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粉色爆炸
[他是不当real又不是不看星网了,之前有些人骂成什么样了心里没点逼数吗。肯定早跑路了。]
[谢谢有些人把我最后唯一一个喜欢的星痕赶跑了……真奇怪啊现在却没人道歉。]
[到底是谁带的节奏,别让我知道,真的会杀了你。]这条留言是一位精神已经极度不稳定的猎犬,爱丽公爵的小儿子,一直在星云星系静养。此前,他一直是洛予的狂热粉丝。
夏伦看着这条留言,半晌,突然被烫到手一样猛地松开了终端,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惴惴不安。
……
列车上面。
洛予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完全恢复了精神。车窗外,是广袤的星系黑暗之海。这里是整个宇宙中最安静的所在,不管是猎犬还是星痕,都能在这里放松精神。
尽管在悬浮列车里看不出时间流动,但他莫名觉得已经睡过去一个夜晚,这会儿k57应该已经出太阳了。
洛予感觉到了一丝异样,反应慢半拍地低头。
——昨晚,他的外套已经被割坏了。但是此时此刻,身上是一件完好宽大的黑色外套,为他挡住了夜间的冷风。
手臂袖口偏长,只露出白皙的指尖。他看了一会儿,目光落在袖口那个绿白色执政官徽章上面,神色放空。
头顶,含笑的声音轻飘飘落下:“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才会反应过来。”
洛予抬头,对上面前k57星系年轻执政官微笑的双眼,想说什么,顿了顿,没有说出口,直接摘下外套挂在椅背上。通过缓冲,稳住了情绪,“你是不是……”
晨砂已经从他的诡异眼神里成功接收到了讯息,施施然点头:“的确有病。忘了吗?我也是猎犬。寻医问药也很正常吧。”
“身份不是你发病的理由,”洛予面无表情说了出来,“只是无耻的借口。”
晨砂耸耸肩,毫无年轻执政官的架子,“我发病了,没办法的。没法控制。”
洛予垂眼看着锁骨上的吻痕,在脱掉外套之后露了出来,用沉默来表达疑问:这也是病情导致的不可抗力举动?
晨砂再次顺利接收讯息:“是啊,我生病了,没办法控制呢。要不你给我看看怎么治疗?”
洛予把口罩重新戴上,只露出苍白俊美的眼廓,“绝症,等死。”
“为你死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晨砂深情款款地说,不知从何处取出一朵蓝白色精美的海兰花,递到了洛予面前。
“那你跳车吧,”洛予说,“从星际悬浮车上跳下去,运气好掉进黑洞里就当场凌迟。”
真是蛇蝎美人,刺够扎手的。
“……”晨砂咳嗽了两声,将花放下,转移话题:“星网上怎么还有你以前的视频啊,你到底被拍到过多少次,”说着说着又不正经起来,”床上的不会也有吧?”
那双眼睛瞬间就看向了晨砂。
晨砂屏住呼吸,和他对视。在星际列车淡得像烟雾的灯光下面,他的眼睛深蓝,乌黑的头发落在洁白的耳廓,像是一颗深蓝色的子弹——穿透注视他的任何人胸腔,为他心脏停跳瞬间,血管里却叫嚣着沸腾起了热情。
晨砂不由得下意识放柔了语气开口:“你要看终端吗?”
洛予:“不然?”
晨砂心想,果然,刚才觉得他好可爱只是错觉……无奈打开自己的终端。执政官终端在悬浮列车上还能接收到一点微弱的信号,但看不了实时信息,只能看已经缓存好的数据。
晨砂故意没有摘下终端,就这么端详着光屏,似乎完全没有发现这样的姿势,身旁的人根本看不到上面的内容。
乌黑的脑袋慢慢地凑过来,迟疑了一下,靠在了他的肩膀上,颈窝轮廓在光影里白得像海兰花茎,发丝阴影落得深深浅浅。
晨砂心猿意马的时候,听到他不冷不热开口,呼吸吐息落在耳背上,
“你就喜欢这样吗,”洛予随意地说:“和星网上调查的90%猎犬很像,可以作为样本参考经验。”
他冰凉苍白的下颌还抵着晨砂的衬衣,却已经把晨砂刺了个透心凉。
晨砂:“……你不会是认真要做suyi吧?那样我可能不得不阻止一下……虽然我是很吃这套,但对别人不行。”他笑了笑,眼底有些深,“就像对那天巷子里那个家伙一样暴力一点的话,我也会吃醋。”
洛予懒得理他,目光快速巡过光屏上的内容。
“你有没有在听?”晨砂皱眉,“你……”他突然顿住。
少年眼睫在眼睑下面投下缱绻阴影,遮掩住了深蓝眼珠里海上尘雾似的东西,他听到他轻轻喊了一下他的名字。
晨砂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名字能被喊得这么好听。
“倒数十个数。”
“有什么奖励?”晨砂问,“亲我一下?”
