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集训
橙子：一路走好，顺便告诉你，我跟磊哥提议了你回来以后补考，他非常赞同！
骂完陈承，陆合光收起了手机靠在车窗上昏昏欲睡。
他五点就被林立笙的夺命连环call叫醒，从起床到坐上车，也才花了半个小时。
狗屁的时间自由。
刚要闭上眼睛，电话再一次嗡嗡嗡震动起来。
“人在车上，没跑，跑不了了，从车上跳下去的话我大概率会半身不遂……”
“你要是半身不遂了，以后我帮你推轮椅。”
陆合光闭着眼接的电话，突然听到佟尘的声音眼睛都睁大了。
见陆合光半天没反应，又听到了车里导航播报声，佟尘确定陆合光没卡，便接着说道：“早上被你关门声吓醒了，问问你到哪儿了。”
陆合光反驳那不是他关的门，是风太大，把门吹上了。
“快到了，已经能看见华大的楼了。”
“嗯，过几天要刮台风了，别乱跑。”
陆合光愣了愣，一股羞耻感直冲脑门。
这人还真把自己当他爹了？！
不过陆合光也不是不识好人心，笑着骂回去，下车了才挂电话。
又到台风季了，今年的台风比以前少多了，五月的时候连着下了一个多月雨，却一直没刮起风来。
沿海的城市就是这样，一年下来，除了雨天就是台风天，要是在南方，还多了个大太阳暴晒天。
但是等台风季过了，夏天也就宣告结束了。
陆合光想起来自己在初中的作文里描写台风时，老师说要赞美台风，于是他憋着一身对台风的愤恨，写下“台风从遥远的海湾赶来，成为夏日轰轰烈烈的结尾。”
后来每次顶着大风大雨回家，陆合光都要仰天大骂：“去你妈的轰轰烈烈，狗日的学校连假都不屑放！”
对台风的记忆，再往前就只剩下小学的时候，学校通知有龙卷风，放了半天假，结果陆合光兴奋地在窗前守了一下午，却只看到了艳阳高照。
一不留神，陆合光已经停在了宿舍门前，标准的四人寝，此刻却空荡荡的。
陆合光看着集训群里的消息，差点火冒三丈。
九点之前到达宿舍，林立笙五点就叫他起床？？
参观完了宿舍的每一个角落，终于陆陆续续见到了他的室友。
陆合光没记住另外三个人的名字，两个星期之后跟这三个人基本上没可能再有交集，他并不打算花太多的精力增加没必要的社交。
集训果然只是找了十来个外国佬，除了组织各种交流活动，就是更无聊的演讲。
交流活动比演讲更占大头，一群年轻人对着十来个金发碧眼的帅哥美女、老头老太太，谈从前，聊未来，又或者是跟那个狂拽酷炫的黑人小哥分享自己昨天晚上看的动漫。
有个总喜欢坐窗边看书的文艺老头吸引了陆合光的注意，虽然陆合光不是文艺的人，但集训的第三天，台风刮得树枝拍打着窗户，动静大得没人敢靠近窗户，老师让大家远离窗户，但那老头居然当作看不见一样依旧坐在那儿看书。
陆合光觉得这老头酷毙了，
直到后来一次演讲，老头给了陆合光的演讲最低评价。
“你的口语远超别人一大截，但你的演讲稿没有丝毫说服力。”老头这么评价。
那次演讲的主题是“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有多大”。陆合光回忆起自己的童年，那算得上是一段幸福的时光，所以他的演讲稿通篇阐述童年对一个人的影响巨大。
但老头说：“我在你身上没有看到任何你童年的影子，至少你演讲稿里的童年，我感受不到。”
演讲要结合实际，没有说服力的演讲就没有丝毫价值可言。
那次的演讲之后，陆合光开始缠上了那老头。
老头坐在窗边看书的时候，陆合光就坐在他对面。
“加穆先生，您为什么不跟其他人一起参加交流会呢？”
加穆合上了手里的书，陆合光终于看清了书名，那是一本《雾都孤儿》。
加穆说：“我一直坐在这儿，只是没有人愿意和我交流罢了。”
陆合光的视线从书上移开，看着加穆的眼神充满疑惑。
“你的英语很标准，但我想，你的童年并不是完全幸福的。”陆合光没想到加穆的话一针见血，刺得他心脏一顿。
“不用刻意回避糟糕的一面，有时候糟糕的反而是真实的，也是最完美的铺垫。”加穆并没有直接谈到陆合光演讲稿的问题，而是询问陆合光，是否愿意分享他完整的童年。
陆合光不是很愿意分享他童年云里雾里的糟糕那面，只是承认了自己的童年的确有过一段插曲。
加穆没有继续追问，和其他人一样，与陆合光分享着各自看过的书，谈论着自己对每个角色的看法。
集训的日子已经过了一半，这七天里陆合光除了偶尔跟陆合光吐槽一下食堂的伙食一般，基本上没有任何的交流。
不知道佟尘那边的集训是什么样的，是不是每天都在无止境地刷题，还是认识了更多的朋友，是可以一起研究数学，一起进步的朋友。
陆合光心里发酸，佟尘虽然看起来冷冰冰的，但其实社交能力比他强多了。
台风终于迎来峰值，手机上推送着台风红色预警，连集训都暂停了一天。
“预计明天早上九点，台风从福建省登陆，登录时最强风力可达14级……”
关了实时推送，陆合光指尖停在佟尘的聊天框。
最新一条消息是他昨天睡前发的，问了佟尘数学集训是什么样的，但是一天过去了都没等到佟尘的回复。
靠，友尽了。
隔壁船位的室友小声的打着电话，陆合光再次发誓自己没有偷听别人打电话的习惯，但是那人头冲着他打电话，他实在是躲不掉。
除非掉个头，冲着乒乓作响的窗户睡觉。
不可能。
“室友啊，室友都睡了……你要是去勾搭别的男人就等死吧……你爸妈没看出什么吧……他知道了就知道呗，就他那胆子也不敢往外说。”
看来是小情侣背着父母同学早恋半夜煲电话粥。
一切都合乎情理，直到……
“嗯？听不清，我耳机丢了。”然后那位室友调大了音量。
陆合光瞳孔地震，他听见了电话那头低沉的男声，道晚安后亲吻了屏幕。
这个室友叫什么来着？陆合光想不起来，好像姓陈，又好像姓张……
但他记得这个人平时挺开朗的，还帮陆合光取过材料。
想象中的恶心并没有，陆合光甚至生出了一点羡慕。
靠，两个男的都能这么甜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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