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变坏
上午十点，湛市三中大课间。
宋昭站在校门口的伸缩门里，肩上斜斜挂着校服外套，双手插兜，眼神迷蒙，满脸不耐地看着门外的人。
“小昭啊，你要是让宋董知道我在湛市都做这些，那我肯定没活路了，你就别为难我了。”李崇站在门外，戏精上身一脸悲痛欲绝苦苦哀求宋昭。
宋昭一通电话把他叫到学校，结果只是为了让他花钱去降张程的热搜。虽说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但他一直夹在两父子间，深知他们之间的别扭，他倒是没有必要得罪其中的任何一个。
“姓宋的把你留这儿，你猜是为了什么？”
“”
不就是为了看住你吗。李崇在内心腹诽道，但嘴上没敢说。
“你可以试试，到底是他先让你死，还是我先。”宋昭颇烦躁地看着李崇。
“得嘞，您吩咐。”
李崇有苦说不出，又只能笑眯眯地看着宋昭，反正这父子俩他是一个都不敢惹，甚至他好像更怕宋昭一点。
张程的事在网络上铺天盖地，已经有人开始扒昨天阮卿的事了。宋昭不想阮卿再看到这些，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二次伤害。
他更不想让她再次卷入这场风波。
况且，他看了这些东西，几乎快要抑制不住体内的狂躁。
“花钱就行了，懂吗？这种事儿，李秘书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宋昭焦灼地瞥向李崇。
“明白明白明白。”李崇忙拼命点头，“那宋董问起来怎么办？”
宋昭抚了抚眉毛，“钱我出，你不用担心。”
李崇瞬间狠狠松了一口气，要是这么说那确实不算什么难题了，他立刻神清气爽地接受了宋昭的任务。
“等等，”李崇刚要走，宋昭又叫住了他，让他内心又立刻提了起来，“热度怎么那么大？”
李崇挠挠头，又斯文地推了推眼镜框，“呃……正所谓一石激起千层浪嘛，都是正常现象，况且好像还有高家那位少爷在背后推波助澜。”
“高京衡？”
“您不知道？”李崇还一直以为高京衡的所作所为是经过宋昭授意的，所以早上任由热度发散。
宋昭看着他不说话，好半晌才作出反应，“知道了，你走吧。”
李崇离开后，宋昭幽幽地走在林荫道上回教室，一边走路一边低头看手机。
看着手机里柯嘉雯传来的某人照片，宋昭终于舒展了眉头，会心一笑。
手机突然来电，是高京衡打来的电话，宋昭的拇指滑开接听键。
“昭宝，快夸我，事情办得漂不漂亮？”高京衡又浮夸又高亢的声音震得宋昭忍不住拿着手机远离耳边。
“傻逼。”宋昭无情地骂他一句。
“翻脸不认人是吧，宋昭？真他妈不愧是你。”
高京衡的声音一瞬间变回正常，开始和宋昭互呛。
“谁让你擅作主张把东西放网上去的？”害得他现在还得花钱降热度。
昨晚宋昭知道事情缘由后，立即让李崇去查了张程的人际关系。后来又大半夜电话叫醒高京衡，两个人一起黑进了张程的电脑。
没成想，还真的在那电脑里找到了不少有价值的东西。宋昭让高京衡把东西全部打包发给他，给张程老婆匿名发送一份，又一气呵成写下一纸投诉状，连带着证据递交到了财务局。
可他却忽视了高京衡这个不稳定因素，他永远想一出是一出，不按套路出牌。
“我做什么了？”高京衡开始打哈哈，但迫于宋昭电话里无声的压力，他最终还是放弃抵抗。
“好吧我承认，我就想给那个狗贼一点教训，难道你不想吗？”
宋昭沉默了一会儿，“这样会把她卷进来的。”
听到宋昭话里没有责怪的意思，高京衡松了口气，又忍不住得意起来，“哟，这话我是不是该录下来发给那个小姐姐啊？不然你这么一番功夫可是没人能看见。”
“滚。”宋昭笑骂他一句。“虽然麻烦了点，但还是想说干得不错。”
他刚刚的质询并非是因为真的生气，比起花出去的那点钱，宋昭确实更想为阮卿出口气，他已经在竭力克制自己了，否则早已经自己亲自打上门了。
让那个人渣付出些社死代价已经是他现阶段最大的仁慈了。
从宋昭嘴里听到一句夸人的话简直稀奇，高京衡尾巴翘上了天，“那必须的，我干的漂亮的事可不止这一件呢。我给你讲，我昨天还把那个mac男的照片发给他们全公司看了，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高京衡在电话里笑得止不住，但宋昭一听便觉出些不对劲，“你说什么？”
