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治疗方案
路淼收到回复的时候，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那时谢桐那边刚结束，回到家统一处理工作号的消息。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理论上是可行的，但是有些问题需要知悉。下次来拔牙时可以和我沟通，毕竟文字文字描述的方式有些抽象了。您看可以吗？]
唔，好官方好正式，和百度上的线上医生一个味呢。
氵：[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氵：[那我明天上午去医院找您？]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可以，五楼种植科，12号诊室]
氵：[收到！]
氵：[兔兔点头jpg]
就在路淼以为聊天结束的时候，对面又发来一条消息：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淼淼，你命里缺水吗？]
不仅名字里有三个水，连微信昵称也要补水。
路淼噗嗤一声笑了，眼睛弯成月牙，翘着嘴角打字回复：
氵：[哈哈哈是的！我八字，四火两金一土一木，就是没有水！]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这样啊]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可以多吃点五行属水的食物，西瓜、葡萄、鱼类等]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不过别太贪凉，保护好肠胃]
路淼嘴角疯狂上扬，小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回复：
氵：[好哒~]
氵：[谢医生还懂这个，好厉害哦！]
氵：[星星眼jpg]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家母是中医，耳濡目染，粗浅懂些]
氵：[这样啊！]
谢医生好感值up！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嗯]
圣娅口腔种植科谢桐：[早休息吧，明天见]
氵：[好~]
氵：[兔兔安睡jpg]
约定好时间以后，谢桐的对话方式就没那么刻板生硬了，有种“公私分明”的感觉。
果然很温柔呢，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哦~
路淼抱着手机，在床上辗转反侧。
少年人记吃不记打，只是聊了几句，就让路淼忘记了那件尴尬事，满心想的都是明天的见面。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幼稚的小孩也会成长！
等我将来整了牙、变得成熟又帅气，桐哥就会知道，我已经长大啦！
·
当晚，首都体育大学，男生公寓。
欧文掐着门禁时间回了宿舍，舍友李维戴着耳机盯着电脑，屏幕上正是今日练习赛的视频回放。首体篮球队的球衣是黑色，首大却是白色。两队你来我往，激烈角逐，任何细节都呈现得一清二楚。
“咖啡展览会好看吗？”李维头也不抬地问。
“当然，很多有创意的新品，给了我不少灵感。”欧文进门换下球鞋，迈着一双笔直的长腿，坐到李维身边，“今天的比赛怎么样？”
“原来队长还是在意比赛的，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咖啡呢。”李维摘下耳机，暗讽一句，“今天如果你也在，我们就不会输了。”
欧文不在意地笑笑：“练习赛而已，又不是联赛，结果没那么重要。不过你们的表现，是不是有点不尽人意？”
李维司职控球后卫，同欧文交情颇深，也是球队的二把手，听到此言，表情认真起来：“是的，因为不熟悉对方的战术，确实吃了点亏。据我们观察，这届首大的实力堪称近几年最强的，团队配合很默契，技术水准也很高，而且……也有表现特别突出的人。”
“是么？”欧文眉梢一挑，“能让你都这么说，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水平。”
李维回放了刚才记录下的片段，包括但不限于：路淼带球过人、路淼快攻得分、路淼在两人的封阻下强力灌篮等画面。
欧文双眼微眯，英挺的五官因沉思愈显深邃。良久，才道：“你说的就是这小子？”
“没错。”虽然已经回顾了许多遍，李维仍是目不转睛盯着录像，“小前锋路淼，身高184，虽然不高，但是动作极其灵活，不仅擅长快攻，而且……”
这时，屏幕上正好播放到路淼的绝杀三分球。
李维微微一顿，转向欧文：“外线得分能力也很强。”
“有趣。”欧文薄唇微抿，看得入神。而下一刻，镜头里浮现出哨响后路淼得胜的笑容。
