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出国
日子渐渐的又恢复了平静。
这天早上，杨倩突然来找李陈。“李厂长，北京的李波，李处长来电话说是他要带一批日本人来厂里考察”。
李陈也是第一次和日本人打交道，好在杨倩就是学日语的，她对日本人的礼仪什么的应该很清楚。他就让杨倩负责继续和李处长联系，确定好日期以后再安排接待。
李波他们一行的行程已经确定了。因为有日本人在，所以就属于是有外宾接待的性质，李陈让厂里的工人，把厂里的各个角落的环境都进行了一次全面的清扫。毕竟第一次要给人留个好印象。
由于李波和朱小娟在北京的时候也见过面。因此，李陈也叫朱小娟来参与这次接待活动。
李波这次是带了两个日本人来，他们这次的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在国内寻找合适的机加工厂家，进行长期合作制造。李陈是第一次与日本人打交道，他感觉日本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非常的客气。
李陈让杨倩提前准备了一些工厂的介绍资料交给日本人。随后他又亲自带着日本人在车间里做了全面的参观，他期望着通过合作能够打开日本的市场，这也是国家非常鼓励的事情。
晚上李陈准备宴请日本人。由于是初次打交道，他也不知道日本人的口味是什么样的，他就私下里询问李波。李波告诉他，这些日本人已经在国内呆了很长时间了，他对中国国内的情况都特别的熟悉，就吃一些地方的特色菜就很好，这样李陈就放心了，他还担心日本人吃不惯中国菜呢。
晚饭就安排在当地的一家特色餐馆里。日本人特别重视初次的见面礼，他们给在座的每个人都准备了一份小礼物。李陈也给他们回赠了一些当地的特产。
吃饭的时候，日本人还打开了他们带来的两瓶清酒请大家尝尝，李陈是第一次喝清酒，真的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和我们的白酒比起来，简直就是凉开水一样。
吃饭的时候通过交流，李陈才知道，原来李波的儿子已经在日本留学，当时就是通过这些日本人帮他们办的手续。
出国留学这在李陈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他能从农村冲进城里已经很满足了。可是朱小娟就不一样了，她非常热心的打听着关于留学的各种手续问题。
“你想把你儿子送出去啊！”李陈悄悄的问朱小娟。
“如果有机会的话”朱小娟也不隐瞒。
“可是他才上初中呢”李陈反问道。
“人家大城市的好多人小学就把孩子送出去了，还说初中呢”朱晓娟不屑地说。
“你是在这小地方呆时间长了，不知道外面世界有什么不一样，我可不想让我的后代也和我一样，就一辈子呆在一个小地方，过完这一生！”。
李陈无话可说。他私底下听说朱小娟两口子这两年没少弄钱，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如果仅靠手里的这一点死工资，看来什么都别想了。
自从上次参与接待了李波他们以后，朱小娟心里燃起了新的希望。
人这一辈子，待在一个地方肯定是不行的。特别是待在这么一个小地方，啥消息都是闭塞的，人家北京人就是不一样。自己这前半生从一个农村人到考上上大学，然后再到城里来工作。哎！也就这样了吧。但是自己的孩子绝对不能重复这样的轨迹，这是她的底线。现在都流行出国留学，她也动了想把孩子送出去的念头。
杨俊杰还是老样子，早出晚归的。有时候十天半个月也不回家。
这些朱小娟看在眼里，她也不再挣扎了。女人，尤其是这种情况下的女人，她能怎么办？为了孩子，他一直在忍。那也是他杨俊杰的孩子呀，他不可能不管不顾的吧？这么多年来，儿子从小学到初中，都是她一个人在操心，杨俊杰基本上不管，不问。到目前为止，杨俊杰还没有在钱的事上与她作对，这点也是朱小娟心里唯一的一点安慰了。她实在也不清楚杨俊杰到底在忙什么事儿但他至少能保证把大部分的钱都给回到家里，供他们娘儿俩吃穿用度。
前几年有几个开发商送了几套便宜的房子给他们。朱小娟为了报复杨俊杰就把其中的一套低价卖给了李陈，她手里还有三四套房子都在出租中。为了让儿子出国留学，她决定把这些房子卖掉一部分。
杨俊杰很晚才回到家里，满身的酒气。他每天都要喝酒，朱小娟已经好久没有和他正面说过什么话了。为了儿子她决定这次和他正式的谈一谈。
“我想把儿子送出去留学。”朱小娟儿开门见山。
“留学去哪儿啊？”杨俊杰问道。
“去日本”朱小娟感觉也没有必要拐弯抹角。
“前段时间我碰见一个北京来的人，人家把孩子从小学都已经送到日本去留学去了。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但是孩子绝对不能和我们一样生活下去。”朱小娟斩钉截铁地说道。
杨俊杰也明白朱小娟的意思，他们俩之间目前唯一的牵连就是孩子，孩子如果送出去的话，他和她还能维持多久呢？他也不知道。
