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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八章 以卵击石


苏清让倒是也不避讳谈及此事。

        “白云捱......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小羽儿喜欢的那个白脸大夫?”

        那时候她站在墙头看着此人搀扶小羽儿在院子里散步,对此人倒是有些印象。有时候小羽儿知道她在边上,嘴里同她念叨些平日趣事,也大都带着此人,从前没注意,如今说起来,她倒是记起来了。

        白脸大夫?

        白云捱因为这个称呼愣了愣。半响反应过来也只得无奈一笑,他表面看起来便这般的文弱无用?

        不过小羽儿这个称呼,他倒是很喜欢,想必阿羽当年也是喜欢的。

        “你对我大概有些误会,我并非你心中所想这般无用。”

        说着看了看中了毒药浑身酸软的苏清让。

        苏清让心中顿时来了火气,甚少有人在她面前显摆用毒之术的,无奈如今事实摆在眼前,是她着了这厮的道。

        “你是什么样同本小姐无半点干系,你我不熟,今日来寻我是为了什么?为了替苏家除去我?是我那个胆小怕事的爹让你来的?”

        她这般大张旗鼓的出现在众人面前,甚至准备将事情闹大,为的不是别的,为的就是让苏家知道,她苏清让回来了,苏家最好做好被灭门的准备!

        白云捱摇了摇头。

        “是我自己来找你的,也可是说是你姐姐让我来跑这一趟。”

        苏轻羽心中有两个执念,一为她身上治不好的病,二便是这个自出生便被家族所抛弃的妹妹。苏轻羽的病他没办法治好,是他的无能,如今既然遇上了苏清让,他不能辜负苏轻羽所托,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苏清让去寻死。

        那边苏清让冷冷笑了笑,她并不觉得用一个死人来开玩笑是一件好笑的事情。

        “我无亲族,小羽儿已死,纵使你是她所心悦之人,若再拿她玩笑,我定也不会放过你。”

        一个死了的人,如何能让他来寻人?

        见苏清让言语之间对苏轻羽的袒护,白云捱便觉得自己这一趟没有白来,阿羽也没有看错这个妹妹。

        “我并非是谁的门客,也并非为谁所用。你救了我同门师姐,便是于我有恩;你是阿羽的妹妹,便也是我故亲,我不会伤你、害你,我来此只是为了提醒你,苏家并不是你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一个能繁盛数代的氏族,必然有你不清楚的过人之处,单凭你一人,无疑是以卵击石。”

        苏清让想要复仇,白云捱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甚至于当初的他都险些为了阿羽,提剑杀入苏家。若是苏清让身后有势力支撑,他乐得站在一旁相助,可如今,苏清让只身一人,就算身边有了月华这样的高手相护,胜算也并不多。

        苏清让皱眉听着白云捱将所有话说完,心中早已生了不耐,无奈这身子上的经脉还未全然打通,一时半会儿走不了。

        “本小姐救过的人多了去了,就你多管闲事!你既不是苏家人派来的,我自可饶你一命,但今日这软骨散我记下了,来日总要还到你身上的!”

        最后一寸筋脉被打通,苏清让硬是用了内力将身上这软骨散解了。

        她转身而去,手上的小兔灯笼一晃一晃的,很是可爱,但她的脸色却没了方才那般的轻快。

        只要一提起苏家,她心中的恨意便被揭开来。

        那些伤害过她的、背弃过她的,她如今回来了,自然是要一一找回来!

        白云捱才往前走了一步,前方便传来小姑娘清脆却冷涩的声音。

        “若是你识相便莫要跟来,再见,我对你可不会手下留情。”

        解了软骨散之后没有将此人杀死,她也是看在小羽儿的面子上,若是此人不识相,便送他去黄泉陪伴小羽儿也未尝不可!

        至于苏家。

        想要一个家族败落,若是有权有势,以权势相压便是了;若是无权无势,只单一人,那便想些旁的法子,多少大族的没落都是从里面开始的,而她,最是清楚苏家内里是有多么的污浊不堪。

        苏清让离开之后,白云捱没有继续追上去,他知道,同在这京都城中,二人迟早有再见的一日,不急在这一时。

        苏清让回到府上的时候,月华屋子里的灯火已然亮着,可见是回府来了。

        方才冷冽的眸色在一瞬间融化,嘴角也漾起一抹笑意来。

        她就知道月华不会丢下她!只是今夜白云捱所言也有些道理,苏家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日后若是当真起了事儿,月华该是能护他自己周全吧。

