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巧遇公子
川流不息的街头一男子嘭的脸着地,他慌忙起身抬头分辨是谁把他绊倒,来来往往的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这时一个女子停住脚步,扶了他一把问道:“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也许是摔得痛了,心中有气,男子看了一眼身前面貌丑陋的女子,更加笃定是她绊倒了自己,不然为何无故关心?“没长眼睛啊,丑的要死也出来作怪!”
男子一边说一边骂骂咧咧的往前走,经过女子身边时报复似的狠狠撞了一下女子,随后看也不看撞倒在地的女子,扬长而去。
还未走远,谭鹤却挡住了男子的去路。“我在酒肆阁楼上瞧见不是那位姐姐撞倒你的,你似乎误会了,那位姐姐乃是好意扶你,不如好好道歉如何?”
男子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挡住去路不说,还被当街说自己做错了事,登时感到莫名其妙且恼羞成怒。“要你们多管闲事,让开!”
随即就要伸手推人,岂料少年力道奇大反倒出手擒住他的手臂。
谭鹤笑嘻嘻看着男子,“哎呀,你没事吧?”然而说着就是举起男子手臂用力一折,咔嚓的骨折声伴随着男子的痛乎吸引了不少人往这边看,谭鹤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察觉到大约吃不了好处,男子便忍着痛走开了。
早在一旁观望的女子,放下箩筐拿起一束山茶花递给谭鹤,“谢谢。”
毫不惭愧地接过花后,少年好奇道:“我见姐姐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选择停下脚步,为什么?”
“我观那人腿脚不便似乎忍伤行走,不慎绊倒也许会加重伤情,所以想着要不要扶他去医馆。”女子顿了一下,轻描淡写道:“虽然预料到了可能会是这样的结果,但也许是我长得丑,更能代入不幸,所以这么做了。”
谭鹤见她这般毫不芥蒂评论自己的相貌,不由得好奇道:“姐姐被这样对待,不恨吗?”
“你觉得我相貌是美是丑?”
谭鹤眨了眨眼睛,道:“确实不符世人眼中的貌美。”
“我也知我丑,丑就是丑,我不去否认丑的存在,如果我说倘若我是一个美人,那人就如何如何,这般自怨自艾也是在否定自己,旁人若说我不丑也是在否定那个丑的我,旁人说我丑因此迁怒于我,我管不住他们的想法,却可以理解他们的想法。”
“至于不恨,是因为他们入不了我的眼,既然入不了眼,又哪里来的恨?”
“为何姐姐能接纳自己的一切?”谭鹤偏了偏头,满眼都是求知欲。
女子好笑地瞧着他,道:“我接纳自己,设身处地为旁人着想是因为希望旁人能够同样如此待我,而这全然是因为我爱我自己。”
谭鹤:“可是如果总这样得不到同等的付出不累吗?”
“累,但有乐趣。”
谭鹤似懂非懂,“就为了这点乐趣啊。”
女子笑了,笑容灿烂毫无负担,没有一丝作伪道:“活着就是为了乐趣。”
谭鹤心中一动,“那死呢?死是不是一种欲望?”
女子直视他的眼睛,认真道:“死就是什么都不需要,是自然而然的。”
“这样啊,姐姐你可真是一个妙人。”谭鹤刚说完,不经意瞥见了一个身影,登时从袖中掏出一个雕花镂空铃铛,飞快地塞给她就往前窜,一边说着,“这是回礼,有空我会来找姐姐玩。”
这厢分别,明明只是短暂的相识竟让人有些淡淡的哀愁。女子望着那个欢脱的背影,忽然觉得离谱。
不过片刻,热闹的街头响起清亮又欢快的呼喊声。
“哎,小俊公子。”“小公子~。”
身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阵阵聒噪,邓通目不斜视向前行,步履自有一股端凝,挺拔的身姿如雪山之松,眉骨山根衔接自然,是恰到好处的高挺,颌骨线条极美,一袭冰蓝素雅的衣裳,更加衬得他整个人如寒冰皑雪,透着化不开的冷气。
那张极其俊雅的脸上无甚表情,却自带睥睨般的威压,虽冷硬锐利了些但论谁看着都觉美如冠玉,天下无双。
明明年纪看上去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却令人心生退避不敢直视。
来往擦肩而过之人,自发离他远些,在拥挤热闹的大街他穿梭自如,倒显得越发格格不入。
因此,谭鹤一眼瞧见了他之后,没费多大功夫就赶到了他的身前。
“小公子为何不理我?”