“我把猥琐男的私密照发到他们全公司的邮箱了啊，怎么了？”高京衡控制住自己笑得变形的脸，又朝电话里补充道。
“高京衡，你大爷的。”
高京衡一听到宋昭暴怒的声音，终于收起翘上天的尾巴，他好像慢半拍似的想起了什么，急忙开口辩解，“操，老子没给你那姑娘发。”
他可太了解宋昭了，倘若他真的把那些发给了阮卿，宋昭怕是已经连夜订机票回来撕他了。
宋昭在意的东西，别人是一点都别想沾染。
宋昭捏了捏眉心，他简直要被高京衡这颗不定时炸弹吓死了，他突然有点后悔昨天晚上叫上高京衡了。
上课铃刚好响起，宋昭身边跑过几名同学，他抬眼看了下教室的方向，贺钰正站在门口朝他招手，示意他快回来。
“成，挂了。”宋昭淡淡开口。
“就这？没点别的表示吗？”高京衡听不下去。
“要求随你提，先这样。”宋昭直接挂断了电话，耳边只剩下一阵嘟嘟声。
白天，阮卿收到了何至橙的电话，提醒她晚上一定要记得来酒吧。
她和柯嘉雯商量着要好好庆祝一番，去去身上的晦气，于是两个人晚上一起去了何至橙的酒吧。
“你穿这件吧，还没见你穿过。”柯嘉雯从阮卿的衣柜里捞出一条黑色紧身小吊带裙，细如丝的肩带似有若无，层叠着褶皱的黑裙上还带着细闪，背后则是露背设计，只随意系着黑绳。
阮卿拿过那件裙子，又将它扔回到了衣柜里，“这件不太能穿出门。”
“拜托，你要去的是酒吧诶，穿这件怎么了？”
“这件裙子我都没穿过，穿上也不一定好看。”阮卿将柜门紧紧关住。
柯嘉雯白她一眼，“那你买它干嘛？”
这件衣服其实是孟乐颜送她的二十二岁生日礼物，她当初嫌衣服布料少的可怜，就收了起来，直到刚才之前，她都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件衣服。
“那不是还有很多别的吗，我可以先试试那些。”
之后，无论阮卿试什么样的衣服，柯嘉雯都朝她举起否定大旗。最终，阮卿顶不住柯嘉雯的喋喋不休，还是换上了那件衣服。
她天生一副好身材，是个极好的衣服架子。
镜子里，一袭黑裙被她穿得凹凸有致，既不过分简单又会不显得鄙俗。
柯嘉雯在她身后连连称赞，不停地鼓着掌。
“相信我的眼光准没错，这件衣服配你简直绝了，听我的就这样出门了。”柯嘉雯拉起阮卿就准备出门，没给她一点回旋的余地。
阮卿被她牵着无奈地笑笑，只得随她去。
她不是一个多封建的人，也认同个人的穿衣自由。二十多岁的女孩子风华正茂，本来就有追求美的权利。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心中也有小小的惊艳。
美，就是要展现出来的。
她从不排斥合理展现自己的美好。
这也算是她小小的私心。
酒吧里，何至橙早早地在门口恭候。
见到阮卿走了过来，他的眼睛都看直了，张着下巴，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阮卿在他面前拍了拍手，提醒他回神，“傻了？”
何至橙揉了揉自己立刻羞红的脸，连眼神都不敢再看向阮卿，模样怪异的让门口的保镖都诧异。
“咳咳，卿姐姐，你，你来啦。这是你朋友对吧，快快快请进。”他低着头手朝屋里摆着。
阮卿无语地看着何至橙，又看了看柯嘉雯调侃的表情，将身上的小外套裹了裹。
“这哪来小弟弟，见到美女姐姐脸红了？”柯嘉雯一向是个爱挑事的，此时见何至橙害羞，就更耐不住调戏的心。
何至橙尴尬地笑笑，伸手摸了摸脑袋，“没，没有啊。”
“那你结巴什么？”柯嘉雯不肯放过他。
“谁，谁谁结巴了？”何至橙不服气，干脆抬起头直视眼前的两人，“小爷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
“小爷可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柯嘉雯摇晃着脑袋，撇着嘴阴阳怪气地学何至橙的腔调。
见何至橙被气得说不出话，阮卿笑着拉了把柯嘉雯，“行了，你就别逗他了。”
“还是个小孩儿，不经逗。”阮卿说完又看向何至橙，轻轻拍拍他的发顶，话语里满是笑意，“你说是不是？”
何至橙彻底被气急了，羞愧地捂住了通红的脸，声音闷闷道，“卿姐姐，你也变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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