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朋友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诸伏景光和安室透的眼神交汇，安室透反应过来此时的境地。
这是组织，不是警校。
他是组织里的情报成员波本，面前的人肯定也不能是诸伏景光。
他们就应该是陌生人。
不过对于打断了他们的这个诸星大，安室透心里还是有些不爽的。他很好地控制表情：“你就是诸星大啊，才刚进入组织，名声就传开了。”
“想必很快能获得代号，成为干部了。”
安室透这会儿没有太多的心思去关注诸星大了，突然在这里遇见好友让他更为紧张：“你这是带着人额外加训？这个是谁？”
秋庭夜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但是也说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福逐光，也是狙击能力很强的人。他们两个人水平跟其他人完全不在一个水平，放在一起训练，是对他们的侮辱了。”
他低下头，将安室透带过来的东西全部打开：“是寿司啊，还有咖啡，你有帮我……”
“两颗糖的美式咖啡，我不会买错的。”不等秋庭夜把话说完，安室透就把话接了下去，还冲着秋庭夜丢了个得意的眼神。
秋庭夜忍俊不禁，训练场这边的东西讲究营养搭配，并不强调味道。他只吃了一点点就吃不下了，这会儿还真有点饿。
“寿司有不少，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也吃一些吧。”秋庭夜叫上了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他将寿司全部都取出来，摆在休息桌上。
安室透尽量让自己不要去看靠近自己的好友，将注意力放在秋庭夜的身上，紧接着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他放低声音凑近秋庭夜：“你脖子这一块怎么了？哪来的伤口？”
秋庭夜下意识地捂住脖子：“可能不小心受伤了吧。”
安室透有些不满：“你那到底是做的什么实验？一进去就断了联系，每次出来身上还带着各式各样的伤口。”
“你到底是进去做实验的，还是做实验体的？”
状似无意的话，停在秋庭夜耳朵里却有一瞬间心跳漏了半拍，他伸出拳头砸在安室透的肩膀上，却没用什么力度：“说什么呢，我当然是去做实验的。”
“你知道我的体质，很容易受伤的，在实验室难免有些磕磕碰碰，以后注意一下就是了。”
安室透并不满意这个回答：“你上次也是这么说的。”
俊男靓女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再配上一些打情骂俏的动作。
这场景落在诸伏景光的眼里，让他的心情很是沉重。
零，你怎么变化这么大？以前最单纯的你，现在卧底之后也学会了honeytrap了么？
是的，在诸伏景光看来，好友进入了这个危险遍布的黑色组织之后，走上了一条出卖美色、欺骗年轻漂亮女干部来换取信息的道路。
安室透知道秋庭夜是男生，很多时候并不会有“保持男女距离”的念头。两个人的亲近在其他人看来，完全就是感情很好的热恋男女的证明。
诸伏景光机械地吃着寿司，完全食不知味。
零，你堕落了啊，你跟着研二那家伙学坏了啊！
这不是你该学的东西！
安室透可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把自己想成了一个为任务献身的男人，他仔细检查了一些秋庭夜，确定身体没有更多伤口之后才松下一口气。
刚刚那句话，他并不是随口一说，事实上他也是在试探，无论是出于对秋庭夜的担心，还是出于对组织保密性最高的实验的好奇。
秋庭夜明明不是科研人员，但是组织里一直有一项离不开他负责的实验，实验内容没有任何人知道，甚至连朗姆都不知道。
比较奇怪的是，秋庭夜也不需要一直呆在实验室，只是不定时地会被叫回去，一进实验室就完全断绝联系，任何人都联系不上。
时间长短不一，少则一两周，多则几个月。出来之后，身上还经常会发现大小不一的伤口淤青。
安室透一直怀疑，这进行的是人体实验，秋庭夜……也许不是实验负责人，而是实验体。
可是到底进行的是什么实验，他也还是没有打探出来任何消息。
他只知道一点，这项实验，除开组织幕后黑首，唯一可能知道点什么的，就只有代号“vermouth”的贝尔摩德了。
获得代号之后，不是没想过往组织的科研基地去靠。不过消息把守的很严，所有实验基地的位置和内容也就琴酒和贝尔摩德知道。
——朗姆可能知道一些，不过他连他的面都没见过。每次下达任务都是通过邮件，妄图从朗姆这里打探消息，难度更甚从琴酒身上下手。
