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朵玫瑰
star把鼠标一挪，点进了对方的账号主页。官方平台认证，演员：蒋瑜。
“蒋老师大气！”心高气傲的少年冠军，反应飞快，在下一刻对着镜头露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裹着浓浓的蜜糖，甜而不腻。
直播间的粉丝疯了一半，star把脸凑近了镜头，真诚问道：“蒋老师排位吗？我说真的，不是我自夸！我排位上分很厉害的，比free厉害！”
【许星言这人真能处，什么话都往外说。】
【我已经录屏了！这话是你自己说的，粉丝可没说！】
【顾神在吗？顾神！星崽欠收拾了。】
【带瑜瑜直播双排上分可以，私下双排上分不行！】
过了两分钟，“蒋瑜22710”又送了几个价值999rmb的“云上彩虹”。star照例念完感谢词，故作老成的叹道：“兄弟们，她给的实在太多了。”
同一时间，新区某摄影棚内。
蒋瑜在拍摄《vs》画报的空档，坐在厅内的沙发上看直播。摄影棚的布置整体偏八十年代的格调，品牌提供的衣服和妆造穿在她身上，高级氛围拉满。
“蒋老师，冰美式。”裙裙喘着气从门外跑进来，把咖啡放到了她手边的木质雕花小几上。
“下次别跑了，我又不着急。”
蒋瑜分出一只手端起咖啡，目光仍然被直播吸引。
裙裙腼腆的说：“不是的，是外面太热了，我想快点回来吹空调。”
屏幕里的star还在不停的念叨着：
“考虑一下免费带躺吧，蒋老师。”
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单手在公屏打字：【考虑了。】
“考虑得怎么样了？”star忙不迭追问。
蒋瑜：【星神，什么时候有时间？】
“我什么时候都有时间。”star到底还是小，脸上完全掩不住悦色。
蒋瑜笑坏了，在直播平台私聊star自己的微信号。
叶檀和摄影师沟通完，远远看见少女眉梢眼角全是笑意的精致脸蛋。她走过来，余光扫到蒋瑜的手机屏幕。
叶檀不解的嘀咕道：“游戏这么好玩？”
蒋瑜看见她来了，抬头问道：“可以开始拍下一组了吗？”
见叶檀点头，她把手机关了，和冰美式一起放在小几上，又掀开腿上用来防走光的毯子。她起身走进人群中，室内那么多工作人员，少女却如同出尘的明珠，和旁人自有分别。
叶檀凝视着她的侧影，想着：有些人天生是上帝的宠儿，脸蛋、家室、学习、事业，不论哪一样单独拎出来都是普通人望尘莫及的高度。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人比人气死人”了。
之后的工作行程很顺利，傍晚日落时分，蒋瑜结束了今天所有的拍摄工作。
夕阳西下，橙黄色的余晖洒在水波荡漾的江面。天边的云层被日光由深至浅，染了几层。
在回程途中，蒋瑜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摇下车窗，举起手机对着天边拍照。
她拍摄的水平很一般，即使这样，拍出来的天空依然好看。
拍完照，蒋瑜切回微信。通过了star的好友请求，又发了一条无配文、只有一张照片的朋友圈。
star：【哒哒哒jpg】
一只包子脸的小猫对着镜头跑来的表情包，可爱得不像直播间里拽得二五八万的少年会发出来的东西。
蒋瑜长按表情包，添加表情：【哒哒哒jpg】
star：【蒋老师，什么时候双排？】
star：【哒哒哒jpg】
什么时候？
她在回消息前，偏头问道：“叶檀，我这个月还有什么工作安排？”
“你这个月……两天后飞长沙录制综艺，周六回来lpl第二场游戏解说，下周二配合代言拍摄产品宣传海报和广告。”叶檀回微信的手停了停：“对了，郑导那边定七月五号试镜，其他行程全部帮你往后推了。”
“好，我知道了。”
蒋瑜低头回道：【明天可以吗？可以的话，具体时间你来定。】
star：【可以！】
star：【那明天晚上九点。】
蒋瑜：【okjpg】
下车前，她把明晚直播双排的事情和叶檀简单的说了一声。
叶檀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她的反应过于平淡，蒋瑜有些稀奇的问：“你这次为什么不反对我做这些事情了？”
“反对有用吗？”叶檀头也不抬的道。
……说的也是。
“还有就是，你上次双排直播的数据和收益很好看。”叶檀没有理由再阻止。
少女闻言，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她拉开车门，挥别工作室的员工，从地下车库乘坐电梯上楼。