“……”
晨砂闭上眼睛:“十,九,八……真的不考虑亲我一下吗送你一个礼物哦七,六,五……”
“四,”
洛予从晨砂腰间顺走了配枪,走到列车最前面,最后一次转过了头,
晨砂黑色的衬衣被他靠得衣领乱了一些,不像是以往政治场合镜头前那么对称考究。多了些真实的感觉。
万众瞩目的real,也是一路跌跌撞撞着走下来的,让晨砂不愉快的赌徒心理悬命一搏,奥托厌恶的伪装和愈合技巧温柔假象,
都是他的生存方式。
只有小孩子才会不解,为什么圣诞帽里没有糖果,为什么水晶球里没有乌托邦,为什么受伤即使吹了还是会痛,为什么战争中即使流血牺牲仍会被遗忘。
为什么你救过那么多人,只要一次捕风捉影的舆论,依然会有无数双手将你拖回泥潭。连反抗的声音都不合时宜。
“三,”
倒数着,光脑屏幕上提到的那些旧事,又一次一一倒带。洛予看着还毫无所觉坐在原来位置上的执政官,心里一片平静。
晨砂的那句话踩到了他的底线。和过往每一次一样,轻松决定了他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其实晨砂也很清楚他不喜欢听,只是不在意。
“二,”
被执政官清场的星际列车里,静谧得像被投入了宇宙最深的地方,没有终点,也无法回头,
洛予没再多看,打开窗户,跳了下去,刚好踩在外面搭载的救生车上,顶着窒息感,推开窗户跳了进去。
救生车舱内□□亮,飞快地向着最近的小星球飞去。
“一。”
列车里,晨砂睁开眼睛,看着已经没有第二个人的车厢,没什么意外。
他站起身,准备回去,却突然顿住身形,脸色变得十分复杂,几乎像看到了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
那朵被他放在一边的海兰花不见了。
过了许久,晨砂才笑了。
“第一次收我的花,撩了就跑啊。”
五年前。
“洛予,你在干嘛,快来不及了,”经纪人焦急地拍门,“今天c城可全都是为你来的人,刑政军都开过来维持秩序了,你……”
门开了。
少年软软的浅色头发尖梢像镀金,抓了抓,一副刚睡醒的迷茫,“今天也有我的演出?”
“…你连这都忘了?这段时间到底在干什么?”经纪人狐疑,“不会谈恋爱吧?”
洛予随口嗯:“跟奥托执政官哦。”
“行了,瞎话够了赶紧去换衣服,”经纪人松了口气,压根没信,皱眉看着他的睡衣,“怎么又是这件小熊睡衣…我说过,拍到了很丢人会掉支持率啊,我上次让给你买的那件……”
洛予赶紧跑路。他一点也不想讨论这件事。上回他躲在被子里跟奥托打通讯视频,结果睡衣突然变成荧光冒爱心的半透明材料,奥托当时的脸色瞬间很精彩,他一个月没敢再接奥托的视频,颜面丢尽英明扫地。
耳机里面,奥托显然也想起这事,声音里带了点笑意:“确实不错。”
洛予无语了。
他向着走廊前面跑过去,虽然离舞台隔着很多堵墙,但是海浪般的欢呼声已经海啸般地扑进了耳朵。他习以为常,正要摘下耳机,去换演出服装,
白皙修长的手如往常一样打开衣柜,却掉出了一封……粉色的信封,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血腥味。
洛予愣住了。
“洛予?”察觉到他突然的沉默,奥托不由询问:“怎么了?”
“…你给我寄东西了吗?”洛予纠结地看着手里的信封,还简笔画画了个被箭射中的爱心,“经纪人姐姐看到了会生气。”
“没寄,”奥托声音沉稳,“但是我不在乎你的好姐姐们生不生气,你打算什么时候公开?”
听出他有点吃醋,洛予为难住,“要不,我生日的时候?”
奥托一言不发地单方面挂断了通讯。洛予也有点恼,没有再打过去,随手把耳机扔在了桌子上,抓着那个信封走出去。
“这是什么?粉丝来信吗?”新来的小助理跑过来,看到了他手里的信封。
洛予漫不经心:“不清楚,我演出服不在衣柜里面,你看到了吗?”
助理从他手中替他拿住信封,闻言奇怪道:“不可能啊,我就放衣柜里了。”
洛予笑眯眯歪头:“那我穿睡衣上去?”
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助理惊悚地把他满头软毛脑袋按回去,“你死了这个心,华姐真的会把我杀了的。”
洛予露出“那就是你的事了,我已经给出解决方法了”的摆烂眼神,笑着往走廊入口走,
三堵回廊墙外就是今天的舞台,今天c城所有人都为他而来,欢呼声浪几乎要掀开了房顶,
“到底是哪个狂热粉丝给你的情书啊,”助理拆开信封,“真不要脸,你离成年还差一个月呢……”
下一刻,灼热的爆炸火苗顷刻吞没了走廊,炸开的声音淹没在外面千万人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里面。
洛予什么也没听见,只感觉到耳膜疼得快受不了,经纪人满脸惊慌地抓住他的手,他却转身想往那个被火舌吞没的走廊走,
“你疯了吗!”经纪人大喊:“快去处理伤口,你手臂擦伤了,一会儿粉丝见面……”
——“到底是哪个狂热粉丝给你的情书啊。”
欢呼声还在前面的舞台上继续,无数次无数次,他站上去接受热烈的目光,就像俯身倾入看不到最深处的黑色浪潮,
台下永远是黑色的,看不到任何清晰的五官,只有他站在唯一打光下面,
就像走进了应声浪高高而起的樊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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