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心酸江湖梦
杨山梓将老妇人搀扶起来：“你们还是快点离开，去北京吧。记住了，去灵山找杨明，他会妥善安顿你们的。”
老妇人点点头，拉着女儿，千恩万谢的朝屋内走去。
杨山梓见朱杰站在那里发呆，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不是去华山？”
朱杰神色有些黯然的点点头。
杨山梓本想问关于李岩的事情，可见他的样子，知道他心里肯定正在憋屈，便放弃了这个念头。迈步往客栈方向走去：
“想不想喝酒？想喝酒就跟老子来。”
“想，太想了……”朱杰一抹眼泪，屁颠屁颠的紧步跟了上去，他现在只想大醉一场。
刚才只是想想，因为自己囊中羞涩。现在有人出钱，岂能拒绝？
杨山梓回到客栈后，让掌柜的准备一桌酒菜，而后看向朱杰道：“和我说说李岩和高起潜的事情了吧？”
朱杰点点头：“昨天晚上，我准备去杀了那个曹霸天。
谁知，等我摸到曹家的后院后，见有间房间的灯是亮的。
我以为那是曹霸天的房间，便点破窗户纸，想看看里面的动静。
一看之下，里面居然有三个人，分别是李岩、高起伏、和曹霸天，正在谈话。
当然，开始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是他们三人。是后来听他们谈话，才知道的。
为了杀掉曹霸天，我只好蹲在窗户底下，等他们谈话结束。
听了一盏茶的时间后，腿有些麻，就站起来活动活动。
哪知，却碰到了窗台上的一个花盆。结果惊动了里面的人，他们个个身手了得，我不敌被擒。
要不是李岩求情，放了我一马，老子估计要被那帮家伙给揍死。”
杨山梓发现听了半天，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老子没有时间听你放屁，快将他们的谈话内容，都和老子说说。”
朱杰疑惑道：“你干嘛如此关心他们的谈话内容？”
杨山梓恨不得给这家伙一锤子，但是忍住了，威胁道：“想不想酒喝，想得话，就利索点。”
朱杰犹豫片刻，还是抵不住酒的诱惑：
“高起伏告诉李岩，说有个叫杨山梓的人，已经得知了义军招募江湖豪杰的情报。
亲自带了几百锦衣卫前来了华山，准备将那些想加入义军的江湖人士，一网打尽。
他说和杨山梓有不共戴天之仇，愿意帮助李岩剿灭那些锦衣卫。
但要求李岩必须得答应他，抓到杨山梓后，交由他处决。
李岩当时就一口答应了，并询问了一些关于杨山梓的事情，而后让高起潜画了一副杨山梓的画像。”
高起伏，看来老子这次非得先弄死你了。
杨山梓眼里闪过一道寒光，而后平复了一下心情，问道：“就这些？”
朱杰道：“具体的我忘记了，大概内容就这些。”
杨山梓不再理会他，酒菜很快上桌，朱杰心里是真憋屈，打开一坛酒封后，便昂头一通猛灌。
而后开始倒苦水：“我从小就有一个江湖梦，总想着有一天能仗剑走江湖，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
可我爷爷是杀猪的，父亲也是杀猪的，到了我这里，还是继承了杀猪祖业。
我很不甘心，觉得就算是杀猪，也要杀得与众不同。
于是，我就蒙着眼睛练听力，练刀法。随着不断摸索，悟出了一些门道。
一般人杀猪，都是找一帮人帮忙，将猪抓住才杀。可我杀猪不需要别人帮忙，都是一个人完成，而且是蒙着眼睛。
只要将猪放出来，我就能从猪的脚步声，判断出猪的位置。从猪的呼吸声，判断出猪脖子的位置。
从而能准确的靠近猪身边，准确无误的一刀插入猪脖子。”
杨山梓满脑子想的，都是高起伏和李岩的谈话内容，思考中如何破局，哪里有心思听朱杰的心声。
朱杰感觉有许多话憋在心里，实在难受，非得说出来，才会好受一些。
也不管杨山梓在不在听，灌了一口酒：“能蒙着眼睛杀猪后，我又不满足了，开始练习刀功。
没有师傅教，我就练切肉。经过一段时间练习，就能将猪肉切成薄如蝉翼的肉片。
而且一斤猪肉，要不了一百个呼吸，就能切完，片片大小厚薄一致。
于是，我就不甘心再杀猪，毅然离开家乡，闯荡江湖。出来后，才知道江湖不是那么好混。
从家里带出来的盘缠，不到一个月就花光了。
从此，就只能住破庙和荒郊，为了糊口，只得厚着脸皮，蹭吃蹭喝。
有时会被人抓住，痛打一顿。由于理亏，不好还手，也只能忍痛硬抗。
三年多来，也不知受了多少心酸。但我还是不会放弃，不闯出点名堂，我有何颜面，回家见嫂子？”
朱杰一脸凄苦，闷头猛喝了几口酒，而后看着浑身污渍的白衣，唉声叹气道：
“嫂子在我出门前一天，连夜给我缝制了这身白衣。她说要做大侠，就应该穿白衣，这样才够气派和威风。
可惜了这一身白衣，恐怕再也洗不干净了，唉……”
他心里流淌的都是酸涩和苦楚，要不是有一个江湖梦的支撑，恐怕早就躲到一个角落去偷偷哭泣了。
杨山梓虽听进去的不多，但却也感受到了他的心酸。拍拍他的肩膀，鼓励道：
“只要坚持，总会看到希望的。”
“希望？嘿嘿……”朱杰一阵苦笑，又是昂头一阵猛灌酒，眼角却滑落一串泪珠。
这时，傅虎和曹变蛟二人，带着十几个警卫匆匆赶回，并没有将李岩等人带回来。
杨山梓估计李岩和高起伏已经离开了，再也没有心思，陪朱杰在那里胡咧咧了，起身返回房间，对花媚月道：
“我的行踪已经泄露，而这里又是反贼李自成的地盘。为了隐藏身份，从现在开始，我们都必须要乔装改扮。”
花媚月虽心里满不在乎，还是很温驯的贴在三郎身上：“奴家一切听三郎安排。”
杨山梓揽住她的柳腰道：“你长得太漂亮，太惹眼，所以得委屈你一些日子，以后要女扮男装。”
花媚月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挣脱他的怀抱，盈盈施礼道：“奴家遵旨。”
杨山梓捏捏她的鼻子：“这话以后可别乱说，会害死许多人的。”
“三郎当奴家是那种不知深浅的人么？”
花媚月心里乐开了话，嗔了他一眼，便将杨山梓的衣服，找出一套，开始换装。
杨山梓也对着镜子，开始化妆，除了在脸上点了几颗黑痣，眉毛画浓了许多之外，还贴上了络腮胡子。
换装完毕的花媚月，见他那副样子，简直就是个土匪，忍不住咯咯直笑。
杨山梓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拉着花媚月来到楼下。
见朱杰已经将一桌饭菜，给扫荡一空，掏出十两银子放在桌上：“老子还有要事要办，先告辞了。”
朱杰看到银子，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怕被人抢去了一般，连忙拿起来，揣入怀中。
他现在酒足饭饱，心里的憋屈也一扫而空，觉得以后只要跟着杨山梓这个冤大头，就不用愁吃喝了。
当下便叫来伙计，结完账后，等他跑到客栈门口时，杨山梓等人已经骑马扬尘而去了。
这让杀猪大侠好一顿捶手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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