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战场的两端
走水路返回的速度超乎洛奇的想象，在他战斗结束后已经能看到非勒区了。
就连发生了什么也能模糊的看个大概
尤其是那条黑色飞龙和正在与其战斗的巨大机甲。
“那是什么！咱们的秘密武器吗？！”
洛奇一只手指着机器人，兴奋地摇晃着尤金。
早说有这东西啊！
这不得想办法混个驾驶员当当？
尤金从洛奇的魔爪中挣扎而出，盯着炮火纷飞的非勒区仔细看了看。
“那是...总指挥。”
“很久之前他的名声还蛮大的。”
尤金现在非常的焦虑，他不知道海伦是否安全，刚才一料理完巴恩的追随者后他就给对方打了好几个电话，但都没有接。
这也是洛奇第一次见尤金这么焦急不安。
“等会一靠岸，你就去找海伦。”
洛奇按住他，让他深呼吸冷静下来。
“剩下的交给我，但是你记住，一旦见到杜克马上跑。”
然后洛奇将之前所做的调查结果一股脑的告诉了他。
“巴恩之前提到的医生，指的就是杜克。”
见尤金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洛奇也没有再多说，他理解尤金的反应，那毕竟是共事很久的同事。
但现在对方都打到脸上，双方要抽刀子互砍了，这件事必须告诉他。
不得不说杜克将自己的身份隐藏的很好，如果不是蝉的带来的特殊能力洛奇也不知道他的所作所为，这也直接导致了洛奇没有办法将这件事随便告诉别人。
安排好了尤金，洛奇自己开始头疼了，看着眼前的乱局他不知道自己该从哪切入。
罗俊忽然也联系不上了，作战指挥部的通信也断线了。
现在洛奇两眼一抹黑。
船靠岸后，尤金便找了辆车直奔海伦的公司。
洛奇看着依然在搏斗的两个庞然大物有些头疼。
自己过去可能要白给。
就在这时一道光束冲天而起，在天空中撕开了一道裂缝，巨大的手掌也随之出现。
洛奇当机立断，决定先去光束那里看看。
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
当他来到光束之下时，看到了那个给自己送信的少年，还有捆住少年的毒蛇。
接着就是镰刀飞入的超级英雄式登场。
“哟哟哟，这不是小信鸽吗？”
赫尔跌坐在地，将身上的毒蛇残躯扯开。
“别乱叫我可是你前辈。”
一边说着，赫尔还真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
“轮名次我是第六王座的眷属，你是第十一个，你得叫我一声大哥！”
赫尔一抬头，发现洛奇正瞪大双眼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看。
足足高出一个头还要多。
“不...不叫也可以...”
两人说话间那个少年已从尘埃中走出，被踢断的手臂已经恢复如初。
他一挥手，一杆战戟突然出现在他的手中。
空爆声响起，战戟直奔洛奇脖子砍去。
洛奇迅速俯身，巨镰横向一扫。
少年的双腿自膝盖处被整齐斩断，但下一秒就恢复如初。
什么怪东西？
他听蝉提起过有的构架能够加快恢复速度，但从没听说过有这么离谱的。
接下来便是镰刀与榴弹齐飞，但每次在少年身上留下伤口后眨个眼的功夫就消失了。
而少年手中的武器也在不断地变幻，繁杂的攻击方式搞得洛奇烦不胜烦。
赫尔每次也会抓住少年攻击的空档进行攻击，但结果都是一样的。
交手期间，洛奇总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很奇怪。
忽然天空中开始荡起波纹，像被风吹动的薄纱。
一艘艘巨大的钢铁舰船从薄纱中探出了头。
赫尔兴奋地大喊道：“是卡门的舰队！”
就在这时，洛奇感觉到有一道目光隔着遥远的距离从舰船上投来。
那个少年似乎也感受到了。
他笑着向舰船挥了挥手，然后看向了洛奇。
“我下次会专门找一个能独处的空间和你见面的。”
你找我干什么？！
