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走后门
下课后，周酌跑过来拉着俞柏照往出走，碰见进来准备下节课的徐靖歆。
“你俩干嘛去？”徐靖歆叫住二人。
“啊？”周酌愣了一下，说“：小卖铺”。
徐靖歆从讲桌的抽屉里拿出个白色出手机，对周酌说：“帮我带瓶水，想喝有味道的”。
手机是周酌的，带手机进学校的话是要上交的，附中每星期日晚自习前都会查手机，被发现没上交就要等到毕业才能拿回。
周酌接过手机，答应了下来。
下午的大课间，小卖铺窗口队排的很长，俞柏照抱着胳膊倚靠在旁边粗壮高大的柳树上。
他原也不想买什么，奈何周酌非要他来。
无意间，身边多了个人，俞柏照不用抬头，光靠那人的身高就能猜到是谁。
是戚随。
戚随比俞柏照高半个头，看他时不得已要抬一下眼皮。
“你干嘛？”俞柏照转头。
戚随递给他一瓶冰水：“朱主任不在，让我帮忙看着这块纪律”。
戚随是教导主任朱山丰的心腹，有什么事第一时间想到他。
“有纸么？”俞柏照突然问。
戚随摇了摇头。
俞柏照就要去后面排队，却被身边人抓住了手腕，是那只带着刻有“岁岁”二字红豆手绳的手。
“我带你插队”他拉起俞柏照绕到墙的另一面。这里有个铁门，戚随掏出一把钥匙，将门打开。竟然是小卖铺里！
小卖铺里面真的很小，但摆放还算整齐，放着各种生活学习用品和一些小零食。
学校担心开着这扇门学生多了会在里面发生意外，就干脆关门开窗，让学生们排队。钥匙一直是朱山丰管着，他今天有事不在才把钥匙交给了戚随。
俞柏照拿了一包抽纸，付钱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现金，手机也在交了。他求助着看向戚随，反正都是丢脸，他选择社死程度小一点的。
戚随帮他付了钱，要出去时发现老板在关窗户。学校和小卖铺有合约，距离上课时间小于五分钟时就不能再买了。
可是周酌还没排到。
俞柏照也不知道他想要什么，就只帮徐靖歆买了瓶果汁。
“你喜欢喝这个啊？那我下次买这个”戚随看了眼俞柏照手里果汁的名字。
俞柏照赶紧解释：“帮徐老师买的，她说想喝有味道的”说完，最觉得还差什么，又补了一句：“你那个水还给我吗？”。
他指着戚随手里的矿泉水。反应过来后立马就后悔了，但是话已经收不回去。
戚随把手中的水递到俞柏照面前，向他点了下头。
两人离开小卖铺，走在回教学楼前面的台阶上，看见踢石子儿发泄的周酌。
周酌也看到了他们，跑过来围着俞柏照道：“哥，你怎么买到的？”。
“走后门”俞柏照说得很自然。但周酌的眼神却变得不那么自然，看了看俞柏照，又看了看戚随，意味不明地“嗷~”了一声。
俞柏照一脸嫌弃地看着他。
随着预备铃，几人回到教室，俞柏照把果汁交给徐靖歆。
徐靖歆说了声“谢谢”。
“歆哥今儿怎么舍得喝饮料了”周酌开玩笑道。
徐靖歆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地中海不是不在嘛，你小子别给他告状哈”。
她指着周酌警告道。
徐靖歆她爸一直不让女儿喝饮料，朱山丰是徐靖歆父亲的朋友，经常约饭的那种。尽管她现在工作了，还是不敢从心所欲。
下午两节数学连着，后面是一节语文，语文老师去医院了，那节语文和明天下午的数学换了一下。
所以今天下午连着三节数学。
徐靖歆打印了一套卷子准备考试。
俞柏照写卷子的速度很快，一节课就写完了。按照徐靖歆的计划应该是：两节课写卷子，中间休息十分钟，剩下的那一节讲卷子。
第一节课和第二节中间的十分钟课间不下课，这时俞柏照已经趴在桌子上不知道干什么。
其他同学都还在动笔。
预备铃将趴在桌上快要睡着的俞柏照吓醒，他用余光看到旁边的戚随在草稿纸上画画。是那种奇奇怪怪的五角星火柴人，每一笔每一画都和他脑子里的一样。
这段时间他都坚信这是巧合，现在竟有点怀疑了。然后，他也在草稿纸上开始画，试图引起戚随的注意。
在画完六个不同姿势的火柴人之后，戚随终于注意到他。俞柏照装出惊奇的表情，在纸上写：你也会画这个啊？
——戚随：咱俩心有灵犀呗
——俞柏照：……
——俞柏照：你为什么画？
——戚随：太无聊。因为你教的
俞柏照有点懵，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教过谁画这个
。
——戚随：那你为什么画？
——俞柏照：我比较爱国。
因为五星红星是由五角星组成的，俞柏照以前每次考试都会最先写完试卷，无聊就在纸上画画。刚开始是画五角星的，后来给五角星画上了表情，再后来又给五角星画上了身体。
