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失控的游走球
接下来好几天,赫敏和罗恩之间的关系没有丝毫好转,哈利不知道该怎么办,因为爱德华对两人一碗水端平,不对那件事做任何评论。但这依然给哈利造成了困扰。赫敏一下课就背着书包独自离开了,连看也不看罗恩一眼。而罗恩已经被全体格兰芬多孤立了。但哈利心中有预感,孤立他的可不只是格兰芬多学院。
罗恩那晚在公共休息室里说的话显然已经悄然传遍了整个霍格沃茨。这样来看,草药课上赫奇帕奇的厄尼·麦克米兰故意把火龙粪甩得罗恩满身都是的原因也就明了了。
“我真的没想那么说的!”罗恩恼怒地对哈利和爱德华说。这时他刚洗干净自己身上的火龙粪,从浴室里钻出来。“你们肯定明白,对不对?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只是口误!”
“如果你能说服所有人都这样想就好了。”哈利说。
“我明白。”爱德华温和地说,“因为口误酿成大祸的人据我所知可不止你一个呢。”西弗勒斯·斯内普当然也是。
罗恩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扑在了床上,把被子搭在身上,但仍显得苦恼不已。
“但是赫敏不理我了,”他说,“那天我在图书馆想问问她做咳嗽药水时的第三点注意事项是什么,可是她理都不理我就走了。”
“她或许还有没有原谅你。”哈利说。
“可是她连听都不肯听我说话,怎么能知道我的歉意呢!”罗恩恼火地嚷嚷道。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轻咳,把他们都吓了一跳——是爱德华把他正在读的那本厚书合上了,用湛蓝的眼睛望着他们。
“你去道歉吧。”爱德华说。
“我跟你说了——”
“去跟德拉科道歉,在所有人面前。”
罗恩的眼睛惊恐地瞪大了。哈利来回望着他们,干巴巴地笑了。
“那你可有点为难他了。”哈利咕哝道。
“不是我在为难罗恩,”爱德华平静地说,“是他在为难自己。”
他站起来,把那本厚书夹在胳膊底下,哈利望见那本书的书名——是一本听都没听说过的黑魔法书。爱德华对他们打了个招呼,推开门出去了。
哈利和罗恩面面相觑着,时间好像凝固了。
“哈利,”过了差不多一分钟,罗恩才嘟哝道,脸色渐渐又开始发红,“哈利,你能不能帮我把马尔——德拉科约出来?——魁地奇比赛以后怎么样?”
“那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哈利说,“这大概不会太容易。”
“就像德拉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一样不可能容易——”罗恩说,用被子捂住了头。
哈利这才想起那晚和扎比尼在浴室中的对话,觉得有必要问一问爱德华,听听他的意见。但爱德华已经离开,哈利一方面也暂时不希望再当着罗恩谈论有关于德拉科的事。
于是这件事便一直被拖了下去。
星期六早晨,哈利很早就醒来了,又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想着即将到来的魁地奇比赛。他有些紧张,主要是想到如果格兰芬多队输了,伍德会说什么,同时他也想到,他们要面对的球队是骑着金钱能买到的速度最快的飞天扫帚。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打败斯莱特林队。他内心翻滚起伏,睁着眼睛躺了半个小时,然后起床穿好衣服,提早下楼吃早饭。到了礼堂,他发现格兰芬多队的其他队员都挤坐在空荡荡的长餐桌旁,一个个显得紧张不安,沉默寡言。
十一点渐渐临近了,全校师生开始前往魁地奇体育场。天气闷热潮湿,空中隐隐响着雷声。哈利走进更衣室时,爱德华、罗恩和赫敏先后过来祝他好运。队员们穿上鲜红色的格兰芬多队袍,然后坐下来听伍德按照惯例给他们作赛前鼓舞士气的讲话。
“斯莱特林队的飞天扫帚比我们的好,”伍德说道,“这是不可否认的。但是我们飞天扫最上的人比他们强。我们训练得比他们刻苦,在各种天气环境中都飞过——”(“说得太对了,”乔治·韦斯莱说,“从八月份起,我的衣服就没干过。”)“——我们要叫他们后悔让那个小马尔福花钱混进他们队里。”
