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chapter20
陆寄星正与人说笑，忽然转头看向酒吧门口，看见乔露和洛烟一前一后两人离开，嘴角的笑容慢慢消失。
酒吧外，晚夏的夜里已经不那么热了，偶有一阵阵凉风吹过来，只觉得舒爽。洛烟走到露天停车场，准备开车离开。路上的时候，突然接到了温歌云给她打的电话。
“喂。”
“生气了？”温歌云站在窗边，笑着问她。
洛烟一边开车，一边说：“跟你生气，我还犯不着。你们家齐绯哄好了？”
温歌云笑了笑，“没有哄不了的。你白天什么事？前脚刚走，你就想我了？”温歌云嘴上爱占便宜，一张脸练得城墙厚，洛烟早就见怪不怪了。
“我问你，你白天和乔露说了什么？”洛烟问。
温歌云：“我就问，她喜不喜欢你。”
洛烟愣了下，“她怎么说的？”
温歌云笑，打算揶揄她，反问：“你想知道？”
知道她的意图，洛烟窒了下，没理她。
“并不想知道。”
温歌云笑了下，告诉她说：“她没回我。”
洛烟轻怔，“就这样？”
“那还有什么？”
洛烟想起白天乔露和她说的话，她告诉自己，温歌云说自己对她情根深种，爱意不能自持。
如果温歌云没有说，那这话是谁说的？
乔露什么时候会说出这种话来了？耍她了吧？！
“你不会是真的看上乔露了吧？”温歌云夸张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随时要准备嘲笑她一番。
“滚。我开车呢，挂了。”洛烟腾地一下挂断电话，一颗心被温歌云刚刚的话弄得七上八下的。
喜欢乔露……
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此刻酒店里没什么人，今晚有人请客，所以大家伙都在酒吧里玩，酒店里空荡荡。
洛烟和乔露的酒店是紧挨着的，就在隔壁，洛烟停好车上楼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到乔露的房门口，她站定在那里，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伸手敲门。
声音不敢太大，怕这会突然有人出来，然后发现她去敲乔露的门，少不免又要闹出误会来。
洛烟敲了七八下，里面也没有人出来开门，有些丧气，正要放弃的时候，门忽然从里面开了。
乔露站在门口，姿态懒散，头发丝未乱，淡淡道：“什么事？”声音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沙哑，听得洛烟心也跟着颤了两下。
洛烟这才发现，乔露喝醉了。
就半杯酒。
她此刻面色酡红，从脸上到脖子，衣领再往下，洛烟已经不敢看了。但脑子里早已经超出她的理智控制，飞快地想象了一番此刻乔露衣服底下的身体，是怎么样的一幅景象。
洛烟轻咳了下，扫去脑子里胡乱的迷思，抬头看她氤氲带着浑浊的双眸，问：“你生气了啊？”
抬脸的瞬间，带着期盼。
乔露站在那里，盯着眼前人的脸庞。
她今天特意化了妆，却不是平日的浓妆，很清透的妆容，透着元气与青春。乔露也这才想起来，她不过才二十二岁，和学校里的大学生也差不多，正是有着无限青春与魅力的年纪。
乔露努力忍住去想她的念头，重新抬眸，说：“没有，你怎么回来了？”
洛烟听见她语气冷淡，就知道她在口是心非。
这么长时间以来，她早已练就了一种本事，就是能够知道乔露随时随地的心情是怎么样的。
她是个面冷，可心却不冷的人。她也能够分清心情不好的乔露是什么样的，冷淡与冷淡之间还是不一样的。
洛烟笑笑，手扶住门把手，顺势推门，自己挤了进去，一边进门一边说：“我看你心情不好，来安慰你啊！”
乔露皱眉，一时没注意让她挤了进来，看见她反手关上门，然后弯腰站在玄关处换鞋，露出后大腿上一截雪白纤细的肌肤。
乔露视线移开，不悦地问：“你进来干什么？”
洛烟没理她，径直走到客厅旁的冰箱，笃定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冰苏打水，正要拧瓶盖子，不远处的人果然走过来，伸手夺过了她手里的瓶子，拧眉说：“这个是冰的，不能喝。”
洛烟顺势转过身来，背靠在冰箱上，仰头看着眼前的人，笑着问她：“你关心我啊？”
乔露瞥了她一眼，才知道她是故意的。
转身走向饮水机旁，乔露没有再看她，洛烟跟了过去，见她倒了一杯温水，然后递过来，洛烟低头看见玻璃杯外被放大的白皙手指，停了半秒，然后伸手接过。
洛烟重新抬头，问她：“对了，你白天来找我，是什么事？”
乔露此刻脑子里一片混乱，一时没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事情，半晌才想起温歌云坐在她身上的画面，忽然略有些烦躁，她走到沙发旁，坐下来，下意识和她隔开些距离，淡淡说：“我忘了。”
身体一阵一阵发热，胃里火烧一样返上来，她觉得自己此刻的脸颊一定是滚烫的，烧得她连呼吸都是滚烫的。
她不自觉地想靠近洛烟，因为知道，她此刻的身体一定是冰凉凉的，触感像是新制的还未来得及沾染上温度的丝质华服，滑腻而又冰凉。
