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圣驾遇刺
卯时初刻,龙凤步辇从关雎宫门前起准备出宫,随行的禁卫军早已队列整齐等在丹凤门。
刚走过一个拐角,只见墙边有一道单薄的身影在寒风中摇曳。一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居然是李成蹊。
“你怎么在这里?”赵锦有些惊讶,叫停步辇。
“自然是在等陛下。”李成蹊对她笑了一下,看向何沅微扬下巴,“还请皇夫殿下先行一步。”
后者不带感情的眼眸在他身上瞟了一眼,冲赵锦微微一点头,吩咐凤辇继续前行。
“你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赵锦走下龙辇,伸手握住他的手却被冰凉的触感惊到。
李成蹊回握住纤纤玉手,却没有回答她的话:“原本以为我不会在意,没想到还是会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赵锦愣住:“什么?”
他握住她的腰往上一带,额头紧紧贴着她的,声音里是数不尽的落寞:“只有皇夫才能与陛下并肩而立,光明正大站在天地宗庙前。即便他什么都不争,也占了一个名正言顺。”
“桃溪,你为何要计较这个,你知道的朕对你……”她迫不及待向他解释,却被他低头堵住唇。
她不得不抱紧他的身体,回应这突如其来的缠绵。直至天旋地转星辰倒挂,几乎要站不稳身形,他才放开她。
“桃溪,你这是怎么了?”她被他亲得晕乎乎的,眼中泛起蒙蒙水雾,唇上染上一层晶莹透亮,连声音也有些哑了。
李成蹊退后一步靠在墙上,眼中泛起悲伤,连笑容也变得凄惨:“我可能是疯了,从来没有一刻心中的嫉妒如此之重,几乎要控制不住。”
赵锦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心疼道:“你别这样……你先回宫去好不好,外面寒气重伤身。”
李成蹊摇了摇头,握着她的手放在放在怀里:“我不想一个人呆在诺大的一座宫殿里,那样更容易胡思乱想,倒不如在外面被风吹着清醒一下。”
赵锦叹了口气,倾身倒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不再出言相劝。
李成蹊愣了一瞬,将另一只手圈在她腰上,苦笑道:“陛下这是做什么?还不快些去追皇夫的凤辇,若是误了祭礼的吉时不知道多少忠臣良将又要骂我误国了。”
赵锦赌气:“你这个样子朕怎么能够放心走?谁要说闲话就让他说去吧,大不了让他们骂朕昏庸无道!”
李成蹊心中一颤,眼中闪过一道光影,连忙扭过头去避开她的视线,“陛下还是快去吧,我没事。”放在她腰上的手轻轻一推,将二人分开一段距离。
“真的没事?”赵锦歪头去看他脸色,不放心道,“那你自己可要快点回宫去,不准在外面待着了。”
“等祭礼和巡游结束,朕就到南华宫去看你。”她扯住他的衣领,在他耳边轻声一语,同时在他脸上飞速亲了一下。
李成蹊垂眸看着她,心中的不舍更多了,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抱走,可是他知道不能再给她添乱,只能应了一声好。
赵锦离开墙角,远远看见李成蹊的仆从李安提着一盏灯笼站在宫道尽头,见她看过来躬身行了一个礼,她放心坐回步辇上面去。
……
上古时期夏王禹划分天下为九州,命九州牧进献青铜铸成九鼎,镌刻九州山川于其上,以一鼎象征一州,是为禹王九鼎。
随着朝代更替,禹王九鼎早已下落不明。如今摆放在长安城天地祭坛上的九鼎乃是本朝先女帝收服南楚之后重铸的,以彰显重聚九州之丰功伟业。
出了丹凤门,赵锦与何沅皆下辇步行前往祭坛,陪同祭祀的官员早已等候多时。
本朝三公之位是虚职,仅作为嘉奖赐予德高望重的老臣,并无定数所以常有空缺,为此祭礼之时通常由丞相或其他位高权重之人代劳。今年三位主祭的重臣分别是太师李述、丞相沈晏,以及年过古稀的越国公代恪。
吉时到,鼓乐声起,赵锦与何沅相视一笑,携手一步一步登上祭坛,面北而拜祭祀天地神灵。九州刺史进献五谷于九鼎之前,祈求属地来年的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祭礼一如既往顺利结束,二人回到休憩的小室,换下了沉重的祭服,然后乘坐銮舆游幸长安城。
只是,这一次却出现了意外。
