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阴雨天。
窗外的雨点持续拍打着玻璃窗，“嘀嗒嘀嗒”。
视野被雨水滑落的痕迹模糊。
乔之拄着脸，看来网球部今天会提前结束训练。
咚咚。
门被敲响。
起初混杂着嘈杂的雨声，而敲门声又好像被刻意抑制。部活氛围一向沉浸的其中众人，无人注意到。
隔了许久，敲门声又响起。
咚咚咚。
七濑：“嗯？”
乔之：“有人。”没有在意，翻了下一页。
其他人甚至没有抬头。离门最近的七濑无奈起身去开门。
打开门。站在门口有些局促的几人，从训练制服来看她认出是青学女网部的球员。
七濑：“啊？你们有事吗？”
其中一个女生，稍微走上前一些，斟酌着开口：“那个，我们来找夏乔之。”
西野七濑更加一头雾水了。找茬？复仇？挑衅？
乔之已经注意她们刚才的动静，她夹上书签后合上书，安静地推开椅子起身。
乔之：“嘘。我们出去说吧。”
放慢动作地带上了门。
刚才说话的女生自我介绍是女网部的部长——国三的佐野杏树。
听完她的请求。
乔之：“外援我吗？”
佐野：“是啊。我们部正式成员正好是七个人。但是近期有练习赛”
她身后的女生接话：“我的脚受伤了。”
面色抱歉地示意了下腿上绑着的几圈绷带。
佐野：“夏同学你上次和三浦的比赛真的很精彩，所以我就想着能不能拜托你。”
另一个女生也跟着做出双手合掌的动作表示恳求：“拜托了！”
七濑：“额。你们部员上次可是做的不要太绝了啊！”忍不住抱不平。
佐野：“非常抱歉！其实三浦悠她当时对夏同学你有一些误会，她以为你和某位男网部的正选是”
佐野：“啊，抱歉，我差点忘了这个是秘密不能说！总之后来悠她明白了夏同学你不是她想的那样，而且时间久了后，大家都发现你其实是个做事非常认真的人！”
乔之：
所以有什么秘密是和她有关但她又不能知道的吗又是恋爱话题吗？
佐野：“所以拜托了！”
乔之：“额。我倒是不介意。”
乔之笑说：“而且手伤也已经完全好了，有机会试试手感也好。”
佐野和佑美开心地拉起手小声欢呼。
她们两人挥手走后。七濑趁乔之还没开门回部活教室前，拉住她校服短袖。
七濑：“乔之你不会真的要去吧！”
乔之眨眨眼、歪头看她：“是啊。我答应了。”
七濑：“啊！好不爽！！”
七濑：“可是这样的话，你两边部门就不能兼顾了呀！”
乔之抬手摸摸她发顶：“当然打完比赛我就退出网球部啊~我觉得还是我们神秘学研究小组更有意思呢。”
乔之：“网球的话，我平时自己的训练和观赛都已经很多啦。”
七濑抱住她：“呜。我好感动——”
乔之：“哈哈。那等下部活结束去吃草莓圣代吧。今天气温不高，可以慢慢吃很久呢~”
正背着网球包走来，因下雨原因提前结束了训练的越前和桃城两人，一合计默契地过来等她们两人结束部活后去吃汉堡炸鸡。
看着亲密拥抱着的两人在约等下的甜点，越前嘴角笑意玩味：“一起？”
桃城扬了扬手：“还有我！”
乔之、七濑：
出教学楼时正好雨停，只有屋檐处还滴答着点点汇集的雨水。
两人并肩走着。乔之想起刚才看的某神秘学《魔法教科书》里的一个卢恩符文。
她小声示意七濑伸出手，在她掌心悬空画了一个类似“火炬”的符号。
七濑眯起眼，认出了这是“歐若（eolh）”。
寓意着一生不变的友情。
默契的相视一笑。
七濑贴近她耳边说悄悄话：“那乔之你对某人的话会想画什么呀？”
乔之微笑着，抬起手画了一个复合卢恩符文，将两个卢恩文组合起来，希望能够造就更加贴近愿望的魔法。
七濑看懂了：“希望如你所愿。”
走在乔之身后的越前，静静看着她对着天空描绘的字符。
越前：“你画了什么？”
乔之笑着回他：“秘密。”
眼眸里映出雨后透过灰色云层的一缕缕耀眼光束。
…
“吉福”【恋爱发展】+“波索”【胜利】=“吉波索”【获得恋爱的胜利】
校园生活的时光如沙漏般静静流逝。
又是安排紧凑的一天。
英语课堂上，老师讲着单词“have”的宾语和其他用法。
