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大老板召见
周一上班就收到了大老板秘书的邮件，正式通知让夏总和范总到上海总部开会。于是，夏总就让拉斐尔去安排。与此同时，范总也看到了邮件，就觉得奇怪，这不晌不夜的上边开哪门子会呀，他很不喜欢到上海去开会，因为到了那里他觉得自己就太渺小。那些在总部的随便一个职员都是颐气指使，高高在上，他看不惯也受不了。从老外接手这家公司以后，前后才去过两次，一次是刚接手，他到那里认门，就像是相亲一样，去认识几个顶头上司。按照他的理解，顶头上司也就是一个人，大老板，可是到了以后，十来个部门，好像都是顶头上司，虽说他们不直接管理这个蕻胪的业务，可是报表一类的数据样样不能少。另一次就是年会。那场面就像联合国开会一样，太正式，就是穿什么衣服打什么领带预先都有详细的指导。不过看到通知这一次是和夏总一起去，他突然又高兴起来，这不是很好的机会吗，和夏总搞好关系。趁上个周末在学校碰到夏总，也就一下子拉近了距离。作为公司的管理者拍档，他们不太方便私下沟通，可是作为同学可就不一样。经过两天的私下交往，范总感觉到好像夏总不是很反感自己，所以那两天的午餐他承包了，并且晚上放学也都是他送夏总回家。这一切就显得那么顺理成章。不过，只有范总才清楚，这个巧遇是怎么发生的。想到这里，他嘿嘿笑笑，好像好事就要来到，于是赶紧跑下楼去，拉了拉斐尔到夏总办公室，把那天讨论Sara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夏总这一次没有像在小广场那样，而是给了具体的意见，“范总，我认为目前不合适，除非是Sara提出来自己不想干秘书了，否则，还是缓一段时间好，这样有利于整体的工作。秘书说大不大，可是说小也不小，他是上传下达的关键点，我的秘书是个新手，你的秘书也来个新手，岂不是要乱了套， 你说呢？”
这样一说，让范总没有预料到，心想在小广场你不是说不反对，那就是赞成了，难道是我英语太差，真的理解错了？嗯，应该是这样，所以，范总也就归罪于英语水平，一切也就好理解了。接着夏总也提到一个人事问题，就打了电话让郭总监过来，一起讨论。很快郭总监进来，三个人讨论了关于废水处理的管理架构，因为那里过去只是形式上存在，实际并没有怎么运行，所以那里的人手完全不够。上次拉斐尔提到门岗几个保安的事情，给夏总提了一个醒，后来她询问了王欣关于这件事的意见，王欣极力推荐方敏是个好苗子可以培养。于是，夏总就暗自决定让这三个人到废水处理去，培养骨干力量。范总听了是这件事情，表现出无所谓的神色，随便谁都行，只要是不涉及到核心技术骨干。两个老总表示没意见，郭总监也只是执行的问题。所以这个人情他也就落下了，毕竟到车间去做骨干力量培养，也算是进了一步。可能没有做销售那么光辉，可是也算是能学到一技之长。
事情这样定了，范总就回到自己办公室，可是当时没觉得怎么样，回来以后越想越觉得不对头，于是就把采购经理叫过来问，“最近废水处理的那些化料，是怎样情况？”
“这一周突然增加了好大的订单，我都不知道敢不敢采购这么多，要是积压了，说不了用一年都用不完呢？”采购蔡经理没弄明白范总的意思，就按照自己的理解回答。
“这个我知道，我签的申请单，你没看到吗？我意思是说价格。”范总有点不耐烦。
“价格和过去差不多，没听说有啥变化。”
“多问几家，咱们使用量增加了，当然要拿到更好的价格。”
“范总，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是合同价，还是付款价？”看到范总不高兴，蔡经理就有点慌了。
“混账，什么合同价还是付款价。老蔡，你混了头啦？”范总听到蔡经理这样糊涂，竟然在办公室这样说话，几乎就想上去扇他一巴掌。
“啊，我知道了。我们想办法多联系几家问问，明天给你汇报。”
“不用，明天我和夏总一起出差，等我回来找你再说。”
蔡经理离开，出了门，才敢擦擦脑门上的冷汗。这个老蔡说起来和范总还是有点渊源。过去是范总一个先好的介绍认识的。那时候范总老婆还在国内，范总有个红颜知己，是江西妹子，是九江那地方的，长的比那个唱歌的玉女还水灵，还会唱一口好歌。说起话来恨不得会把男人甜死。因为K歌认识以后，范总喜欢玉女杨钰莹的歌，每次来就点这个十八号，时间长了，他们两个碰出了火花，这个江西妹子蔡建岫也就不在歌厅唱歌，跟了范总，成了专职的小三。也就是这段时间，蔡建岫把自己在老家的亲哥哥介绍给了范总，到他手下谋个差事。范总爱屋及乌，直接把这个蔡妹子的哥哥蔡建成安排到了采购部，取悦心肝宝贝喜欢。可是好景不长，没想到这个妹子参加了一次什么电视歌唱比赛，竟然入围拿了奖，慢慢也就疏远了范总，不过隔三差五还会给范总来个电话，随着时间的流逝，范总有了新欢，那就是黄翻译，逐渐把蔡建岫给忘了，就是偶然在电视上看到她，最多也只是说他认识这个人罢了。可是这个蔡建成也算是没有给自己妹子丢脸，在采购部干得很出色，受到各方面的好评。在老外接手公司的时候，他一跃成了采购经理。不过这些内幕除了胡厂长和工厂极少几个人知道之外，没有其他人了解蔡经理的背景。好多人一直都认为蔡经理是范总的远方亲戚呢。
