冷。他的两只耳朵嗡嗡作响,仿佛所有的一切都离他远去了。人群在窃窃私语。预言又应验了吗?那只小精灵开始对爱德下手了?为了防止他再次预测未来?
“你一定是看错了!”罗恩不容置疑地说,“现在,你给我从这儿离开!”
“我看见波特掐住了爱德的脖子!”金妮大叫。他哥哥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拖,可她的脚底像是生了根,稳稳地站在了地上。“是他干的!”
“我没有。”哈利大喘着气说。他有些眩晕,仿佛感觉要吐,他一张嘴,这种感觉就变得剧烈了。
“别犯傻,你当然没有。”罗恩说。
“老天!”赫敏叫道。弗雷德和乔治突然出现在她身后把她吓了一跳。他们俩都神色凝重。
“爱德不会有事吧?”弗雷德问珀西。
“别念叨。”乔治咕哝说。
哈利立刻知道消息传开了,因为几个斯莱特林也出现在了过道里。
“他没有呼吸了,”珀西最后咕哝道,“但是他还活着,他有体温——也许是假死粉之类的东西——不过——”几个女生连连惊呼,他于是开始驱散人群了,“什么事都没有,行了,有个学生犯了老毛病——都离开这儿!我是级长!”
人群散去了。哈利立刻知道珀西做了个错误的决定,因为德拉科·马尔福和他的两个跟班就藏在人群最后面。
“他不会有事的,对吗?”德拉科轻声问。他走了进来,脸色看起来简直像是死人。
“我想不会。”罗恩说,“我说,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不从这儿出去?你那个灯泡脑袋快把我晃瞎了。”
哈利愿意花掉他的全部身家,只要能让他回到罗恩说这句话之前。
德拉科扑了过来,罗恩挥舞着两只大手往他身上招呼;赫敏低声惊呼,举着魔杖却什么也不能做,哈利把她拉到了角落里;因为包厢中间已经被战团挤满了。克拉布和高尔像两座大山那样横在那儿,一个把爱德华抱到了座位上,另一个试图把扭打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他用粗大的拳头捶着罗恩的后腰,又想用脚踹。
可罗恩和德拉科像两条滑溜溜的蛇那样缠在一起。罗恩用两个大拳头捶着德拉科的腿和肚子,德拉科用胳膊肘死命顶罗恩的脊椎,赫敏吓得哆哆嗦嗦,金妮刚往包厢里望了一眼,就又开始尖叫。
“行行好,”珀西喊道,“行行好先生们,别打了!我是级长!”
可是没有人理他。
哈利看出战斗刚开始就已经快要结束。罗恩占了上风,他手脚并用,拼尽全力把他的对手往后一推。德拉科撞在车门上,发出一声吓人的巨响。
高尔咆哮起来,因为德拉科的那颜色很浅的后脑勺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一片猩红。罗恩两眼发直地盯着他,一只手攥着胸口,好像被吓坏了,又像是喘不过气来。包厢里一时间安静下来。哈利感到自己的后背全湿透了,t恤衫软塌塌地贴在椅背上,眼镜滑到了鼻子上。他和赫敏蜷在一起,都吓得不轻,满心希望能快点到达霍格沃茨。
天空在变得越来越暗。夜幕中亮起了点点繁星,在黑暗的地平线上,在湖对面高高的悬崖顶端,耸立着霍格沃茨城堡的角楼和塔楼的剪影。
直到克拉布站起来,给了罗恩一记凶狠的上勾拳,他的鼻血立马瀑布似的涌了出来。他跌倒在赫敏腿上,又立刻弹起来,狂乱地在半空中挥着手,竟不经意地摸到了魔杖。罗恩举起魔杖,似乎一时间被打糊涂了,以为自己手里拿的是鞭子或棍子之类的东西。他用魔杖在克拉布脸上和脖子上抽打,魔杖尖上炸出一阵火花,克拉布高声怪叫着退走了。
“停下!给我停下!”珀西咆哮道,“——你的魔杖!”
