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总要为曾经的错误负责
“对不起……我不能去……”
女人神色恍惚地坐了下来，搂着孩子的手颤抖着，和她的声音一样颤抖。
“鹤一的父亲已经搜集了这么多年的证据，从未放弃，哪怕是闯进火场也要拿到那支录音笔，你送给他们的录音笔。”
“那不是我送的录音笔！”女人立刻打断了厉擎天的话，猛地抬高的音量又吓到了她怀里的孩子，哭声嘹亮，门又被人撞开，又是一脸担心和紧张的男人。
“没事的，没想到这位小姐早就和我认识了，情绪有些激动，去忙吧，亲爱的。”她神色自然地看着自己的丈夫，后者错愕的表情可以看出，平常应该不会听到类似亲爱的这种字眼，不然怎么会突然红了耳朵。
门又被关上了，海风被隔绝在门外，又重新安静了下来。
“你和你先生关系很好……”厉擎天轻轻地说，她警觉地抬头。压低了声音说：“他什么都不知道，你要做什么？”提起她的先生，便像是提起了盔甲后的软肋，那个憨厚又善良的男人，在她心里，一定十分有分量。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很善良，善良的人会有好报吗？”
厉擎天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我凑着头看了一眼，是躺在病床上的尹佬，纱布之下的皮肤，触目惊心的水泡和化脓的伤口，每一次的换药就是把伤口重新揭开。
她看了一眼，立刻转过了头。
“这是鹤一的父亲，为了保护那些证据，冲进了大火里，他们坚信，迟早有一天，你会准备好，为他们心中挂念的人翻案。这一等，便是好多年。”
厉擎天面无表情地把照片向前推，“他们等待的每一天，都要面对未知的危险，心中的煎熬，你却躲在这里，想要重新开始，你认为，这公平吗？”
女人依旧偏着头，只是泪水却慢慢地淌了下来，像是想到了那些画面。
“我没有别的选择，我只能那样做。”女人转过头，悲伤欲绝地看着我们，“我没有办法，我已经为了他们放弃了一次婚姻，现在还要让我继续放弃吗？”
“没有让你放弃，只要你按照我们说的去做，你的家人……不会有任何危险，我说到做到。”
女人苦笑着摇了摇头，“你不行的，你根本无法想像，那是多么宏观的一场战役，你以为……那真的只是简单的厉氏的阴谋吗？”她顿了顿，“放弃吧，不要再继续追查下去了。”
厉擎天握紧了拳头，我伸出手，将他的手放在我的手心里。对他轻轻笑了笑，“你出去吧，我来。”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又肯定地笑了笑，“我来说服她，相信我。”
把厉擎天推到了门边，他不放心地想要走过来，我佯装生气地对他摆手，“出去。”
“你有事一定要喊我！”厉擎天说完就带上了门，我透过缝隙看到了正在挥洒汗水的渔民，充满干劲，浑然不知船舱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放弃吧，我心意已决，不会为任何人动摇。”
女人蹦着脸坐在我对面，我叹了口气，把那碗让我垂涎已久的海鲜粥端到了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地塞了一口粥，含糊不清地对她说：“我也没打算劝你，我就是想吃饭而已。”
“……”她难以置信地上下打量我，我坦然地吃饭，丝毫不为所动。
“当真？”
我顾不上说话，只是边吃边点头，她依旧没有放下心中的戒备，警觉地看着我，生怕我会出什么幺蛾子，我三下五除二地便喝掉了全部的粥，不满足地把递给她，“再来一碗吧。”
“……”
她慢慢地起身，接过碗转身去盛粥，我才缓缓地开口。
“你打算让你的孩子也像你一样，东躲西藏地活着啊？倒也是个独特的教育方式，在这船上生活着，永远也不能上岸……”
她的手一顿，把碗重重地放在了案板上。
“没关系，这是你自己的选择，孩子会尊重你的。”
她既然是爱子心切，那就更应该考虑未来，没有一个母亲会放任自己的孩子丢掉未来。
“你究竟想说什么，不要拐弯抹角。”女人和刚才判若两人，可能在她眼里，我也不过是个只会耍小聪明的无知女人，我笑嘻嘻地看着她，“我想说的就只有这些，我们来到这里的消息很快就会人尽皆知，那些困扰你许久的人很快也会知道这些消息，如果恰好被他们知道我们见过了面……”
她握紧了拳头，“你威胁我？”
我点了点头，“算是吧，反正我又不用刻意做什么正人君子，我只知道，你是最后一环，没有你，尹佬多年心血便是功亏一篑。”
“太卑鄙了……你们……”
她指着我，满眼的愤怒，“你们所有人都太卑鄙了，你和厉连城那个老家伙究竟有什么两样？”
我挑了挑眉毛，“所以你一直不肯出面，就是因为厉连城施压？”
“……”
她不再说话，此刻心中应该十分懊悔，为自己的脱口而出。
“可是这样看来，你为了保护你心爱的人，让别人痛苦，这样的做法应该更卑鄙吧。”我站起身，朝我走了过去，她紧张地向后退，抱着她怀里的婴儿。
“不要拿孩子做你自私的借口，他长大了会因为你的做法感到羞耻的，如果他恰好也想做个警察的话。”
我伸出手，想要摸摸那个胖乎乎的脸蛋，被她伸手格挡。
“我只不过是想摸摸他，你就这么心慌了，如果是他们想要害他呢？你要拿什么保护他？用这艘船，还是用你丈夫手里的鱼叉？”
女人摒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我叹了口气。
“我也有孩子，谁还不是个可怜人，但是不能让孩子觉得我们可怜，那样的话，我们做母亲的就太失败了，不是吗？”
女人愣住。
我不再继续说话，转身走了出去，门一打开。
厉擎天一个趔趄，险些跌在地上。
“怎么样?”
我笑着看着海面，“等等吧，会有结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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