还没等洛奇发问，少年就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赫尔小心翼翼的走过去戳了戳少年的头。
没反应。
就在两人纳闷的时候，天空上的舰船已经和飞龙交上手了。
还有那个在地面进行炮火支援的巨大机甲。
‘我也好想开啊。’
洛奇在心中不断的碎碎念，离近了看心中的欲望更旺盛了。
铸造之金是历史最悠久的旧约构架之一。
在升入深度五后整个构架会脱离拥有者，以外物的形态继续存在。
自在驾驭也由此得名。
它在确定了完全体后可以向下兼容，这也是为什么在洛奇的手中会变成各种形态的武器。
而自在驾驭之间也有着奇妙的配合，相处时间够久的话两者之间还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共鸣。
比如现在洛奇手中不断闪光的枪。
就在‘想开机甲’这一念头愈发高涨时，洛奇手中那个属于伊桑的自在驾驭突然开始变形。
延展与变形声不断响起，洛奇有些茫然地坐在座位上环顾四周。
琳琅满目的操作台、半球屏幕上闪烁的光标与准心、以及阵阵嗡鸣声让他仿佛置身梦幻。
“迷失天使进入战斗状态，请登入驾驶员。”
一道女声忽然响起，洛奇有些不知所措，他试探性的说了一句：“洛奇？”
随后他便得到了回应。
“操作权限已确认。”
“武装模块已部署。”
“驾驶员以太已接入。”
“反射装甲已开启。”
“光翼展开。”
银白色的金属舱室向高空飘起，巨大的金属机翼纵情伸展。
即便现在没有阳光，地面上的赫尔也觉得眼前的事物很耀眼。
推进器喷吐出青色的烈焰，强烈的推背感让洛奇忍不住笑了出来。
不是机甲，但战机也不错。
“迷失天使，出击！”
青色的尾焰划过天际，直奔远处的主要战场。
在地面的尤金也看到了这一幕，但他并不知道那里面坐的是洛奇。
尤金来到了海伦工作的地方，这里已经成了半坍塌的废墟。
他抓住每一个幸存者不断追问，直到他找到海伦的一个同事。
“海伦因为严重的焦虑症已经好几天没来上班了，你不知道吗？”
这番话说得尤金内心极为自责。
他已经很久没有主动关心过海伦了，根本不知道她换上了心理疾病。
自从进入机械鸟小队后任务一个接着一个，让他忽视了海伦的感受。
尤金又赶回家中但仍旧一无所获，根据路过的快反小队队员所说，这里的居民已经被撤离到安全地带了。
同时对方也告诉了尤金一个好消息：所有的战斗人员家属都被接到了作战基地的防空洞内安置。
尤金马不停蹄的赶往基地，也是头一次感觉这条走了无数次的路是这么长。
可等他到达基地时，眼前的景象却令他心里一沉。
基地内一片狼藉，十数名战斗队员倒在地上生死不明，距离他们不远的一处地下入口周围布满了弹坑。
尤金想上前查看情况，但却被一个倒在地上的同僚拉住了裤脚。
对方的内脏受了伤，说话断断续续，但尤金还是理解了他的意思。
有人挟持了所有的队员家属，并进入了基地的地下设置内。
听到这番话的尤金不再犹豫，果断走进了地下入口。
盘旋向下的通道内还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装载两侧的照明灯不知道为什么熄灭了，他只能摸黑继续前进。
随后尤金来到了位于最底层的金属大门前。
大门敞开着，他靠在墙边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腥臭的气味忽然从背后飘来，尤金立马转身开枪。
子弹击穿了一只长相怪异的生物，尸体落在地上化作一缕缕尘埃。
尘魔。
“为什么不进来呢尤金队员？”
熟悉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杜克站在大厅的中央，四周的家属们都是一副惊恐的神情。
眼前的景象令尤金不得不相信分开前洛奇所说的话，他现在想转身就走。
但他看到了在人群中的海伦。
在尤金进入的刹那，大门轰然闭合。
“你在干什么？”
尤金的声音略微颤抖。
杜克身后的一台球形机器不断地闪烁光芒，一道道电弧不断地击打在上面。
