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第71章风灵
寒风凛冽，大雪仍不断地下着。墨竹一只手将我紧紧环住，一只手握着缰绳。
我推了推他的手，他反倒环得更紧了。我抬头看他，他以执着的表情看着我。这让我不禁叹了口气。“我不冷，说到底我跟你们本就不一样。”
他的手抚上我的脸颊后疑惑神情爬上了他的脸。“什么不冷，我连一丝温度都感觉不到。”说完，他拿起我的手试探了一下。这次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我握住他的手。“这样才是正常的，只有这样我才感觉不到寒冷。很凉吗？那你别靠我那么近。”我往前移了移。
我马上被身后的人擒住往后靠。“不会，靠着我吧。这样你至少能暖和点。”他拍了拍我的头示意我别动。
我们再次回到了那片很多火把所围着的地方。“你平时就住在这边吗？”他好可怜。
他错愕地看着我片刻后才笑着摇头。“没有。我只在离府在外的时候才会住在这样的地方。”
那还好。“你来这里要做什么？”
他牵着我走进他的房内。这次没有人拦着我了。“我是奉命前来调查异象的。”
他拉着我坐在他的身旁。“调查什么？这座山已经死了。还有什么可调查的。”
他似乎不明白我的意思。“山死亡了？”
我懒洋洋的伏在桌上。“对啊，山也会死的。有的是寿命就那么长，有的是因为灵气失衡，也有可能是因为宿命。这世上不只有人会迈向死亡，万物都会。差别只在于离别的方式罢了。”
他盯着我很久，但他的思绪似乎不在这边。片刻后他才开口问我“那这座山会一直陷入在寒冬里吗？”
我缓缓地直起身子，目视章前方被寒风吹起的布条。我闭上眼享受这朝我袭来的风。“不会的。”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嘴角带着自信的笑容。“世间的一切都有它的时间。时间会随水流动，生命会随风飘动。会有代表着终结的那一天到来。到那时，新的生命将在这里诞生，代表复苏的春天会再次降临。”
我回过头的时候看到墨竹也正在看着我，就好像他的目光不曾从我身上移开过一样。我伸出手指碰了碰他的额头。他似乎对我这个举动感到有点错愕。“这里已经没有生命的存在了。这让我很不舒服，而且还很无聊。我们回去好不好。”
他动作轻缓地抓住了我的手，轻轻地笑了。“好。”
我仔细地看了他好久，他也一动不动地任凭我触碰他的脸庞。我抚摸他眉眼处的时候墨竹也配合地闭上了双眼。“你知道吗？你给我的感觉特别的熟悉。”
他握着我的手，吻上了我的手心。“我们肯定见过。在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双目对上我的眼睛时，那是犹如火光一般的温暖。那不是炙热的阳光，那是温暖的气流，使人昏昏欲睡的暖风。
我懒洋洋地依靠在他的怀里。他突然开始自说自话起来了。“婳祎。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因病去世了。她身体很不舒服，但我知道她的笑容是硬撑着来的。我不明白她为什么不愿意让自己解脱。她当时一定很痛。她最后是痛苦地死去的。她希望我能保护好这个家，照顾好自己。”他停顿了一下。“可是，就在不久前我明白了。我好希望可以跟你一直在一起。就算我病入膏肓，我也希望自己能撑到最后，一直看着你。”
我直视着前方。“那你好自私。”他明显怔住了。“不过认为你是自私的我也是自私的。我倒希望你能不要白白受这苦。反正你死了的话，我再去寻你便是。就当是给我这漫漫一生的消遣好了。寻你，这不难。因为你给我的感觉特别鲜明。就算你藏在茫茫人海中，我也能一眼看到你。”
他似乎松了一口气，双臂紧紧的抱着我。“我怎么舍得让你等我。”说完他轻叹了一口气。
我带着疑惑地抬头看着他。“我的寿命自然是比你长啊。不管怎样你肯定会有离去的那一天的啊。”
笑意再次爬上了他的双眸。“确实是。那我找找有什么方法能变得跟你一样长寿好了。”
