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鹿乱撞
得到谢桐首肯，路淼喜滋滋的迈着长腿走上讲台。
不少同学已经认出他了：“这不是篮球队的路淼吗？”
“真的是路淼！好帅……”
“他不是体院的吗，怎么会在这里？”
“不知道哦……”
谢桐微微侧身，对路淼：“这位同学，你愿意向同学们展示一下自己的肌肉吗？”
路淼挺了挺胸，笑得灿烂：“当然愿意！我可是专业的~”
台下同学们又一阵骚动：“他好可爱呀，笑起来有虎牙诶！”
“不光可爱，打篮球也很厉害呢！”
“我知道！刚打赢了首体。我还去现场看了呢，超燃……”
谢桐也被可爱到了，嘴角泛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感谢你的配合。下面请你屈曲上臂，做一个展示肌肉的动作。”
路淼抬起胳膊，照谢桐说的做了：“是这样吗老师？”
“是的。”谢桐帮路淼撑着胳膊肘，免得他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动作觉得累，开始了示教，“同学们请注意看，上臂前面是屈肌群，浅部为肱二头肌，有长、短两头。长头起于肩胛骨盂上粗隆，短头起于喙突……”一边讲解，一边指示肌肉起止点的位置结构。
距离好近。
虽然前阵子找谢桐看牙，已经有过零距离接触了，可这一次竟然是在学校教室里，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
不可言说的紧张与激动，使路淼全身的感官都异常敏感，他似乎闻到了谢桐身上的味道。
医院的诊室里充满了消毒水味，thelie弥漫着咖啡香。而现在，路淼终于嗅到了去除环境影响的、他的气味：清新爽朗的柑橘气息，微甜，很温柔。而后调渐渐收敛，有种沉稳的木质香，宛如置身橘子林。
一只小鹿，在他的树林里乱撞。
路淼穿着白色的无袖训练服，上臂的肌肉一览无遗，此刻因为某种原因紧绷起来，显出一股旺盛的张力。但这种力度感并非过度的发达，而是少年独有的流线美。
完美得如神明的造物。
以谢桐对解剖学的掌握程度，讲课不需要念书或是ppt，可以做到在讲课的同时与同学们互动。而在这个试教环节，谢桐与大家眼神交流的频率却减少了许多，不自觉地，目光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停留了许久。
同学们听谢桐串讲了一遍上肢肌群，理论知识与实践观察相结合，发出了恍然大悟的感叹：“哇，真的是诶！”
“不愧是体育生，体脂率低，肌腱和肌腹都好明显啊！”
“一些骨骼的体表标志也很明显！我自己有的都摸不到呢……”
“我能摸到！我的也很明显嘛！”
“哈哈，我看你这体格，bmi指数‘明显’25以上！”
路淼在讲台上听着，觉得这些医学生说话可太有意思了：说人胖，不叫胖，叫bmi25以上！
讲到躯干肌的时候，谢桐便没让路淼脱衣服展示，只是象征性地指了指肌肉的起止点：“竖脊肌，起自骶骨背面、腰椎棘突……”
不可避免的，谢桐的指尖在路淼腰上擦了一下。
短短一瞬间，甚至隔着一层衣服，极细微的触碰像一片羽毛拂过，几不可察，却令路淼方寸大乱。
作为体育生，路淼习惯了各种形式的肢体接触：压腿、拉筋、按肩、踩背，却招架不住和喜欢的人无意间的触碰。
那种感觉，和早上欧文帮他揉腰时完全不同。
只是轻微的刺激，竟让人全身酥痒，手足无措。在众目睽睽之下，路淼浑身热血上涌，白皙的肌肤微微泛粉，耳根也开始发红，整个人受惊的兔子一般，瑟缩了一下。
而这微不可察的反应，也被谢桐收入眼中。
就在快要露馅之前，谢桐及时让他回去了：“先到这里吧，感谢这位同学，历史会铭记你对医学的贡献。”
在同学们的哄笑和掌声里，路淼心跳如鼓，回到了最后一排的座位上。
林垚在桌子下面拍拍他的腿，打趣：“可以啊水儿，贡献很大嘛！”
路淼对他的小动作毫无感觉，干笑两声：“你也可以的。”
“你的耳朵怎么这么红啊？”林垚问。而且，他这状态和信心满满上讲台时不太一样啊！
“是、是吗？”路淼不自在地搓搓耳朵，“热的。”
林垚点点头：“这教室人太多了，我也有点热。”
这节系解分两小节，时间上是上午的三、四节。中间休息的时候，林垚和唐雯走了，因为上午下了最后一节课食堂人会很多。
但是路淼没有走：一来不想当电灯泡，二来不可以早退，谢医生看到会伤心的！
就这样，心不在焉听完了两节晦涩难懂的医学课程。
仍是悸动不已。
下课前，谢桐给大家留了联系方式：“我也算是大家的直系学长，现在在圣娅口腔医院工作。大家有任何医学有关的问题都可以问我，我会尽可能给大家解答的。这节课就到这里，大家可以去吃饭了。”
然而，没有人走。所有人都在加谢桐微信，不少同学抱着课本挤上讲台，争先恐后地问问题，很快，谢桐和他面前的讲桌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路淼也想跟他说两句话来着，但看这架势，基本凉凉。很佛系地坐在最后一排，等大家问完解散。