邓通抬眼注意到挡在眼前之人,略一颔首,“抱歉,我以为你并非唤我。”他语气平板毫无波动,面部冷硬毫无感情。
简直就不像个人,谭鹤腹诽道。
“无事,无事,这东西就送你了。”他变戏法似拿出身后的一束山茶花欲递给他。
枝条几叠青叶拢着硕大的花朵,白色的花瓣将嫩黄的蕊团团圈住,带着淡淡的沁香。美丽而洁白,像盛了一轮清月。
借花献佛。
“我为上次夜莺那事给你赔罪。”谭鹤笑眯眯道。
邓通瞥一眼他手中之物,“师曾言万物有心,生论常情,不得摧折。”
谭鹤心道,哈,那你师父不是装腔作势,就是迂腐顽固。他这么想了,嘴上一个没把门也就这么说了。
“不得妄议揣度。”邓通淡淡道。
“好好好,那我摘都摘了,倘若你不收下岂不是浪费?”
邓通果然伸出手接过。
见眼前人一副庄严中透着点悲悯的神情,谭鹤脑子一抽道:“你收下之后是不是要把它随意丢了埋土里,雅称葬花?”说着便毫无顾忌地打量着眼前人鬓角的乌发,道:“我倒是觉得,你将这花簪在发间作饰挺好。”
听闻这般如戏女子之言,邓通却不动怒,他语气淡淡,“山茶花可作药用于止血。”
所以便送去医馆。
正当邓通要走,谭鹤眼疾手快捉住了他的衣领,刹时间邓通目光一沉,足尖一点直向后掠,洁白的衣袂飘然轻起,袖间淡香暗浮。
周遭人多,避无可避,他直接飞跃在瓦舍屋顶,快而轻并未引起行人的注意。
谭鹤心道,先前猜测,果然如此,此人不喜旁人触碰。
瓦舍之上,一道寒光直向他刺来。
他无视邓通的目光,笑道,“小俊公子竟避我如蛇蝎,亏我这么喜欢你,真教人好生难过。”
此人分明是故意为之,眼中面上除了戏谑何见难过。邓通不再看他,转身一路掠过屋舍瓦顶走了。
谭鹤失笑,“收了我的东西就这么着急离开,半个月不见也不与我叙叙旧。”
旋即空中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我与你无旧情可叙。”街道上行过之人听了这么没头没尾的一耳朵,以为是什么是非纠葛,爱恨情仇,不由得往周围打量几眼。
见状,谭鹤脑中自然而然蹦出邓通严肃刻板的反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无视周围人看傻子一般的目光,笑完心道,“这人可真是有趣,隔这么远还能听见我说的话。”
他不知道邓通有没有听见他的捧腹大笑,反正他是悠哉游哉走了。
没走多远,他极快换了一身装扮原路折返,摸着墙檐悄悄跟紧了一人。那人一身长衫,相貌平平无奇,约莫三十岁,要不是方才行人中只有他精准地望向邓通离去之地,谭鹤自认不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那人似乎一开始就有意无意地跟在邓通周围,暗暗观望,行事异常。
此人丢在人堆,辨识度不高,让他一番好找,要不是水泄不通的街道挡住了那人的去路,这会儿他一定会跟丢。
然而正当他费尽心机越过行人时,那人却忽然消失在人头攒动之中。
他无奈,心道,“罢了,罢了,人不待见我,我又何必上前赶着凑着。”
翌日,微风轻起,拂过典雅雍正的书香林院,温煦的阳光给檐梁镂窗镀了一层金色。原本的沉郁消散了许多,反倒令院中学子有些不适应。
朝督暮责下,终日勤勉,早已学会循规蹈矩。
但一众人之中,总会有那么一两个\"\"自甘堕落\"\",\"\"不思进取\"\"。
一人立在门口望风,一人正伏在书案上奋笔疾书,稍稍远了看去只觉纸上团了蚯蚓。
“你这字迹就跟那鬼画符似的,这写的什么,夫子那双朽目能瞧清么?”旁桌一人压低了头往案上凑,他左看右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啧,你不懂,我这是草书,草书的真髓岂是你这种凡夫俗子能窥见的。”
“我······”还没等他把呸字骂出口,就被打断。
“我什么我,夫子可说过,君子要谨言慎行,端重自持,你可不要说些污言秽语。”
“我呸,就你也能教训我,你也不撒泡你尿照照自己。”
“哎呀,快快快,监学来了,别再吵了。”望风少年急切地往座位上走,“吴尘,你抄好了没有啊!”
