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代价是什么
穆晨雪摇头，“没事”，却默默掏出抹布将桌子上打扫干净，将碗筷放到了距离妈妈更近的位置。
出去洗抹布的时候，她顺便喊来护士，帮妈妈换上药。
刚才她一眼就看见输液的药水竟然已经见底，再输几分钟，出点意外都有可能。穆晨雪握紧拳，用力深呼吸，她现在顾不上妈妈，只能先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苏蔓沉默着看她忙前忙后，任由女儿帮她安排，只是穆晨雪犹豫着提起：“要不要再请个护工？”的时候。
“护工？”
苏蔓才察觉到不对，女儿哪来的钱？上次交医药费，她也只是勉强交齐做手术的费用，可如今竟然说起请护工来。
“你实话告诉我，穆冉山给你多少钱？什么代价？”连声逼问之下，苏蔓的语气不由得带上几分严厉。
“而且你为什么要找他啊！妈妈宁愿不治病，也不想你去求到他身上！”
苏蔓虽然痴心，可这二十多年过去了，对穆冉山这种冷情冷肺的人也是摸得一清二楚，她不相信他会专门回来，做赔本的买卖。
穆晨雪心下一顿，继续擦拭着病房，嘴里却满不在乎的回应着：“爸爸给钱不是应该的吗？这还能有什么代价。”
她现在的表现越正常，反而越让苏蔓怀疑，到底女儿身上发生什么事了？
“你要是再不说，我就明天出院。”苏蔓沉下声音，想要以此相逼。
“我怎么知道爸爸要干嘛？你如果不信，可以去问他啊”穆晨雪话语中带着几分赌气的意思，不满的嚷嚷着。
“他自己说的，愿意出医药费，以后这钱就算是关系买断费，行了吧？”
穆晨雪委屈的眼眶泛红，可手心里她的指甲狠狠插进了肉中，紧张的全身都开始微微的颤抖。
“妈妈错了，妈妈错了，别哭”苏蔓脸上的冷意马上褪去，手足无措的坐在床上，可连下床给女儿擦擦泪都做不到。
穆晨雪哑着嗓子，“我能有什么办法？除了爸爸，谁又能借给我那么多钱？”
“你怪我”
她将这段时间积攒的委屈都化作眼泪哭了出来，可又不想妈妈看见，倔强的背过身子，肩膀哭的一抽一抽的。
苏蔓看着更加难受，捂着胸口深深的叹息一声。
“总归是我拖累你。”
穆晨雪哭出来后，感觉比总是憋在心里好多了，只是眉间仍然有几分忧虑。
苏蔓的心思细密，她一朝不察，就不小心暴露了一些。
如今她暂时跟顾家纠缠不清，还是不能让妈妈知道，这样不仅对她的身体是个强烈打击，而且她惹怒了林美然，如果被报复，她自己都不能保证全身而退。
另一边的病床上
林美然十指都被包了纱布，做什么都不方便，恨得她咬牙切齿，对穆晨雪那个怪力贱女人，每天都要暗暗咒骂十几遍。
随手拿过新鲜做好的鸽子汤，林美然摸到余温竟然超过了五十度，顿生不悦。
她一把将碗推开，也不管护理还捧着用餐的勺子，直接泼在了她的身上。
“你想烫死我啊？”
那个护理是最近刚来的，还不知道林美然的习惯，吓得连忙向她求饶：“对不起，对不起夫人。”
可她身上挂了一身油腻的鸽子汤，加上衣服穿的少，已经感觉到皮肤下隐隐传来的灼烧感。
林美然气从心来：“你作为护理，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请你来就是为了烫死我吗？”
一听这话，护理的头埋得更深，恐惧的回答着：“我不是有意的，求求夫人饶了我吧。”
他们这一行是吃口碑的，万一被林美然宣扬一声，她以后就很难找到下家了，毕竟上流社会圈子就那么大一点，付的起高额护理的钱，都是顾家的各种连襟。
想到这里，护理心中暗恨，她不过是看林美然出价高，又是上流社会有名的贵妇，想着什么奇葩没见过，大不了顺着她的意思办事就行了。
没想到她私底下如此吹毛求疵，稍不如意就要发作。
林美然皱眉，已经不耐，立即吩咐其他佣人。
“把她现在开除。”
一听这话，护理猛地抬头，看威胁不起作用，又咬牙保证：“夫人，我保证不把病房的事情说出去，求求您，放我一马吧。”
她说道最后，语气渐渐弱下去，毕竟是自己做错事在先，可想到林美然是要面子的人，应该会顾忌一二。
“说出去？”
林美然嗤笑一声：“你要说出去什么？你做护理如此不称职，还要背后说雇主的坏话？”
“我没有……我只是希望”护理哑着嗓子，还想哀求她。
“我劝你最好现在马上走人，我不想听到你嘴里传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不然……”林美然语带威胁，可脸上绽出一抹笑，目光中却满是阴毒的暗芒。
对这种还想着在她面前耍小聪明的人，林美然不知道处理过多少回，她一句话撂下，就能将这件事做个完结。
“谢谢夫人，我现在就走。”护理不是个傻子，听到这未尽的话，已经明白求饶是没有用，爬起来就匆匆走人。
房间里的其他人噤若寒蝉，纷纷加快了手上的动作，生怕下一个被挑刺的就是自己。
林美然揉了揉酸疼的太阳穴，直接吩咐佣人：“都出去！”
他们自然无不遵从，赶紧从后门离开了。
门外
曾妈就惶恐的站在门口，用耳朵贴在门上，等着林美然发完脾气，才试探着迈步子进去。
看见是她萎缩的站在那儿，林美然冷笑一声，说出的话大有把火继续撒到她身上的架势。
“你现在才来，到底还把不把我放眼里？”
曾妈被问罪后，慌忙朝着她解释。“夫人，我是一直在家看消息，有情况才赶过来的”
“有情况？什么情况？”林美然诧异。
“就是穆晨雪跟顾少爷他们……”曾妈眼前一亮，顿觉有戏，凑过去附到她耳边，把这段时间的见闻都一一告知给林美然。
……
“你说穆晨雪一点事没有？”
林美然美目起火，心中的那口气咽不下去，简直如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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