可是，就是这个蔡经理了解太多范总的幕后故事，所以，范总一直有心将他换掉，无奈他没有一个合适的候选人，至少目前没有。再说这个蔡经理这几年还算是没有给他惹出什么麻烦。前几天在和黄翻译道别的时候，他也征求过黄翻译的意见，是不是把蔡经理调到他们自己的贸易公司去，被黄翻译一口否决了。黄翻译是范总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她几乎了解所有范总的幕后故事，财产情况。所以这一次，黄翻译因为怀孕闹情绪，范总拿她没办法。每个人都知道尾大不掉，可是每个人也都会有个尾巴，只要你的来路不正，都会面临这样的局面。范总就是这样。不过还好，他和黄翻译还是达成了谅解，范总出钱，送黄翻译出国留学，费用一包到底，四年后要是回来，可以继续来往，要是不回来那就各奔东西。同时关于公司的财产，范总也很大方，贸易公司有三分之一的利润可以分给黄翻译，一年下来也不是一个小数目，百十万总是有的，所以夏总不知道这种情况，要是知道，一定不会怀疑她为什么就能买得起那么贵的宝马。当然这也不是夏总最难过的，兴许夏总会想这么一个小翻译一年能够这么多的收入，才是真的不可思议。至于批发公司，黄翻译表态，她一分钱不要。同样，这些财产，假如有一天她不回来啦，结算走人，公司完全和她没有关系。当然，这些优厚条件的背后，就是范总陪她一起去了一次妇产科，解决范总的后顾之忧。
哎呀，真是双赢！
可是如今黄翻译马上就要走了，范总又开始动心思挪动蔡建成的位置，这些情况蔡经理一无所知，他很看好这个职位，不能说他自己能够在这个位置黑了多少钱，可是这个职位上，除了范总，在外面，他就是爷，一年上亿的采购金额，哪个厂家不把他供着。
所以，刚刚夏总提议把几个保安安排到废水车间，这不明白着是在培养自己的势力吗？就是呀，当时怎么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想想保安队长是他的人，可是那个蠢才，怎么事先也不透露一点风声呢？于是，范总气呼呼地下楼，装作随意在厂区检查工作，慢慢踅摸到保安队，看见队长不在，就自己进去，见了里面杯盘一片狼藉，胸中的怒火就腾地一下子烧起来，“这帮王八羔子，真是反了！”
在保安队门口，他大声叫起来，“谁值班？”很快跑过来一个人，“啊，是范总啊，我值班。你找队长？他不在，回家睡觉了！”
“放你妈狗屁！”范总抬起手想打一巴掌，可是落下来才想到这不是队长，打不得。又缩了回去。他知道保安队长是上长白班的，从来不轮班。这厮明显是在糊弄老子。不过面对这种小人物，他也只有压住怒火，“他来了，叫他找我！”
范总一甩手出去了。
一直到了下午上班，保安队长才匆忙跑到范总办公室，点头哈腰，一进门就赔不是，“范总，叔，是我不对，要打要骂，随你便！”
“你知道自己错了？”范总早已经消了气，见到这个老家的堂侄子这么低三下四的做派，心里还好笑，在这里像个孙子，可是在厂子里却像个爷， 谁不知道就因为他也姓范，又是范总一个村子里的，所以大家都让着，你以为你是谁呀？
“我知道我错了！”
“哪儿错了？”
“我不该知法犯法，违反规定在办公室吃饭喝酒。不过，叔，你不知道，只从上次出了那事儿，我就一直安排晚上值班，昨天晚上我真是值班来着。太瞌睡了，喝了一点啤酒，忘记收拾就回家睡了！”
“狗屁话！就这些吗？”
“还有啥？”这一下这个范队长傻了，原来范总不是因为喝酒的事儿生气，可是他低头想了半天也不知道是啥事儿。本来他以为自己手下出了一个王欣，心里一直还得意洋洋，总觉得是自己培养出来的，算是有出息。
“最近，你的人有没有啥动静？”
“没啥呀，就是人事部要调动几个人，这不让我看看能不能再物色几个来接替他们。”
“对呀，就是这事儿，你怎么不给我说呢？”
“叔，这也要说吗？他们不是正常调动吗？王欣走你不是也没让说吗？”
“真是木头脑袋！你知道这三个人要去哪儿吗？”
“不知道，只是听说好像想去当业务员，搞销售啥的，可是一直没有接到啥通知。”
“大侄子，你听好了，以后多长点心眼，少一点做派。现在不是你叔在这里说了算的。知道吗？有啥动静早点给我打个招呼。出去吧！”