医学生排课很满，下午还有课，午休时间宝贵耽误不起，所以没耽误多久就收拾收拾走人了，反正联系方式到手了，不亏。
就在路淼以为他机会来了的时候，那几个听课老师也围了过去，和谢桐攀谈起来。
得，我还是走吧。路淼一闪身，从后门离开了。
毕竟这里是学校，他还是和老师保持距离的好。
这时候去食堂也得排长队，路淼没有着急吃饭，而是就近到操场上跑了几圈，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蠢蠢欲动的荷尔蒙也渐渐消退，才慢慢悠悠朝食堂踱去。
餐厅里人走得差不多了，该吃完了吃完，该带走的带走，只有一些腻腻歪歪的情侣，借吃饭之名温存片刻。
大多数窗口还开着，不过菜品的色香味已然大打折扣。路淼没有光顾那些冷掉的饭菜，而是选择了一个不起眼的小窗口，点了一碗现下的牛肉粉，随意找了个座位，拿瓶冰汽水，快乐嗦粉。
吃完饭回宿舍睡一会，下午再去训练。晚饭可以在校外吃，吃完正好去thelie报到……
正盘算着今天的计划，身边有人叫了他一声：“淼淼？”
这么好听的声音，这么亲昵的叫法，除了桐哥还能有谁！
路淼一抬头，就看到谢桐来到对面的座位坐下，手里还端着一碗一样的牛肉粉。
“吸溜~”路淼出于惯性，把没咬断的粉吸进嘴里，有些意外地打招呼，“谢医……谢老师好！”
谢桐朝他一笑：“课下时间，可以不这么叫我啦。”
“嘿嘿，谢医生~”路淼朝他身后张望，并没有其他老师，“原来谢医生是我们学校的老师，我之前都不知道呢……”
谢桐笑着摇头：“不是的。承蒙教授信任，我今天只是临时来代一次课而已，就这一次。”
“这样啊……”路淼有些安心：还好只是临时的，不然师生这层关系太不利于他的接触了！
“谢医生怎么这么晚才吃饭呀？”他问。
谢桐反问：“淼淼不也是吗？”
啊这，我该怎么解释我是上完你的课太激动了需要跑两圈冷静一下这件事qaq
“下课后和几位老师聊了一会。毕竟是来代课的嘛，要先完成工作。”谢桐见他不答，也不追问，用筷子拌拌碗里的粉，“好久没来首大食堂吃过饭了，这里的牛肉粉还是老味道。”
路淼有些惊喜：“谢医生也喜欢吃这个窗口的粉？”
谢桐笑着点点头：“嗯，阿姨手艺很好。”
路淼心里的小本本再添一笔：第二个共同点，都喜欢食堂一楼的粉！
香喷喷的牛肉汤还冒着热气，谢桐一低头，就在眼睛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他看上去不太习惯，眉头微皱，把眼睛摘下，放到一边。
或许是相遇在路淼熟悉的校园，又或是在着充满生活气的场景，路淼觉得他和谢桐的距离被拉进了许多，莫名生出几分坦荡和勇气，忍不住问道：“谢医生，原来你的眼睛近视吗？我记得你以前不戴眼镜来着……”
谢桐微微一笑：“其实我的眼睛没有问题，之所以要戴眼镜……其实是考虑到第一次代课，想打扮得更像老师一点。”
原来，谢医生也需要花心思争取别人的认可呀！这算不算是我们的共同点呢？不，应该是人之常情吧。
路淼道：“其实，谢医生你本来就很有老师的气质啦！”
端庄斯文，温文儒雅，眼镜简直是点睛之笔！但是作为老师，路淼私心谢桐下次不要再戴了，否则很容易把学生的注意吸引到老师的脸上啊！
“真的吗？”谢桐看上去很高兴，“今天还要谢谢淼淼，帮助我完成示教。多亏了你，课堂效果很好呢。”
“嘿嘿，应该的嘛……”路淼略有几分羞涩地笑了笑。
“不过，你的腰还好吗？”谢桐关切道。
路淼心里一颤：什么？谢医生竟然注意到了我的反应吗！天哪，怎么办，他会不会察觉到了？察觉到了我……喜欢……
“还痛吗？”
谢桐说完了后半句，路淼才反应过来：因为运动过度今天腰酸，这件事谢医生早晨就知道了啊！我到底在紧张什么啊……
试着活动腰部，路淼惊喜地发现：“好像不痛了诶！”
“那就好。”谢桐的嘴角舒展开来，弯起一道柔和的弧度，却又想起了什么，眉头再度微微蹙起，“课上示教的时候，看到你好像……有点抵触。不是因为腰痛，那就是……不习惯？”
不习惯被当做模特示教。
糟了，谢医生误会了！
路淼急忙向他解释：“怎么会呢！是我主动上台的，怎么会抵触呢？我们练体育的，不会介意这种事的！更何况，这是一种学习方式呀！”路淼挺起腰，拍拍胸脯，“为医学献身，我感到很光荣！”
谢桐忍俊不禁牵起嘴角，那笑容在路淼眼里简直颠倒众生。
但路淼觉得，被碰到腰时退缩的反应，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当时……当时是因为……谢医生你碰到我痒痒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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