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被打上不靠谱印记的邹多惠，在陶悦竹心里已经变做人傻钱多爱做梦的中二大龄少女，老喜欢拉着自家弟弟一起讨论她的奇思妙想，他对于愿意配合并且付出实践的邹凯程是大写的服，这两姐弟可能都处于青春晚期，光怪陆离的梦还没做完。
感慨的同时，不免羡慕嫉妒恨，他尚处于马斯洛需求理论的最低一级，求温饱阶段，地主家的傻女儿已经在追求最高级别的实现自我价值，典型的同人不同命。
邹多惠不停歇给老弟安利她天雷滚滚的作品，奈何她的想法总是异于常人，陶悦竹微笑着婉拒，成年人不玩过家家游戏。
挂断邹多惠的电话，还没松口气，铃声再次响起。
“你找别人吧，我实在胜任不来。”虽然他没有可以挑剔的资本，但是不代表他愿意陪邹多惠玩小孩子的游戏。
对面沉默一会，陶悦竹疑惑，邹多惠不是个被拒绝就会放弃的人，她执着起来就像打不死的小强。
“是我？”
“？”谁啊。
见他还是没听出自己的声音，邹凯程直接报出名字，“是我，邹凯程。”
“哦。”陶悦竹牙齿咬着嘴唇，俊美的脸扭曲的皱巴巴，“渣男！”
“我正是要和你解释这件事。”
“说。”看你怎么狡辩，把黑的说成白的。
“冒充我与你网恋的人我查出来了。”
“……”
邹凯程道，“他叫邹小明，是我的堂弟。”
“悈不鋽的烟。”
乍一听没反应过来，他过了会点头，“就是他，网名悈不鋽的烟。”
“呵呵。”陶悦竹冷笑。
“你要相信我，邹小明他从我姐朋友圈里盗图，注册一个小号，取网名悈不鋽的烟用来骗人。”炫弟达人邹多惠经常在朋友圈里各种凡尔赛自家老弟，邹凯程的靓图就是这样流出来的。
“他为什么这样做？”
对面又是一阵沉默。
陶悦竹……
邹凯程你上辈子属河蚌吗？动不动把嘴巴闭上。
就在他气的想挂电话时，邹凯程说话了。
“邹小明他有个喜欢的女孩向我表白，不过我明确的拒绝了她。”
“你是说那个啥，因为喜欢的人向你表白，他嫉妒你，所以冒充你的名义来骗我和灿灿。”陶悦竹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他干嘛偏偏选中了我们？”
他不想自认倒霉，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邹小明别人不骗，偏偏要骗他们，是出于什么原因？
见邹凯程又要习惯性的陷入沉默中，陶悦竹大喊，“说话，别装哑巴。”
被他一吼，邹凯程不敢再闭口不言，他低下头道歉，“是我连累了你，对不起，爱喝奶茶的小竹子。”
“你……你怎么知道……”他的up名字。陶悦竹是某视频网站的美妆up主，为了拍视频，经常会穿到女装，平常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被熟人发现了还是稍微有点羞耻。
他突然道，“我是你的粉丝。”
陶悦竹悄悄红了脸，毕竟他的主要受众是年轻女孩，邹凯程这个高高帅帅的大男孩说是他粉丝，挺让人惊讶。
“你的网名叫什么？”他追根问底，陶悦竹的名气不大，对于老粉他在心中都记着。
“我……”邹凯程支支吾吾。
“快点说。”他厉声喝道。
“爱你的程程。”邹凯程紧张的握住手机。
“啥？你再说一遍。”他以为是听错了。
邹凯程闭上眼睛，羞的无地自容，大声喊了出来，“爱你的程程。”
“哈哈哈哈……”陶悦竹不争气的笑了，他捂着肚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对方自闭中。
“没想到你真人与名字的差别这么大，完全是名不副实。”在心里念叨，爱你的程程。
“……”
仔细想想也是，他和邹多惠两人是亲姐弟，要是不够逗比怎么会答应邹多惠的要求去胡乱折腾。为了更加符合煞笔男主的形象特意去参加特训，还模仿偶像剧男主用餐的排场，纯粹是吃饱了撑的瞎闹腾。
“原来是你，爱你的程程。”刻意加重后面那句话。
“……”