尅了保安队长一顿，范总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几个小人物去一个车间当个工人，有啥大不了的，自己可能是神经过敏，难道就凭这几个人就能阻挡自己赚钱的路子。真是笑话！于是，范总独自又哈哈大笑起来！
“范总，干嘛一个人这么高兴？”不知道啥时候美丽动人的Sara就出现在范总的门口。
“有事儿？”只从Sara那次疏远自己，范总尝试了几次，想恢复以前的那种关系和感觉，可是Sara都一直躲着他，只要是下班时间，几乎不和他单独出去，更不接他的电话，除非有紧急事情，他就发个信息，Sara也同样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拉斐尔过来问订机票的事儿，上海出差用不用我过去？”Sara说。
“这个？夏总秘书去吗？啊，对啦，拉斐尔就是秘书。”这个小问题，似乎让范总难住了，按理说，他肯定很想让Sara去，先不说过去那层关系，只要Sara跟着，什么事儿都会安排的井井有条，他当总经理太长时间，枝枝节节的小事儿都会有人预先安排好，所以现在他好像独立生活能力差了很多，自然他想让她去。 可是，如今是夏总来了，夏总当家，说的不好听，他这个副总也是跟着去的。不像过去，到哪儿去，自己也就是一句话。所以，他还是问，“你想去吗？”
“没所谓，工作需要就去，工作不需要就不去，不就是拉斐尔问了，我不肯定，才来问你的。”
“那这次就不去了，要是你想去，我可以安排一个机会！”
听完，很明显，Sara有点失望，直接扭头走了，居然没有说一声‘行’，或者‘再见’。不过这也算正常，谁让自己跟她有过那层肉体关系呢。
“等等！”范总叫住。
“听说你家里有个家具厂？”范总思维跳跃，不知道为啥问起这件事情。
“咋啦？谁要买家具？”Sara转过身来，对于这个问题，她不假思索就反问道。
“那就是，是，对吧？我想把公司这些旧家具换掉，要是你感兴趣，可以找郭总监或者后勤经理说说！”
“不卖。我才不去找郭总监，看见他那副嘴脸我就恶心！”说完，Sara竟然扭头离开，进了隔壁的办公室。
“真是不成熟！”范总在身后低声说。
周二一早，王欣开车先是接了拉斐尔，然后是范总，最后接夏总，这是他的安排，给拉斐尔说了，没有问题，夏总那里自然没有问题，只是说了一下具体时间。而范总则说不用了，到时候他会在别墅区大门口见面。王欣就怀疑范总不想让人知道他家的位置，也就算了。果不其然，第二天到了别墅区大门口，范总已经站在那里等了。王欣赶忙下车，和拉斐尔一道，接了范总手中的箱子，装上后备箱，就等夏总出来。等了几分钟，没有看到夏总的影子，王欣就着急，担心赶不上飞机，就嚷嚷要拉斐尔打电话，拉斐尔拗不过，就打了电话，可是半天没人接，范总就让把车开进去，于是就叫了保安，可是那保安大概是睡死了，窗户玻璃都要敲碎了，他才醒来，“干啥， 半夜三更的？”
“开门，我们进去接人！”
“不行，夜里接人有规定，让业主接电话，要不就出来接你们。”保安的好梦被弄醒，正生气呢，所以也没好脸子。
“他妈的，要是我们能够联系到他还用进去吗？”王欣也不客气，直接呛了回去，这些人就是这样，王欣当过保安，他知道这一套那个龟孙子才能听懂。
“你厉害啥，不就是个司机吗！”说着，电动门开了。正在这时，看到夏总的身影，拉斐尔跑过去，拉了箱子出来。
“你给人家吵架了？”上了车，夏总问。
“没有哇！”王欣说。
“大老远我都听到了，夜这么静，我听得清清楚楚。这样不好，我们是外企，要有点外企的样子。平常看你也不这样子的。”夏总靠在后排嘟嘟噜噜说着。其实她不懂，隔行如隔山，见啥人说啥话，这是技巧，不过，王欣听了拉斐尔的翻译，也就不再多说。而是夏总继续问，“拉斐尔，你刚才打了我手机？对不起，我出来了，才发现手机拉在家里，又返回去，取手机，所以晚了几分钟！”
“很正常，女人都这样，全世界都一样！”范总好像是发感慨，自然拉斐尔也不是傻子，也不会把这个话翻译过去。
可是夏总却坚持问，“What 女人？”
听了这个话，车里几个男人都大笑。夏总觉得自己受了侮辱，坚持要拉斐尔翻译过去，没办法，拉斐尔修饰了一下，才说，“范总意思是说天底下女人都一个样，打扮需要时间，所以迟到很正常！”
“哦，真的是这样吗？好像他的话没有这么长！”又是一阵笑声，这一次，夏总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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