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27
宫主武功最高,在我们身前开路,而我拉着小神医一边抵挡一边跟上。
我略微崩溃:“你为什么不抓个普通小兵啊?为什么抓个头儿啊?这不一下子就被发现了吗!?”
小神医气喘吁吁:“我不是故意的,这正好碰上了呀,再说牛老三身体好,扛折腾,万一我解药有问题,他大小是个头儿,上面也不会不管他……”
我抓狂:“你理由还挺充分的嘛——你怎么不直接拿他们少主去试药啊你?!他地位更高,出了问题魔教全体员工都得想法儿救他!”
小神医振振有词:“说的好,那你把他抓来,我一定拿他试药。”
我们边战边退,逃向山林。
趁着夜色的掩护,我和宫主还有神医在黄石寨的周围跟魔教玩起了躲猫猫。有时候魔教小兵排队从咫尺距离匆匆走过,还举着火把,可愣是没发现我们。
但天总会大亮,到时候我们就无处遁藏了。
想突围也没那么容易,往下看,山脚星火连绵,连成一个圆圈,不比天王级演唱会的荧光棒逊色多少————整座山被封锁了。
山下地势平坦,一呼百应,一旦我们有人试图突围,就会有大量援兵赶到。
宫主的声音低低的响起来:“虹瑁少侠言出必行,他说辰时回来,辰时就一定能回来,我们大家再坚持一段时间,争取拖到虹瑁少侠赶过来与我们四剑合璧。”
小神医学着她的说话方式,悄声低道:“我有药,天亮以后可以好好陪他们玩玩儿,拖住他们不是问题。”
宫主在黑暗中点点头:“那我先去后山布置机关,莎丽趁着夜色暗中解决一批,荳荳也去准备一下,天亮后由荳荳吸引魔教的注意力。等顶不住的时候,我们便沿着标记的路线逃跑,陷阱也可以拦住不少追兵,为我们争取时间。”
眼下少侠不在,宫主就担起了领导者的角色,冷静缜密且安排的头头是道。
我表示听懂了,然后我们三个分头行动。
我躲在灌木丛后,先手刀劈晕一个扒衣服,再披上那人的黑衣黑裤,在夜色里窜来窜去。
碰到巡逻的小兵就用紫云剑戳大腿,但我就是不露面。
他们听见同伴的哀嚎赶过来,却因“敌暗我明”根本奈何我不得,眼见着跪倒的越来越多,急急忙忙背着同伴下山汇报。
忙活了许久,山上终于清静了。
相对应的,山脚的敌人肯定也更多了,冲出重围的难度也变得更大。
我登上一颗松树,看着远方的天色从浓转淡,泛着浅蓝的鸽子灰逐渐染上大片大片的橘红。
就快日出了。
毕竟制作机关是个考验心灵手巧的体力活,宫主肯定还在忙活,而小神医第一个迎敌首当其冲,只能我去接应。
↓
小神医鬼点子一向很多,他仗着自己会使毒,天一亮就直接暴露在魔教面前————左手一把药粉,右手一叠膏药,把一群人耍的上窜下跳,隔着老远都能听见他哈哈看热闹的笑声。等这一波药用的差不多了,就挥着拂尘边跑边幼儿园式挑衅:“来追我呀,有胆子就来追我神医呀,来呀来呀……”
也不能说他是雕虫小技吧,主要是架不住魔教人多势众,再加上少主武功高强,闪避速度远大于小神医的投毒准头。
这会儿,小神医已经且战且退来到了六奇阁的院子门口,我也一路听声辩位、追着他的实时定位从院子后墙飞上了屋檐。
不知道他给那群魔教黑衣兵下了什么药,一堆人正随着小神医手中的拨浪鼓跳起了“鬼步舞”,他们脚步在地上一窜一窜,只是手脚不大协调,像被下降头了一样。
再往左看,另一堆人笑得满地打滚。
再往右看,还有一堆人面上呈痴呆之色,像个木雕的傀儡。
小神医把拨浪鼓摇的不亦乐乎,嘎嘎直乐,蹦着怂恿道:“跳呀,笑呀,给我去抓宵琥呀!”
话音一落,右边的“傀儡”们突然诈尸一般精神起来,接二连三地朝少主身上扑。
少主刚刚光顾的扭头去骂跳鬼步舞的了,一时不察,被离得近的两个手下冲过来抱住,肉眼可见的吓了一跳,然后厉声喝道:“放肆!你们找死吗?!”
说完恶狠狠地把高个子的踢了个跟头,又甩了小的那个一耳光,把人扇倒在地,鼻血横流。
小神医笑嘻嘻道:“少主,别生气嘛,你看你印堂发黑,都快气出病了。”
少主猛地扭头,咬牙切齿道:“你大难临头,还是先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我看着这个群魔乱舞的场面,还有少主一边呵斥一边躲开冲他熊抱的一二三四五,同时气急败坏的威胁人,我都要被小神医的笑声传染。
因为这实在太好笑了。
眼见小神医笑得都直不起来腰,溜到平常用来煎药的五尺高的火鼎前,一边捧腹抹抹笑出的泪花,一边伺机朝少主丢燃烧的竹罐————有几名黑衣兵之前被小神医淋了酒,火苗稍微一挨上就是个嗷嗷奔向少主的“火人”。
至于那些被少主躲开的竹罐,砸在地上噼里啪啦,简直比放鞭炮还热闹。
少主狼狈不已,终于被折腾的受不了了。
“净是丢人现眼的东西,都给我死开!!”