“在干什么？当然是在干坏事啊。”
接着他挥了挥手，黑暗中又有成群的尘魔露出身形，不断地向尤金逼近。
“不过还要等一会，所以只能劳驾你为我消磨一些时间了。”
尘魔一拥而上，尤金迅速的举枪反击。
但在成群的沉默面前，孤身一人的尤金很快便陷入了劣势。
他手中的枪被打掉，身上开始不断地有伤口出现。
尖锐的獠牙深深地刺入尤金的手臂，一众尘魔围着他开始撕咬。
“你想救他吗？”
杜克忽然看向海伦。
“只要你拥有定理者的力量，他的危险就会迎刃而解。”
“你再也不用为他出生入死而担惊受怕。”
“你会成为他最坚实的依靠。”
“告诉我你的答案，海伦。”
在海伦的耳中，杜克的声音逐渐虚幻起来，隐隐带着回声。
“你想救他吗？”
小队团灭、身上中枪、被埋在废墟下。
在尤金身上发生的种种危险在海伦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她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忽然一道古朴的大门出现在海伦的眼前。
她走上前，将大门用力推开。
门内是她和尤金的家。
恋人自厨房中出现。
身上缠的不是绷带，而是围裙；手上拿的不是武器而是锅铲；脸上粘的不是鲜血而是油渍。
“怎么才回来？”
‘尤金’走到海伦身旁，海伦想回应他却被抓住了手。
那手冰冷、干枯、了无生机。
她看向恋人的脸，只看到一张血肉模糊的面孔。
“怎么才回来！！”
海伦放声惨叫，暴虐且冰冷的的以太波动瞬间四散。
寒风吹飞了周遭的人，也吹飞了尤金身上的尘魔。
他立刻起身冲向海伦，不顾刺骨的寒冷将她揽在怀中。
“别怕，我没事...我没事。”
在尤金不断地安慰下，海伦身上的以太波动渐渐平静下来，但却没有消失。
他知道这是什么，这是自己曾多次面对的危险。
非自然觉醒者！
而一旦变成这副模样，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久违的怒火开始在尤金的脑海中燃烧。
为什么要伤害她？
为什么要伤害那么多无辜的人？
尤金目眦欲裂，紧咬的牙关不住地渗出鲜血。
他愤怒的看向杜克，却发现对方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扇通天的门扉。
世间的一切被雕刻其中，一只延伸到高处无边际的黑暗中。
尤金用手抵住大门，可无论如何用力都纹丝不动。
门在拒绝吗？
就在他心灰意冷时，一只虚幻的手与他的手掌交叠在一起。
尤金再熟悉不过了，这是海伦的手。
以前每次受挫，海伦都会抓着他的手，温柔地安慰他。
‘再试一试吧尤金，别灰心。’
“那就再试一试！”
咆哮声自尤金的口中发出，他将浑身的力量都抵在门扉之上。
低沉的摩擦声响起，一束光亮自门后传来。
尤金踏入门内，看着眼前的景象。
一片金色的花海中，伫立着一面形状奇特的盾牌。
充满机械感的盾牌和一把能够套在手臂上的大枪组装在一起，些许的花瓣落在上面久久不愿离去。
尤金走上前将盾牌拿起，于花海中诞生的名讳也在他脑海中出现。
命理——贯虹铁壁！
盾牌在现实中浮现，不断升腾的以太温柔的将海伦身上的寒气压制。
杜克不愿意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眼前的青年在推开大门的同时就抓住了属于自己的命理。
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在他心中升腾。
那是嫉妒。
“我要杀了你。”
尤金身上的气息前所未有的暴戾。
“用最残忍的方式！”
温柔的青年要以杀伐守护自己最珍视的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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