“谢谢你的奶茶。”谢谢这个一直以来关注支持他的老粉丝。
在up主“爱喝奶茶的小竹子”众多粉丝中，“爱你的程程”是他的老粉，在最初上传了几个没什么点击量的视频，“爱你的程程”已经开始关注他，可以说他看着陶悦竹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到稍微有点名气。
因为他的up名叫“爱喝奶茶的小竹子”，就有粉丝热衷于在不同时间段给他点各种奶茶，“爱你的程程”是最先给他点奶茶的人。最开始收到“爱你的程程”在外卖平台上点的奶茶时，陶悦竹既感动又受宠如惊，他拿着奶茶特意在视频里感谢对方。这件事给其他粉丝开启了新世界大门，她们效仿“爱你的程程”给他点奶茶，而且尽是挑下午或者晚上最容易长肉的时间段。
陶悦竹被粉丝们的热情感动，他喝着奶茶拍视频，刚开始是一天一杯，后来变成一天好几杯，最过分的时候一天收到十几杯。奶茶太多了喝不完，灿灿过来帮忙解决，直喝到连灿灿再不肯去他那里，生怕去了就要喝奶茶。那段时间他体重肉眼可见的上升，每天晚上洗澡时摸到腰上的赘肉，看到镜子里的双下巴，陶悦竹的心在流泪。
有人想喝奶茶喝不到，有人奶茶太多了不想喝，粉丝们发现新的快乐，就是把up主当二师兄一样投喂。几次三番在网上声明，请宝宝们不要再给他点奶茶，留着钱给自家买点肉补补，他越是嚷着不喝要减肥，粉丝们越是被刺激到，更加兴奋的给他买高热量饮料和食物。要知道在现代大家普遍惧怕卡路里的年代，投喂一个身材即将横向发展的up主是一件蛮快乐的事，看着up主想减肥却减不了，可以满足自身隐秘的快乐。
收到粉丝寄过来的满屋零食，以及桌上摆着的好几杯高热量奶茶，陶悦竹痛定思痛，他干脆关了机暂时搬到灿灿那里去住。找不到他人，粉丝买的东西送不到他手里，只得原路返回，任凭粉丝在评论区里各种装可怜外加软磨硬泡。小竹子表示郎心如铁，不要就是不要，他要坚持原则不动摇。
此事怪不到开头“爱你的程程”身上，只能说陶悦竹眼皮子浅，被奶茶和美食迷住了眼。“爱你的程程”看粉丝们一拥而上忙着投喂小竹子，他没有掺和进去凑热闹，到后面小竹子一顿操作让粉丝恢复平静，他才隔三差五给小竹子点杯奶茶。陶悦竹吸取了教训，拿到奶茶偷偷喝掉，不敢再去视频里炫了。
他一直以为“爱你的程程”是个贴心的妹子，很难想的到他是大高个男孩，看外表很直男的那种。
“奶茶很好喝。”他对邹凯程说，感谢榜一邹帅哥，奶茶尽挑最贵的点，不买对的只买贵的，正是他的风格。
“你现在相信我的话了吗？”邹凯程小心翼翼的问。
陶悦竹故意说，“就凭你说了你是我的粉丝，我就要信？那个小明因为喜欢的妹子向你示爱，他为了报复就来骗我感情，还冒充你。我又不是你什么人，他这样做是脑子有坑还是其他啥的。”其实已经相信邹凯程的解释。
“因为……”熟悉的支吾中。
挑眉，“因为什么？”
“邹小明他……以为……我喜欢你。”最后的话声音小的几不可闻。
陶悦竹听见了，他怔愣在原地，半晌没回音，身体仿佛有电流擦过，电的他四经八脉颤抖。脑海中循环回放邹凯程说的话，被自己断章取义的话。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我喜欢你。”
……
“你说真的？”好像喝醉了酒一般晕乎乎。
“你别误会，只是邹小明这样认为……”
这句话瞬间击碎了陶悦竹做的幻梦，玛德，煞笔直男，他在心里骂道。
“我知道。”凶巴巴的吼他，“没事我就先挂了。”
邹凯程急忙，“等会，我还有话要说。”
“废话少说，赶紧的。”用不耐烦掩饰心里的尴尬。
“你这几天过的好吗？”
“有吃有喝有人伺候。”
“我问的不是这个。”邹凯程，“你应该见过我姐姐。”
看来挺明白自家情况的。
陶悦竹，“你的特训我辞了，要是喜欢你自己回来上课。”
邹凯程，“本来就是为了满足她的愿望，姐姐口上说着不要，其实老早就做好了准备。她为了拍游戏剧筹好了钱，买下一个工作室，找好编剧和副导演，毕竟那是她的梦想，就连男主特训学校也是她给我找的。”
