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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


大袍凤凰,霞云千里、赤潮沐人,火红的图腾更添了金辉,浣花红透。公孙沁位于甲板之上,贾玉领着她向父兄拘礼。

公孙沁朱唇倾吐,盈盈之姿看得贾家父子挪不开眼,她莞尔而笑:“见过父兄,小女子可没贾玉公子说得这般好。我姓公孙,单名一个沁字,我是西楚人!”

话音方落,贾贾玉正扬着嘴角笑,一柄石制的刻刀刺穿了他的咽喉。贾家父子惊呼,怒目而视,不过他们的面容变化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一柄长刀抹过二人的咽喉,公孙良杀完二人,随后对公孙沁单膝跪下,喝道:“恭敬主子吩咐!”

随后,十数为士卒从船舱内走出,整齐地跪在一旁,等候公孙沁的下一道命令。

公孙沁有手帕拭去刻刀上的血,迎着落日的红色,她微微一笑,声音很是酥麻:“除船夫外,一个不留!”染血的手帕被丢到江中,一抹殷红落入漫漫江水中,随后消失在金光无垠的海面。

顷刻功夫,十余名兵卒再度回到甲板之上,手中长刀染尽鲜血,而公孙沁站在他们中间,声音尤为清冷:“我们之间有叛徒!公子严复安插进来的人。”

公孙沁一个步子,双手掐住两人的咽喉,赫然就是张三和李四。可此二人皆是金刚境圆满的武夫,岂会坐以待毙,他们正意图打掉公孙沁的手,再将她的丑事暴露出去。

三味真火从她的双手冒出,顷刻间二人的脖颈连带着头颅都被烧成飞灰,空气中弥漫出烧焦的肉香,金光之下的甲板通红,从船头到船尾都仿佛有液体映射着琉璃的光。

公孙沁站于船头,负手而立,迎着落日高呼:“开船,入兖州——”

红衣胜血,朝歌如画,火凤啼鸣,霞云九天。

……

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

仟韧山吴白脸,凉州马匪的第三把交椅,“仟韧百鬼食人肉,三岁小儿闻啼哭”这响彻凉州的民谣说得便是他。

山峰险峻,路更是有一段没一段,想上这仟韧山没点攀爬的能耐可不行。由一斥候打扮的人领路,王协和徐登费力跟着,张老头和楠香被留在了山下。

徐登旁敲侧击的问:“兄弟叫什么?原是哪里人?”

马匪看着凶恶,但话却是不少,答道:“俺叫吴兴,原是锦州乐成人。锦州打起来,俺跟着流民一路往北跑,后来就进了大当家的地界。你们呢,看你们个个身着锦衣,为何来投奔仟韧山?”

徐登和王协相视一眼,哈哈而笑:“兄弟何出此言,落草为寇终不是长久之计,我两是来帮吴白脸脱离苦海的。”

吴兴没听明白,只知道这二人不是来投奔的,顿时心生提防:“你们既不是来投奔的,那定是官府的贼人!且看我拿下你们。”

徐登见吴兴一幅要动手的样子,连忙道:“兄弟莫急,我们是来和你们大当家谈笔大买卖的。”

吴兴收起腰间的刀,眼中尚有几分困惑:“你们是商人?”

徐登笑着点头:“是。”

得到徐登的肯定后,他追问道:“你们说的大买卖能有多大,可否说与我听听?”

徐登神秘一笑,问道:“你们这仟韧山上有多少人?”

吴兴一听这,仿佛早就将答案烂熟于心,慢条斯理道:“山上的夫子教过我们,老弱妇孺十三万,精壮汉子七万人,戴甲士卒三万有余!”

“好,”徐登掰着手指,笑道:“总共加起来便是二十三万人,我这大买卖能让你这仟韧山二十三万人吃饱穿暖过完一辈子。”

吴兴有些不敢相信,他含糊道:“夫子说商人最会吹牛,我不信你。”

徐登也不在意,笑道:“信不信随你,见了你加大当家,一切就能见分晓了。”

吴兴嘴上说不信,内心却分外着急,步子也是越走越快。

仟韧山外边是连绵不绝的陡峭险峰,内里却是一处肥沃的盆地,许多陡峭的山地上都开了梯田,谷中有一大河,自北至南贯穿整座盆地。

入了盆地,山势就平缓了,沿着江走还能瞧见一大堆鸭群在河上嘻闹,有不少妇人还在河边浣纱。两岸有大片的水田,稚童在田间帮着自家大人插着秧苗。

两人一路走十余里,前边的路越发平坦,不远处驻扎着一处军营,过了层层巡察,王协和徐登终于来到了吴白脸的营帐外。

“进来!”声音有些沙哑,却听不出丝毫的疲惫。

徐登扯着步子和王协进了掀起的帷帘,里边的桌案前有一大胡子男人盘着腿眉头紧锁,脸色的肤色不算黑,但更白可沾不上边。徐登看得愣神,好一会才忐忑道:“吴敌,是你吗?”

