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八十一章：一年
第八十一章：一年
“一起睡？”
言亿冬试图确定卫霄是不是说错了。
卫霄抱着言亿冬的手不停抚摸着言亿冬的后脑勺，“嗯，我想抱着你睡。”
言亿冬没想到卫霄会提出这个要求，在她看来这要求有些鲁莽一时犹豫该不该答应。
卫霄等不到对方回应，又后退一步，放下姿态，卑微地祈求：“就今天一晚也好。”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言亿冬找不到不答应的道理，何况还是自己允许对方提条件，若是反悔反而显得自己说话不算话。
言亿冬一番思虑，点头应允了卫霄的要求，“好。”
卫霄得到了允许，一激动将人直接原地抱起。
转瞬间，言亿冬高出了卫霄一个头不止。
“干嘛？”言亿冬声音微颤，她不太习惯站太高，双脚离地心里莫名开始紧张。
卫霄双手牢牢托住言亿冬，确保不让其滑落：“没事。就是抱抱你，看看这个新年有没有变重。”
说话时得意的表情像个傻子。
言亿冬看着卫霄傻笑，十分不爽，冷眼问：“所以胖了吗？”
卫霄丝毫没察觉到言亿冬语气里的寒意，继续说道：“好像重了点。”
言亿冬无语，气到想用眼神杀人。
卫霄的直男属性，总能一句话戳中女人的命门。
女人最不愿意听到什么，他就要提什么。
言亿冬从没有过体重焦虑，这么些年也没胖过，可卫霄偏说她重了，让她为数不多不需要在意的事情被迫提上了关心的日程。
卫霄心血来潮抱着言亿冬转了起来。
言亿冬吓得不清，连忙抓紧卫霄的脖颈。
卫霄抱着言亿冬转了两圈才停下，说：“刚刚好。之前太瘦了，现在比较健康。”
这一瞬间，言亿冬仿佛能从卫霄眼睛中看到闪烁的星星，不禁沦陷。也不知是不是被转晕的。
之后的时间，言亿冬过得稀里糊涂，不知发生了什么，似乎是被人推着做事。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躺在了床上。卫霄则躺在了她身边。
虽然不是第一次同睡一张床，但前几次言亿冬从没有今天这样的紧张。尤其还是今天这种特殊时期，言亿冬有些不知所措。
卫霄察觉到言亿冬的反常，以为是肚子不舒服，关心道：“肚子疼？”
言亿冬脑子卡顿，一时没反应过来。
卫霄的手先一步覆上言亿冬的肚子。
一股热量隔着单薄的睡衣传递到皮肤上，言亿冬感觉到肚子上的温热一点点渗透到身体里。
舒服极了。
言亿冬忍不住哼唧了一声。
卫霄问道：“舒服了？”
言亿冬嘴硬道：“一点点。”
卫霄笑了：“睡吧！我给你捂着。”
肚子舒服了，言亿冬渐渐有了睡意，慢慢合上双眼。
卫霄耐心等着言亿冬睡熟，果不其然言亿冬睡熟后下意识就往他怀里钻。卫霄抱着言亿冬，终于可以安心入梦。
不知是身体原因，还是卫霄在旁，言亿冬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醒来时，言亿冬发现自己正枕着卫霄的胸口，手搭在卫霄的腰上。
言亿冬小心起身，却还是惊动了身下熟睡的卫霄。
卫霄缓缓睁眼，正好对上了言亿冬的眼睛，一手又将人拽回怀里，嘴里嘟囔道：“怎么不再睡会儿？”
言亿冬的身子被锁住，试着动了两下，完全无法挣脱，只好乖乖躺在卫霄的怀里，无奈地说：“我饿了。”
卫霄淡淡一笑：“我去给你做。”说完翻过身，在言亿冬的额头印下一个吻后，起身离去。
言亿冬躺在床上，两眼放空，明显是被卫霄熟练的吻吓到，就好像一对热恋的小夫妻。言亿冬忍不住怀疑卫霄会不会是入戏太深。
接下来的几天，卫霄都睡在了言亿冬的房间里，言亿冬也没阻止，而是顺其自然。
只是每早醒来时都被卫霄抱在怀中令言亿冬有些无措，对于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明明前一晚她睡得很规矩。
然而，卫霄咬死是她自己主动抱住人的，看着卫霄乐在其中，言亿冬只能百口莫辩。
有时她也会有错觉，卫霄和她是一对平凡恩爱的小夫妻，时而甜蜜，时而别扭，可一旦清醒，言亿冬又知道这些表现都是虚的，不能相信。
即便卫霄是真心，那也是不知真相的真心。若是知道，只怕也会远离自己。
距离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只不过卫霄的生日更近。
