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和从中获利者
“嘿,汤姆!”爱德华向前走去,一边留意着洛哈特的动向,“汤姆!我给你带了礼物,你不出来看看?”
“爱德。”
爱德华高兴地转过身去。
一个黑头发的高个子男孩靠在最近的那根石柱上,正注视着他,脸上微微笑着。
“就是他了,”爱德华指指瑟瑟发抖的洛哈特,“日记呢?我帮你一把。”
汤姆·里德尔伸手指向雕像的大脚趾旁,日记本静静地躺在那里,与它一同躺在那里的还有金妮·韦斯莱。
“看来小金妮又回到我手里了,是吧?”他注意到爱德华的目光,愉快地说,“你不知道吧,爱德?好几个月来,小金妮一直在上面写她的心里话,向我诉说她令人心疼的烦恼和悲哀:她怎样被哥哥们取笑,怎样不得不穿着旧长袍、拿着旧课本来上学,还有,她认为——”里德尔的眼睛暧昧地闪烁着,“——认为聪明的、善良的、美丽动人的爱德华·特莱克茵永远也不会喜欢她……”
“别笑话我了,汤姆,”爱德华无奈地轻笑道,“我有哪一点让你误解为我是这样的好人了?”
“你不是一直致力于把自己塑造成这样的人吗?”里德尔说。爱德华捡起了那本日记,抬起眼望着汤姆·里德尔。
“哦,亲爱的汤姆,”他说,语气出奇的温柔,“如果你不是那个伏地魔的一部分,我说不定也会被你迷住的。”
“你什么意思?”汤姆·里德尔的笑容消失了,全神贯注地盯着爱德华。“你要做什么?”他慢慢地说,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那本日记。
“哦,那么‘再告诉我一遍挥魔杖的技巧吧,汤姆’。”爱德华露出一副非常狡猾的神情。密室里仍清醒着的三个人一时间都望向他。里德尔的脸扭曲了。
【对我说话吧,萨拉查·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不!”汤姆·里德尔怒吼道。
可是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它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
什么东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动。什么东西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
爱德华紧闭着眼睛,双手紧紧地攥着日记本。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头地面上,密室被震得颤抖起来。洛哈特高声尖叫。爱德华知道是怎么回事,可以感觉到,他几乎可以看见那条巨蛇正从斯莱特林的嘴里展开它盘绕的身体。
【去出口等我。】爱德华命令道。
【杀了他!】里德尔咆哮着说。
蛇怪似乎一时间被搞糊涂了,不知道该听从谁的命令。
“你别出声!”爱德华冲里德尔喊道,威胁性地把魔杖尖抵在日记本上,“你要是再说一句蛇佬腔,我立刻毁了这东西!”
“你这个小人!”里德尔在尖叫,“你这个背信弃义的——”
【去出口等我。】爱德华又嘶嘶地说。
蛇怪正在向他移动,此时突然停住不动了,爱德华听见它沉重的身体迟缓地滑过布满灰尘的地面,向出口滑去。爱德华试探着把眼睛睁开一条缝。
那条巨大的蛇怪,通体绿莹莹的,泛着毒蛇特有的艳丽光芒,身子有橡树的树干那么粗。爱德华离它只有几英尺远。这时一个助跑便跳到了它的尾巴上,用双手扣紧了鳞片,清了清嗓子。
“金妮·韦斯莱飞来!”
