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june18st15:01加州弗托斯酒店-
奥莉薇娅房间的隔壁，里瑟回顾着今天的事情，总觉得不太对劲，“芬奇，之前那位杀手先生的车辆失控应该不是意外吧？我总感觉在车辆失控以前，奥莉薇娅就察觉到了这件事。”
“我个人认为这并不是场意外。”芬奇指尖敲击键盘的声音继续连绵不断的在里瑟耳边响起，如同一场永不停歇的雨，“对方开的是斯塔克集团研发的sc7103型智能车。这个型号的智能车上市已经一年多了，从官方数据来看出现故障的概率只有07。基于这个原因，我更倾向于是有人入侵了车载网络系统，导致程序运算出现了错误。”
“你是说这件事情是萨维林小姐做的？”里瑟坐在沙发上，指尖轻轻敲击沙发的扶手，神色间有几分若有所思，“可是据我的观察，萨维林小姐的手机和电脑都在那场枪击事故中损坏了。更何况她从大楼出来以后就上了我的车，没有时间和可能性在我眼皮子底下去做这件事情。”
“所以我合理怀疑萨维林小姐有一个始终保持着联系且精于计算机技术的伙伴。”
“就像我和你一样？”
“maybe”芬奇沉默了片刻，继续说道：“我刚查到那位杀手先生的身份，他确实是受了琼斯先生的雇佣对萨维林小姐下手。就在大约半个小时以前，fbi已经收到了匿名举报，举报信息中罗列了这位杀手先生在过去几年中犯下的十余桩杀人案，目前已经被控制住了。”
“而我们这位杀手先生被fbi逮捕的同时，《萨博堡垒》这款游戏也因为遭受不知名第三方的攻击而在出现了大规模的宕机。即使琼斯先生和图纳米游戏公司已经非常努力的想要阻止这个事情的发生了，但是很显然他们的努力毫无作用。预计再过不久游戏就会彻底崩溃。”
电话那头的芬奇声音很平静，但是里瑟还是从中听出了他一丝凝重的情绪。
“啊哦，萨维林小姐的速度很快啊。”里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原本好整以暇的表情也变得有些严肃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琼斯先生不会为了报复而再次动手吧？”
芬奇否认了里瑟的担心，“首先，琼斯先生并不会知道这件事情是萨维林小姐动的手；其次，根据现在的情况来看，琼斯先生大概会因为无法支付对图纳米公司的违约金而被告上法庭，面临牢狱之灾。在这种情况下，我不认为他还有时间和精力来对付萨维林小姐。”
“萨维林小姐的脾气果然火爆啊。”里瑟站了起来，不急不慢地为自己倒了杯清水，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以她的手段，完全不需要我们出场嘛。看来这次的工作很快就可以结束了。”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有点担忧。她，或者说她的伙伴有着远超常人的技术能力，很可能因为年纪尚小而缺乏对法律敬畏之心。如果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我担心她会做出什么会让她自己后悔的事情。”芬奇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正如我之前所说的那样，萨维林小姐知道的秘密似乎太多了一些。这对她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里瑟显然明白芬奇在担心什么。
他和芬奇在法律意义上都是已死之人，现在所作的工作虽然是正义之举，但毕竟也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为，面对的敌人也远比想象的危险，所以隐藏身份对他们来说非常重要。可是奥莉薇娅·萨维林这个背景成迷的poi（personofinterest嫌疑人）不仅认识里瑟，而且似乎对他背后的芬奇也有所了解。这让芬奇这个习惯时刻把握全局的人感到有些不安。
但是里瑟对此却表现得十分镇定。
他亲自接触了奥莉薇娅，对这个性格有些古怪的小姑娘有着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奥莉薇娅虽然确实有着许多的秘密，但是她同时也带着些孩子的天真与正义。里瑟相信奥莉薇娅能够明白事情的轻重。
于是面对芬奇的担忧，里瑟只是说道：“芬奇，虽然萨维林小姐有不少秘密，但是我相信她是个好孩子。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可以在日后多加观察。”
“我知道了，里瑟先生。”芬奇明白了里瑟的言下之意。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了里瑟的判断，“我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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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莉薇娅是被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惊醒的。