肩膀被猛地一拍,吴尘按耐住心中烦躁,“抄好了。”一边说,一边还不忘将那张字迹工整的令人发指的作业抚平放回身后的桌案上。
旁桌那人才发现那张圭端臬正,拓印一般的字迹是何许人的。无怪现在才发觉,这个混货竟敢抄他的作业,实在令人惊悚的不可置信。
当来人一入内,周遭的空气随之冰冷,桌上众人都自动噤声,正襟危坐。
邓通入座,瞥了一眼书案,面无表情地坐下。
然而他一入座,四周的人都悄悄把桌子挪得离他远些。
随后,年过半百的夫子负手信步而来,头上花白的头发盘得一丝不苟,身上那股迂腐刻板之气将他周身都衬得更加老气横秋。
果然,他一进屋,屋内学子除邓通外面色都沉了沉,脸色发青,气势萎靡,活像打了霜的茄子。
老夫子见状,轻轻咳了一声,座下众人心神一紧,连忙勉强提起精神,生怕被捉住错处。夫子把目光投向始终面不改色,泰然自若之人微微点了点头,甚感欣慰。
不远处,谭鹤坐在半高不矮的屋顶,透过对面的镂窗,将方才发生的事从头到尾看的一清二楚。
他可是费了好大劲才寻到这里,此时却一点不兴致缺缺,对这般奇特的景象深感有趣。
院落中金黄色的忘郁花一簇簇拥在一起,落在稀疏的树影下,梨树粗壮的树根浮在地面,矮小青翠的杂草在盘蛇般的缝隙钻出。
那人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听着前方的夫子讲学。
阳光有些晃眼,从屋顶往学室内看去,盛放的忘郁花众星捧月似的捧着他的脸。
芝兰玉树,俊雅非凡。
学堂教诲都是些君子之道,行事准则,家国天下,赞誉先人,要不就是枯燥苦涩,复杂难解的事理学问,实在令人难以长久集中注意,奈何又来来回回都是这些,不免听得昏昏欲睡,纷纷强撑住往下掉的眼皮,没个多久坐姿不免微微歪斜。
忽然,老夫子将手中竹简重重摔在案上。“既然这般心不在焉,敷衍懒散,那就一个个将《楚辞》中《颐信》背出。”
《颐信》内容极其枯燥无聊,且生僻字奇多,读起来诘屈聱牙,篇幅还是最长的一篇······之一,昨日布下作业后他们一些人数过全篇共有一万零三十四个字,一天之内让人背出不是强人所难嘛。
众人将疑惑不满的神色摆在面上。
夫子沉声道:“若是连一半都背不出,就通通到院外烈日下,好好受些灼热之苦,直到背出为止。”
不知多少个时辰后,有人磕磕绊绊勉强背了一半,更多人背不出十分之一的内容,有人更是拿着书默不作声地往院落离一站。
轮到邓通时,夫子也不由得绷紧了脸,神色肃然。他自然相信最为得意的学生能够背出全部,却还是不免为其中艰难担忧。
邓通起身,颔首示礼,将颐信的全部内容悉数背出,一字不落,也无念错一个僻字,从头到尾缓缓道来,语气淡淡,不骄不躁。
旁的人见了似乎也不意外,眼中除了敬佩更多的是疏离。
老夫子却破天荒地笑了一下,极其收敛,转瞬即逝。
谭鹤早在有人出来时就躲了起来,此时他轻轻拨开身前的灌木枝条,细细观察着周遭的楼阁和外边情绪各异的众人。
“邓通你作为监学,需得在这督促他们。”夫子道。
邓通略一颔首,余光瞥到不远处极快略过墙面的衣角,也不声张。
夫子离开后,他们也不敢懈怠,低头照着书的内容大声朗诵,有几个还时不时瞥着屋檐下腰杆挺直之人。
心中隐隐期待他离开,虽知以他那般一板一眼的,定然不可能擅离职守,但也知道夫子不能真的逼他们所有人都在这短短一两日背出颐信,毕竟能入长陵书院的谁不是家里的心肝宝贝?