“她不是这样说的。”陶悦竹反驳。
“姐姐是不是说是我自己要去特训的？”
对的，为此他吐槽邹凯程的脑子有坑，一边是水一边是泥，摇一摇就变成水泥。
他轻笑，“姐姐心里住着个小女孩。”
“你心里也住着个小男孩。”
“我……”邹凯程窘迫，不太愿意承认，“我挺成熟的，你以后会发现。”
小屁孩，只有小孩子才会嚷着自己成熟，大人都是用行动表达。
“总之，你能不能答应我，先好好应付我姐姐，不要忙着拒绝她。”
“姐姐一直被当做继承人养大，小时候除了学习就是学习，每天奔跑在学校、补习班和家里三点一线，过的很辛苦。”
“你家出门不都是坐车，还用得着自己跑？”
“打个比喻。”两人说话似乎不在一个节奏上。
接着上面的话，“与同龄人相比，她没有童年和青少年时期的快乐，沉重的课业占据了绝大多数时间。”
陶悦竹没有那么容易忽悠，坚定，“可是她有钱。”
“她的人生一直被安排着，无法自由选择想要的生活。”
“可是她有钱。”
他们自说自话。
“她就是个青春期迟来的孩子，想要实现过去的梦想。”
“你说的这个孩子她很有钱。”同情邹多惠，不就相当于一个奴婢在可怜锦衣玉食的主子。
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了？
邹凯程使出杀手锏，“你也说了她很有钱，帮她实现心愿，她一开心竹杠任凭你敲。”
陶悦竹一拍手，“成交。”给好处啥都好谈。
“不能我自己一个人进入游戏演傻逼戏，你得过来配合，帮我应对你姐姐。”
“没问题，明天见。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要是我猜的没错，邹小明会被姐姐抓壮丁。”他说完挂断。陶悦竹在琢磨他的话，特意提醒他邹小明会过来，是想自证清白的同时让他有仇报仇吗？
……
新的一天，打着哈欠走出房间，没有如约看到邹凯程的身影，倒是见到了一个陌生男子。长的没邹凯程高，脸更没邹凯程好看，稍稍有点小帅，每只耳朵各自打了一个耳洞，梳着大背头，怎么看怎么油腻，白费了他的年轻。
邹多惠捏着他的两只耳朵，把他当狗子一样揉。
“小明同学，您真是贵人事忙，我喊了那么多次让你过来，你给我东推西推，等我断了你的生活费，你才肯乖乖听话。”
“唉，亲姐，别扯我耳朵。”邹小明像只大金毛一样被邹多惠欺负。
“你老是让我穿奇奇怪怪的衣服，做奇奇怪怪的事，我一个大男人不要面子啊！”他用手护住两只耳朵，坚决不肯落入邹多惠的魔爪。
邹多惠不死心的想继续揉他的发窝，邹小明躲猫猫一般躲避她。“什么叫奇怪，我是在培养你的兴趣爱好，别人还求之不得，我可是倒贴钱让你角色扮演。”
“那你别找我，我愿意舍己为人，把进入游戏的好机会让给合适的人。”
邹多惠找到机会扯住他的头发，一顿胡乱揉搓，邹小明精心梳的大背头很快变成鸟窝，他气的发出杀猪般的叫声。
“我去理发店找tony老师做了两个小时的发型，全被你破坏了，邹多惠，你个女魔头。”
怒上心头，他使劲反抗邹多惠的两只爪子，最终力所不及，被她用手臂一把扣住了脖子。
“小明同学，跟姐姐斗，你还嫩了点，这次乖乖听话我会付你工资。”邹多惠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切。”邹小明撇嘴，他不信这女人的花言巧语，“你哪次不是这样说，哪次不是结束了后用几百块钱打发我，人家叫花子都比我挣得多。”
“叫花子加入了丐帮，他们有组织，背后有人，你能和他们比吗？”
暴击，邹小明心碎。
“我都成年了，你能不能讲点武德，不要动不动断我生活费来威胁。”
“是的，成年了，还在读高四的成年人，你要再不努力也许还要读个高五。”
第二次暴击，邹小明表示他讨厌邹多惠。
他强调，“拒绝人身攻击。”
邹多惠不屑，“那你争气点。”
“明明都是弟弟，你为啥逮着我一个人欺负，有种去找邹凯程。”
偏心眼姐姐邹多惠，“他是亲的，你是堂的，你的所有财产还在我手上由我保管，准确来说我是你的衣食父母，来，喊声妈听听。”