内容很基础简单，乔之也听得有些昏昏欲睡，原本随心所欲的自主训练突然变成了有纪律有规定时间的集体训练，所以训练时候的心态也就不一样了。
偶尔为之的懒觉也完全泡汤。
自愿与强制啊
而她身后的越前，行为比她更嚣张。
又是被英语老师发现上课睡觉，点名他上台做题的似曾相识的情形。
乔之看着越前迈着慵懒的步伐走近黑板，然后不假思索地写满了一黑板英语作文
七濑悄悄凑近她吐槽：“老师真是坚持啊，国中的英语完全难不倒越前嘛。”
乔之感觉自己也被越前传染瞌睡虫了，她也开始犯困流眼泪。
七濑看的抽了抽眼角：“你俩训练也太辛苦了吧！”
乔之：“啊额，反正不是我被抓到就可以了。”
这答非所问的，七濑无语到：算了，还是让她继续养养神吧
最后节英语课结束之后，乔之又要匆忙地开始收拾背包，方便等下值日结束就马上赶去网球部。
越前懒懒道，甚至打了个呵欠：“倒也不用这么急。”
乔之：“呵，你居然拿值日当偷懒的借口。”
越前半睁着眼，眼睫轻颤，含糊地应了声。
乔之：“额，算了。”
今天和越前一组值日的堀尾已经在双手插着腰不悦地念叨催促他。
乔之和七濑快步去领清扫工具准备速战速决她们负责的公共区域。
音乐教室的玻璃窗有些高，乔之搬了张凳子踩高去擦。
七濑有些担忧地看着她：“要不还是我来吧。乔乔你这样好危险啊，要是不小心”
七濑突然打住：“啊不，没啥。总之就是太危险啦！”
乔之已经稳稳地保持着重心擦完了一整片玻璃窗，见七濑一脸紧绷着的表情，她放慢了下来的动作。
笑着安慰道：“没事，在家里我也经常帮外婆收拾杂物。”
七濑拿过脏布开始清洗，拿起沥干时，余光瞥到楼下人群聚集得有些过分热闹了的篮球场地里，越前在拿着扫帚打网球？
七濑：
她扯了扯乔之的袖子，示意她看那里。
远处越前和一个穿着篮球运动服的高年级生在比赛“投篮”。
两人不断地加大距离篮筐的距离，将球打进篮筐便算成功。
乔之看了会便移回了目光：“这么近的距离对他来说也太‘小儿科’了吧。”
七濑点点头：“嗯，也是。这还完全不到一个网球场的长度。”
两人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完工时看到明显是赢了的越前，潇洒地将扫帚给了那个挑事的学长。
乔之笑说：“我猜这时候他在说‘你还差得远呢！’。”
七濑表示赞同。
回去的一路上话题又开始自然地围绕这个老爱装酷的人。
比预计结束的时间提早了一些，去网球部路上乔之翻看着跟夏彦有关的一些推特话题。
最近的热点是正在进行中的某美网公开赛。
赛后娱记也来凑热闹，堵着问夏彦理想型这类的问题，镜头怼脸。而且画面还在直播中。
评论区：
夏彦！！你带我走吧！！！没有你我怎么活啊！！！【大哭】
yes！yes！yes！！
夏彦，一款很好的甜甜奶狗老公！！
楼上怕是个假粉，夏彦大大在打比赛时可太a了！！我直接光速入坑！！
乔之：“哦？哦！有意思。”表情变了又变。
可奶可盐可撩的气场还是这么明显，那一直单身至今零绯闻的原因到底是啥呢？
她其实不太相信他哥哥说现阶段更想专注于网球水平进阶的说辞，为了粉丝福利什么的更是不可能，不存在的，大概率就是没遇到真心喜欢的罢了。
乔之低着头一心二用地往网球部方向走着。
走近转角时，脚步一顿，她发现几步外好像是越前和谁撞到了，跌坐地上的两人捂着被撞疼的头，表情吃疼。
乔之：
想到自己刚才边玩着手机边走路，可能刚才运气差点，现在就是她被撞倒地了吧。
她顺便悄悄打量了一番这个黑发少年，同样背着网球背包，穿着外校的校服，微卷的发梢稍显凌乱，像海带一样。
她没有在意，在越前起身后，自然地跟上他脚步一起走。
身后的黑发少年抛向他归还的网球，被他随意地举拍接住，细微的操作间，网球在网面稳稳停住，而越前甚至没有回头看球路。
看他又习惯性耍帅地开始颠球，乔之也偶然的来了兴致，试探性说了下她也想试试这样玩。
越前便笑意玩味地将手里的球拍顺手递给她。
乔之边走边轻颠着网球：“哇呜——这就是装酷的感觉吗？”
越前：“”
切原：“额这两人”
