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开始工作

客人不多的时候，我们会在店里一边做事，一边聊天。

        阿秋姐经常准备一些饮品，每个人都有份。今天是百香果茶。里面没有茶叶，只有苹果粒、百香果、金桔片，一点点冰糖，甜味主要由青提干和黑提干提供。

        果茶里泡软后的提子干，用小勺吃起来不能更美味，奶茶里的珍珠都不能比。

        而且健康天然，没有添加剂的负担。

        店内有占据半面墙的玻璃窗，一般都敞开着，空气流通很舒服的同时，也有有一阵阵的凉意。

        偶尔闲下来，走去窗边看风景，手里捧着一个盛满热果茶的陶瓷杯，就会很温暖。

        聊天中得知，白钰是西餐专业毕业的，但自己更喜欢的事情是摄影，审美很好，平时会和朋友们出去拍照，能接一些单。

        顺带着也能做出很好看的室内设计。这家店就是他根据阿秋姐的喜好设计的。

        他是n地本市人，独生子，看起来家境不错，大概至少是中产。

        而梁秋是外地人，福利院长大，除他以外，没有任何亲人。

        他是为了阿秋姐而每天在店里做面包的，虽然总是态度温和，但我感觉他并不真的喜欢做这份工作，他只是喜欢阿秋姐。

        怎么说呢，我虽然一点也不喜欢男的，但还是觉得他们这样的感情好难得。

        蛋糕做起来是比面包简单很多的，阿秋姐每天都在教我，但出品还是不能一下子比得上她。所以更多时候还是她在做，我招待客人。

        客人多是附近的居民，也有n大和n大附中的学生，和一些来这边玩的游客。

        n大是非常好的大学，有很大的留学生院。外国人比中国人更喜欢吃欧包，有的学生会定期过来买。

        有金发碧眼的西方女孩子看见新来的我，很开心地用中英夹杂的话和我搭讪。

        还要我教她读完名牌上的名字，发出语调怪怪的”小姜”。

        下一次来还记得，一进门就对我招手说：“嗨，小姜～”

        我也笑，“嗨。”

        很多类似这样的日常。

        被陌生人毫不遮掩地传达好感，很令我开心。

        工作熟悉起来了，空闲就逐渐变多。

        店里的生意并没有到特别好的程度，很多时段其实没有客人。

        我学会了做店内在售的几款小蛋糕和饮品后，开始跟白钰学做面包。

        我表面上很平和，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其实心里早就迫不及待了。

        虽然有厨师机，但很多的面团还是要自己揉。白钰很照顾我，只给我分不到他三分之一的面团，然后让我学着他的手法做。

        老天，我终于手揉出完美的薄膜，可是我的两条胳膊已经酸得不像自己的了。

        白钰看出来了，笑问我：“手很疼吧？”

        我嘴硬，说：“还好。”

        揉完面还有后续的步骤。我在后厨案板前站了很久，用酸痛的手掀开隔帘走出去时，两腿也都麻木了。

        晚上睡觉时也怎么躺都不舒服。

        做梦都在揉面。

        但、我怎么会因为这点困难就放弃我闪闪发光的梦想！

        我觉得，我肯定是体能太差了，瘦，体脂率低，没有什么肌肉，自然干不了力气活。

        我拿着我的破手机看橙色软件，看了许多运动器材，因为太贵而没下手买。

        又在休息时间去了附近的一家健身房，想碰碰运气看有没有便宜的会员卡，不用教练和任何课程，让我自己用里面的器械就好。

        可是，这种的会员他们只卖年卡，特价1888……我只好微笑拒绝。

        阿秋姐已经见过了白钰的父母，周末的时候经常去他家里住。

        这种时候，我就一个人留在店里。

        他们下午就离开，店铺9点半打烊，这期间不管有没有客人，我都营业。

        一个人站在吧台后，把音乐换成自己喜欢的，偶尔来一个客人，通常不用交流，他/她选好过来，我们的对话belike：

        “买单。”

        “好的。”

        “谢谢。”

        “欢迎下次光临。”

        自来熟、要攀谈几句的人是极少数。

        绝大部分人懒得多说一个不必要的字。

        门口的风铃声清脆动听，在音乐声中不会突兀。比邻近快餐店的语音通报好很多。

        我有时望着在夜风中微微晃动的风铃发呆。

        我现在安定下来了，新的生活也已经适应了。是我想要的不交际不吵闹的简单，但是也会有寂寞的时刻。

        风铃响了数不清多少次，店里进出了数不清多少人，没有我期待的那一个。

        我忽然想，要不打烊后我去n大学校里走走好了？

        但只是想了一下就放弃了。

        我这样失败的毕业生，没有勇气再走进n大。

        真是的。

        从c县到n市，15个小时的火车都过来了。从店里到学校，15分钟的距离不过去。

        我拿起手机看微博。

        注册了新的账号，悄悄关注着金瞳。

        她有在漫画app连载的长篇作品，古风奇幻单元故事，极美的画风吸引了许多人。

        一个月更一话，很慢，所以她发的微博下面总是有人催更。

        那个app里别的当红漫画作者也来留言催更。然后被自己读者抓到，在楼中楼套娃催她。很好笑。

        这个作者又是她新认识的了。

        她那么优秀，总是能认识同样优秀的新朋友。

        我不是吃醋或者酸。我更多的是，羡慕别人有作品，是创作者。

        在自己的作品世界里，她们像造物主一样，构建了一个精彩而鲜活的世界。

        而我只是……螺丝钉、社畜？

        不。

        现在的我和十月初的我已经不同了。

        我现在的生活，不也是在创造？

        停止丧气，我放下手机，关门打烊后，进了后厨。

        用少一些的面团，试着做几种店里没有的面包。

        一直做到深夜。

        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很高。

        嵌入式大烤箱叮的一声响，我戴上隔热手套，打开烤箱门，满屋面包香。

        有了专业齐全的设备和原料，又有了白钰的指导，再加上书里详尽的教程，我现在做什么都能够一次成功。

        切着热气腾腾的面包，我看见烤箱门上映出的自己在很开心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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