        这座位于城郊的小小院落便是苏清让同月华的暂居之地。此处本是一商贾废弃闲置之所,被苏清让买了过来,虽不大,两个人住也是绰绰有余,主要这周围寂静,很是得她同月华喜欢,二人平日里又自由惯了,也不喜身旁有人侍候,这院子足矣。

        蹦蹦跳跳回了屋子,叮叮咚咚的翻找了一通,苏清让将一小包银针寻出来放在桌案上,一根一根拿到烛火上灼烧着。

        时间过得真快,今夜又是月圆之日,看来明日也是不能出去吃烧鸡了。

        小小姑娘抬手将窗户闭起,挡住外间盈盈月光。一根根银针在烛光之下散发着银色光芒,纤细的手指将那银针拿起,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的直直向着自己身子上扎去。

        明明刺的都是四肢上极为重要的穴位,每一针的疼痛都能让普通人生颤,但到了苏清让这里,却如同没有感觉一般。

        其实于她来说,这点痛楚确实不算什么。每每月圆之日的蚀骨之痛,才是最折磨人的,这银针刺骨的痛意同那蚀骨之痛比起来,不过是沧海一粟罢了。

        将一切准备好,苏清让吹灭灯火,静静的躺在床上,等到疼痛的来袭。

        她不过是闻人炙拿来试药的一件东西罢了,那些毒药让她看起来青春永驻,却也给了她常人想象不到的折磨。那么多年,每月一次的折磨于她来说早已成为习惯,那些银针能保证她在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不至于亲手杀了自己,只要还活着,便比什么都好。

        晨曦微微露出莹白光芒之时,就着还未明亮、灰蒙蒙的天色,月华抬手推开了苏清让的房门。

        房中冷得叫人害怕,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隐约见床榻上一个小小身影坐在那处。

        月华也没有掌灯,自顾自的走到床边,大手一捞便将那靠在墙上、虚弱不堪的身子捞过来抱在怀里。

        入手之处是她身上柔软的衣裙,白日里还是飘飘扬扬的好看,如今却早已被汗水浸湿,湿哒哒的贴在她身上。

        “还活不活着?”

        月华开口,平静淡漠,同往常似乎没有什么不同。

        被尸骨之痛折磨了一整夜、几乎要失去神智的苏清让却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了。

        虚弱的她挣扎着扬起一个笑来,但那笑意那般的凄弱。

        “没死呢、我想吃烧鸡......”

        月华没有理会苏清让的胡言。她的床榻冰冷寒凉,此刻证明她还活着,他便将她抱着走出了房间,走到他自己的屋子里。

        屋子里笼着一盆炭火,整个屋子暖洋洋的,那炭火时不时炸起一丝火苗,发出轻微的响动来,屋子里暖和却不见半点的白烟,可见这火该是烧了一整夜。

        三月里早已回暖,月华的内力已经恢复得差不多,纵使在寒冬腊月里也不会觉得有多寒冷,这炭火,自然是为苏清让准备的。

        将苏清让外衫褪去,月华不懂医术,便以内力将她四肢上那些银针逼了出来。二人就坐在炭火旁,热焰将苏清让身上的衣衫烘干了不少,加之月华内力相辅,不过小半个时辰,苏清让苍白的面容便恢复些血色。

        今夜这一灾,总算是过了。

        清晨的日光金闪闪的映照下来,房檐屋瓦之上似乎都闪着一层金灿灿的光芒。躲在屋檐之下的雾气也缓缓消散,垂了一夜头的花朵也重新开始绽放。

        澜华宫里最多的便是樱花,只因澜华宫同芳华园相近,芳花园中有好大一片樱花树林,这宫中掌管花草的宫人为了这片樱花林看起来更大些,便将澜华宫也植满樱花树,待开花之时站在高塔上看去,远远粉红一片连成花海,很是好看。

        魏诗雅住的偏殿里也有几株樱花树,只是殿中的宫人们不善打理,过了一个冬天,这几株樱花树已然枯死了一半,剩下的稀稀落落开了几朵粉红小花儿,看起来不但没了灼灼繁华的热闹,反倒叫人有些心烦。

        “就这么不入眼的开几朵,开给谁看?若是枯死了,倒不如差人来直接拔了去,种上些牡丹,来年开得定然比这樱花好看!”

        魏诗雅难得起了大早,是被外间的声音吵醒的,似有不懂事儿的丫头在芳花园中嬉闹,也不知收敛,吵醒了宫中尚在歇息的娘娘。

        正巧这整日里无趣,魏诗雅被人吵醒这心里不舒服,边想着去看看是哪里的丫头这般的不懂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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