看着两人的背影渐远，切原赤也起身无语地又揉了揉额头。青学，有点意思
日近黄昏。整个校园被夕阳染上暖橙色。
训练结束后，准备离校时。在进门鞋柜处，有两位女网部国一的部员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这次的出场顺序。”
“嗯，听说了。国一的夏乔之刚来居然就被教练安排了上单打一。”
“啊——明明只是拉来当个外援的！”
“要不是佑美（佐藤佑美）在练习赛时不小心受伤，也不会就这样被顶替了位置。啊，可惜！”
听到全程的越前，重重的关上了鞋柜的门。
砰！！
另一排视线被鞋柜阻隔的两个女生被这一下突然的声响惊到，下意识噤声。
看到越前龙马换好日常的球鞋走出时，两人心叹糟糕。
越前君和夏乔之很早开始就是国一年级段疯传的情侣预备役。
两人的关系明眼人都看得出匪浅。
完蛋了！
被夕阳染红的琥珀色猫瞳斜睨着她们。越前一手执着网球背包的肩带，一手随性的插兜。
周身散发着无形寒气的冷酷样子，震慑得她们连开口解释的勇气都完全消弭，愣怔在原地。
看着越前走出教学楼，走向远处正在树影前负手低头踩着玩的乔之。
过了好久，她们才感觉到新鲜的空气在胸腔中流通，心有余悸地轻拍着胸口。刚才的感觉真的太令人窒息了！
不知情的乔之，弯着眉眼，微笑着提议拉上已经在校门口等着的桃城他们，一起去打街机网球。
伫立在原地看着他们渐渐走远的两个女生此时心里只有同一个默契的想法，看来传闻是真的
在她们这段训练期间，男网部的关东大赛也在热烈进行中。
几周过后。
终于到了比赛日。
乔之坐在正选球员的休息区，望着场内的记分牌。
手里轻晃着水瓶，若有所思。
她被安排了单打一的出场位，而现在的比分是——1-2。她们一胜两负
双打二输了，单打三队员也因为体力原因最后被对手节奏拖垮。
现在下一个要上场的悠在做准备。
乔之拄着额头，视线在场馆内飘忽。虽然不用像男网部比赛时候那样在室外网球场场外晒着太阳，但是，这里的比赛节奏也太快了吧！
基本是比分碾压的一队又一队的进场离场，过于速战速决了啊
她无奈地扶额垂头。
悠要进球场前，乔之对她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靠你了！我可不想就这样坐完冷板凳回去哦~”
悠哼了一声，笑着冲她扬了扬手：“我一定会赢的！”
然后握着球拍转身走进了球场。
乔之舒了一口气，悠其实比和她第一次交手的时候进步了一大截，肯定没问题的。
等了不多长时间，悠就喘着气回到她旁边坐下，球拍搁置手边。是一副终于结束比赛了的放松状态。
悠拍了拍她的肩，同样回以刚才她说的话：“靠你了！加油一举取得这次比赛胜利！”
乔之挑眉一笑，嗯了声。
比分平了，接下来是决胜局。
现在越前和网球部的正选们在一个挺偏僻的地方合宿特训，好像是叫轻井泽。
场内还在整理中，还不急着上场，乔之拿出手机斟酌了十几秒，给越前发了一条消息。
【乔之：准备上场了，祝我成功！笑脸比心jpg】
顺手向上滑看了一些两人每天在空闲时间聊的训练日常内容，都是一样的充实忙碌。
部长佐野坐过来和乔之顺口聊起了男网部的近况。
佐野叹道：“他们关东大赛抽到第一场对冰帝的时候我真是吓了一大跳啊！而且虽然最后是赢了，但是不少正选都受了伤，手冢部长还去了德国治疗”
乔之：“嗯，部长你也明白的。每场比赛背后，大家付出的心血和努力都是无法估量的。每个人都有各自对网球的执着。”
佐野忍不住赞叹：“是啊！没想到手冢部长不在的期间，男网部的正选们这么给力，打到了决赛呢！”
乔之看着手机，静静聆听着。没有消息回复，看来他还在某项特训进行中。
时间差不多了，乔之起身伸了个懒腰舒展，准备去热身。
在一些相熟的部员们的挥手鼓励中，她笑着比了一个“wink”：“包在我身上！”
比赛正式开始。
一局定胜负。对手枫不掩饰打量她的不屑目光，让乔之心头有点异样，这明显不是个尊重对手的眼神。
是对面的发球局。