金妮像个破袋子似的飞来了,爱德华把她挂在蛇怪粗糙的鳞片上,又扭过头去。洛哈特已经吓瘫了,经过他身边时,爱德华拽着他的领子把他拽了上来,勒得他连连咳嗽。
里德尔望着他们,却只能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他手里没有魔杖,唯一能控制蛇怪的手段也被爱德华扼着。现在,他总算知道为什么老虎拜猫为师时,猫没有把所有本领都教给老虎了。
本来他以为可以连爱德华的生命也一并吸取,到头来却发现他严重低估了这个二年级学生的心机和危险性。就是最险毒的黑巫师都不见得做得出这样卸磨杀驴的事。
【快点!】爱德华又命令道。
蛇怪开始加速在地下曲曲折折的水管中穿行,如履平地一般迅疾。突然,唰的一下,他们都顺着水管往地面上飞去。
爱德华在冷风中眯着眼睛望向下面,见已经有了一段距离,便用杖尖抵住日记本,口中念念有词。
噌!日记本着起很旺的火苗来——这就是爱德华几个月来一直学习的黑魔法之一——厉火。当然啦,他怎么可能做与虎谋皮的蠢事呢?学了人家伏地魔的知识,那要了人家的命也很正常——吧?
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地喷射出来。
爱德华很快地甩动着手,把日记本甩了下去。它烧成了一个小火球,很快触到地底的地面,迅速蔓延开来,烧成了一片火海,直向他们追来。
【再快点!你想死吗?】
蛇怪猛地一个加速。
三人落在哭泣的桃金娘的盥洗室的潮湿地板上,洛哈特刚把他的帽子扶正,那座掩盖水管的水池自动滑到了原来的地方,席卷而来的热浪也被永远封锁在了地底,直到焚烧、掩盖掉地底的一切痕迹。
“我脑子秀逗了是怎么着,还真跟你做交易啊?”爱德华望着闭合的水池,既觉得吃惊又觉得后怕,不屑地咕哝起来,“学黑魔法学傻了吧。这黑魔王准是有点水分,要不就是有点那个大病……”
这时,一声轻轻的□□从密室那头传来,打断了他的碎碎念。金妮开始动弹了。爱德华匆匆赶过去时,金妮坐了起来。她茫然的目光先落到蛇怪庞大的身体上,又落到洛哈特身上,最后落到爱德华身上。
她打了一个寒噤,倒抽了一口冷气,眼泪便哗哗地流了下来。
“爱德——哦,爱德——吃早饭的时候,我——我想告诉你的,可是当着珀西的面,我没—没法说。是我干的,爱德——可是我——我发誓我——我不是有意的,是里—里德尔逼我干的,他控—控制了我。你——你是怎么杀死那个——那个家伙的?里德尔在——在哪儿?我最后只记—记得他从日记里出来——”
“好了好了,都没事了,”爱德华温柔地抱着她,让金妮靠在她怀里,他轻轻地拍着她的背,“一切都过去了,蛇怪已经被我降服了,里德尔也死了。”
“哦,爱德——爱德——”
金妮回抱着他,把脑袋握在他怀里啜泣着。爱德华觉得有点心酸。这还是他第一次哄女孩子呢。
“我会被开除的!”当他搀扶着她晃晃悠悠地站起来时,金妮哭泣着说,“自从比—比尔来上学以后,我就一直盼着到霍格沃茨来念书,现—现在我不得不离开了,爸爸妈妈会怎—怎么说呢?”
“你不会的,”爱德华温和地小声说,“你会没事的,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他用余光看见洛哈特似乎已经缓过劲来,正要开口说话,赶紧用魔杖指着他低声念道:“一忘皆空。”
洛哈特眼神空洞地倒了下去。金妮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完全没有注意到他们。桃金娘瞪大眼睛望着他们,似乎刚刚注意到多出来的几人和一条蛇怪。
“你怎么还活着。”她扫兴地对爱德华说。
“哦,没必要用这么失望的口气说话。”爱德华说,显然不大高兴。
“噢,是这样……我一直在考虑,如果你死了,欢迎你和我共同使用这个抽水马桶。”桃金娘说,害羞得脸变成了银白色。
“多谢你的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爱德华干巴巴地说。
【你先离开,】他又对蛇怪说,【你可以到黑湖里去,那里有很多鱼,只要不全都吃光就好——】
蛇怪显得兴致勃勃。它撞破玻璃消失在夜色中不见了,留下一个桶型的大洞。爱德华张着嘴,一时间想不到要怎么跟人解释它的由来。
金妮的眼泪仍然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无声地从面颊上滚落下来。
“我们走吧。”爱德华搀扶着金妮,一起向盥洗室外走去,心想就算迟点再去拿洛哈特的钱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几分钟后,麦格教授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爱德华和金妮站在门口,身上布满了淤泥和黏液,金妮的长袍上还沾着血渍。一时间,四下里一片静寂。突然,一声尖叫——
“金妮!”