话落,少主瞬间变幻脚步,双掌聚气,踏风疾行,还未看清招式,便感到迎面一股巨力袭来,蚂蚱一样乱蹦的黑衣兵们瞬间被全部掀翻在地,再爬不起来。
小神医见他连手下也一并打,显然是来真格的,脸上也浮出一丝慌张凝重,急忙丢掉手中的物什,运起内力,咬牙死命抵挡。
我本来是趴在墙头准备看看情况伺机而动,但我刚想跳下来帮忙,就被少主的掌风刮到墙那边,好在离他够远,不在这股掌力的伤害范围。
神医!!
我连灰都来不及拍,一骨碌爬起来就提气往院子里冲。
那边小神医早就撑不住,苦苦坚持了两三秒,嘴角溢出不少鲜血,人一下子就被摔出老远。
而少主正有条不紊的走过来,冷笑着一手举起火鼎,“神医,怎么样?我这就送你到阎王那儿报道吧!”
说完,朝小神医劈头盖脸的掷过去。
小神医才刚刚勉力坐起来,抬头一看,吓得“哇”的一声哭腔爆出,然后鸵鸟般的双手捂脸,浑身抖如筛糠。
我抖的不比小神医轻多少,满天的火星和烧红的炭块落下来,还有那个翻滚着坠落的青铜火鼎,它冒着可怕的热气,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在变形。
不是我胆小,这场面是真的很恐怖,你想象一下,有人连暖壶带一百摄氏度开水的冲你扔过去了————我不是内涵那些挑战泼水成冰的勇士哈————我的意思是,光是开水泼过来就已经够恐怖了,何况少主这扔的更像燃烧|弹。
可我没办法,我必须冲过去,小神医要是被烧个好歹,我也没脸见宫主了。
以后有机会再侧面指点他【不要激怒歹徒】的道理吧,宫主只让他吸引魔教的注意力,他却引的够绝,少主的仇恨值都引他一个人身上了。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小神医身边,硬着头皮用紫云剑去挡,一些细小的火星落在我脸上和身上,立马传来丝丝刺痛。
好在,青铜鼎“咣”地成功滚落到一旁,没有落在小神医身上。它太沉了,我踹它踹的腿脚发麻,眼睛也被那股恐怖的热气熏发酸,还有我的脸,嘶……
我用袖子抹抹脸,抹到一半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还好,并不是溃疡脱皮的那种疼,应该只是被烫了那么一下,不严重,没毁容。
见小神医还坐在地上扮鸵鸟,我一手捂着脸,一手强硬的拽起他,准备按照计划,往后山的方向逃。
我拽着他跑了两步,小神医踉跄几下,腿脚总算好使,自己知道迈腿跑了。
“莎……”身后的少主失声惊道。
“杀你个头!”
小神医惊弓之鸟一般,慌不迭的朝声源方向扔了两把药粉。
而少主已经三步并两步急速而来,他先拽过披风一角,掩面以避免吸入药粉,及至近身,又随手把小神医拔出一半的雨花剑一掌拍回去,小神医连带着人也踉跄着向后几步摔了个屁墩,他再伸手,欲抓我的胳膊:“你的脸……”
“莎丽!神医!”宫主巧赶过来接应,见状,立刻使出剑法绝技————江湖皆知魔教少主修习掌法,走的就是赤手空拳的路子,他一伸手,谁也不知道是救人还是杀人。
宫主一个梯云纵急急落地,电光火石间,冰魄剑已经和少主掌风相接。
宫主剑锋回旋,轻挑重刺,招招直指要害,虽然内力不比少主强劲深厚,但剑法灵活多变,加上打了个措手不及,一时间竟然扯平了局面,
少主退后一步避其锋芒,再起掌时,宫主却不恋战,趁机一边一个抓住我们的手,道:“快走!”
宫主带着我们□□过屋,跑到一处折廊停下来,趁着魔教还未过来,她一边探头紧张的观望情况,一边小声道:“神医,莎丽,你们受伤严重吗?现在感觉怎么样?”
小神医给自己服下一个药丸,然后运气调息了一下,便过来扒我捂脸的手。
“还好还好,只是有些红,吓死我了,你若是破了相,可就是我的罪过了。”小神医松了口气,然后四处摸索口袋,翻出了一个鹌鹑蛋大小的,像是盛放口脂的小瓷盒。
他拧开盖子,里面是杏仁香气的白色膏状物,小神医毫不避讳的直接上手在我脸颊涂抹:“这个有清凉镇痛的作用,你拿着,觉得痛了就抹抹,明天就能好。”
“多谢神医。”
女孩子谁不在乎容貌啊,况且江湖自古有个规矩,除非是罪行滔天的那种极恶毒的女人,正常情况下,对敌交手时武器都是要避开女子的头脸的。
小神医摆摆手,把盒子塞我手里,又一阵后怕的直抚胸口:“他祖师爷的,这宵琥也太疯了,我还以为死定了……”
我听见那边喊打喊杀的声音,把小瓷盒装进荷包,看向宫主:“眼下距离辰时还有半个时辰,少侠还没回来,我们现在怎么办?”
宫主眉头紧锁:“我们的陷阱多说只能拦住魔教一柱香的时间,得想个办法在这里再拖住他们一会儿。”
一柱香大概三十分钟左右。
小神医转了转眼睛:“有了!我还有包料没让他们尝尝呢,运气好的话,怎么也能让宵琥趴下一柱香那么久,这样时间就够用了。”
说实话,小神医虽然话语间自信满满,但我可不大信————这孩子有时候挺不靠谱的。
我眼神怀疑的看他:“你行吗?你刚刚还吐血了。”
小神医拍胸脯:“比武我不行,但比下药,谁能玩得过我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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