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008
就在森鸥外开始摆烂时，审讯室一墙之隔的办公室里，作为森鸥外的异能拟人，因为森鸥外被抓而一同被带到警局的红裙萝莉接过态度温和的女警官递来的糖果，脸上是甜丝丝的笑容：“谢谢姐姐！”
“不客气哦，小朋友，你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吗？”自觉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于是女警官状似不经意地开始套话。
金发碧眼的女孩晃着脚丫，拨开糖纸“啊呜”一口含进嘴里，含糊地说道：“爱丽丝。”
“爱丽丝呀，听上去像是西方的名字呢，真可爱……爱丽丝的家在哪里的？”女警官装作好奇的模样问道，浑然没注意到在她眼里格外可爱的小女孩有那么一瞬间露出奇怪的表情。
爱丽丝舌尖抵着在自己右脸颊上鼓出一个小包的方块糖果，回答道：“爱丽丝已经没有家了。”
她的语气中并没有任何可怜的成分，和之前说“谢谢姐姐”时的语气一般，说完也没有在意女警官眼中一闪而过的怜悯情绪，转而问道：“爱丽丝和林太郎可以走了吗？”
从爱丽丝的角度来看，她与森鸥外是突然被请到警局的，所以说出这句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这个……”听到爱丽丝的问题，女警官有些为难，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实话。
昨天警局外的大道发生了一起极其恶劣的事件，一名无辜的市民被人脑袋开瓢扔到了警局面前示威。
不久前，那位被袭击的市民才醒来，为警方提供了凶手的线索和样貌，结果警方这边刚抓到人，对方就从医院离奇失踪了，偏偏那个时候“袭击者”刚被抓到不久没有犯案时间。
怎么说呢，遇见这样的事情，尽管中间出现了意外，证人失踪证据又不充足，但按照她的上司那个嫉恶如仇的性格，估计没到24h，不得不放人之前都不可能会放人走的……
至于说证据不充足，主要是被袭击者口述他被袭击的情况时口吻实在像是在编故事，比如说他指认凶手时说的话，什么“明明死了又活过来的红裙女孩”“突然变出和体型差不多大的针筒”“力大无穷”……不仅是女警官，听到那些叙述的人就算没直接说出口，但内心指不定想着这家伙是不是脑袋被敲坏了。
女警官知道自己不能直接顶撞上司，所以只能在心里嘀咕几声，对方又“被冒犯”了所以又嫉恶如仇想要破案呢。
但想法是一回事，她的想法不能左右上司，该抓的人不该抓的人都抓了，剩下的事根本不是她能管的。
只是没等女警官想到怎么安慰眼前这位自称爱丽丝的可爱小姑娘，就见对方突然“啊”了一声，两手捂着肚子，两只漂亮的蓝眼睛泪眼汪汪地看着她，求助道：“……肚、肚子疼。”
！！！
计划通√
成功用演技骗到看顾自己的女警官，爱丽丝径直跑进厕所最里面的一个隔间，想了想，整个人直接不科学地悬浮上升，趁着满眼担忧的女警官不注意，灵活地从一旁用于通风的隔窗钻了出去。
警局外，天色见明，澄亮的阳光撒落进米花町的每个角落。
从小窗钻出去之后，爱丽丝看了眼明显坏掉但没有换新的监控器，双手一张，凭空抱住一根几乎与她本人差不多粗的针筒。
空荡荡的针筒表面泛着好看的粉白柔光，在白日里看得并不算真切，但——被锁在里面的鬼舞辻无惨不见了。
爱丽丝用力摇晃怀里的针筒，甚至把锋利的针头拔下，眼睛对着洞口使劲地瞧，依旧没看见任何一点肉沫。
？？？
怎么就不见了？
爱丽丝紧皱起眉，想不通为什么被关在里面的鬼舞辻无惨会突然不见。
是真突然，她还在和那个女警官套话，就感觉被塞进她的异能针筒里的鬼舞辻无惨消失了。
爱丽丝纠结地眉毛都拧在了一起，无意识地歪了歪脑袋，想到被关在审讯室的森鸥外，鼓着脸颊，从口袋里掏出本该放在森鸥外口袋里的特殊通讯手机，拨打出上面唯二的号码。
然后，“嘟……嘟……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
对面毫不留情地挂断电话，发来信息【忙，没事别打电话，自己解决，有事打给鬼灯】。
自己解决……么？爱丽丝可爱地点着脑袋，好吧，她自己解决！
另一边，嫌弃地发完信息之后，也不管那边是什么情况，尾崎银叶直接拉黑，然后对着身边的青年温柔一笑。
“我们走吧。”
是的，因为得知中原中也向无良上司森鸥外请了一天假，今天一天都能在一起，所以尾崎银叶毫不犹豫地把地狱的工作丢在一边——反正就一天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什么事情都没有和中也约会重要！天塌下来了说不定他还能考虑考虑。
尾崎银叶抬手放在中原中也面前，手心朝上，压抑着兴奋，宠溺一笑：“要牵吗？”
中原中也手指微缩，不自在地压了一下帽子，低低道：“嗯……”
像这样，他总有种两人真的在恋爱的错觉，想起自己撒的慌，中原中也垂下眼眸，仍有些心虚。
只是，在轻轻地勾起尾崎银叶指尖的那个刹那，中原中也还是没能控制住地感到有些开心——因为对方握着他的手之后，自然地十指相扣。
！！！