他或许真的很开心吧，眼睛眯成一条缝，还露出一对尖尖的小虎牙，笑得没心没肺，简直毫无攻击性。
欧文突然间笑了一声，几分戏谑，又有几分冷酷：“他好小只哦，但能跑能跳的，像只小白兔。”
“……不要开玩笑好吗？”还以为欧文要发表什么真知灼见的李维有点无奈，“他的存在，给我和曹予造成了很大的压力。”
曹予，首体篮球队的得分后卫。
“那是我不在的时候。”欧文嘴角还残留着一抹笑，侧过脸，挑着眼睛看李维，“如果爆发力和速度是他的专长，那在我面前，他还有什么优势？”
这种狂傲的口气，完全在李维的意料之内。不过因为是欧文说出的话，所以再傲都有几分可信，甚至令人安心。
“我就知道，只有你才能克制住他。”
“是时候针对首大的阵容、调整训练的方式和侧重点了。”
“嗯。”
·
“其实，我并不是很推荐正畸这种治疗方式，周期有些长，过程也比较痛苦。”谢桐仔细观察着路淼的全景牙片，“更重要的是，你的面型和咬合都很良好，只是为了关缝的话，选择正畸并不必要。”
“唔……其实我想整牙，是觉得我这两颗虎牙太难看了，想让牙齿更整齐一点！”路淼露出假笑，展示着自己的虎牙。
“不难看呀。”谢桐转过头，端详着他的脸，“虎牙挺可爱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又是可爱！
路淼有些失落，同时更加迫切地想要扭转自己在谢桐心里的印象，满含希冀地望着他：“可是我我觉得好幼稚哦！我想通过整牙，让我的脸变得更加帅气成熟一点！谢医生，您就给我做嘛？”
今天没有比赛也不用练球，路淼没穿队服，一身t恤短裤篮球鞋，奶乎乎软绵绵的淡蓝色系，衬得人很白。就是这样一个稚气未脱的少年，正表情认真地说：想变得成熟。
谢桐微微有些发笑，但还是用认真和缓的语气，告知他：“其实正畸没你想得那么万能，像你这种条件不错的，可能还会适得其反、破坏你原有的面型。而且你下牙的间隙比较宽，采用正畸关缝会很困难，周期至少要一年半以上，会影响到你打球吧？”
“唔，有道理啊……”路淼挠挠头，尴尬得脸通红：自己真是太想当然了啊！带个牙套就能变成熟，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容易的事！而且也没有结合自身情况，甚至没考虑到治疗周期的问题，反而再次暴露了自己的幼稚……百度果然不靠谱，还是要听医生的呀！
“那我还是种牙吧。”路淼悻悻然道，恹恹地躺上了治疗床。
吴幽在操作台上准备着拔牙需要的器械和药品，不时发出金属相碰、以及针筒抽吸药液的声响。
一声清脆的塑料纸的撕扯声，谢桐取出一副全新的乳胶手套。
谢桐的手筋骨分明，白得关节都微微泛红，甚至比乳胶手套还要白几分。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泛着健康的粉红色，是标准的医生手，仿佛生来就是要戴手套、拿手术刀的。
这双手要是……
路淼脸颊蓦地一红，连忙端起床边的纸杯，漱干净嘴里分泌的唾液，心里羞愧得要死：谢医生就在面前、要给自己治疗啦，我竟然还敢肖想他？太不知羞！
他索性闭紧了双眼，谢桐却在这时候叫了他一声。
“淼淼。”
当事人吓得一抖：“嗯？”
“其实虎牙也蛮可爱的，灵动、俏皮，是一种个人特色嘛，有的人想要还得不到呢。”谢桐道。
“是呀！”吴幽跟着附和，“现在不就流行什么‘小奶狗’之类的……”
谢桐打趣：“小吴喜欢这种类型？”
“不不不！”吴幽连忙否认，“我喜欢……成熟一点的……”
路淼内心警铃大作：护士姐姐不会已经出手了吧！糟糕了，终究还是比不过近水楼台吗？
“淼淼。”谢桐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又叫了路淼一声。那声线像是春日的破寒之暖，融化心头的一切不安，“想要变得成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在我看来，你不需要刻意改变什么，因为你是独一无二的、最好的淼淼。”
“……”
路淼觉得，自己彻底沦陷了。
谢桐没给他全麻，路淼却整个人迷迷瞪瞪的，满脑子都是他那声“淼淼”。
路淼从来没有对谁有过这样的感情：山呼海啸、汹涌如潮。就像青春期的少年、被校园风云人物的高光瞬间所俘获一样，那种感情，或许是草率的、盲目的，甚至有几分见色起意的肤浅，但没有什么感情比它更真挚、更让人难以忘记。
可遇而不可求的一见钟情。
或许这种一生一次的心动来得晚了些，甚至对象也过分遥不可及。可即便注定是一场一个人的兵荒马乱，路淼还依然不管不顾地沉溺其中。
路淼忽然有些庆幸，初见谢桐时自己才7岁，只是个孩子，什么也不懂。要是再晚上几年，他一定会耽误我整个青春啊！
老天，请让我的牙齿好得慢些吧！就算追不到，也给我和谢医生多一点相处的时间，求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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