圣驾尚未走上朱雀大街,一群蒙面的黑衣人自四面八方杀来,个个身法诡异、武艺高强,登时便有禁卫军受伤倒地。
翎花卫迅速靠拢将赵锦围在中间,任凭外面战况如何激烈都不移动分毫。她急忙向后望去,何沅乘坐的凤與周围也聚了几名禁卫军。
其余随行官员虽带了有仆从,但毕竟不是专事杀伐之人,跟这些亡命之徒动起手来完全不占优势。浩浩荡荡的巡游队伍被断成几截,禁卫军边应付刺客边连带保护朝臣,很快便相形见绌。
赵锦惊怒交加,吩咐翎花卫分出一半人去保护朝臣,然后带着剩下的向何沅靠近。直至抓住他的手那刻,心中才稍稍安定下来。
不知为何这些刺客没怎么攻击这边,兴许是知道她身边的翎花卫不好惹,于是都把刀子对准了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她看在眼里心急如焚,又将翎花卫分出几人去保护大臣。
这时几名黑衣人飞身而来,与剩下的翎花卫打成一团。
墙头上一名黑衣人观察良久终于飞身下来,直冲二人而来。电光火石间赵锦将何沅往身后一推,拔出腰间匕首刺了出去。
对方没想到她手中还有利器,连忙闪身躲避还是被划出一道血痕,黑衣人捂着手臂闷哼一声,却将手中剑转向了何沅。
赵锦大惊失色,她这把短刀自己防身可以,想去救人就鞭长莫及了。眼见长剑即将刺破何沅的喉咙,她不顾一切扑了过去。
比她动作更快的是另一柄长剑,一名身穿烟青盔甲的护卫出现在何沅身侧,挑开黑衣人的剑,二人缠斗在一起。
她跌跌撞撞扑向何沅,双腿控制不住地发软。从来没有一刻让她如此心生恐惧,即使是刚才与刺客当面对峙也不能恐吓到她。
何沅亦是惊魂未定,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重复说着:“没事了,没事了……”
迅疾如风的靖安军终于赶到了,皇城里的禁卫军也再次派出援军,局势发生逆转。带头的黑衣人吹了一声号,其他人纷纷闪身撤离。
沈晏被一名翎花卫扶着从角落里走出来,开始收拾残局。禁卫军统领贺均和靖安军两名副统领纷纷跪倒在赵锦身前,请求治罪。
赵锦睨了三人一眼没有说话,对身旁几名的翎花卫吩咐:“你们去帮着沈相照看受伤人员,朕这里有三位大统领守着,还能有什么危险?”
她说得慢条斯理,地上跪着的三位统领却不约而同颤抖了一下。堂堂天子脚下、京都皇城,居然能眨眼间蹦出这么多刺客,何止是失职!
不一会儿一名翎花卫返回,低声禀报:“陛下,刚才活捉的两个刺客服毒自尽了。”
“倒是忠义之人啊!”赵锦冷笑一声,看向贺均,“贺统领主要职责是皇城之内,此事倒也不能怪在你身上,起来吧!”
贺均又告了一遍罪,方才起身。另外两人相视一眼,头垂得更低。只见一双金靴移到面前,头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
“你们两个,也不必跪着了,起来回话吧!”
二人头磕在地上砰砰响,跪谢圣恩。
赵锦负手而立:“自从高统领走后,朕对靖安军多有宽宥,原想着比武阅兵后择出一名新统领,如今看来你们是等不了这几天了。”
刘副统领声音微颤:“陛下恕罪!今日圣驾巡游,靖安军都分布在朱雀大街沿途,所以……所以才救驾来迟。”
赵锦一啧:“朕说的不是今日,刚才那群刺客武艺高强、训练有素,这样一大群居心不良的人潜藏在京城靖安军居然毫不知情?”
另一名姓邓的副统领抱拳道:“启禀陛下,此事是属下等失职!只是眼下京城中各地兵将混杂,如果单以武力而论,可以实施行刺的团体不在少数……”
赵锦觑向他:“你的意思是说行刺的是地方兵将?”
邓副统领垂下眼眸:“没有实证属下不敢妄加揣测,只是不能排除这种可能性。”
赵锦皮笑肉不笑:“你倒是敢说,不过你说的对确实有这种可能。既如此朕就给你一个查明真相的机会,证明此次行刺不是靖安军督查不力。”
邓副统领再次抱拳:“多谢陛下圣恩!”
这一场刺杀来势汹汹,虽然赵锦与何沅在重重护卫之下完好无损,但是跟随的官员几乎有一半都受了伤,眼下正在紧急包扎医治。
太师李述依然是临危不惧,只是衣衫有些凌乱没有受伤。越国公代恪直接昏过去了,不过身上没有什么大伤应该是吓的。他二人位高权重,自然也是禁卫军保护的重点对象。
九州刺史中荆、雍两地长官受伤最重,其他的都只是轻伤。赵锦带着何沅对众人慰问了一番,吩咐赶来的太医对他们全力救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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