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锦凉豫兖皆踏破,一身糟蹋与谁说
平原广袤,有一条大河贯穿原野,凉州的军队便驻扎在河之两岸。
远边有三骑奔来,河岸水草足以抵着马腹。三骑在营帐前停下,正是王撰、徐登和欧阳成。待王撰出示令牌,守门的将士才将“鹿角”挪开,这是一种削尖的木栅栏。
军营中路径分明,道路更是分为左右两道,两侧修有小道。宽大的道路是给战车、传令兵和攻城器械所用,小道是留给兵卒们走动用的。帅帐的营帷是敞开的,两个士卒守在外边。
三人进了营帐,桌上有一沙盘,土石为山川,凹槽为沟壑,蓝粉为川流。张齐文见到王撰连忙拘礼,身上的甲胄噌噌作响:“见过殿下!”随后他瞧见了王撰身后的徐登,眉头紧皱:“不知是如何请到徐兄的?当初徐登之才名震京师,便是我亲自登门也是避而不见。”
徐登笑着拘礼:“没想张兄还记得,当初并非不见你,而是不见所有人。”二人此前便有渊源,当初他名显之时登门访者络绎不绝。那时图个清静,徐登便拒绝了所有人,跑去郊外踏青。
王撰连忙打起圆场,拉着两位的手:“此事还得怨我,当初是我让齐文去拜访先生,这才让你二人结下了误会。此事不愿齐文,亦不愿先生,错皆在我王撰。”说着,他拾起案前的酒盏,以袖掩面、一饮而尽:“我自罚一杯,此事就此揭过。”
张齐文收起了凶恶的眼神,冷哼一声:“殿下,这是茶!军营禁酒,我实在嘴馋,便将茶水装在酒壶中,用以自娱自乐。”
王撰打量着营帐中的一切,嘿嘿一笑:“我让齐文来率领军队果然不错,我们快马入营,一切都是紧紧有条,也未有偷闲的士卒。”
张齐文看向欧阳成,问道:“我让你找的军妓如何了?眼下只是一月,若让营帐将士饥渴三月往上,兵心极易动荡。”
徐登微微皱眉,在他看来,军妓这种娱乐方式虽有力于稳定军心,但并非没有替代之物。只见欧阳成叹气道:“原先的楚氏要价太高,我好不容易和他们谈妥,结果楚氏夫子死在了武楼。沈萱亲自接管了楚氏的产业,她眼里可容不得这种产业,风尘女子要不被送去纺纱,要不就坐着沈氏的船送往异地。”
张齐文破口大骂:“区区一商贾女子,怎敢误吾之大事!这沈氏仗着自己氏皇商愈发无法无天了,自春秋便有女闾,至今已有千余年。区区沈氏,难道想靠一己之力封禁天下青楼?圣上就不该放纵商贾,无奸不商、惟利是图之人的地位就该落于农后。”
见没人接自己这话,张齐文喝了杯水,喘气道:“殿下此来所谓何事?”
王撰指着徐登,笑道:“你这些时日在一直在练兵,有些事你并不知情。仟韧山匪祸已解,吴白脸愿意归顺朝廷,更愿意派出三万士卒和两千铁骑来助我们平定西北戈壁。而徐登亲自去的仟韧山,他以我之名将吴白脸招安。”
张齐文张着嘴难以置信,问道:“他吴白脸在凉州扎根十余年,仟韧山更是易守难攻之地,就这般容易投降了?殿下你确定吗,此事是否有诈?”
欧阳成笑着解释:“齐文莫要多虑,想来是殿下盛名加身,他吴白脸区区草寇,怎敢与殿下争锋。”
王撰听着欧阳成的马屁,顿时哭笑不得:“欧阳成你给我好好说话,我一无战功、二无显名的,哪来你说的分量。招降之事当记徐登首功。”
欧阳成连忙称是,笑道:“他仟韧山离我兵最近,吴白脸不想做徐虎的挡箭牌,而殿下以礼待之,他是个聪明人,索性便投降了。”
徐登拱手道:“我与吴白脸约好同时出兵西北戈壁。而拿下屠夫徐虎,我需要齐文兄手中的所有骑兵。“
张齐文指着沙盘中的一处沟壑,说道:“我的七千骑皆藏于山谷之中,与平原上的步兵相呼应。你说能拿下屠夫徐虎,我且问你何时整兵,粮草可备?”