我不想搭理他，低下头再次靠回他怀内。“你们就总是那么地贪得无厌。把握好自己现有的就行，不要去看那些永远不可能属于你们的东西。那些会给你们带来不幸。”不要像我一样。
他轻轻地晃着我。“我只是说说而已啊，你别生气了。”突然之间气氛变得凝重了。“那我的存在是什么？我对你来说是不可触碰的东西吗？”他的肢体突然变得僵硬。
我抬起头看他，发现他严肃的看着我。“算是吧。”
他严肃的神情突然转为慌张。他似乎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
我对于这件事倒是很轻易地接受了。毕竟打破规律的人是我。“没事的，我只是支付了我该付出的代价而已。”
他似乎很紧张。“那…”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代价是什么。但总有一天会知道的。”我拍了拍他的手以示安慰。“那么紧张干什么？搞不好代价就是得永远地守护你。”
他露出了无奈的笑容。“对不起，你是因为我才会离开山的。让我永远护着你好不好？”
我叹了叹气。“你这信心是哪来的？我不是为了你才离开那里的。离开山是我自己决的抉择。还什么因为你才离开山的，你臭不要脸。”说完我就站起身来要往外走。
他也猛地站起身抓住我的手。“你要去哪？你要回去了吗？”
“什么回去？我好不容易离开那里，你现在又要我回去？我要去这附近的湖泊洗澡。”我生拉硬拽发现我甩不开他的手，打算掰开他的手指。
“外面那么冷，湖水早结冰了。”他的手指扣得更紧了。
“结冰了再凿开就行了啊。再说了我也不知道冷是什么感觉。”说完我猛地被他拉进怀里。我挣扎着，可他却丝毫不动。
“我给你备洗澡水好不好？温暖的水。”他任由着我在他怀里倒腾。
听到关键词的我瞬间安静了下来。“温暖的？真的？不骗我？”
他看我安静下来了就带着我坐到他的床上。“真的，你在这里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准备。”他一安置好我就起身到房间的另一个角落忙了。
我看到有很多人手里抱着冒着热气的木桶进进出出地，他也是其中一员。
“婳祎！”墨竹在另一个角落喊我。
我速速站起身来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那是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我马上卸下我身上所穿带着的东西。
墨竹把脸撇去了一旁，挥一挥手后之前帮忙扛水进来的人也出去了。
墨竹在我进去木桶后就拉上了屏风。虽然我们之间隔着一层东西，但我还是能隐约地看到墨竹的身影。他正弯腰捡着我散落在地的衣物。他捡起我平日里戴着的饰物端详着。
“那个羽毛是啾啾的。很漂亮的蓝色对吧？那是我抢来的，算是我的战利品吧。”我骄傲地说着。他似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他又把玩起我平日里戴着的金饰。“那一串东西是我做的。当然，那里面也有我微弱的神识。我用那个黄色的石头做的，就那个我给过你的那个。”
墨竹似乎正低头看着它。“你给我的石子我还收着。”
“啊？为什么？我看你那么急着要找它，我以为你是打算拿去卖掉之类的。”我让热水浸过我的肩膀。
他没有马上回答我的疑问。他只是静静地揉搓着冒着微弱金光的石子。“当时找这个东西确实是为了卖掉以助我逃离这所谓的家。但我发觉到，比起离开那里，我更想见你。”他停顿了一下，我也没有打断他想说的话。“我继承父亲的位置这件事比我想象中来得快。我明知道你是不可能离开那里的，我心里是知道答案的。但我还是去逼迫你。我知道我是自私的。”
我靠着木桶，往上看。“逼迫我…吗？我是自己来这里的。我想…就算你想强行把我拉来这里是不可能的。”这热水使我感到特别的温暖且安心。我不自觉的开始打起了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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