伍德激动得胸脯起伏,他转向了哈利,哈利赶紧调整脸上的表情。
“就看你的了,哈利,要让他们看到,作为一名找球手,单靠一个有钱的爸爸是不够的。要么赶在马尔福之前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赛场上,哈利,因为我们今天必须取胜,我们必须取胜。”
“所以别有压力,哈利。”弗雷德冲他眨眨眼睛,说道。
出来走向赛场时,迎接他们的是一片喧闹的声音。主要是欢呼喝彩声,因为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都希望看到斯莱特林被打败,但同时也能听见人群里斯莱特林们的嘘声和喝倒彩的声音。魁地奇课教师霍琦女士请弗林特和伍德握了握手,他们用威胁的目光互相瞪视,并且不必要地把对方的手攥得很紧很紧。
“听我的哨声,”霍琦女士说,“三——二——一——”
人群中喧声鼎沸,欢送他们起飞,十四名队员一起蹿上铅灰色的天空。哈利飞得比所有的队员都高,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寻找金色飞贼。
“来比一场,波特!”德拉科畅快淋漓地喊道,又叫了哈利的姓,他箭一般地在哈利下边穿梭,似乎在炫耀他扫帚的速度。
哈利没有时间回答。就在这时,一只沉重的黑色游走球突然朝他飞来;他以毫厘之差勉强躲过,感觉到球飞过时拂动了他的头发。
“真悬,哈利!”乔治说,他手里拿着球棒,从哈利身边疾驰而过,准备把游走球击向斯莱特林队员。哈利看见乔治狠狠地把游走球击向德里安·普塞,但没想到游走球中途改变方向,又径直朝哈利飞来。
哈利赶紧下降躲避,乔治又把球重重地击向德拉科。然而,游走球像回转飞镖一样,再次掉转身来,直取哈利的脑袋。德拉科的脸色苍白了,在哈利下面嗖嗖地打着旋。
哈利突然加速,嗖地飞向赛场的另一端。他可以听见游走球在后面呼呼着追赶他。这是怎么回事?
弗雷德·韦斯莱正在另一端等着游走球。哈利猛一低头,弗雷德用尽全身的力气对推游走球猛击一棒:游走球被击到了一边。
“这下好了!”弗雷德高兴地喊道。然而他错了,那只游走球好像被磁力吸引在哈利周围一样,又一次追着哈利飞来,哈利只好拼命加快速度逃走。
天开始下雨了;哈利感到大滴大滴的雨水打到他脸上,溅在他的眼镜上。他完全不了解赛场上的其他情况,直到听见解说员李·乔丹说:
“斯莱特林队领先,六十比零。”
显然,斯莱特林队的超级飞天扫帚发挥了作用,同时那只疯狂的游走球竭尽全力要把哈利从空中撞下来。弗雷德和乔治现在紧贴着哈利左右飞行,这使哈利只能看见他们连续击打的手臂,根本没有希望寻找
金色飞贼,更别说抓住它了。
“有人对——这只——游走球——做了手脚——”弗雷德一边咕哝着,一边用力把又向哈利发起新一轮进攻的游走球击飞。
“我们需要暂停。”乔治说,一边向伍德示意,一边还要阻止游走球撞断哈利的鼻子。
伍德显然捕捉到了他的信号。霍琦女士的哨声响了,哈利、弗雷德和乔治一边降落到地面,同时仍然闪避着那只发了疯的游走球。
“怎么回事?”伍德问道,这时格兰芬多队的队员已聚拢在一起,人群中的斯莱特林队员发出阵阵嘲笑,“我们被打败了。弗雷德,乔治,那只游走球阻止安吉利娜得分时,你们上哪儿去了?”
“我们在她上边二十英尺的地方,阻止另一只游走球害死哈利,伍德。”乔治气呼呼地说,“有人摆弄过那只球——它不肯放过哈利,在整个比赛过程中,它根本不去追别人。斯莱特林队一定对它做了手脚。”
“可是自从我们上次练习过之后,游走球就一直锁在霍琦女士的办公室里,那时候它们还都好好的……”伍德焦急地说。
霍琦女士正向他们走来。哈利的目光越过她的肩头,可以看见斯莱特林队的队员们讥笑着对他指指点点,德拉科·马尔福正在跟斯莱特林队的队长激烈争吵什么。
“听着,”哈利说,霍琦女士越走越近了,“你们俩一刻不停地围着我飞来飞去,我根本没有希望抓住金色飞贼,除非它自己钻到我的袖子里来。你们还是回到其他队员身边,让我自己去对付那只失控的球吧。
“别犯傻了,”弗雷德说,“它会把你的脑袋撞掉的”
伍德看看哈利,又看看韦斯莱挛生兄弟。
“奥利弗,这是不理智的,”艾丽娅·斯平内特生气地说,“你不能让哈利一个人对付那东西。我们请求调查吧——”
“如果我们现在停止,就会被剥夺比赛资格!”哈利说,“我们不能因为一只发疯的游走球而输给斯莱特林队!快点儿,奥利弗,叫他们别再管我了!”