第一发球是平击。瞄准的地方是她左侧区域。
乔之的反应非常快，挥拍反手击回。
在几次来回后，乔之发现对手尤其喜欢打她反手。
这种明晃晃的拿她当“初学者”的试探打法，乔之不禁蹙眉。
乔之觉得差不多了，这样的拉锯她只觉很无趣。
在一个对手出球浅的创造了劣势的契机时，球落地瞬间，她等待时机提前打开球拍，在最佳的出拍时机，切反手区打出下旋球，漂亮的拿下一分。
前期她通过上旋、小球，挑高等等来变化回球节奏，降低了对方击球稳定性。
毫无意外地破了对手的发球局。
“1-0！”
开局就顺风。
悠恍悟地一拍大腿，惊叹：“啊！原来乔之的右手才是常用手！难怪刚才的球速还有挥拍动作和平时练习时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悠抿唇，目光紧盯着球场内的乔之：怎么说呢就像是解除封印一样。太强了！这么说，上一次乔之其实是对她手下留情了吧
佐野：“所以少女你也算是很幸运了，人家当时没对你下狠手呢。”
悠：“嘶——幸好幸好”
球场内。
乔之的发球局。
她将网球呈弧线高高抛起，双腿屈膝跃起的瞬间，右手大幅度挥动手中的网球拍。回以对手同样具有挑衅意味的“打脸”球。
弹起的网球快速擦过枫的侧脸，残留一阵后知后觉的烧灼感。
在枫久久惊诧的眼神失焦中，裁判报分：“15:0！”
枫定神抹了抹脸，握紧了手中的球拍，准备接球的姿势更加压低。
眼底已经蔓上了一点血色，这个女生她一定要给点教训！
从一局的比赛情况来看，她的对手球感异常出色，而且是全能型球手。
更重要的是，几球之间，便看透了她的意图，真是个实力不可估量的对手。为什么之前从来没见过枫凝视的目光愈发严肃。
接下来的发球上网后，是打出凌空抽球。
比分一点点被拉大。
“2-0！”
“3-0！交换场地！”
被步步紧逼之下，枫咬牙渐渐跟上了乔之的球速。
由于她的全力以赴没有保留，最终拿下了一局。
乔之拾起网球，神情淡漠，深邃的棕眸依旧是幽深不可见底，让枫捉摸不透。
虽然对手保住了一次发球局，但是，乔之从来没有丢过自己的发球局。
5-1
最后的决胜球。
“小心！”枫突然惊呼。
紧张之下，枫突然击球不稳，球路失控。网球被打至右侧网柱后，径直飞向乔之的脸部。
即使乔之尽力调整了角度躲避，但是站位太近，打开的球拍未来得及收回挡住这个直冲脸部的球，最后加速的网球还是擦过了她的眼睛。
为了观察球路而睁大的眼眸，比应有的下意识闭眼要受伤更为严重。
突然而至的疼痛感，球拍从手里脱力掉落。
“哈”轻揉眼角的动作完全无法缓解疼痛，但她还是选择忍痛继续打完了这场比赛。
所幸这已经是最后的决胜球了。
比赛结束后，她急切的走出球场，拿过包找寻手机。
“嘶——”
乔之捂着疼痛感开始加剧的眼睛，尽力睁开另一只眼睛，勉强就着模糊的视线，给越前打字发出了一条消息：【赢了，你也加油。】
和迹部打完比赛的越前，走出球场后第一时间去网球包里拿出手机，看到乔之发来的最新消息后，嘴角勾起笑意，眉眼间都多了几分温柔。
桃城和菊丸八卦地想窥屏，越前收起手机径直走远。
桃城、菊丸叹气：“诶~~~”
越前想了很多，最后还是发给她最简单的一句【恭喜。】
还有很多话想说，可是此时他更想等见到乔之的时候当面告诉她。
但是乔之并没机会看到这条消息。
在她耳边，教练的关切声还有其他部员们担忧的嘈杂声音都开始随着视线一起模糊，逐渐遥远。
“乔之！！”“夏同学！”
“快抱她去医院！！”
“啊！我去喊人来帮忙！”
“乔之你千万别睡啊！保持清醒！！”
“”
站在不远处的枫本来抬起想要来帮忙的手，在几番犹豫之下，还是放下了，面带担忧地目视乔之被抱离比赛场地。
第一次，她遇到了对于网球比她更执着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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