是韦斯莱夫人,她刚才一直坐在炉火前哭泣。她猛地跳起来,后面跟着韦斯莱先生、哈利和罗恩,韦斯莱夫妇同时伸出双臂,搂住了他们的宝贝女儿。
但爱德华的目光越过他们,朝屋里望去。邓布利多教授面带微笑,站在壁炉架前,在他旁边的是麦格教授,她用手揪住胸口,大口大口地抽着冷气。
“你救了她!你救了她!你是怎么做的?”
“这也是我们大家都想知道的。”麦格教授虚弱无力地说。
韦斯莱夫人松开了爱德华,显得有点脱力。
“我想,故事的完整版并不在我这里。”爱德华微笑着,若有所指地说,“哈利,为什么你不向大家说说呢?”
于是,哈利便开始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讲给大家听。他讲了大约有一刻钟,大家听得十分专心,房间里鸦雀无声。他讲到,他总是听见那个游魂般的声音,赫敏费尽心思,终于发现他听见的是一条蛇怪潜伏在水管里的声音;他还讲到,他们是怎么猜到,哭泣的桃金娘就是那个受害者,而密室的入口很可能就在她的盥洗室里……
“很好,”他停顿下来时,麦格教授鼓励他继续往下说,“这么说你们发现了入口在哪里——我还得补充一句,你们一路上违反了一百多条校规——”
“米勒娃,我要插一句嘴,”邓布利多说,“我最想知道的是,特莱克茵先生到底是怎么死里逃生还救出金妮的呢?”
于是爱德华就开始把他早已编好的流程娓娓道来。他捡到了汤姆·里德尔的日记本,预言出他就是伏地魔本人的一部分,便一直提防着,可是百密一疏,他独自在图书馆看书的时候有人拿走了日记本;他还讲到他是怎么与桃金娘交上朋友,桃金娘是怎么告诉他她的死亡,他又是怎么推测出密室的入口。
“最后,洛哈特教授施了一个咒把我们送上来,他自己却撞伤了头,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爱德华悲痛地捂着脸,逼自己哭出声来,“他还在盥洗室里,求您救救他!”他拽住邓布利多的衣服不撒手。
“米勒娃,请你去那里看一看洛哈特教授,送他去校医院。”邓布利多说道,麦格教授二话不说地离开了。邓布利多又转向金妮,眼睛里闪动着慈祥的光,“对于金妮被蛊惑,我真的感到很遗憾——”
哈利的心悬了起来。
“——不过,我更想知道伏地魔是用什么办法迷惑金妮的,因为据我的消息来源显示,他目前正躲在阿尔巴尼亚的森林里呢。”
哈利松了一口气——大大地、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感到浑身一阵轻松,心里热乎乎的。
“什—什么?”韦斯莱夫人用惊愕的声音说,“神秘人?迷惑了金妮——?可是金妮不是……金妮没有……是吗?”
“很少有人知道伏地魔以前曾叫汤姆·里德尔。五十年前,在霍格沃茨,我亲自教过他。他离开学校后就失踪了……周游四方,足迹遍及天涯海角……在黑魔法的泥潭中越陷越深,和巫师界最邪恶的家伙混迹在一起,经过许多次危险的魔法变形,最后作为伏地魔重新出现,人们已经很难再认出他来。几乎没有一个人把伏地魔同曾在这里念过书的那个聪明、英俊的男生学生会主席联系起来。”
“可是金妮,”韦斯莱夫人问,“我们的金妮和——和他有什么关系?”