老实说同样是黑衣组织的成员之一，安室透不应该跟秋庭夜走得太近。但是他知道，这个家伙，跟其他人不一样。
他不相信这个家伙是那种冷酷无情的人。
赤井秀一也在思考着刚刚见到的东西，他身为fbi的直接告诉他，身边的新人褔逐光，和对面那个代号“波本”的人，肯定有不一样的关系。
至少认识。
虽然两个人的脸上刚刚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但是一瞬间的凝滞是有的。
他没办法经常接触到波本也教官，但是这个褔逐光跟他一个宿舍。也许没人的时候，可以打听打听。
东西吃完之后，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继续进行狙击训练，安室透没有急着走，而是在秋庭夜的身边坐下。
“你这个任务，要做多久？”
“干嘛？又想拉我去给你做苦力？”秋庭夜瞥了安室透一眼。
安室透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那怎么能说是当苦力，你帮我代班，我的工资都给你了啊，还是双倍。”
“大好休息日，我在家里躺着会更加快乐。”
“每个人都得有个对外的职业和身份，身为情报人员的我又不能固定在某一个地方，就只好到处打工了。但是如果不上班会被老板开除，就又得找新工作。夜你最好了，不会见死不救吧？”安室透因为任务的原因，经常会频繁请假，有的老板好说话，有的老板不好说话。
每次出任务的时候缺人，他就都会拜托秋庭夜帮他顶班。
秋庭夜不看安室透，不接这个问题：“他们训练的时间是三个月，这三个月你就老老实实自己完成任务吧。”
安室透故作为难的样子：“那还真是让人头疼了。”
秋庭夜看见安室透那模样，没忍住：“在我面前就不要演戏了吧？”
安室透笑得自然：“还不是想多听你说说话，年纪轻轻的，老是死气沉沉。”
有没有人代班其实都无所谓，只是安室透不喜欢看见秋庭夜没事可做的时候就整天宅在家里。坐在阳台的躺椅上，一呆就是一整天，好像对生命都没什么指望似的。
秋庭夜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死气沉沉的，他只是单纯的爱好发呆而已：“你这次的任务什么时候结束？”
安室透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明天就能结束了。”
他隶属于情报小组，这一次的任务是进入到一家会社，调查社长三木诃子。这个三木诃子并不是组织的人，但是曾经跟组织的人接触过，试图购买有关于组织的情报。
跟三木诃子有过接触的组织成员，琴酒会去处理。而他需要调查清楚，这个三木诃子已经了解到了多少东西，存在于实质的情报全部销毁，至于那些记在脑子里的……自然会有人解决掉。
情报搜集能力曾经是他最为骄傲的，现在却成为了这样黑色组织手中的刀，说不上来是幸还是不幸。可以预见的是，这样的日子还很长。
“跟你说个好消息吧？”
“嗯？什么好消息？”秋庭夜刚刚又发呆去了，慢了半拍才回过神来。
“明天暗杀组的人进行收尾处理之后，我的任务就结束了。我已经递交了申请，来你这里当情报老师，培训新人。”
秋庭夜有些诧异，不自觉地坐直身体：“我以为你是开玩笑的，你认真的？”
“最近也没什么需要我的任务，朗姆已经同意了。不过如果有必须我去做的任务，我也随时得离开。就当是来你这里休假了。”
秋庭夜有些着急：“那哈罗呢？哈罗怎么办？”
安室透无奈地扶额：“为了你我放弃打工和休假，你就不觉得感动吗？为什么关注点都在哈罗身上？”
哈罗是安室透养的一只白色柴犬，很是可爱。
秋庭夜理直气壮：“哈罗需要人照顾，你如果搬过来留他一个人在家里，我当然会担心他。”
安室透不免有些吃醋。
他当初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靠近秋庭夜，跟他成为关系还不错的朋友。可是他的狗只用了一个眼神，一声“呜汪”，就完成了它主人几个月才完成的事情。
“我会把哈罗也一起带过来的，这总行了吧？”
秋庭夜轻轻地鼓掌，脸上是不加掩饰的笑意：“那就恭喜新人，有福气能得到波本老师的教导了。”
真好，又可以看见哈罗。距离上一次见到它，都已经过去27天了。
诸伏景光听不见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不过看两个人之间的那些气氛，心越来越沉重。
零，你这一次，真的做出很大的牺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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