“滚。”尽挑软柿子捏。
“你每次总让我拍些无厘头的东西，还骗我说是主角，拍出来的要么在网上找不到踪影，要么奇奇怪怪看不懂，我身边的朋友都嘲笑我，一个好好的富二代去做丑角，在网上搞笑，再也不信你了。”
邹小明本来是找个理由推辞，现在越说越委屈，邹多惠的智商全用来加持在对付公司的董事会上了，其他方面她就是个白痴。好不容易稳定了在邹氏集团的地位，压制下公司里对她说三道四的老家伙，一有空了便开始做梦。她想做导演，她还想做主演，奈何在这方面的天赋为零，拍出来的东西就像狗粑粑，看的人眼睛疼，现在又要搞啥子游戏剧。
明明没这方面的能力，还不死心硬杠上，总觉得自己是摄影界的未来之星，一闲下来就拍东西去参赛，为了省钱拉着身边人当主角配角。这个抠货，钱多是真的，人傻是假的，装的人傻钱多骗人上当，把对公司员工那一套搬到他身上，大饼画的可漂亮，邹小明至今没看到自己的愿望成真。
邹多惠把手放在他肩上，让他坐下来冷静冷静，“放心，这次找你是有好事，绝对不会坑你，不是让你拍段子。你不挺爱玩游戏，我让你进入游戏里面扮演角色，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凯程也参演，他演男主，你不知道他为了演好男主特意去参加特训。”邹多惠感动的擦拭眼角不存在的眼泪。
邹小明惊喜不已，“真的？你把亲弟弟拉下水了。”
陶悦竹站在楼上听邹多惠怎么哄骗小明同学，邹小明的声音着实熟悉，为了更加确认邹凯程说的话是否为真，他用手机给邹小明打了个微信电话。
“喂，堂哥。”邹小明接起电话。
嗯，确定了，果然是渣男熟悉的声音，他化作灰都不会认错。
“小明，你好啊。”陶悦竹阴恻恻的笑道。
邹小明皱眉，堂哥声音听起来怪怪的，他想到自己冒充堂哥做的坏事，不免心虚了起来，舔着脸，“哥，咱们好久没见面了，我今天就在家里，可惜了你在学校，不然可以聚一聚。”
“是想我了？”
“嗯嗯。”邹小明点头如捣蒜，“你是我最好的兄弟。”
“原来在小明心里我这么重要，那么你最近有没有在背后对我做不好的事？”
当然有啦，邹小明知道自家堂哥是gay，为了败坏他的名声，特意假扮他去网上骗他喜欢的up主感情，谁叫邹凯程人见人爱，包括他的女神也喜欢对方，真令人嫉妒。
“怎么可能，我是那种人吗？谁敢在背后搞你，我揍死他，喊一大帮小弟一起揍。”傻子才承认。
死骗子，无耻！陶悦竹气呼呼的挂了电话，暗骂。
他一步步走下来，对邹多惠说，“姐，你是想邀请小明一起拍游戏剧？”
“嗯嗯嗯，说不定我可以拿去参赛获奖。”邹多惠每次拍出作品来，就兴冲冲的拿去参赛，往往是石沉大海音讯全无，她自己不觉得拍的东西有问题，只认为评委有眼无珠。没有平台愿意播放，她便在邹氏自家旗下的视频平台上放出来，经常导致自家视频平台风评被害。
不用想，邹多惠好胜心又犯了，不肯在这方面认输，一定要拍出获奖作品用来打脸，这估计也是邹凯程那么配合她的原因。邹凯程想的是快点让她满足不要再折腾，她每次折腾的总是自家人。
“个人认为小明很合适演反派，他有那个气质。”一看就不像好人。
邹多惠摸着下巴打量邹小明，看的邹小明心里发毛。
邹小明急忙摆手，“我不想掺合，姐，你要不花钱找专业演员拍吧。”
邹多惠想也不想的说，“那样无法显示我的水平。”
邹小明转身，“反正我是不会同意。”
邹多惠毫不担心，她有钞能力，“拍完后每人一百万，可以签合同。”
“成交。”邹小明一把握住邹多惠的手，“谁叫我们是一家人，我不帮自家人帮谁，姐，答应我，一定要让我来帮你。”
陶悦竹鄙视，见钱眼开的家伙。
“姐，我也要，算我一个。”急忙毛遂自荐，只要钱给到位，啥姿势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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