“他的日—日记本!”金妮抽泣着说,“我一直在—在上面写字,整整一年,他不断地给我写—写回话——”
“金妮!”韦斯莱先生惊得目瞪口呆,说道,“我难道没有教过你吗?我一直怎么跟你说的?永远不要相信任何能够独立思考的东西,除非你看清了它把头脑藏在什么地方。你为什么不把日记本拿给我或你妈妈看看?像那样一个可疑的东西,显然充满了黑魔法!”
“我—我不知道,”金妮仍在伤心地哭泣,“我在妈妈给我的一本书里发现的。我—我以为有人把它夹在那里,忘记了……”
“韦斯莱小姐应该立刻到校医院去,”邓布利多不由分说地插嘴道,“这对她来说是一场痛苦的折磨。学校不会给她什么惩罚的。许多比她年长、比她足智多谋的巫师都被伏地魔蒙蔽了。”他大步走到门边,把门打开了,“卧床休息,或许还应该再喝上一大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奶,我一向觉得那对改善我的心情很有好处。”他说,一边低头慈祥地冲金妮眨眨眼睛,“你会发现庞弗雷女士还没有睡觉。她刚才在分发曼德拉草药剂——我敢说,蛇怪的受害者们随时都可能醒过来。”
“这么说,赫敏也没事了!”罗恩高兴地说。
“没有造成任何持久性的伤害。”邓布利多说。
韦斯莱夫人把金妮领了出去,韦斯莱先生跟在后面,仍然是一副受了很大打击的样子。
“你知道吗,哈利,”邓布利多教授若有所思地对哈利说,“我认为,发生了这些事情,很值得开个宴会庆祝庆祝的。我能否请你去通知一下厨房呢?不知道入口的话,我想罗恩的哥哥们很乐意带你们去。还有——”
哈利心想肯定是对他们的处罚,罗恩惊恐地张大了嘴巴。
“——你们三个都获得了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还有——让我想想——对了,你们两个每人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五十分,特莱克茵先生为格兰芬多赢得了两百分。”
罗恩的脸顿时变成了鲜艳的粉红色,就像洛哈特送给大家的情人节鲜花,他的嘴巴也闭上了。
“好了,你们可以离开了,我相信每个人都会很高兴你们的回归。”邓布利多轻快地说,“哦,请不要那么着急离开,特莱克茵先生,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他看着门口。刚才爱德华正在用百米冲刺似的速度准备离开,一边记挂着洛哈特那满满一大袋的加隆,这时猛地撒刹住脚,差点撞在门框上。
“是的,好,没问题教授,没问题。”他喘着粗气说。罗恩关门时,好奇地瞪了他们几秒钟。
邓布利多走向炉火边的一把椅子。
“坐下吧,先生。”他说。
“您可以跟大家一样叫我爱德,教授,”爱德华说,“没有必要这么生分。”
凤凰扑棱棱地飞到了邓布利多的膝头,他轻轻地抚摸着它。爱德华在邓布利多的注视下,不自然地笑了笑。
“我认为还是有一些必要的,”邓布利多说,眼里又闪着光芒,“如果你对我这样不信任,以至于连一句实话也没有。”
爱德华的笑容僵了。
“我刚刚发现你允许你的新朋友到黑湖里去游玩,”邓布利多说,“我要提醒你,特莱克茵先生,你的朋友现在已经把黑湖里的生物吃得差不多了。”
“呃,我……没想到……其实……”爱德华结结巴巴地说。
“这么说,你也是蛇佬腔?”邓布利多问,银色浓眉下的眼睛变得严厉了,他审视着爱德华,“先生,你至少回答我这个问题吧?”
“我不是。”爱德华说,“我是才学会的。”
“才学会就可以与一条蛇怪交流了?”
“也许——我的天赋异禀——”爱德华咕哝着说。
“不,也许不是你天赋异禀,先生,”邓布利多轻轻地说,“不是你——”他把“你”字说得很重,爱德华一时间弄不清他想表达什么。“你还有亲人吗,特莱克茵先生?”邓布利多又问道。
“有一个姨妈。”爱德华说,又赶紧补充道,“我们全家往上数五代都是麻瓜,他们不可能是——”
”我的意思是,你还有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在世吗?”邓布利多问,他的神色变得严峻了。
“兄弟姐妹——?”爱德华茫然地眨眨眼,“没有啊。”
“你确定吗?”
