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虚假故事(八)
周围的街道被霍景行的部下封锁起来,漆黑的街道上只有时明时暗的路灯作为唯一的光源。
放眼望去周围只有他们三人,大概是霍景行不希望还有别人打扰他和奉西洲的重聚。
奉西洲看到那些不稳定的灯光在霍景行的脸上投射出阴影,像极了对方阴晴不定的样子。他警惕着地看着眼前的人,虽然霍景行看起来像是全无防备地站在自己面前,但他知道对方为了把自己带回去,身上一定携带了大量的危险法器。
就如同霍景行很了解他一样,奉西洲也很了解他,霍景行从来不打无准备之仗。
“西洲,和我一起回去好吗?”霍景行再次不厌其烦地向奉西洲靠近过来,却只得到对方一个更加警惕的后退。他倒是也不生气,眉眼间依旧柔和,只是细看就能发现其中已逐渐染上阴霾。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看到奉西洲的一瞬间,他身体里的魔力便越发暴躁起来,控制不住的占有欲被他一遍遍默念着奉西洲的名字压抑下去。
他不想吓到对方。
“你在说什么?”符灿向前一步把奉西洲挡在身后,眼神不善地盯着眼前这位不速之客。
他自然是认识霍景行的,自从在奉西洲那里听到过这个名字之后,符灿就一直在私下收集对方的情报。当然了,像对方这样的名人情报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但那些信息在汇入符灿脑海的时候都被他自动加工过了一遍,纷纷变成了偏执狂和吸血鬼。
符灿的魔力已经在周身飞速运转,蓄势待发随时做好了进攻准备。他只觉得对方像是环绕在自己院墙之外虎视眈眈的洪水猛兽,为此他有权拿起武器捍卫自己的权利。
听到这意想不到的回答,霍景行随即转过头看向对方,就像是突然才发现奉西洲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似的,挑起眉颇为不屑地扫视着处于防备状态的符灿。
霍景行屈尊降贵地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家伙,终于从奉西洲以前的只言片语里想起来对方的来头。
——哦,是西洲的宠物小狗。霍景行在心里冷笑一声,把眼前汪汪直叫的人划入无关紧要的范畴。
虽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但有人觊觎奉西洲还是让他感觉到不愉快。
霍景行一向贯彻先下手为强的原则,让他不舒服的东西自然都要铲除掉。只一个眨眼的功夫他身边便光芒大显,几个明显带着敌意的攻击法术完全呈现出来。
先解决掉符灿,其他的事就都好说了。霍景行可还没忘对方把奉西洲从自己手上抢走的事情,别以为他没有看出来,那家伙看向西洲的眼神可是和自己别无二致,都像是已经把人列入了自己势力范围的神色。
当然霍景行极为自负地认为小宠物狗威胁不到自己的地位,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手下留情。几个法阵交错在一起的瞬间具有极强威慑力的魔力从中喷薄而出,目标直指符灿。
但随即出手的人并非被直接攻击的符灿,一张符咒在攻击即将到达时猛地阻拦在他的面前,奉西洲锐利的眼神在片刻间判断出法阵的弱点,操纵符咒直入攻击命门,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化解了这道攻击。
虽然奉西洲面上仍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但只有他本人才知道刚才的攻击化解得有多么凶险。那一道符咒为了阻挡这次突如而来的袭击几乎消耗了他一半的魔力,原本就已经受损的脉络现在更是隐约传来刺痛感,剩下的魔力却顾不上恢复,而是飞速运转着化解了那阵攻击剩余的力道
疼,但现在不是能够顾得上疼痛的时候,奉西洲极力控制着平复自己的面部表情,他知道不能直接让符灿面对霍景行。
当奉西洲强忍着痛楚抬头看向霍景行时,却发现对方的眼眸仅仅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视线而忽然亮了起来。就像那个阴晴不定的霍家家主、在刚才悍然攻击的人不是他似的。
那双眼眸似乎只需要被自己注视着就永远不会熄灭似的。
奉西洲一边接下一阵又一阵的进攻,发现当那些在符灿面前格外凛冽的攻击落到自己面前时每每就会自动削弱,就好像一种恶趣味的接飞盘游戏。
这是奉西洲永远都无法理解的霍景行的趣味,就好像他也无法理解霍景行为什么尤其对自己这么执着。