敲门声透过厚重的木门，咚咚咚地撞击着奥莉薇娅的心脏，让她被迫在半梦半醒间睁开了眼睛。沙发到底还是过于窄小，奥莉薇娅稍微一动，原本裹在身上的毯子便顺着沙发掉在地上。
“红皇后，几点了？”奥莉薇娅揉了揉眼睛，声音中还带着残存的困倦。
“现在是下午六点十六分。奥莉，你已经睡了将近三个小时了。”红皇后有些失真的声音从房内的老式收音机里传了出来，“外面敲门的是里瑟先生。”
奥莉薇娅的前额已经没有之前那么疼了。她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起了身，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随手扔在了沙发上，然后踩着酒店的拖鞋慢吞吞地打开了门。
“里瑟先生？”奥莉薇娅看着站在门口的里瑟，没忍住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下午好，萨维林小姐。”里瑟看着一脸倦意的奥莉薇娅，放轻了声音，“我是来和你告别的。警方已经对那个杀手进行了逮捕，琼斯先生也因为游戏的崩溃而陷入麻烦的漩涡，恐怕没有精力再来找你的麻烦了。你已经安全了。所以我也应该离开了。”
还有些不清醒的奥莉薇娅没有平时尖锐的气质，稍显凌乱的头发和小鹿般明亮的眼睛让她显示出了几分符合这个年龄的天真。她有些困惑地偏了偏头，声音软得像一团棉花糖，“那祝你一路顺风？”
到底还是个孩子呢。里瑟看着这样的奥莉薇娅，心中也柔软了几分。他神情温和地说道：“萨维林小姐，我猜测你大概是知道许多秘密的。我无意追究这些信息的来源，但是我希望你能保护好自己，不要因为这些秘密而让自己受到不必要的伤害。”
“我知道了，里瑟先生。”奥莉薇娅闻言有些意外，她在沉默了片刻后接受了里瑟好心的建议，“也希望你们在日后的工作中保护好自己，平平安安。”
“我们会的。”里瑟笑了笑，再次向奥莉薇娅告别，“那么，希望我们不会再见面了。”
奥莉薇娅点点头，看着里瑟转身离去的背影，心中突然有一丝莫名的情绪闪过。虽然奥莉薇娅深知自己做不成像里瑟这样完全的利他主义者，但是她还是很佩服这些为了保护普通人的生命安全而隐姓埋名，于黑暗之中不断奔走的义警的。
想到这里，奥莉薇娅关上了房门，有些犹豫的开口问道：“红皇后，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maninsuit」这两位义警的消息？我是说在之前的时间点。”
“并没有，奥莉。”红皇后的声音从收音机中传来，带着些失真的陌生感，“这不是我侧重的范畴，所以没有主动收集过相关资料。但是我能告诉你的是，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见过芬奇先生创造出来的那个人工智能。”
红皇后的话让奥莉薇娅心中的疑虑更重。对于人工智能来说网络世界是很小的，只要活跃在网络中，就必然会或多或少的被其他人工智能发现痕迹。如果如红皇后所言，至少说明那个人工智能是在红皇后诞生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在网络上过。
消失的人工智能和没有再出现过的义警先生。这个组合让奥莉薇娅觉得有些微妙的不对劲。
人工智能是强大的。在信息时代，没有人能够彻底地离开网络。而只要使用网络，人工智能就能极大地干预他们的生活——比如之前红皇后就在之前用网络控制了智能车辆撞上了路边的邮筒。但是它们也很脆弱。作为人类的造物，几乎所有人工智能的中心密匙都掌握在人的手里。如果中心密匙被摧毁，人工智能连一点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尤其是在这个时间点上，人工智能的发展还没有几十年后那么完善。很难说是不是有人发现了这个新生的人工智能，为了得到她而对她的创造者动了手。
虽然奥莉薇娅并不爱多管闲事，但是毕竟里瑟和芬奇在这次的事件中救过她，眼看着他们有可能遭遇不幸，奥莉薇娅最终还是没有办法坐视不理。
“红皇后，你之后随时关注这两位义警先生的动态。如果发现有人知道了他们身份并试图对他们不利，就通知我。”奥莉薇娅思考了片刻后补充道：“但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如果他们最后能导致芬奇先生的那个人工智能消亡，那么必然也能对你造成威胁。不要掉以轻心。”
奥莉薇娅由衷的希望，这两位义警先生在年迈后选择了隐退，而非是迎来了更残酷的结局。
“好的，奥莉。”红皇后也难得地表现出了严肃的情绪，“我会小心调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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