“我——”爱德华想说我确定,但却迟疑了。他还有一个弟弟,但是很小就被拐走了,连名字也没有,只有一个中间名霍华德和一个姓氏特莱克茵。可是,他不可能还活着——这一点是爱德华一直以来确信的——不可能——
“确定。”他说,“我确定。”
“谢谢你,先生。你看起来确实在语言方面天赋异禀。”邓布利多说,“那么,你真的没有更多事情的真相愿意告诉我了吗?”
爱德华一时间有点犹豫,但他立刻回过神来。
“不,没有了,教授,这些就是全部了。”他从容自若地说,“我想睡觉了,教授。我可以回去了吗?”
“当然可以,先生,”邓布利多说,“你可以离开了。不过,洛哈特教授的金币——作为你对他的补偿,还希望你不要把它们拿走。”他们对视着。一时间,爱德华几乎无法忍住内心的恐惧和愤怒,他相信自己的脸孔扭曲了一瞬。
一时间,两人谁也没有说话。然后,邓布利多拉开麦格教授书桌的一只抽屉,拿出一支羽毛笔和一瓶墨水。
“我建议你下去参加宴会,特莱克茵先生,我呢,在这里给阿兹卡班写一封信——应该让我们的猎场看守回来了。我还要起草一份招聘广告,登在《预言家日报》上,”他若有所思地说,“我们又需要一位新的老师来教黑魔法防御术课了。天哪,这门课的
老师消耗得真快,是不是?”
爱德华无奈地点点头,站起身,知道那五百加隆是没戏了。他向门口走去。他刚握住门把手,门突然被猛力撞开,彭地弹在后面的墙上。
卢修斯·马尔福站在那里,神情怒不可遏。那战战兢兢被他夹在他胳膊底下的,正是多比,身上到处都缠着绷带。
“晚上好,卢修斯。”邓布利多和颜悦色地说。
马尔福一头冲进房间,差点把爱德华撞了个跟头。多比惊慌失措地跟在后面,弯腰曲背,盯着主人长袍背后的接缝,脸上挂着绝望无助的恐惧。
“好啊!”卢修斯·马尔福冷冰冰的眼睛盯住邓布利多,说道,“你回来了。董事会暂停了你的职务,可是你仍然自作主张地回到了霍格沃茨。”
“噢,是这样的,卢修斯,”邓布利多平静地微笑着,说道,“今天,另外的十一位董事都和我取得了联系。说句实话,当时猫头鹰接二连三地飞来,就好像下了一场冰雹。他们听说亚瑟·韦斯莱的女儿被害死了,都希望我立刻赶到这里。他们似乎认为,弄了半天,还是我最适合担任这份工作。他们还告诉了我一些奇怪的故事。他们有些人似乎认为,你曾经威胁说,如果他们不同意暂停我的职务,你就要诅咒他们的家人。”
马尔福先生的脸比平时更加苍白了,但眼睛里仍然喷着怒火。
“那么——你有没有阻止那些攻击事件呢?”他讥讽地问,“你有没有抓住凶手呢?”
“我们抓住了。”邓布利多微笑着回答他。
“哦?”马尔福先生厉声地问,“是谁?”