蒋瑜刚进家门，在卫生间洗手。放在大理石台面上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她把手擦干净以后，解锁点进微信。
顾斐意：【什么时候和star双排？】
【你怎么知道？】蒋瑜稀奇的问完，又乖巧的把时间报上：【明天晚上九点。】
顾斐意：【他现在拿着喇叭在基地喊。】
他想不知道都不行。
【啊？】蒋瑜愣了下，低头吃吃的笑起来。
她在离开卫生间前，瞄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有些羞涩的垂下眼睫。完了完了，她现在只要一和顾斐意聊天就没有办法管理表情。
顾斐意：【star很喜欢你。】
顾斐意：【《绝色双姝》上映的时候，他连刷了六场。】
能被观众喜欢是一件非常幸福的事情，蒋瑜的关注点却不在这里：【那你看过我的电影吗？】
顾斐意：【看过。】
star看了几场，他就陪着看了几场。电影的故事情节，难忘的镜头和台词，他现在依然记得。
蒋瑜问：【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这个问题好像很难回答，她看见顾斐意的聊天框一直显示“正在输入中”。
过了很久，他的消息才弹过来：【我是外行人，看不出门道。只会说，电影很好看，你演得特别好。】
他语言匮乏，字里行间的真诚让蒋瑜脸上的笑容不减半分。
蒋瑜：【耶jpg】
蒋瑜：【晚上玩《人类一败涂地》吗？】
顾斐意：【玩。】
明明是很简单的一个字，蒋瑜却想象到了，他在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语调。
温和，清冽。
像林间松木；
像雨后的花。
吃过晚饭，蒋瑜简单的收拾了一下桌面，进入浴室，洗澡、洗脸、护肤。一整套流程走下来，差不多八点半。
蒋瑜回到卧室，摸出手机打字：【你们训练完了吗？】
顾斐意过了一会儿才回道：【在开会，可能会迟一点。】
蒋瑜：【好！你好了叫我。】
这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再也没有收到关于他的消息。蒋瑜在床上做了几分钟拉伸，下床走进书房，把傍晚才收到的新电影剧本拿出来看。
这部电影是郑导的新电影。
郑导是业内出名的大导演，入行三十多年，捧红了无数演员。本来可以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只有那么几个人，国内的影后更是屈指可数，可是，但凡在国际上拥有名字的电影明星，各个都和他合作过。
现在是快餐时代，流量时代，大荧幕制作投入成本高，回报率低。只有他的作品，出一部，火一部。靠着口碑，让观众买单。
蒋瑜有幸和郑导合作过一次，也是因为那次合作，她才顺利摘下影后的桂冠。
如果想要在这条道路上走的长、走得远。
她必须在下个月新电影的试镜中脱颖而出。
这其实很难。
郑导本身有钱，有名，也有才。他挑演员，不看别的，只看演员和角色的适配程度。
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当蒋瑜揉着太阳穴，再次翻开手机的时候。通知栏里显示一排未读消息，均来自二十八分钟前。
她划开一看，是周莹的消息。
周莹：【baby，在吗？】
她才看到第一行字，就觉得周莹说不出什么好话。手指往下一划，果不其然：
周莹：【呜呜呜，我今天冲动消费了……在宝龙盘下了一间店面……】
周莹：【合同已经签好了，但是，我还没有想好，这个店面应该拿来做点什么……】
【……】
蒋瑜由衷发问：【你爸妈怎么还没把你赶出家门？】
周莹腼腆的秒回：【不好意思，独生女。就算我爸妈想把我赶出去再生个二胎，现在也来不及了。】
蒋瑜：【建议把钱捐给需要的人，比如说我。】
周莹：【？】
周莹：【要不要脸？】
要脸。
但是，谁会和钱过不去？
蒋瑜撑着下颚，切出聊天框，又回了几个工作相关的消息。
时间来到了十点。
和顾斐意的聊天记录还是停留在她最后说的“好！你好了叫我”上。
蒋瑜合上剧本，在沙发上双手抱着腿，维持着舒服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静静盯着聊天框界面。
大约又过去了几分钟，在她想要放弃，去做点其他事情的时候。
顾斐意：【1】
蒋瑜忙不迭的抓起手机回复，唇角上扬出明显的弧度：【2】
那几分钟像一场盛大的赌博。
她是个自负的赌徒。
她赌自己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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