最后就有了这种“五角星火柴人”。
他还会给五角星安排职业与人设，甚至可以用它们画出一幅漫画来。
第二节课上了不到十分钟，徐靖歆从讲台上走下来，绕着走了一圈，最后停到后排靠窗的位置。
“实在不行你俩交卷吧？我看着你俩的样子就感觉到了煎熬”徐靖歆小声说，她手插在腰上，看着二人的试卷。
“噢”俞柏照点头。
徐靖歆拿起他的试卷，“出去动静小点，别打扰其他班上课”。
俞柏照顺利地离开教室，来到了厕所外，门口有只黄狗，应该就是他们说的小黄学长。这狗在附中蹭吃蹭喝很久了，走送了好几届学生。
这位“小黄学长”似乎很亲近俞柏照，跟着他进厕所，又跟着他出来。
俞柏照走到哪它就跟到哪，不知不觉间他走到了操场，高一有两个班在上体育课。
现在才刚上课几分钟，跑圈还没跑完。俞柏照过去坐到看台上，发现戚随也在这。刚才还在好奇有些女生为什么边跑边整理头发，看见戚随便知道了。
俞柏照的到来好像让跑圈的同学们个更加兴奋，整体速度快了不少。
不久后，操场有走进来几个男生，领头的是周酌。
周酌怀里抱着篮球，和几个男生也来到看台上。
“你说高一那班花在看谁？”周酌对身边一个男生小声嘀咕着：“不会是在看我吧？我帅不帅？”。
男生满脸嫌弃：“啧啧啧，咱别那么自恋好不？”。
“就是，两大校草在呢，哪能轮到你”
听了这话，周酌这才发现身后的两个人是俞柏照和戚随。
这时，小黄学长摇着尾巴走上来，吓得周酌和几个男生连连后退。学长已经很亲近俞柏照了，但是更亲近戚随，一上了就往戚随身边蹭。蹭完戚随又跑到俞柏照脚边，朝他摇尾巴。
“这狗可凶了，怎么不凶你俩？”戚随满脸疑惑。
小黄学长脾气很差，一般没人敢碰它，也是因为这个才能在学校生存下去
。去年有个高二的女生摸了摸它，被咬了。然后它就赶出去了，但第二天又会回来，久而久之学校也不管了。
学生们看见它也会装作没看见。
但小黄学长对回母校的毕业生却很乖。
“出去吧，别吓到他们”戚随摸摸狗头，说道。
俞柏照笑了。
“它听得懂吗？你小心被咬”俞柏照坐着没动。
下一秒，小黄真的跑出了操场。
戚随坐回去，把头靠近俞柏照，“你刚才在关心我啊？俞哥”声音很小很低，应该没有第三个人能听见。
带着热气的声音蹿进俞柏照耳朵里，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转头时，发现戚随的脑袋正在靠近他自己。
刚才距离应该很近吧？俞柏照心脏砰砰地跳，速度很快，浑身都是热的。
两边脸上突然涌现出一股炽热地灼烧感，耳朵也是。
脸应该很红吧？
俞柏照认为自己得赶快逃离。
他目光看向旁边的周酌一行人，道：“球都拿来了，不打留着看吗？”。
“人不够，在等老薛”周酌把篮球拿在手指尖转着，“哥，你愿不愿……”
不等周酌话说完，俞柏照连忙接话：“我愿意，现在就走”。说完，他从周酌手里抢过球走下去。
只要动作快，就来不及尴尬。
看着俞柏照慌忙的样子，戚随笑了，笑得心酸，也幸福。
他看着操场上少年一次次起跳投篮，不知该怎么敢那少年诉说心声，他只知道自己青春中的那少年回来了。
……
刚打完球的俞柏照短袖已经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他扯了扯衣领，用手抹去额上汗水。
“俞学长，我这有瓶水是新的，送给你”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女生捧着水站在俞柏照面前。
周酌的胳膊突然搭在俞柏照肩上：“哥，好福气啊，都没女生给我送水”。
看台上的戚随坐不住了，拿着身边的水跑了下来。“俞柏照，你自己的水还没喝完呢，浪费可耻啊”戚随勉强笑着，单手将喝了一半的水递到俞柏照面前。
俞柏照看这确实是自己喝了一半的水便接下了，对女生笑道：“谢谢，我这有”。
女生挑眉看着两人，从她表情中能看出她似乎误会了什么。
“这真是我自己喝的水”俞柏照拧开瓶盖将水一饮而尽。他本是想解释的，可是怎么感觉越洗越黑？
女生将水随便交给周酌，“周学长，你喝吧”。然后捂着嘴笑着离开了，过去跟其他几个女生说了什么。好几个女生一起转头看向他们，有人表情惊讶，有人努力憋笑。
这让俞柏照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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