吴敌微微一愣:来者何人,竟知道自己的名讳。他抬起头打量,着白衣,腰间捆着一卷书籍,顶上用一木簪束发,面色白净,眼睛微微眯着。吴敌看到此处,不敢相信地眨眼:“徐疯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徐登眼眶通红,热泪盈眶,他上前和吴敌紧紧相拥,哽咽道:“是我,臭小子,这才几年不见,你怎长成这样了。哪有当年吴玉面的英气,要是让那些思念你的春闺小姐知道你如今是这副样子,怕是整日都得以泪洗面。”

吴敌没好气地咒骂道:“你个死疯子,听说你在京都被人暗算,丢了修为。我师兄弟三人就数你诡计多端,你怎这般不小心,怎么不连命也丢了?”

徐登嘿嘿而笑,用衣袖擦干眼角的泪:“没办法,老天爷不收我这条贱命。你放心,那些害我的人,迟早有一日都会清算。”

吴敌拉着徐登于一旁坐下,这才看见站于一侧的王协,问道:“这位是?”

徐登连忙介绍道:“秦王殿下,六皇子王协。”

吴敌久处凉州,自是不甚清楚京都之事,连忙拘礼道:“学生吴敌拜见殿下。”

王协连忙扶起吴敌,嘴角苦笑:“我一失势的秦王,犯不着先生行此大礼。”

三人入座,吴敌又为二人奉上茶水,这才正色道:“徐骗子,相爷可否有事情交代与我。玄甲营覆灭的消息可是已经传遍凉州了,锦州那边的战事到底如何了?”

徐登正色回答:“相爷只说了一句话,‘荡平锦、凉二州,我要挥师北往!’”

吴敌面色凛然,严肃问道:“荡平?那如果生灵涂炭、万骨皆枯呢?”

徐登咬牙,声音颤抖:“那便生灵涂炭、万骨皆枯!”

吴敌点头,他将架子上的舆图铺在地上,指着一处偏北的沟壑道:“此处便是仟韧山,十年前我踏入凉州,以此地为根基,一步步壮大、蚕食周边势力,至今日已是凉州最大的三处贼窝之一。”

随后他指着最西边的一处戈壁,接着道:“黄土所触之地,马蹄皆可踏之。屠夫褚虎坐拥西北戈壁,掌控着锦州的丝绸之路。可他终究只是马匪,只知享乐安逸,麾下马卒士至今日早已无当初的战力,我只需精骑五千便可平定褚虎。”

接着吴敌将目光落到最南边,言语有些踌躇:“南边的情况就有些特殊,他们才是凉州匪患的源头,由各地大族抱团控制,所谓的匪患不过是被席卷的百万百姓罢了。由于气候时好时坏,多是山地丘陵,再加上那地方长期脱离中原统治。王道不行,民风彪悍,想要根除匪患,非要二十余年的教化不可。”

随后吴敌指着一处川谷,接着道:“凉州之大,祸乱其首当属西楚人,这些所有祸乱的背后都有西楚的影子。而那处山谷中便藏有西楚士卒至少万余人,凉州和西楚仅凭南岭山脉间隔,而大周对凉州的统治早已龟缩到武城边界,这些西楚人便是这几十年来溜进来的。”

话说至此,吴敌抄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叹息道:“真正让我忧心的其实并非这些,三月前有一人在凉州一瞬而过,而我几乎派出了所有的斥候,至今一无所获。”

徐登微微一愣,自己这师弟几句话就将整个凉州局势聊得一清二楚,要知道七皇子王撰来凉州已有月余,至今仍在武城周遭打转,显然是对整个凉州局势摸不着头脑。“何人让你如此忌惮?”

吴敌将手指落到武城,沉声道:“西楚鬼谋诸葛冉治,他与武城宗良曾有密谈。而一旦武城叛变,仟韧山将陷入重围,凉州局势可就彻底失控了。”

“还有一事,自打诸葛冉治现身后,凉州就频发怪事。”吴敌将桌上的文案推给徐登,解释道:“鬼神之事在民间疯传,而各地妖族也跟乱了套一般,甚至凭空出现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异兽。”

吴敌说完这些,似是意识到什么,问道:“相爷让你来凉州助我,你带了多少兵马?”

徐登翻看着文案的手一顿,嘿嘿而笑:“只有我和殿下,山下还有一位婢女。”

闻此,吴敌先是一愣,随后伸手指着徐登,破口大骂:“老子要你一个废人何用?单是屠夫褚虎,没五千铁骑神仙难救,即便武侯在世也得被愁白头。”他脱下靴子就向徐登扔去,边扔边骂:“老子投靠西楚得了,还荡平凉、锦二州,让老头子自己过来试试。”

徐登被靴子砸了也不生气,连忙道:“我们虽没骑兵,但七皇子王撰有,”见吴敌抄起扫把的手顿住,他接着道:“找王撰借便是,他可是比我们还要心急。”

吴敌闻此,略有所思地点点头,双手伸到徐登和王协的肩上,哈哈而笑:“师兄,殿下,请吧。今日便为你两接风洗尘,国事不急,明日再谈。”

徐登嘴角微抽:方才是谁拿着舆图讲个没玩?想归想,徐登和王协的心中也是松了口气:“欲平锦州,必安凉州。”若没有凉州作为后盾,他两即便到了锦州也会陷入无解的战争泥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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