光是这个就不能吃那个苦头,就是看死板的邓通能否上道,可别真盯那么紧。
盯着盯着,邓通就往屋檐拐角那边去。几人纷纷惊异,不会吧,他真就开窍了。这就跟万年铁树开花似的,委实难得。
于是,众人纷纷放下手中的书,齐刷刷的望着拐角,只可惜见人拐进去后就没什么动静。
邓通抬眼,眼前之人一只腿弯起,一只腿来回晃荡,举动吊儿郎当。
“你为何在这?”
“你怎么就发现我了?”谭鹤不答反问。
邓通漠然,并不打算回答这句废话。
谭鹤只好明知故问,“我为什么不能来这?”
“长陵书院并不允许除本院学生之外的人入内。”
谭鹤挑眉,“这是我们相识以来,你对我说过最长的一句话。”
这话说的他们好像是相识已久的熟人,邓通微微蹙眉,也没问他为什么能躲开书院中的值守溜进来,言简意赅道:“为何而来?”
“不为何,只不过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便想着来见见你。”总不能说你被人盯上了吧,谭鹤状似不经意往周遭一瞥,谈笑吟吟。
邓通:······他面无表情转身就走。
院落里的众人见他回来,立在台阶下,丝毫不嫌阳光晃眼,也不嫌热,与他们受着同等待遇,俨然一副要监督到底的样子,又不免纷纷为之前的想法感到恼怒,同时却放下了心,邓通这个十年如一日不会变的人,怎么会作出意料之外的事情呢!
当日上午本就烈日当头,众人站了两三个时辰后早就支撑不住,叫苦不迭。要不是见连素有云中白鹤,皎皎君子的邓通都陪着他们一同\"\"受罚\"\",他们巴不得平日严厉刻板之人也吃点苦头,不然早就哭天喊地了。
更甚,有的心中暗暗较劲,看他是不是真的如夸赞的那般不同流俗,巴不得他坚持不住,败下阵来,以证明他只是惺惺作态,沽名钓誉。
直到日落黄昏,邓通还是挺着笔直如松的腰杆立在长阶,连午饭也与受罚之人一般没用过,期间更是未走动半步,自始至终面不改色。
众人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哭喊道:“这还是人吗?为了监视我们,竟做到如此地步,实在是令人发指啊!”
一边躲着藏着,凉快悠闲的谭鹤无聊了起来,心中也不免暗道:“这人还真是古板,也不知变通的。”
一人小腿肚打抖,额冒虚汗,不一会直挺挺倒了下去,还未摔在地面就被周围的人接住,场面顿时就乱成了一锅粥。
那人明显是饿晕了。
“他怎么了,快送去医堂找大夫啊。”
“啊,对对对。”
邓通还来不及发话,有人就道,“监学,有我们这些人就不劳烦您去一趟了。”
于是一众人抬着个不省人事的少年,迫不及待地走了。
末了,还不忘留下一句,“我们会与夫子说明,就不必劳烦监学了。”
谭鹤扒着墙根看着,他隐隐觉得如果不是顾忌那点并不怎么上心的君子礼仪,他们该是用跑的了。
众人头也不回走后,他大喇喇背着手从背墙行至邓通身前,故作疑问,“邓通,你好心作陪,他们却半点儿不领情,更避你如蛇蝎,你就不生气?”
