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宝宝心里苦

她想起在王府的许多境遇。

        不待见她的侍卫，不待见她的丫鬟小厮，还有不待见她的小妾们……原本她以为那些女人不待见她，是因为她是正房而他们是妾。

        还有苏妈妈和小蝶的话里有话，欲言又止，如今看来，真正内有乾坤。

        另外，皇后说的还她公道什么意思？从昊天大大“死亡”到现在，时间不短了吧？还没查出凶手？又或者，她需要皇上的力量才能逃出生天？！

        可是——

        在陵墓里，昊天大大对她可好了！若她真的给昊天大大下毒，昊天大大就算不杀了她，也要把她弄得半死？！

        思绪纷杂中，有婢女上前：“娘娘，皇上过来了。”

        皇上穿一袭明黄色龙袍，身后跟着太子和两个武官打扮的大臣，四人步履颇大。

        皇后笑容变得更真切几分，带着青灵和一众宫人飞快迎向前去，随着一声“臣妾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周围黑压压跪了一片。

        “皇后免礼。”皇上伸手在空中虚扶了一把，目光朝其他众人身上扫过，面无表情的叫其他人起来。

        “谢皇上。”众人比皇后慢半拍站起。

        这时，太子和另两位武官朝皇后行礼，青灵听清楚了，这位太子的名字叫李启仁，而他身后那两个大臣，年逾60的那个叫沈无涯，40来岁那个叫沈浪。

        青灵自夺舍后，一刻也没忘她这皮囊的名字：姓沈，名青灵。

        沈青灵。

        眼前这两人都姓沈，该不会和她这身体是亲属关系吧？！

        信息太少，生怕被人发现她是个夺舍的妖怪，青灵根本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能眼观鼻，鼻观心，沉默着站在旁边。

        她的对面，是同样沉默着的太子，不知何故，青灵总感觉太子在偷偷看她，心神不由也往太子身上移了少许。

        “昊王妃死而复生，却乃一大幸事。”皇上开口，“先前御医说只要中毒未深，有可能造成假死之状，朕还不信，亏得皇儿亲自跑了一趟。”

        “谢皇上垂爱，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青灵朝皇上和太子盈盈福身。

        “只可惜了朕的七弟，”皇上叹了口气，目光如炬，盯着青灵，“昊王妃可真看清楚了，七弟他真再无生还可能？”

        不知是不是错觉，青灵总觉得皇上这句问话后面隐隐透着期待，她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道：“是，王爷他死得不能再死了！”

        料想中的“好”并没有出现，对方沉默了半盏茶时间，微微侧身：“爱卿也很久没看见昊王妃了，皇后若没其他事情，便放昊王妃回去吧，刚好与两位爱卿一同走走，叙叙亲情。”

        皇后笑着：“既皇上都开口了，臣妾改日再接灵儿进宫。”

        “谢皇上！谢娘娘！”两位沈大人忙跪在地上谢恩。

        青灵纵不认识这两位，也知道是亲属关系了，只不知这两位是爹爹和爷爷，还是伯伯和爷爷，又或者关系还要远几分？

        转身之际，青灵察觉到太子意味深长的目光又过来了。

        兴许是太子面容太过清俊，兴许是她这皮囊本身就对太子有特殊感情，又或者，她其实一点不挑食，总之，青灵心跳快了不少。

        略觉有点对不起昊天大大，

        “灵儿，你在想什么？”离开椒房殿后，沈浪开口，声音中独属父亲的慈爱。

        “没，没什么。”青灵挤出笑容，打起精神应付。

        “哈。”沈浪笑一声，摇头，与沈无涯对视一眼。

        沈无涯亦淡淡笑，眸中几许无奈。

        “罢了，既然你喜欢太子，太子似乎对你也有意，等过段时间，我叫他收了你。”沈无涯道。

        青灵头顶顿时天雷滚滚，她就算是山野小妖，也知道君臣尊卑。

        沈无涯一个大臣，就算年龄比皇上大，可臣终究是臣，他怎么可能，哪来的权势要求皇家做什么？

        她的目光瞟过沈无涯，只见此人双手负在背后，腰杆笔直，已丝毫看不见方才在椒房殿内对皇权的恭敬。

        一个激灵闪过，青灵顿悟过来。

        将军！

        皇后说她出身将军府，那么，他们沈家，定是手握重兵的将军！

        兵者，无论是上位者，还是储君，都一定会拉拢的对象。她既是沈家女儿，若谁能娶到她，无疑等于拉拢兵家的支持。

        “昊王新死，我们说这个话题，是不是不大妥？”青灵笑问。

        “这有什么？！”沈无涯笑，丝毫不以为意。

        他带着沈浪和青灵顺着宫路往外走。

        “你刚嫁过去王爷就死了，总不能让你一辈子守寡！西凉国风开放，你是老夫孙女，谁敢对你说三道四？！”

        果然是爷爷和孙女。

        青灵沉吟了一下，虽现在多了亲人。可在她内心深处，对昊天大王的臣服高于人界任何其他关系。

        “爷爷您乃西凉肱股之臣，自没人敢当面说什么，可那些人背后说什么，我们怎么知道？”青灵笑，“防人之口甚于防川，王爷新死，沈家无论往后有什么打算，青灵都愿意再等等。”

        “哈哈！”沈无涯爽朗笑，“不愧是我沈家嫡孙女，胆大心细。”

        青灵嘴角抖抖，不料，旁边沈浪斟酌着开口：“青灵，你给爹说句老实话，昊王爷的死……可真是你下的毒？”

        “不是。”青灵毫不犹豫。

        既然皇后已说了皇上要还她清白，那么，就算真是曾经的沈青灵下的毒，以后也不是了。既然不是，那她何必节外生枝？！

        “可是……”沈浪顿了一下，他的话没说完，只听——

        “好了！”沈无涯大手一扬，颇有些不耐烦的打断沈浪的话，“青灵说不是她就不是她！坊间传言，怎能相信？！”

        沈浪低声道了句“是”，背脊躬起。

        “对了，昨日老祖宗听说你活着，开心得紧，你这几日抽空回家一趟。”沈无涯说。

        “是。”青灵硬着头皮回答。

        宝宝心里苦，将军府肯定人多，且与她这皮囊相处多年，不知有没有人火眼金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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