心脏鼓噪地像是要跳出胸腔，第一次牵手的中原中也紧张地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顿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收拾好情绪，抬眼去看尾崎银叶那双温柔的眼睛：“……红叶姐才通宵工作回来，还是休息一下吧？我没关系的。”
妈呀，这是什么品种的绝世小天使！
尾崎银叶没忍住伸手揉了把中也手感极好的脑袋，感受着手心发丝乖巧柔软的模样，由衷地说道：“中也可以再任性一点。”
他们可是mafia，别说是通宵一个晚上第二天接着上班了，就算你365天，全年无休地工作，上司仍想压榨出你的第366天，mafia就是这么没有人权。
没有get到尾崎银叶的脑回路，听着对方“再任性一点”的奇怪要求，中原中也下意识地皱起眉。
……是他让红叶姐为难了吗？
只是心疼尾崎银叶眼底的疲倦，虽然很想和喜欢的人约会，贴心小棉袄中原中也还是顺着对方的话，艰难地说道：“……红叶姐还是休息一下吧。”
他要是说自己不想休息……？
尾崎银叶被漏风的小棉袄扎了一针，不由开始反思自己。
他仔细观察中原中也脸上的表情，从那双不敢看他的眼睛到紧闭的唇，再到紧绷的身体和无意识流露出的不自在，不太开心地得出一个结论：
中也似乎真的不太愿意和他单独出去玩。
那样的表情看得尾崎银叶有些不忍逼迫对方。
“女人”含情的眼底流露出浅浅的遗憾，以及一丝隐藏地很深的委屈，被中原中也看进眼里。
“妾身好久都没和中也在一起了，还以为今天能带中也一起……”他轻叹一声，又问，“那，中也要回去吗？”
回去？
中原中也紧抿着唇，有些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这下好了，红叶姐直接开始赶人了，果然红叶姐还是认为他请假留在东京的行为不成熟吗？
那，难道真的要回去？
……舍不得，不想走。
中原中也垂眸，轻摇头，第一次拒绝了尾崎银叶。
视线交错下移间，完全错过尾崎银叶眼里一闪而过的窃喜。
“那便留下吧。”下午在试着劝劝能不能拉出去约会！
中原中也在心里松了口气，还好，红叶姐没有坚持让他离开。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到底还是有些遗憾，以至于线上处理工作时也心不在焉，直到午后睡过一觉到尾崎银叶自然地换好衣服，说带他游览东京。
他明知道红叶姐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的，却还是留下，不就是还抱着能和对方一起出门的希望吗？
不成熟，太不成熟了。
中原中也，你这样撒娇，不就是仗着对方的宠爱吗？太恶劣了。
他抓着尾崎银叶的手，一边反思自己，一边假惺惺地试探：“红叶姐不继续休息了吗？”
精神饱满的尾崎银叶闻言，当即就特委屈地问他，当然是收敛版的：“中也不想和妾身一起约会吗？”
他暗戳戳地把这个“约会”坐实了，理直气壮。
对自己利用中原中也对他的敬重之心，良心一点也不痛。
果然，他这么一表示，中也顿时就急了。
中原中也连忙回握住尾崎银叶的手，下意识地睁大眼睛：“我想的！”
说完，他自己又不好意思地别开眼不敢去看尾崎银叶的眼睛，声音低下去：“我想的……”想和喜欢的人约会。
尾崎银叶面上微笑：“那我们就出门吧。”
计划通√。
男人开心地拉着中原中也主动回握过来的手。
好在他还没有失去理智，没做出什么让人大呼“你神经病啊！”的行为。
只是，两人走在喧嚣的东京街头。
人群脚下的影子，交错摇晃的树影，大块落下的建筑阴影，全都在尾崎银叶的意志下如影随形地追逐着中原中也的脚步。
无声地守护着他的珍宝。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尾崎银叶并不是一个喜欢出门的人，事实上，转生为人的这短短二十几年大概是他“出门”最多的时间了。
在过去数不清的时间里他就待在地狱，除了必要的事务外基本不会离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世界对于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吸引力，“宅”属性点满了。
但此时此刻，尾崎银叶突然觉得，哪怕是百无聊赖地闲逛，只要中也在他身边，便也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无聊。
当然，如果能再多越线一点就好了。
擦肩而过的人类在光的照射里落下的斑驳人影。
尾崎银叶的影子越渐拉长，与身旁青年的影子相贴。
扭曲着用几近窒息的方式，紧紧地缠着青年的影子，在恍惚的阳影下仿佛替代了那块无意识的形状。
真嫉妒啊，分明没有意识，却能时时刻刻跟着中也。
尾崎银叶想着，眼底的笑意越发温柔，贪婪的视线无声地落在中原中也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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