言亿冬提前两天订了蛋糕，又专门选购了礼物。生日当天又亲自下厨为卫霄做了一桌子菜。
卫霄大年初五一过，就被学校召回，白天不着家，只有很晚才能回来。
下午卫霄正忙着写报告时，接到了言亿冬的电话。
言亿冬：“今天忙吗？”
卫霄：“还行，怎么了？”
言亿冬：“要是不忙的话，晚上早点回来，行吗？”
卫霄光是听着言亿冬在电话里的催促，心都觉得甚甜，“好。”
晚上五点，卫霄迫不及待开始收拾东西。
跟着卫霄学习的学生看到老师要走，疑惑道：“卫老师，今天下班这么早？”
卫霄换下实验白大褂，穿回自己的大衣，脸上挂着笑：“是，老婆叫我回家。”
几个学生面面相觑，没想到日常工作严谨的教授也是个怕老婆的。
“老师，师母很凶吗？”有个不怕死的学生问出口。
“不凶，很温柔。今天是我生日，她是要给我庆祝，所以才催我早点回家。”
“这样啊！老师生日快乐。”
谢谢。”
卫霄离开前又补了一句，“你们今天也早点回去休息，给自己放个假。也可以一起出去吃一顿，账单我报销。”
几个学生听到老师请客，已经兴奋地握起拳头。
“哇，谢谢老师。”
“不用谢，最近你们也辛苦了，明天见。”
“老师放心回家，不用着急回来。”
卫霄笑着摇了摇头，背起包离开了实验室。
开了一个多小时的车，卫霄才回到家。一进到屋，卫霄就看出了不同。
言亿冬特意布置了家里，把原本新婚的喜帖撕下，换上了生日祝福的祝福贺卡，除此之外还配上了五颜六色的气球。
看得出为了他的生日，言亿冬花费不少心思。
卫霄放下包，脱下大衣挂到衣架上，往有声音的厨房走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言亿冬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忍不住多看两眼。
卫霄曾憧憬过自己的婚后生活，下班回到家有爱人陪伴，两人一起做饭一起吃饭，饭后出门一起遛弯儿，回家一起睡觉。
做什么，都有一个人陪着你。大概就是婚姻里最美好的模样。
言亿冬端着做好的菜转过身，正好看到脸上挂着憨笑的卫霄，意外道：“你回来了！”
刚刚做饭，开了抽烟机，嘈杂的排风声掩盖掉了开门声，所以她根本没听到卫霄回来的声音。
卫霄笑笑：“嗯。”
言亿冬：“那你先去洗手，我这边还有一个汤就好了。”
卫霄：“好。”
卫霄转身去了洗手间洗手，又回房间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后，才回到餐桌。此时，言亿冬的紫菜蛋花汤已经端上桌。
言亿冬等卫霄坐下，关掉了家里的灯，房间一下昏暗起来，之后又点燃蛋糕上的蜡烛，清唱起了生日歌。
一曲唱完，言亿冬说道：“许愿吧！”
卫霄默默在心底许下了心愿：我希望未来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有言亿冬在身边。
许完心愿，卫霄慢慢睁开眼，吹灭了蜡烛。言亿冬抬手开了灯，从身旁的椅子上拿出她提早准备好的礼物。
“给，生日礼物。”言亿冬将礼物盒子推给卫霄。
卫霄已经许多年没收到过言亿冬的礼物。小时候每次生日，言亿冬都会费劲心思为他准备礼物。
每一次都是正对他的需求，就好像他肚子里蛔虫，时刻知道他想要什么。
这一次，卫霄同样好奇言亿冬为他准备的礼物。
他怀着期待的心拆开了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条淡黄色的手帕，上面绣着一团吹散的蒲公英。
这礼物卫霄有些没太看懂。
卫霄看向言亿冬，“你送我手帕？”
言亿冬点头：“嗯，喜欢吗？”
卫霄露出耐人寻味的神色，道：“喜欢是喜欢。但是为什么你会送我手帕？”
言亿冬笑笑：“嗯，觉得你需要。”
卫霄：“嗯？”
言亿冬一本正经道：“你这种做实验的，一定会经常洗手，洗手用手帕，环保节约。”
卫霄笑了。
言亿冬这是告诉自己要时刻带着手帕，时刻想着她。
不得不说这礼物很用心，卫霄很喜欢，“我一定会随身带着的。”
言亿冬点点头：“好。”
吃过饭，卫霄邀请言亿冬一起外出遛弯儿。
晚上八点，夜幕刚刚降临，零星的白色路灯点亮了小区的小路。
冬天的晚上，路上几乎没什么人。
