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公开审讯
次日，太阳已经升到半空时，苏州菜市口，整条街道上，已经是人满为患。
每个人的脸上都充满着兴奋，公审衙门的高官，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
所有百姓都议论纷纷。
商亭恩出动了苏州卫的全部兵力，才勉强能维持秩序。
在菜市口中间，一处最空旷的地方，方开福已经按照杨山梓的指示，搭建了一座高台。
几十锦衣卫，站立高台两边，威风凛凛，气势逼人。
杨山梓端坐在高台的主审位置上，张国维、钱谦益和应天府、南直隶的几个官员，都坐在下手听审。
张国维看着下面群情汹涌的百姓，脸色很凝重，主要还是担心会引发骚乱。
毕竟，如此大规模的公开审理，还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而钱谦益那帮官员的脸色都很复杂，既担心被牵连，又恼恨杨山梓的胡作非为。
可杨山梓打着奉旨办差的幌子，他们也没有权利干涉，只能坐在那里憋着一肚子干火。
傅虎等人，纷纷站立在杨山梓身后，手按绣春刀，威风凛凛。
厚德、载物二人，带着几十锦衣卫，在台下维护秩序。
方开福见一切准备就绪，上前单膝跪地道：“启禀大人，一切皆已准备妥当。”
杨山梓挥挥手，让他站立一旁，而后看向下面黑压压的人头，朗声说道：
“本官乃京都所千户杨山梓，奉命前来审理走私军火一案。
秉承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的宗旨。今天特公开审理所有涉案人员，以求公平公正。”
他扫视了一圈两边坐立不安的那些官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吩咐道：“带人犯仆松林。”
方开福连忙朝后台喊了一嗓子：“带人犯仆松林。”
时间不大，仆松林被两个锦衣卫押了上来。披头散发，精神萎靡，没有了一点往日的傲气。
杨山梓先让方开福，当众大声宣读仆松林的罪证。
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方开福每念一句。后面的几十锦衣卫，立即跟着大声念。
声音震天，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等方开福念完了之后，杨山梓冷眼看着仆松林，喝问道：
“你身为监察御史，代皇帝出巡，本应以身作则，监察各级官员，清明吏治。
而你知法犯法，一路行来，贪污勒索，大肆敛财高达百万之巨。现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仆松林尽管心里很是不甘，但京都所有监察百官的权限，现在又是证据确凿，想翻盘都没有了机会。
他只得恨恨的看着杨山梓，毫无悔过耻辱之心。
杨山梓不怕事情闹大，盯着他喝道：“你知法犯法，罪加三等，若是检举揭发，可从轻发落。本官现在问你，可还有检举揭发之人？”
他见仆松林有些犹豫之色，心里暗笑，知道即便仆松林想继续检举揭发，也不可能当众说出来。
当即吩咐将仆松林押下去，而后将苏州知府押了上来。
这下人群中就炸开了锅，传来骂声一片。
有一个老头子，在两个青年的搀扶下，上了高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大人，还请为我那死去的儿子做主啊！”
杨山梓看向老头子道：“老伯伯，有何冤屈，尽管说来，本官一定秉公办理。”
老头子连连叩头，老泪横流，声音悲切的哭诉道：
“去年三月，那个畜生的儿子陈飞秋，看中了老朽孙女，强行占有。
老朽的儿子、媳妇上前理论，居然被那畜生活活打死。
呜呜……老朽身有残疾，才侥幸得以活命，还请大人明察秋毫，还老朽那冤死的儿子、媳妇、孙女一个公道。”
“岂有此理。”杨山梓眼里寒光闪烁：“来人，速速将那陈飞秋抓捕归案。”
方开福答应一声，便命一个小旗，带领属下前去抓人。
等陈飞秋带到之后，杨山梓觉得这家伙作恶多端，死有余辜。
由于这家伙没有官职在身，直接命方开福，将他当众斩首。
所有百姓看得热血沸腾起来，知道杨山梓是一个真正的大清官。
连知府的儿子，都当众斩杀了，绝对的是铁面无私，绝对是包青天再世。
于是，那些有冤情的，也不再顾虑，纷纷前赴后继的上台。控诉苏州一干大小官员，强占良田、草菅人命、徇私舞弊、贪污受贿等等各种案情。
通过牵连，坐在台上的那些官员，又有六七个被当场拿下。
剩下的那些官员，都是脸色铁青，战战兢兢。
恨不得立刻夹着尾巴，跑回家去躲起来，不在这里凑什么热闹了。
没有办法啊，这个杨山梓就是个混不吝，完全不顾官场规矩，也不计后果。
对付这样的人，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以往的那些套路，群起而攻之、拼命施压、口诛笔伐等，在杨山梓这里根本没有作用。
而台下的百姓，个个欢呼叫好，高呼青天大老爷。
有些人激动得泪花翻滚，当街跪倒，连连磕头，额头上都磕得血渍斑斑，依然感觉不到疼痛。
有些人干脆买来鞭炮，当众鸣放，就像是过年般欢庆。
就连站在高台旁边的陈圆圆，也激动的泪雾蒙蒙，紧咬红唇。
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做个像公子那般，铁面无私，公正为民的大清官。
杨山梓看着下面的一干百姓，心潮起伏。
其实普通的百姓要求并不高，只求能温饱安身，只求不被欺负。
百姓，任何时候，都是最善良的一群人。
但凡给一点点恩惠，无不感激涕零。
可为什么现在的官员，连这一点简单的要求，都做不到，都不能满足百姓呢？
随着越来越多的人，都上台伸冤。
杨山梓一一快速审理，将一干官员一一抓捕，直到再没有人前来诉冤屈了，才觉得是时候上主菜了。
当即命令方开福道：
“钱家走私囤奇，谋取暴利，私通倭寇，走私军火。为反贼和建虏，输送粮草，行刺朝廷命官，罪大恶极，国法难容。来人，速速将钱谦受，以及一干主犯捉拿归案。”
坐在左侧第一个位置的钱谦益，眉头挑了挑，有心上前理论一番。
可又怕混不吝的杨山梓，将他给牵连了进去，左思右想之后，还是觉得明哲保身为好。
方开福知道千户大人唱这么多戏，主要的目标就是钱家。
他答应一声，亲自带领一队总旗的人马，直奔钱府，将钱谦受一干人等，全部押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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