“这都怪你,”乔治气愤地对伍德说,“要么抓住金色飞贼,要么死在赛场上。’——你真昏了头了,对他说这种话!”
霍琦女士来到他们中间。
“可以继续比赛了吗?”她问伍德。
伍德看着哈利脸上坚决的神情。
“好吧,”他说,“弗雷德、乔治,你们都听见哈利的话了——别去管他,让他自己对付那只游走球。”
现在雨下得更大了,远处的人影全变成了雾蒙蒙的一片。霍琦女士哨声吹响,哈利双脚一蹬,飞上天空。他听见脑后嗖嗖直响,知道那只游走球又追来了。
哈利越升越高,忽而拐弯,忽而旋转,忽而急转直下,忽而盘旋而上,忽而又东绕西绕,走“之”字形路线。他微微有些眩晕,但仍然把眼睛睁得大大的。雨点噼噼啪啪地打在他的眼镜上,当他为了躲避游走球的又一次凶猛进攻、头朝下悬挂着时,雨水流进了他的鼻孔。他听见人群里传出一阵大笑,知道自己的样子肯定很愚蠢,但是那只失控的游走球很笨重,不能像他这样敏捷地改变方向。他开始围着赛场边缘像环滑车一样飞行,眯起眼睛,透过银白色的雨帘注视着格兰芬多队的球门柱,只见德里安正试图绕过伍德……
一阵呼啸声在耳边响过,哈利知道游走球又一次差点击中他;他调转头,朝相反方向急速飞驰。
哈利飞快地逃避,游走球在后面穷追不舍,离他只有几英尺。他回头想看看德拉科·马尔福在他后面的什么位置,就在这时,他看见了,看见了金色飞贼,就在德拉科左耳朵上方几英寸的地方盘旋——在这一瞬间,德拉科也已经注意到了,立即抬手抓去。
在那难熬的一瞬间,哈利悬在半空中,生怕金色飞贼没有及时飞离,真会被马尔福抓在手里……
哐!
他停顿的时间太长了一点儿。游走球终于击中了他,狠狠地撞向他的臂肘,哈利感到胳膊一下子断了。一阵灼烧般的疼痛,使他有些头晕目眩,在被雨水浇湿的飞天扫帚上滑向了一侧,一条腿的膝盖仍然钩住扫帚,右手毫无知觉地悬荡在身体旁边。游走球又朝他发起了第二次进攻,这次瞄准了他的脸。哈利猛地偏离原来的方向,只有一个念头牢牢地占据着他已经迟钝的头脑:得找个人救他。
朦胧的雨帘中,哈利忍着钻心的剧痛,冲向下边那张因喜悦而闪闪发光的脸——德拉科抓住了金色飞贼,可已经无所谓了。剧烈的疼痛使哈利已经有些神志不清。可哈利冲得太猛了,让德拉科以为哈利要来撞他。
“你干吗——”他一边喘着气,一边匆匆躲闪哈利。他们的距离缩短到一英尺,德拉科这才看到了哈利耷拉着的胳膊,面露惊恐,但已经错过了最好的救援机会。
哈利径直朝地面坠落下去,同时硬撑着不让自己昏厥,他听见下边的人群中传出一片惊呼。
砰的一声,水花四溅,哈利摔在泥泞里,从扫帚上滚落下来。他的手臂以一种十分奇怪的角度悬在那里。在一阵阵剧痛中,他听见了许多口哨声和叫喊声,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啊哈,”他含糊不清地说,“对不起……”
然后,他便晕了过去。
他醒转过来时,仍然躺在赛场上,雨水哗哗地浇在他脸上,有人俯身看着他。他看见了一排闪闪发亮的牙齿。
“哦,不要,不要你。”他□□着说。
“教授……”另一个声音说,哈利只看见一双清澈明亮的蓝眼睛,和耀眼的金色长发,“让我来行吗?我的治疗魔法非常……”
“不知道他在说什么。”洛哈特全然不理会,大声地对那些焦虑地聚在周围的格兰芬多的学生说,“不用担心,哈利。我正要给你治胳膊呢。”
“不!”哈利说,“就让它这样好了,谢谢你……”
他想坐起来,可是胳膊疼得太厉害了。他听见旁边传来熟悉的咔嚓声。
“我不要拍这样的照片,科林。”他大声说。
“躺好,哈利,”洛哈特安慰他说,“是一个简单的咒语,我用过无数次——”
“我为什么不能直接去校医院?”哈利咬紧牙关,从牙缝里说。
“他真的应该去医院!”先前那个金发的学生又说。
哈利透过周围密密麻麻的许多条腿,看见弗雷德和乔治·韦斯莱兄弟俩正拼命把那只失控的游走球按压进箱子里。游走球仍然在凶猛地挣扎。
“往后站。”洛哈特说着,卷起了他那翡翠绿的衣袖。
“别……不要……”哈利虚弱地说,可是洛哈特已经在旋转他的魔杖了。
“别!”