卫霄将言亿冬的手握在手心揣进自己的衣兜里，漫无目的的在小区里转圈。
言亿冬忍着冬夜的寒气侵袭，陪卫霄绕着小区走了两圈，终于冷得受不了，说道：“我们回家吧！”
卫霄：“冷了？”
言亿冬吸吸鼻子点头：“嗯。”
卫霄解开自己的外套，将言亿冬搂进自己的大衣里。
言亿冬小身板正好被卫霄的大衣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
卫霄：“走吧。”
言亿冬忍不住笑了：“你确定。”
卫霄：“嗯。你先走，我跟着。”
两个人像个连体婴一般，同手同脚往家走。
晚上，卫霄主动将言亿冬锁在怀里，“冬冬，我等的有点辛苦，你要快点接受我。”
言亿冬没应声，任由着卫霄抱着。
这天过去后，卫霄又回到学校忙碌实验，实验室里的学生都能感受到卫霄的好心情，连带着整个实验室的氛围都是轻松的。
一连三天，卫霄住在学校，直到周五下午，卫霄才开车回家。他特地挪开时间，打算给自己放假，利用周末的时间在家好好陪陪言亿冬。
他没和言亿冬说，打算给言亿冬一个惊喜。
一进家门，正好撞见拉着行李箱的言亿冬。
言亿冬这是要走。卫霄慌了，若是他今天不回来，言亿冬是不是就要不辞而别。
“你要去哪儿？”卫霄问道。
言亿冬面露难色，本想着偷偷离开，之后再发短信告知，没想到撞个正着。
现在想走是不太可能。
言亿冬觉得索性面对面说清，她放下手里的箱子，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卫霄，我们聊聊吧！”
卫霄坐到言亿冬的对面，眼睛死死盯着言亿冬：“聊什么？”
言亿冬平静道：“这一年你辛苦了。”
卫霄：“什么意思？”
言亿冬：“一年时间到了。”
卫霄倒吸一口气，一下子反应过来言亿冬要说什么，“一年了。”
言亿冬点头：“一年了，我们签的结婚协议到今天正好一年。”
卫霄疑惑：“不是下个月25号吗？”
言亿冬：“那是结婚日期，不是我们的协议时间。”
卫霄苦笑，他原计划在下个月向言亿冬正式求婚的，连戒指都已经定制了。现在却告诉他协议时间到了，让他的准备和希望破灭。
言亿冬接着说道：“所以戏演够了，可以停了。”
卫霄心里委屈：“我好像停不下来了。”
言亿冬：“嗯？”
卫霄：“我认真了。””
“老婆，我认真了。所以能不能不分开？”卫霄请求道。
果然，如言亿冬所想。卫霄对她动了情，只是这情还不够坚实。越是这样，她越要趁此机会扯掉自己在卫霄心中的美好印象，让卫霄重新认识真正的她。
言亿冬摇头：“你怎么确定你是真的喜欢，而不是入戏太深呢？”
卫霄有些激动：“我当然能确定。”
言亿冬声音没有一点波澜，道：“可是卫霄，或许你喜欢的也不是真正的我，而是一个和你演戏的我。”
卫霄：“你什么意思？”
言亿冬：“我没你想得那么好。我很坏的。我可以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卫霄露出疑惑的表情，不解地看着言亿冬。
言亿冬长叹一口气，一五一十交待自己做过的事情，包括分割腾霄，利用言智宸，毁掉航星，一桩桩一件件，都向卫霄坦白。
言亿冬将自己最阴险恶毒的一面摆在卫霄面前，逼着对方认清她这个人。
卫霄不相信：“你在骗我？”
言亿冬：“没有。卫爷爷就是因为知道我对腾霄做过的事情，才不把腾霄交给我，不信的话，你可以去问他。”
连爷爷都知道，他却不知道，卫霄属实没想到，顿时觉得自己很失败，居然连枕边人都看不清，读不懂。
言亿冬知道卫霄失望了，乘胜追击又补了一刀，“我不想再隐藏这些秘密，带着一张虚伪的面具和你生活在一起，那样的我太累了。”
卫霄：“累？”
言亿冬点了点头：“是的，很累。每天都很痛苦，害怕你发现我的秘密。与其这样备受折磨不如我自己告诉你，来得痛快。”
卫霄没想到，言亿冬和他在一起会很累。因为累，所以不快乐，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继续生活。
卫霄心里顿时开始难过。
言亿冬请求道：“卫霄，这一次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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