罗恩这才把魔杖举到鼻子前面,眼睛都对在一起了——魔杖几乎断成了两截,上端耷拉下来,只有几丝木片连着。他猛地吸了一口气,看起来似乎就要晕倒了。
哈利刚想说到了学校一定能把它修好,可是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因为珀西立刻又咆哮起来。
“你们找点东西先给他止血。”他指着德拉科说,“我现在就去找司机……”
他钻出包厢不见了,只留下六个不知所措的人,其中两个昏迷在地,一个鼻梁和魔杖都断了。
他们到达站台时,庞弗雷女士已经带着她的那些悬浮担架严阵以待,哈利和赫敏想一起跟着去校医院,可是麦格教授拦下了他们。
“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波特和格兰杰。”她说,“斯内普教授,能麻烦你跟着波比走一趟吗?如果特莱克茵醒了,请立刻来找我。弗立维教授,请你代我主持这次分院——太感谢不过了——”
完全不是他们原先想象的平安抵达,他们四肢僵硬,身上又冷又痛,两个朋友因为打架进了校医院,剩下的一个生死不知。两人忐忑地跟在麦格教授身后,朝着那两扇橡木大门走去。
哈利以前看见麦格教授发过几回火,可他也许是忘了她发火时嘴唇抿得有多紧,也许是从没见过她像现在这样生气。总之,麦格教授的模样令哈利觉得陌生。她一进屋就举起了魔杖,哈利和赫敏都退缩了一下,可她只是点了一下空空的壁炉,炉里立即燃起了火苗。
“坐。”她说,他们俩都退到炉边的椅子上,赫敏战战兢兢地只坐了一条椅子边,脚一软差点扑在地下。
“解释吧。”她的眼镜片不祥地闪烁着。
哈利急忙讲起来,从暑假里碰到家养小精灵多比开始说起。
“我让你说的是,你哪来的假死粉末这种东西?”麦格教授冷冷地问,“这是由高浓度一服生死水磨成的东西。”
哈利张口结舌。他根本不知道麦格教授说的是什么,但他明白,那种粉末——无论它是什么,都是绝对不应该在学校里出现的——那个家养小精灵肯定是想借此机会让他被开除。
“是那个家养小精灵!”哈利忙说,“他给爱德下了那种毒,因为他不想让我回到霍格沃茨!”
“一派胡言!”麦格教授厉声说,“小金妮·韦斯莱就坐在你们对面的包厢,她说她看见——”
“她的记忆被篡改了,教授!”一个呼哧呼哧的声音说。
房间里的人同时转过脸。爱德华扶着门口站着,面色惨白,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
“梅林,特莱克茵先生!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麦格教授震惊地说,立刻变出一把软椅让他坐下,“斯内普教授呢?”
“他去邓布利多教授了。”爱德华说。哈利感到他的半边身子都麻木了。
“请你解释一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麦格教授说,“我不希望还是跟家养小精灵有关的笑话。”哈利涨红了脸。
“哈利去采购物资的时候不小心去了翻倒巷,教授,”爱德华闭着眼睛说。哈利没法看到他那双湛蓝的眼睛中透露出的温柔,便觉得心中有点慌乱。“他在那里买了这包粉末,但不知道它是什么——我说我愿意帮他试药——”
“可怜的上苍……”麦格教授咕哝道,脸上的震惊一时间无以复加。
“我们往巧克力蛙里加了一点——后面发生的事就是这样了。”
“哦,你这个傻孩子,”麦格教授说,一边恶狠狠地瞪着哈利,“你怎么能答应做这样危险的实验呢?”