“让洛哈特教授来吧,爱德!”赫敏的声音不容置疑地说。
一秒钟后,洛哈特把魔杖对准了哈利的胳膊。
一种异样的、非常难受的感觉像闪电一样,从哈利的肩膀直达他的手指尖。就好像他的手臂正在被抽空。他不敢看是怎么回事,闭上了眼睛,把脸偏在一边。但是,当周围的人们纷纷倒吸着冷气、科林·克里维又开始忙着疯狂拍照时,他发现自己最担心的事变成了现实:他的胳膊不疼了——但是感觉也根本不像一条路膊了。
“哈,”洛哈特说,“是啊,没错,有时也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关键在于,骨头已经接上了。这一点要千万记住。好了,哈利,溜达着去医院吧——啊,特莱克茵先生、韦斯莱先生、格兰杰小姐,你们能陪他去吗?——庞弗雷女士可以——哦——再给你修整一下。”
哈利站起身,感到身体很奇怪地歪向了一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头朝他的右侧身体看去。眼前的景象使他差点再一次晕了过去。
从他袖管里伸出来的,活像一只厚厚的、肉色的橡皮手套。他试着活动手指,但没有反应。
洛哈特没有接好哈利的骨头。他把骨头都拿掉了。
庞弗雷女士很不高兴。
“你应该直接来找我!”她气呼呼地说,托起那个可怜巴巴、毫无生气的东西,就在半小时前,它还是一条活动自如的胳膊,“我一秒钟就能把骨头接好——可是要让它们重新长出来——”
“你也会的,是吗?”哈利十分迫切地问。
“我当然会,可是会很疼的。”庞弗雷女士板着脸说,扔给哈利一套睡衣,“你只好在这里过夜了……”
哈利病床周围的帘子拉上了,爱德华帮他换上睡衣,赫敏和罗恩在外面等着,谁也不和谁说话。爱德华费了不少工夫才把那只橡皮般的、没有骨头的胳膊塞进了袖子,哈利悲伤地望着他把那几根软绵绵的手指从袖管里掏出来。
“我试着劝洛哈特别这么做,”他低声对哈利说,“可是,你看到了,他对此显然是很坚定的。”
“你现在还怎么护着洛哈特,嗯,赫敏?”罗恩在帘子外大声说道,“如果哈利想要把骨头拿掉,他自己会提出来的。”
“谁都会犯错误的嘛,”赫敏说,“而且现在胳膊不疼了,是吧,哈利?”