“还是上次的那个人,卢修斯,”邓布利多说,“不过,伏地魔这次是通过另一个人活动的。凭借他的日记。”
马尔福先生脸上的表情一时间让人捉摸不透。
“原来是这样……”马尔福先生慢慢地对邓布利多说。
“一个巧妙的计划。”邓布利多语调平和地说,仍然逼视着马尔福先生的眼睛,“如果这位特莱克茵先生,”——马尔福先生用严厉的目光飞快地瞪了爱德华一下——“没有发现这本日记,哎呀——金妮·韦斯莱可能就要背黑锅了。谁也没有办法证明她不是按自己的意志行动的……”
马尔福一言不发,脸上突然像是罩了一层假面具。
“想象一下吧,”邓布利多继续说,“那样会出现什么情况……韦斯莱一家是最有名望的纯血统巫师家族之一。想象一下吧,如果人们发现亚瑟·韦斯莱的亲生女儿在攻击和谋害麻瓜出身的人,这对韦斯莱和他的《麻瓜保护法》会产生什么影响。幸好这本日记被发现了,也已经被这位特莱克茵先生毁掉了。不然的话,谁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呢……”
马尔福先生强迫自己开口说话了。
“真是万幸。”他很不自然地说。
“现在里德尔和日记本都已经消失了。另外,卢修斯,我要给你一句忠告,不要再散发伏地魔学生时代的旧东西了。如果又有这些东西落到无辜者手里,至少亚瑟·韦斯莱肯定能查明它们是从你那儿流出来的……”
“我们走吧,多比!”
他拧开门,家养小精灵慌忙跑了过来,马尔福先生一脚把他踢出门去。他们可以听见多比痛苦的尖叫声沿着走廊一路传来。爱德华站在那里,思索了片刻。然后,他有了主意。
他冲出了办公室,一边心里怀疑这个计划能不能行得通,一边飞快地沿着黑暗的走廊飞奔。就在那两个人要下楼梯时,他追上了他们。
“马尔福先生,”他喘着气说,仍向前冲去,“请您等一等。”
就在马尔福先生转过身来的一瞬间,爱德华眼疾手快地摸向他的口袋,扯出一角手帕。
“你干什——?”
马尔福先生把被抹上泥浆的手帕丢到小精灵头上,怒气冲冲地瞪着爱德华。
爱德华松了口气,他已经许久没有以这种方式偷过东西了,看来技艺还是没有生疏。
“特莱克茵——”马尔福先生望着他,轻声说,“我劝你最好不要给自己找麻烦,以马尔福家的实力,你认为想让一个人消失会是难事吗?”
“不,我相信马尔福家有这个实力,先生,我相信。”爱德华说,仍觉得跑得有点喘不上气来。
“还有,”马尔福先生眯起那双冷漠的灰眼睛,严厉警告道,“离我儿子远点儿!”
他转身要走。
“快来,多比。听见没有,快点儿!”
可是多比没有动弹。他高高地举起马尔福先生丢在他脸上的那条脏手帕,激动地看着它,就好像那是一件无价之宝。
“主人给了多比一只手帕,”家养小精灵惊讶地说,“主人把自己的手帕给了多比。”
“什么?”马尔福先生恼火地说,“你说什么?”
“多比得到了一只手帕,”多比不敢相信地说,“是主人扔的,多比接住了,多比——多比自由了。”
卢修斯·马尔福呆呆地站在那里,瞪着家养小精灵。然后他突然向爱德华扑去。
“你害得我失去了我的家仆,小子!”
可是多比喊道:“不许你伤害特莱克茵先生!”
只听嘭的一声巨响,马尔福先生向后倒去。他跌跌撞撞、一步三级地冲下楼梯,最后狼狈地瘫倒在下边的平台上。他挣扎着站起来,脸色铁青,抽出了魔杖,可是多比举起了一根修长的、很有威慑力的手指。
“你可以走了,”他指着下边的马尔福先生,凶狠地说,“永远不许你碰爱德华·特莱克茵和哈利·波特。你现在可以走了。”
卢修斯·马尔福没有别的办法。他怒气冲冲地瞪了他们俩最后一眼,用斗篷裹住身体,匆匆地消失了。
“先生放了多比!”小精灵用刺耳的尖声说,抬头望着爱德华,月光从最近的一扇窗户洒进来,映照着他圆鼓鼓的眼睛,“先生使多比获得了自由!”