“求您别开除哈利!”爱德华突然呜咽起来,睁开了双眼。他的眼角被染得通红,蓝眼睛雾蒙蒙一片,像是一块刚从水中捞出来的蓝宝石,格外惹人怜惜。
有人敲门,麦格教授过去开门,脸上的表情更严肃了。门外站着斯内普和他们的校长,邓布利多教授。
哈利全身都麻木了。邓布利多的表情异常严肃,目光顺着他歪扭的鼻梁朝下看着他们。哈利突然希望他们还在霍格沃茨特快上。
长久的沉默。然后邓布利多说:“请解释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要是大声嚷嚷还好一些,哈利真怕听到他那种失望的语气。不知为什么,他不能正视邓布利多的眼睛,只好对着他的膝盖说话。他明白爱德华是在帮他把惩罚降到最少,于是便顺坡下驴继续完善那个故事。哈利有一种预感,邓布利多一定能看出来这是一个谎言。哈利讲完后,他只是透过眼镜继续望着他们。
“我们去拿东西。”哈利绝望地说。
“你在说什么,波特?”麦格教授喊道。
“我们被开除了,是不是?”哈利说。
赫敏也哭了,但她赶紧去看邓布利多。
“今天没有,波特先生,”邓布利多说,“但我必须让你们感受到自己行为的严重性,我今晚就给你们家里写信。我还必须警告你们,要是再有这样的行为,我就只能开除你们了。包括韦斯莱先生和马尔福先生,打架斗殴是一种非常恶劣的行为,比你所告诉我的这个故事还要恶劣的多。”
斯内普的表情,就好像是听说圣诞节被取消了一样。他清了清喉咙,说:“邓布利多教授,这个学生无视《对未成年巫师加以合理约束法》,对其同学造成了严重的人身损害……”
“让麦格教授来决定对这两个学生的惩罚,西弗勒斯,”邓布利多平静地说,“他们是她学院里的学生,应当由她负责。”他转向麦格教授,“我必须回到宴会上去了,米勒娃,我要宣布几个通知。来吧,西弗勒斯,有一种蛋奶果馅饼看上去很不错,我想尝一尝。”
斯内普恶狠狠地瞪了哈利和赫敏一眼,被拉出了办公室。屋里只剩下他们三个和麦格教授。她仍然像愤怒的老鹰一样盯着他们。
“你最好回学校医院去,特莱克茵,我不确定这种非法的魔药会不会有后遗症。”
“没什么。”爱德华软乎乎地说,似乎他一哭就把他整个人都哭化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起来可怜极了,“教授,罗恩和德拉科都不会被开除吧?”哈利觉得,融化的可不只是爱德华一个,麦格教授的心似乎也在融化。
“不会,先生。”麦格教授说,“来擦擦眼睛吧——还能走路吗?”
“我们可以扶他回宿舍。”赫敏低声嘟哝道。
“分院仪式应该已经结束了。”麦格教授说,“提起分院,格兰芬多——”可哈利插了进来:“教授,罗恩和德拉科打架的时候还没开学呢,所以——所以不应该给格兰芬多扣分,对不对?”他说完后,急切地看着她。
麦格教授严厉地看了他一眼,可是他认为麦格教授似乎有了点笑容。反正,她的嘴唇不再报得那么紧了。
“我不会给格兰芬多扣分的。”她说,哈利心里轻松了许多,“但你要被关禁闭——你们两个不用,格兰杰小姐和特莱克茵先生,你们只是受害者。”
这比哈利预料的好多了。至于邓布利多写信给德思礼夫妇,那完全没有关系。哈利知道他们只会遗憾学校没有开除他。
麦格教授又举起魔杖,朝桌子一指,桌上出现了一大盘三明治、三只银杯子和一壶冰镇南瓜汁。
“你们就在这里吃,然后直接回宿舍。”她说,“我也必须回宴会上去了。”
门刚关上,爱德华的啜泣声就立刻消失了,脸上露出哈利极少见到冰冷。
“多比这次可有点过分了,”他说,“我们该找他聊聊,让他停止这种行为,不然,下次可就不仅仅是让哈利关禁闭这样的惩罚了。”
突然,赫敏趴在桌上哭了起来。两个男孩都吃了一惊。
“你们弄不明白刚才有多惊险吗?”她尖叫着说,“你们差一点就被开除了,更别说罗恩还打伤了德拉科——你们看到马尔福先生是怎么样的人了,他一定会刁难罗恩的!”