徐登微微一笑:“三日之粮,今日点兵,明日出兵。”
张齐文面色一滞,沉声问道:“天时地利人和?请一一道之。”
徐登负手而立,说道:“仟韧山归降之事尚未传到西北戈壁,此乃天时;我率骑兵由东边直扑徐虎巢穴,我军居高东临、卷十里黄沙,此乃地利;而徐虎麾下骑兵霸占着丝绸之路,十余年的纸醉金迷早让他们丧失了战意,此乃人和。”
张齐文没出声,而是将取下挂在木架上的舆图,这是整个凉州的地势图,他沉默的看着西北戈壁的地势,接着问道:“谁来领军?别跟我说是你,你徐登纵有经天纬地之才,却从未带兵打过仗,做个偏将已是你最大的能耐。”
徐登点头笑道:“齐文兄所言不错,不过领军之人我已有人选。”
“谁?”张齐文仍低头端详着舆图。
徐登掷声道:“吴白脸!”
一语尽是波澜,张文齐难以置信的看着徐登:“谁?你再说一遍!”
徐登郑重道:“此人非吴白脸不可。他再凉州扎根多年,他和徐虎少不了摩擦,他很清楚徐虎的实力,甚至军力部署他都知晓。而千里奔袭本就是冒险,一但迷路或是错估局势都会导致计策失败,届时我们将面对的便是得到西楚人扶持的屠夫徐虎。”
张文齐猛拍桌案,怒喝道:“那也不能让草寇来领兵,我大周将士又非无人,此番奇袭由我亲自去!”
徐登只是摇头:“不可,凉州大营需要齐文兄来坐镇。”
张齐文怒道:“若是吴白脸与徐虎早有预谋,此番只是诈降,企图坑害我的七千骑兵呢!”
徐登摇头失笑:“徐虎若是与吴白脸结盟,那凉州之匪患仅靠我们这些人根本无法铲除。而他们更没必要设下如此复杂的计谋,锦州战事吃紧,他们只需坚守便能自保无虞。”
王撰终于开口了,一番利弊说明后,他作为主公需要做出最终的决定:“出兵!吴白脸为主将,徐登为偏将,张齐文留守凉州大营。”
……
兖州剑城
四合院子里有十余名仆役上下忙碌着,而院子的主人仅是一个少年和两个小大人。
沈氏在兖州的商会众多,昨日比武招亲结束后,剑城的管事之人便登门拜访,说是受小姐所托要
大山连绵无边,大雪无际,夜色如墨。
陈空空看着眼前的山谷,目光含霜,对着身边的传令官做了几个手势,随后率先取出腰间的木棍,咬在了口中。旗下军官也就如此,士卒们口咬木棍,夜中行军,不可作声,长夜不见五指,打起来,分不清敌友,只能靠声音来辨析。
陈空空从包袱中掏出一个黑疙瘩,拨开地上的雪,放在了山谷口。
这种特殊的法器是楚先生留下专门争对阵法,它爆炸所产生的特殊能量可以使周围的磁场混乱,如此法阵自然无法运行。用楚先生的话来说,这叫引力波,但引力波存在的时间很短,所以……
一个白色的球被陈空空扔出,球爆裂开,周围的空间仿佛被抹了层雾,一座炮台砸进雪地里,入雪三尺,硕大的炮管粗到需要两人和抱,此乃神威大炮,是文科院搞出来针对法阵的,所谓定点爆破,专打阵眼。
绳引被点着,火光蔓延,周遭的军队静肃无声,他们命令是,黑夜中第一束火光熄灭后,就是杀敌的预昭,无论敌人是谁,无论男女老少,这片土地不允许有活着的敌人。
轰!
法阵被破开,露出一个普通的村落,而村落的中心是一处小世界的入口,空气中飘着几具尸体,神威一炮将入口给彻底打穿了。
村落中数十户人家的亮起了灯火,一个个穿着麻衣的老头和老婆子扛着锄头走出。
“外来人,是外来人!”
“婆子们,咱们要把他们赶走,他是来抢咱们的地的。”
小世界的入口处,一个个身着道袍的人遁出,他们冲到了老人们的身前,朝着他们哄道。
“赶紧往后退,去小天上里面避避,今年你们的镇守任务算是提前完成了。”
“快走,听不见吗?我让你们走!再不走,回去就没收你们的地!”
声音越来越急促,因为来不及了。
陈空空一人当先,越过这些穿着道袍的人,剑不留情面,老人们的头颅落地,陈空空迎了一脸热血,大人说过“此地居民,皆该杀,此处天地,不可留,否则,雪津城危唉”,身而为将,以身作则,她没得选,今日要杀的不止有这些老头和老婆子,进了小世界,无论良善,不计老幼,都要死。
身后的黑甲士卒列阵而上,一个照面,所结法阵破裂,那些穿着道袍的人便身中刀刃而倒地,却一个个不肯退后一步。身后的小天上是他们的家,况且乡亲的头颅跌落在自己脚边,大丈夫当如何,气难平,奈手无寸铁,无以守家,仅有贱命,不足为贵。
他们也是读书人,是天上教的书生,小天上养育了他们,而今还回去罢了。
兵甲将山谷团团围住,数百个方阵严正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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