洛烟并未察觉到乔露的异样，端着水杯依旧跟过去。乔露身上有一丝淡淡的酒香气，她几个月滴酒未沾，闻见这道气味不自觉地靠过去，笑着应她的话：“你再好好想想。”
乔露耳里听不见她的话，只朦胧看得见她笑着的脸庞，那张樱红的唇瓣张张合合，她闭了闭眼睛，连呼吸也不自觉在加重，心跳也变得异常。
洛烟这才发觉乔露的不对劲，额头满是汗珠子，连脸色也红得不像话。
房间里温度并不低，洛烟穿着外套也才觉得刚刚好，不至于乔露要出这样多的汗。她低声问：“你怎么了？”
乔露抬头，双目浑浊迷乱，她深深蹙起眉头，反问她：“今晚那杯酒，是什么酒？”
洛烟停了两秒，想起那个女孩儿，一下子反应过来，她抬头重新看向乔露，两人对视，有片刻的愣怔。
洛烟伸手去摸乔露的额头，烫得吓人。
有手掌贴上来，冰凉凉的触感，乔露下意识抬手扣住她的手腕，细削的腕间，她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的心跳在狂乱跳动。
洛烟也感受到她手掌里的滚烫，这才确定，刚刚酒吧里的那杯酒有问题。
那个女孩儿，也远非看上去那样单纯青春。
洛烟看她，开口：“乔露，你听我说，你刚刚喝的那杯酒有问题。”
乔露觉得口干舌燥，抬手端起桌上的那杯水，抬头一口喝掉，喝完才发现是自己刚刚给洛烟倒的那一杯温水，滑入喉间，那种异样的喧嚣再次爬上来。
她已经无法思考，只接道：“什么问题？”
洛烟沉默了一会，乔露也抬头看她，四目相对的瞬间，立时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是中了药了。
可却潜意识里庆幸，喝下那杯酒的是自己，而不是洛烟。
洛烟看着乔露此刻的模样，额间早已湿润一片，凌乱的发丝贴在额角，看着有种致命的诱惑。
洛烟开口试探：“要不要……我帮你？”
乔露睁眼，也抬眸对上她，理智早已不属于她，几乎脱口而出反问她：“你经验丰富？”
洛烟一怔，她倒是没这方面的经验，可小说里不是都这么写的么？没吃过猪肉，难不成还没见过猪跑？
乔露见她沉默，只以为是默认了，心里那把火烧得愈加旺了，她不觉愠怒，说：“不用了。”说完起身自顾自走向浴室。
洛烟连忙起身跟过去，在浴室门口被挡住，乔露依旧生气，连语气也不自觉的变坏，她说：“你走吧，我不用你帮忙！”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气什么，明明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若非有这么一场意外，她大概这辈子都不会与她有任何的交集。
而她也不过是有了一个自己的孩子，除此之外，她们再无关系，她也更没有任何立场和角色去生气。
洛烟抵住门，这个时候，她哪里能放乔露一个人。
她双手扒住门框，着急说：“那什么，我虽然没什么经验，但是我看过那什么颜色书，我看书里都是那么做的。”
乔露一怔，重新抬眸，盯着眼前的人，一时有些沉默。
她终于不得不承认，她在意洛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看见她与别人有任何的亲密接触，她都会下意识情绪失控，不论那人是否出现。
这代表着什么，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乔露看她：“你以什么立场来帮我？”
洛烟被那一记眼神盯得一愣，她眨巴了两下长睫，支吾说：“那杯酒……是你帮我挡下的，我不能，见死不救。”
乔露轻勾唇角，被自己的自作多情逗笑，她开口说：“你放心，我还死不了。你帮我拿一下壁橱里的衣服，放在浴室门外，就回去吧。再晚，她们就该回来了。”
说完，乔露没有让她进来，砰的关上门，反锁上。
洛烟被关在门外，她站在那里，停了一会，然后就听见里面传来哗哗水声。她脑子也混沌一片，头一回和乔露要谈论这样的事情，她咬了咬唇，转身去乔露的卧室里找衣服。
乔露在浴室里泡了近两个小时的冷水澡，才堪堪将那种燥热的异样压下去，最后累得几乎在浴缸里睡过去，才恍惚爬起来，裹着浴巾从浴室里出来。
门旁放着睡衣与内衣，乔露轻默了下，才抬头，却发现沙发上还没有离开的人，已经窝在那里睡着了。
她没有离开。
乔露光脚走过去，将沙发上的毯子拿起来，轻盖在她身上。
茶几上手机忽然震动，乔露走过去，连忙拿起手机，看见屏幕上显示来电，是小文。
她没有接，挂断。
刚挂断，又有另一个号码打进来，屏幕上写着陆寄星。
乔露再次挂断，顺便关了机。
小文还留在酒吧里，一行人散场了，她才发现，洛烟不见了。
她来的时候，是和烟烟一辆车，现在停车场车不见了，大约人也走了。
没有打通洛烟的电话，小文愣了半秒，随即又给乔露打了个电话，同样的，全都是显示没有人接。
小文给她发消息，“乔姐，烟烟在你那里吗？”
乔露手机调至了静音，看见屏幕上的信息，停了停，随后编辑了一个嗯字。
小文看见那个字，心一下提起来，又问了几句，结果再之后，乔露一句都没有回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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