“我想把咱那几套闲置的房子处理掉。给孩子凑留学的费用。”这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杨俊杰再混蛋，他也不能舍不得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投资。
“钱的事儿，你不用担心，我想办法，房子还是先留着吧！”他这么一说，朱小娟也不愿意和他去争辩。
多年以来，这是他和朱小娟之间的唯一一次比较正式的谈话，而且还是关于孩子的。
杨俊杰现在都搞不明白他和朱小娟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刚结婚时，他们也曾相亲相爱。但是自从他当了这个处长以后，他们两个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他也曾试图解释过，但都没有什么作用。
“我现在已经不年轻了，也没有那么多心情去搞这搞那的。说实话，我现在唯一的目标就是搞钱！”杨俊杰似乎在自言自语。
“是吗？你带一个女的去到了那个小区的602房间，那是谁呀？”朱小娟也就不管不顾了。
“那是我们自己的房子，那天是我喝醉了，我的一个同事把我送回来的”杨俊杰继续解释。
“同事不可能那么亲密吧！”朱小娟讥笑道。
“那个女的叫谢小梅，人家是商务厅厅长的女儿，在我们单位实习呢！我对她好，还不是为了将来。。。。。。”杨俊杰想要呕吐。
朱小娟赶紧把他拉到洗手间。
“我现在好多了，现在就领你到那个房子里去，你一去你就知道了”杨俊杰对朱晓娟一直不理解他感到苦恼。
“那是你的行宫，我可不敢去，万一让我发现了什么秘密，你也不好再编理由啊！”朱小娟嘲讽道。
“现在就走，就让你看个明白！”杨俊杰大吼。
好在两个房子离得不是太远，杨俊杰拉着朱小娟的手就往外走。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那个602房间，杨俊杰拿出钥匙把门打开了。
这也是一个三居室。里边只是简单的装修了一下，放了一张单人床，还有几个立柜。
杨俊杰首先打开一个立柜，里边有一个保险箱，他打开了保险箱。
“看吧，看看这都是啥？”杨俊杰指着保险柜。
朱小娟仔细一看，她傻眼了。里边竟然是一摞一摞的钞票。
杨俊杰又打开了另外一个保险柜。
里面放着各种首饰，黄金的首饰和玉器。
“我不想告诉你这些，是怕你担心。现在既然儿子要去国外留学，这些东西就都变卖了吧？你把这些现金全带走”杨俊杰似乎清醒了许多。
“这些东西放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啊！有时候回来晚了，我也就住在这里了，这里哪有什么女人？”杨俊杰指着单人床。由于酒后出了一身的汗，他把外衣也脱掉了。
“你哪来这么多钱？你不知道这将来都是要出大问题的吗？”朱小娟也有些不安。
“知道，我咋不知道呢！我是穷怕了。我这么做，就是为了让你和孩子过的好一点。我知道我这已经是一条不归路了”杨俊杰突然就哭了。
朱小娟也感觉心烦意乱，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知道你和李陈是同学。而且我知道你们原来谈过恋爱，我不在乎。我拿李陈当兄弟，但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这些事情，所以我就没告诉你这些，我怕你会告诉他”杨俊杰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是怎么当上这个处长的吗？那是因为我前女友。他爸现在是我的上司，是他帮的忙。你以为他会平白无故帮我吗？他是要利用我给他们自己家办事。”杨俊杰回忆起过去。
“我前女友，我们大学相恋了三年，都准备要结婚了。就是因为他爸没有看上我，就把我们拆散了。最后她出国了，去了美国。可是做梦也没想到，我居然又来到了他爸的手下。这是老天爷的安排呀，如果有一天我出了事儿，他们也别想逃脱关系！”杨俊杰狠狠的说。
“你为什么要一直瞒着我？”朱小娟口气也软了。
“这是见不得人的事情，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会出事的，我不想连累你和孩子！”
“毕竟我们是夫妻呀！你这又是何苦呢？”朱小娟带着哭腔。
“孩子年龄还小，如果你能给你办，也给你办出去吧！你们娘俩一起走，这样我也放心”杨俊杰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因为孩子出国留学的事儿，朱小娟去了好几趟北京，找李波帮忙。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个社会太现实了，出去留学的事很快就确定下来了。孩子年龄太小，朱小娟也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他又找李波想办法给自己也办了一个陪读的名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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