“没什么,多比,”爱德华说,仍惦记着洛哈特的那袋金币,苦苦思考多比会不会同意帮他。“只是举手之劳,你真的不需要这样——”
小精灵丑陋的棕红色脸上突然绽开了一个灿烂的微笑,露出满口的牙齿。他抱住爱德华的腰紧紧地搂了一下。
“别了,先生!”
随着最后一声爆响,多比消失了。
哈利曾经参加过霍格沃茨的几次宴会,但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奇妙。大家都穿着睡衣,庆祝活动持续了整整一晚。令人难忘的情景太多了:赫敏向他们跑来,紧紧抱住哈利,尖叫着“你解出来了!你解出来了!”;
贾斯廷匆匆地从赫奇帕奇的餐桌上赶过来,攥着他们的手,没完没了地道歉,说当初不该怀疑他;
海格在凌晨三点半的时候出现了,用力拍打着哈利和爱德华的肩膀,拍得他们吃不住劲,跌倒在装甜食的盘子上,一头一脸全是苹果派和榛仁覆盆子蛋糕;
他们获得的那三百分,使格兰芬多在学院杯中卫冕成功;麦格教授站起来告诉他们,学校为了款待大家,决定取消考试(“哦,不!”赫敏说);
邓布利多宣布,很不幸,洛哈特教授下学期不能回来了,因为他需要出去找回他的记忆,大家听到这个消息,爆发出一片欢呼,有几位老师也在叫好。在这么多激动人心的事情中,哈利真不知道哪一件最精彩、最美妙。
“真遗憾,”罗恩给自己拿了一块果酱炸面圈,说道,“我倒是越来越喜欢洛哈特了。”
夏季学期剩下来的那段日子,是在一片耀眼的阳光中度过的。霍格沃茨恢复了正常,只有几个小小的变化:黑魔法防御术的课程取消了(“反正我们在这方面已经有了大量的实践。”罗恩对闷闷不乐的赫敏
说),金妮·韦斯莱又恢复了活泼开朗的性格,开始尝试着以正常的方式追求爱德华了。
“我还没被女孩子追求过,”爱德华偷偷对哈利、罗恩和赫敏说,“我以为姑娘们会喜欢更有男子气概的类型。”
“你就很有男子气概。”哈利违心地说。
“我觉得应该有不少男孩喜欢你这个类型吧,爱德?”赫敏说,“至少我们都知道你不是混血媚娃。”
“哦,等着瞧吧,”罗恩理智地说,“要是这七年一直没有男孩追他,我就把这个西可吃了。”
一转眼,他们就要乘霍格沃茨特快列车回家了。哈利、罗恩、赫敏、爱德华和金妮单独占了一个包厢。他们充分利用放假前允许使用魔法的最后几个小时。玩了噼啪爆炸牌,燃放了弗雷德和乔治的最后几支费力拔烟火,还互相练习了用魔法解除对方的武器。这一套魔法,哈利现在做起来已经很熟练了。
列车快要到达国王十字车站时,哈利突然想起了什么。他抽出他的羽毛笔和一张羊皮纸,转向三位好友。
“这叫电话号码。”他对罗恩说,把号码草草地写了三遍,然后把羊皮纸一撕三份,分别递给他们,“去年夏天,我对你爸爸说过怎么用电话,他会明白的。往德思礼家给我打电话,好吗?整整两个月只跟达力说话,我可受不了……”
“不过我要提醒你,哈利,”爱德华没精打采地说,“我可能用不起电话。”
“哦,”赫敏咕哝了一句,同情地望着他,“今年夏天你可以来我家,我想爸爸妈妈一定会很欢迎你的。”
“再说吧。”爱德华忧郁地说。这时他们已经下了火车,加入拥挤的人流,慢慢向那道施了魔法的隔墙走去。
“你姨妈和姨父听了你今年做的这些事情之后,”赫敏对哈利说,“肯定会为你感到骄傲的,是吗?”
“骄做?”哈利说,“难道你糊涂了吗?如果他们听说我好多次差点死掉,却居然死里逃生了,肯定会气坏了的……”
然后,他们一起通过出口处,返回了麻瓜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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