“不疼了,”哈利说,“可是它什么也做不成了。”
他一摆腿上了床,胳膊瘫软无力地摆动着。罗恩干巴巴地笑了一声。
赫敏和庞弗雷女士绕过帘子走来。庞弗雷女士手里拿着一个大瓶子,上面贴着生骨灵的标签。
“这一晚上比较难熬,”她说,倒出热气腾腾的一大杯,递给哈利,“长骨头是一件很难受的事。”
喝生骨灵就够难受的了。药水在哈利的嘴里燃烧着,又顺着喉管燃烧下去,哈利连连咳嗽,唾沫喷溅。庞弗雷女士退了出去,仍然不停地咂着嘴,埋怨这项运动太危险,老师们太无能。罗恩、爱德华和赫敏留在病房里,艰难地喂哈利吞下了几口水。
“我其实准备今天的比赛后跟德拉科·马尔福道歉,让他知道我不是故意那样说的,我只是太生气了——”罗恩突兀地说,脸红得像灯笼。几人都望着他,“可是现在做不成了,是吧?幸好那颗球没有过去追他。我是说,他可没有哈利飞得那么好,如果是他遇上刚才的情况,准要被撞断脖子。”
病房里一时间没有人说话,然后,赫敏突然张开胳膊紧紧地拥抱了罗恩一下,罗恩回抱着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融化开了。他们一直没有交谈,可关系就是这样莫名其妙的恢复了。哈利觉得现在正是对他们说话的好时机。
他把那晚在浴室中与布雷司·扎比尼的对话全盘托出。
“要是这么说,”赫敏皱着眉头,谨慎地说,“要真是这样,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们没有证据。”爱德华说。
“也许有一个办法可以验证,”赫敏慢慢地说,“当然啦,我也不想怀疑他,可是这个扎比尼的话确实有点可疑——事实上,不管怎样,做起来都不会太容易,而且危险,非常危险。我们大概要违反五十条校规。”
“再过一个月左右,如果你愿意对我们说了,才会告诉我们,是吗?”罗恩说。
“好吧,现在告诉你们也无妨。”赫敏冷静地说,“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就是进入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向德拉科提几个问题,同时不让他认出我们。”
“这是不可能的。”哈利说,“你还不如让爱德去问他。我看就是马尔福家宝库的密码,如果爱德问他,他也会说出来的。”
“这我还没试过,不过值得一试。”爱德华说。罗恩笑出了声。
“不,有可能,”赫敏说,“只需要一些复方汤剂。”
“那是什么东西”罗恩和哈利异口同声地问。
“几个星期前,斯内普在课堂上提到过——”
“在魔药课上,你除了听斯内普讲课,就没有别的更有趣的事情可做吗?”罗恩咕哝着。
“这种汤剂能把你变成另外一个人。想想吧!我们可以变成三个斯莱特林的学生。谁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德拉科可能会把一切都告诉我们的。扎比尼不是说他经常在公共休息室里吹牛吗?”
“我觉得这种复方什么的东西有点儿悬,”罗恩说着,皱起了眉头,“如果我们变成了三个斯莱特林,永远变不回来了怎么办?”
“药效过一阵子就会消失的,”赫敏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说道,“可是很难弄到配方。斯内普说在一本名叫《强力药剂》的书里,它肯定在图书馆的禁书区内。”
要从禁书区内借书,只有一个办法:弄到一位老师亲笔签名的批条。
“那就别这么做了,行吗?”爱德华说,“我敢确定德拉科的清白的。”
“你没有证据。”罗恩巧妙地说。
“我们没有理由借那本书,”哈利说,“因为我们都不会去调制那些药剂。”
“我认为,”赫敏说,“如果我们假装说对这套理论感兴趣,也许会有点希望……”
“哦,得了,老师们不会这样轻易上当的,”罗恩说,“除非他们笨到了极点——慢着,你是怎么进出禁书区的?”他狐疑地望着爱德华,“你是怎么拿到签名的?”
可是爱德华的心思不在这里。他的“预言”又一次没有被相信,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让他觉得有些蹊跷。
“我说,德拉科真的不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他对他们说,“是真的。”
“哦,”赫敏说,“我想,我们最好别放过有嫌疑的任何人,是不是?”
他们真的没有相信他的话。爱德华想,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又一次想起了卡珊德拉·特里劳尼。
“卡珊德拉”曾是神话中的公主。她承诺嫁给阿波罗,于是被给予了预言未来的能力。但后来卡珊德拉却反悔拒绝嫁给阿波罗,被惹怒的阿波罗给她的预言能力附加了一个条件:“虽然能正确地预言未来,但却没有人会相信。”所以,当公主预言特洛伊会被希腊人的木马攻陷的时候,她的话被当作一句戏言,没人相信,最后特洛伊灭亡了。卡珊德拉成为阿伽门农的妾室后和阿伽门农一起都被他的王妃杀害。
而卡珊德拉·特里劳尼没有任何生平记录,也就是说,她的一切预言都是在死后才被证实的。
会不会这就是世界对他们这些外来者的限制呢?所有人都会在影响下不重视他的话,不管多少次都是一样。但爱德华有些不信邪,还想再试一次。
不料庞弗雷女士已经走了进来,看见他们还没有离开,便立即勃然大怒了。
“这孩子需要休息,他有三十三块骨头要长呢!你们给我出去!”
她把爱德华、罗恩和赫敏撵出去了。
于是,病房里就剩下了哈利一个人,没有任何事情来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感到软绵绵的胳膊像刀割一般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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