奉西洲在与霍景行初见的很久之后才知道对方就连这一次的初遇都带着目的,结识他,然后想方设法地据为己有。仔细想想那次会议是他第一次见到霍景行,却不一定是霍景行第一次见他。
但那些都已经不重要了,霍景行骗取了他的信任,郑重其事地求他帮忙。那时候奉西洲已经了解到霍景行魔力庞大难以控制的问题,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对霍景行的信任还是自身研究欲的驱动,但他明知这是一个极其困难的请求,仍然答应下来。
奉西洲想,就算自己怨恨霍景行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一件事,治疗失败的真正原因在于霍景行隐瞒了自身魔力的危险性,错误的估计让自己的判断出现了严重失误。
但奉西洲只是觉得霍景行很可怜,他很想知道究竟是什么成长环境,才让霍景行觉得可以拿自己的致命弱点当做武器。
五年前那次治疗毁掉了奉西洲大半脉络,但也差点让霍景行丢掉性命。
奉西洲觉得自己本应该笑话这个人简直是疯了,可他却实在笑不出来。
符灿仅仅在第一次攻击的时候就感受到了自己和霍景行在力量上的差距。
但这不是成为自己害怕退缩的理由,他勉强招架着铺天盖地的进攻,眼前用作防御的法阵上已经隐约出现裂痕,看样子很难再挡住其他的进攻。
飞速运转的大脑很快给出以攻为守的对策,符灿看着不远处形单影只的霍景行,先是两次干扰性的火焰向对方直冲过去,而他本人则在法术的掩护下连续发动几次移动咒打算绕后到霍景行的身后。
在驱魔人的生涯里,符灿选择了和奉西洲完全不同的道路。虽然奉西洲本人的确能够称其为是驱魔人职业历史上的全能型选手,但侧重明显偏向于法咒法器的炼制及研究,可以说是选择了理论加成的道路。
但符灿不同,比起枯燥的理论他更倾向于实地作战,在焦土区与恶魂作战已经让他磨练出一套特有的作战方式,如果单论战斗水平,符灿很有自信能够在整个驱魔人协会里名列前茅。
当然,像奉西洲那样在极端危险的焦土中心屠龙的功绩,那就完全是一种极端存在了。
在旁人看来,符灿的身形在法咒的辅助下须臾间便化为一道闪电向前冲刺过去,被加速到最大的速度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他的位置。哪怕符灿的确可以说是奉西洲一手培养,但现在他却是完全在用自己的风格进攻。
就连符灿本人也很难说清自己为何要执着于此,或许心态就类似于一只急于证明自己可以独立于巢穴的雏鹰。但符灿更希望奉西洲可以真的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了能够保护他的人,而不是笑着让自己站到他的身后去。
或者说,符灿不想只能顶着兄弟的头衔才能在打闹的时候说出我喜欢你,难道他就不能除开这个头衔向对方堂堂正正地告白吗?
符灿的眼眸暗了暗,他想自己可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小偷,而真正从他身边偷走洲哥的混蛋正耀武扬威地站在自己面前。
砰——
火焰正面向霍景行撞去,自动触发了对方身上用于防御的法器。从防护的效果上看来那件防御法器品质绝对不差,高温炽热的火焰竟然只是防御屏障泛起一些涟漪,甚至连中间霍景行的衣角都没有擦到。
哼,符灿冷哼一声,要是没有那件碍事的法器,正面对决的时候还不知道是谁输谁赢。他毫不留情地向霍景行的命门袭去,阴沉的脸色与平时面对奉西洲时全无相似。
“哦,不在西洲面前继续装你的小白花了?”霍景行挑衅地瞥了瞥眼,他可是没忘自己通过秘术看到这家伙在西洲面前演可爱弟弟的嘴脸,好笑地提醒对方可爱的弟弟可不会露出这么凶狠的眼神。
“要你多嘴。”符灿哪里会上对方挑拨离间的当,他想自己要是还想安稳地当着洲哥的弟弟,首要目标就是除掉眼前这个虎视眈眈的情敌。
就在这里杀了他吧,当着洲哥的面——符灿周身同时亮起好几个进攻的法咒,只觉得自己浑身的血液都因为这个想法沸腾起来,他觉得自己正在做一项无比正确的选择,不仅能够一举报了洲哥的深仇大恨,还能为自己和洲哥的未来铺路。
一举两得。
但凑巧的是,对面的霍景行也是同样的想法。
除掉这个人,西洲再也没有了后顾之忧,就能够乖乖和自己回去。霍景行也因此红了眼,磅礴的魔力从他的身体外溢,一圈一圈在空气中泛起涟漪,让人能够感受到他恐怖的震慑力。
巨大的威压从两人中间迸发开,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下了杀招。
同样的念头在两人心中升起。
就在今天,一定要在奉西洲的面前除掉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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