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歌德
两个世界的相互碰撞在非勒区引起了一阵汹涌的风暴。
地面上的一切开始逐渐破碎分解。
刀光在非自然觉醒者的要害处一闪而过，破律遗骨将一个接一个的尘魔捏的粉碎。
无数敌人如潮水般涌来。
洛奇如同在怒涛中奋力前行的帆船。
无论如何摇晃，依然屹立于潮水浪涛之前。
奥姆剃刀被洛奇用力甩出，拽住锁链在身旁飞速旋转，收割成片的敌人。
他的脚下尸体堆积如山。
涌来的尘魔撕扯他的手臂肩膀，尽管破律遗骨及时将它们捏碎但还是在身上留下了不轻的伤。
面对危险时产生的激情逐渐消退，洛奇的发现了问题所在。
敌人太多了，这样不行。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如果再这样耗下去只有战死后随着非勒区一同被拉进尘世，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
就在这时，真正的潮水涌来。
水流从天而降，如巨锤般狠狠的砸在敌人的头顶。
“娘咧，这给咱看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水流在半空盘旋，夏石语高胖的身影在其中显现。
世界议会的高桌强者从幻境中苏醒，看向洛奇时目光中带有几分惊讶。
他听吉尔伽美什和伊桑都提起过他，但两人的描述中洛奇只是个刚步入以太之路的新人。
虽然杜克本身的战斗力不强，但幻术技巧是一等一的高超，就连夏石语自己也用了一小会才从中脱身。
这小子竟然比我出来的还快？
“老大哥！”
洛奇指了指杜克：“你解决他！”
然后又指了指天上：“我解决那个！”
好小子还指挥上了？
“咱凭啥听你...”
夏石语话还没说完，洛奇已经开着迷失天使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看着天空中留下的轨迹，夏石语无奈的摇了摇头。
算了指挥就指挥吧。
洛奇离开后无数尘魔找到了新的目标，一股脑的涌了上来。
“那个大泥巴咱不好对付，收拾你们还是没啥问题。”
长枪砸入地面，一阵阵激流在地下向外疯狂扩散。
地面瞬间破碎后一层接一层的水刃自地下喷涌而出，将一众尘魔切的粉碎。
有尘魔生出双翼飞速袭来。
夏石语看见了但却没有管，任由尘魔从自己肩头撕扯下去一块肉。
或者说一捧水。
“你渴啊？”
被撕扯的肩头化作一阵水流再度复原，说话的同时天空忽然变黑。
足以比肩楼宇的滔天巨浪升起。
浪涛砸下的瞬间形成水炮，粉碎所有地面上的污秽之物。
杜克自水流中稳住身形，用沙尘制造了浮岛。
可当他抬头看去，又有三道海啸升起。
高胖的夏石语横坐于长枪之上，手中有游龙飞舞。
死亡的危机感顿时笼罩杜克的心头，他毫不犹豫的化作沙尘飞向天空，直奔那道空间裂缝。
但夏石语又怎会让他轻易离开？
“好雨知时节。”
他口中喃喃自语，像是说与苍穹听。
云朵眨眼间乌黑一片，雨水自空中滴落。
落下的每一滴雨水都会刮走杜克的沙尘，带走他身体的一部分。
痛苦席卷了全身，他艰难地向裂缝伸手。
“陛下...”
一只巨大的瞳孔忽然出现，占据了整个缝隙。
巨大的压力降临在人世，乌云在眨眼间便消散不见，地面上的尘魔开始疯狂的嚎叫。
在空中支离破碎的杜克狂喜。
来了！
夏石语抬头看去，与那瞳孔对视。
那只眼睛属于尘世的统治者——天灾。
一股强烈的冲动忽然涌上夏石语心头。
‘把所有能动的东西全都杀掉。’
夏石语的双眼瞬间变得血红，身上的血管开始根根迸裂，鲜血不受控制的喷溅。
就在这时一道蔚蓝的光束自非勒区的另一端射出，周遭的空间开始扭曲变形。
一声巨响后，光束直接打入尘世命中了那只眼睛。
爆炸产生后能量迅速扩散，裂缝周围的以太浓度飙升，快速超过了维持稳定的阈值。
缝隙开始逐渐合拢，那只眼睛也消失不见。
半空中的杜克忽然愣住，接着看向光束射出的方向。
是作战基地。
他看到一个还在不断攀升的巨大炮台，如利剑一般的以太轨道炮管正在不断转向自己。
就连站在操作台上的人影也看的一清二楚。
“洛奇！！！”
少年咧嘴一笑，朝杜克挥了挥手。
然后再次点击了发射按钮。
对天灾武装·胜利之枪。
打地上不行，打天上总无所谓了吧？
光束眨眼间便将杜克淹没，带着被融化的沙尘在远方的天际炸裂。
强压缩后射出的以太光束足以湮灭一切，其中也包括杜克不甘的吼声与怨气。
而这一回的爆炸是在人世。
即便相隔极远洛奇还是被冲击波及，好在胜利之枪的外壳足够坚固。
但在空中产生的蔚蓝色冲击波直接将海面压出了深坑，海啸随之袭来。
巨大眼球消失的瞬间夏石语就恢复了神志，忍着浑身疼痛得同时心有余悸。
那眼睛也太吓人了。
只是简单对视了一下，自己就被涌上全身的杀意与气血淹没，如果洛奇再晚一秒开炮后果可能就严重了。
接着夏石语便看到了远放袭来的浪涛，喜色爬上眉梢。
这个我熟啊！
他与长枪一同飞出，巨浪成了随风飘舞的卷帘，被带着一路后退。
波涛再次归于大海，夏石语将长枪直接贯入海底。
汹涌的海面几个呼吸间便趋于平静。
在胜利之剑内，洛奇虚脱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大口喘息一阵后索性直接躺了下去。
片刻后少年放声大笑。
“你胆子真大。”
陌生的声音忽然在不远处响起。
破律遗骨飞速浮现将洛奇直接撑起，奥姆剃刀蓄势待发。
说话的人是一个陌生的战斗小队成员。
洛奇见状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但蝉的声音却忽然出现。
“别放松，他不是自己人。”
见洛奇看向自己，战斗小队成员露出了一个笑容，那感觉无比的熟悉。
“他的灵魂。”
“和那个跟小信鸽战斗的男孩一模一样的！”
“他们是同一个人！”
洛奇毫不犹豫的直接将奥姆剃刀丢出。
战斗小队成员有些狼狈的躲开，面色依旧平淡如水。
“别那么冲动，你应该能感觉得出来，我没有敌意。”
他摊开手站在原地，与洛奇保持着安全距离。
但洛奇还是极为警惕的往后退了退。
“无论是不是巧合，你和那个跑得很快的年轻人都成功阻止了我召唤舰队，这也是杜克会失败的一个关键点。”
“但说到底，将这种大事交给杜克是我的失职。”
对方的语气平淡，但洛奇却感到一阵刺骨的寒冷。
“你是谁？”
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忽然袭来，洛奇几乎喘不上气。
回答中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钉子，一个接一个压在洛奇的胸口。
“我可以是任何人。”
“也是人类罪恶欲望的化身。”
“我是浮士德的首领。”
“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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