邓通冷飕飕地瞟了他一眼,“你还没走?”
他知道眼前人的意思是非院中学生不可在书院久待,规矩如此,但见眼前人一本正经的模样,便不想老实作答,故而大惊道:“你怎么这般绝情?”“居然要赶我走?”“我好歹也是来看你的!”
邓通:“······”
“随我出去。”
“行,我走,不用你送,我认路。”谭鹤抬头微微眯眼扫过空无一物的墙垣,他往前一步,几乎要凑着邓通的肩膀,他压低了声音提醒道:“有人跟踪你,似乎来者不善哦。”
说罢,特意翻上可疑之人停留过的那堵墙,却不作任何停留,走了。
天边火红,夕阳残血,漆黑勾勒出挨低的山木屋舍的轮廓,邓通独自立在空荡的院落。
此刻,整座偌大且高阁林立的书院竟是出奇的寂静,地面落影斑驳,远方乌黑殷红交织,暮气沉沉中透着莫名的诡异。
他抬手,五指纤长,指骨分明,有如雕琢却不生硬,食指与中指间一只细茅,冷然道,“出来。”随着话音落下飞旋而出,尖而铮亮的茅勾如白光刺入墙砖。
观其动作似纤云弄巧轻而雅,实则却自带一股冷厉、势不可挡。
一人从屋顶跃下,落到地面,目带灼人的寒光,肃杀之气毫不收敛,冷剑长驱直入,直指邓通。
泠泠白光迎面袭来,他不退反进,持手中戒尺格挡,方长的木尺在他手中如同一把利器,随之挥下不失泰然。
一招下来,是为平局,来袭者面色不虞,顿时连出数剑,剑剑直击要害、凌厉狠辣,速如雷电,招式毫无花样攻击力却极强。
半炷香下来两人已经过了百招,数番下来打成平手来袭者已然失去耐心,他往后退了几步,长剑挥起,蓄势待发,忽然一个箭步,整个人如同闪电,气势磅礴,长剑一阵轰鸣,下一瞬与木尺相撞,嘎达,木尺应声而裂。
终归不是利器。
邓通蹙眉,往后倾身,来袭者目光一沉,乘胜追击逼得他连连后退。一阵凤卷过,一朵花飘到邓通足边,他略滞了一下,抬眼时长剑已至眉心不过一寸。
千钧一发之际,他徒手握住锋利的利刃,堪堪挡住,霎时间红色的血线源源不断从紧握的掌心垂流。
忽然,来袭者握住剑柄的手被攥住,不得动弹。就在这时,邓通一掌拍向他的胸膛。
来袭者欲用另一只手阻挡,然还未抬手就被钳制,不知何故他竟挣脱不得,硬生生受了一掌。
风云突变不过一刹那,来袭者惊疑不定,是谁?身手竟到了神出鬼没的地步,莫非中计了?
下一刻,握剑的手更是被大力掰开,前有狼后有虎,他不敢贸然转身一探究竟。
惊疑不定时,不过一瞬间手中的剑被夺。心中暗道一声不好,就往边上一撤,脱身一看,不过和刺杀目标一样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原本已经压下的退败不利的怒火,顿时又重新升腾了起来。
“小子,我可警告你,这事与你无干,最好不要多管闲事。”来袭者压着怒火阴恻恻道。
谭鹤气定神闲道:“谁说与我无关,昨日你也瞧见了,我当众送了一束山茶花给他,我们交情甚笃。”说到甚笃二字加重了语气,有模有样,然而眼中却满是调笑。
“哼。”来袭者怒笑一声。“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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