哈利觉得很难让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赫敏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有道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他问,“未来有关于这件事的对策吗?”
“没有。”爱德华说,把身上的冰冷收敛起来,转而去安慰赫敏了。哈利高兴地看到他只是有些无可奈何,似乎一点也没有生气,“未来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就像这次,原本的未来并不是这样的。”
他们都不说话了。
他们吃到肚皮里实在装不下了(盘里的三明治一吃掉马上会自动添满),然后离开办公室,踏着熟悉的小径走向格兰芬多塔楼。城堡里静悄悄的,宴会好像结束了。他们走过自言自话的肖像和嘎吱作响的签甲,爬上一段窄窄的石阶,来到了通向格兰芬多塔楼的秘密入口的走廊里,那个入口藏在一幅油画后面,画上有一位身着粉红色绸衣的胖夫人。
“口令?”他们走近时,胖夫人问。
“哦——”哈利答不上来。
他们还没有碰到一位格兰芬多的级长,所以不知道新学年的口令,但救星几乎马上就到了。他们听见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罗恩在朝他们奔来。
“你们没被开除吧?”他惊恐地问。他们发现他的伤全好了,只是破魔杖仍插在口袋里,“马尔福他爸爸到学校里来了!他是学校校董会的!”
赫敏发出一声惊叫。
“我就说!”她说,看起来又要哭了,“所以你要被开除了吗?”她问罗恩。
“不,没有,”罗恩说,“邓布利多坚持说不会开除我——但我想马尔福可能不会这么容易就善罢甘休。我们进去吧,口令是‘食蜜鸟’。”
胖夫人的肖像应声旋开,里面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好像格兰芬多学院的同学们都还没睡,全挤在圆形的公共休息室里等着他们。好多双手从洞口伸出来,把罗恩拉了进去,赫敏、哈利和爱德华面面相觑,只好自己爬了进去。
“太妙了!”李·乔丹高呼,“我说,你真的打赢了马尔福吗?”
“好样的,”一个从来没和罗恩讲过话的五年级学生说;有人拍着哈利的后背,好像他刚获得了马拉松第一名似的;弗雷德和乔治挤到跟前,一起问:“为什么不把我们叫去呢?”罗恩满面通红,难为情地笑着,但哈利看得出有一个人满脸不高兴。珀西站在一些兴奋的新生身后,似乎正要挤过来数落他们。哈利捅了捅罗恩的肋部,把头朝珀西那边一点,罗恩立刻会意。
“要上楼去了——有点儿累。”他说。哈利拽住爱德华的袍子,三人朝房间另一头的门口挤去,门外有螺旋形楼梯通到他们的卧室。
“晚安。”哈利回头对赫敏喊道,她和珀西一样绷着脸。
他们终于挤到了休息室的另一头,这时还有人在推着他们的后背。
门外是僻静的楼梯,他们一口气胞上楼,来到他们以前的宿含门前,门上现在有一块牌子写着二年级。他们走进熟悉的圆形房间,重新看到了那五张装饰着红天鹅绒的四柱床,以及那几扇又高又窄的窗子。他们的箱子已经搬上来了,就放在床头。
罗恩惭愧地朝哈利笑着。
“我知道我不应该感到得意,可是——”
宿舍门一下子开了,另外两个同寝室的格兰芬多二年级男生冲了进来,他们是西莫·斐尼甘和迪安·托马斯
“真不敢相信!”西莫眉开眼笑。
“酷。”迪安说。
“打架可没有什么酷的。”爱德华说,疲惫地靠在了床上,“我想睡觉了,劳驾——”
爱德华没有拉帷帐的习惯。熄灯以后,哈利望着隔壁床,又回味起了那个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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