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本王不敢累
该死！他怎么竟忘记了季玄渊？！李昊天手下第一谋士的季玄渊！
“季玄渊呢？”
说话间，他的声音竟有些颤抖。
“玄渊啊，他自然是去做他该做的事情！”李昊天笑着，透过窗户看了看外面星空，“估计也快回来了。待会儿本王不介意让你观礼！”
“观礼，观什么礼？！”一种不祥笼上心头。
“别急，待会儿就知道了。”李昊天说着，他伸手，神情柔和的，朝着青灵的方向。
青灵笑笑，神色间半分犹豫都没有，径直朝李昊天走了过去。
“灵儿……”太子忽然喊了一声。
青灵回头。
“你真考虑清楚了？他对你……”
话未说完，青灵已经接了过去：“他对我，自然同你一样，也不是百分百真心。”
“皇家人，最怕付出的就是心，无论是你，还是他，江山，永远都比我重要。为了江山，能利用我一把的时候，同样毫不心软。”
说到后面，她悠悠叹了口气，目光落到桌子时，竟忽的笑了。
走过去拿起那个盛着黑鸽子的盘子，重新朝太子晃了晃，笑容依然如阳光般明媚：“这只鸽子，谢啦！”
太子点了点头，唇间一丝苦涩。
她知道，她竟什么都知道……
然，如今的青灵，似乎比从前更懂得生存之道……
一时间，他竟不知是苦是乐。
李昊天朝身后属下递过一个眼色，立即有人站到太子身后，皆是武功姣姣者。
“大王，听说您一直没吃东西，饿不饿？”青灵将先前撕下的大块鸽子肉递给李昊天。
李昊天笑，并不用手去拿，只侧头，就着青灵的手啃了一大口：“就知道你惦记着我，味道不错，以后叫着厨子专门给你做吃。”
关于刚才青灵那番通透的认知，他丝毫不提。
便就在这时，一名昊王府侍卫飞快跑了进来，在李昊天耳边说了几句。
李昊天笑，对着已被擒下的太子：“玄渊回来了。走，我们一起去看看。”说着，他一手搂过青灵，大步往外走去。
倒是青灵，目光中有些担忧的朝太子瞥过一眼。
刚才侍卫那句话，她听得分明：
“季大人回来了，已把皇上皇后带到冷宫！”.
冷宫。
每个朝代，每座皇宫都有一个被称为冷宫的宫殿。
此刻，西凉皇宫中，最不可能出现在冷宫的那个群体，齐齐出现在冷宫。
荒草疯长中，以皇帝为首的宫中最具权势，最具身份者全部站在其间。
没有疯子，却依然有竭斯底里的哭声，很快被皇后呵斥下去。那一个个嫔妃，花容失色的或捂住自己的嘴，或捂住孩子的嘴。
“吱嘎”一声，门开了。
皇上抬头，众人亦齐齐将目光转过。
一袭紫袍，一袭湖蓝。
紫袍的是李昊天，他笑着，看着对面那个他喊了十多年皇上的皇兄。
英俊的脸庞，英伟的身姿，明明是强大到不可一世的气息，偏生夹杂着一抹微笑。
如命运的掌舵者看着冥冥众生时的怜悯，
与残忍。
湖蓝的是沈青灵，明艳不可方物的精致脸庞，一双眸子勾魂摄魄，嘴角微微勾起。
却不知何故，她的神色间给人一种淡淡的倦，仿佛已是行过三千红尘的过客。
便是这种倦，与此刻胜利者的姿势如此不符。
再往后，便是被押解的太子，瞧着皇上皇后的目光中，有分明的焦急。
怎么会？
不是说那密道只有历代皇上才知道么？李昊天是怎么找到的？
在夜色若有若无的天光中，太子原本淡黄的袍子如浸了一层牛乳，仿佛做旧了几分。
“朕果然小看了你！”
皇上站得笔直，在一众女人小孩中，显出几分巍峨。
这便是帝王之气，即便已近暮年，即便已是阶下囚，却依然不肯低下高贵的头颅。
“臣弟也是迫不得已。”李昊天笑，“若非皇上几次三番想要置臣弟于死地，臣弟何苦如此费尽心神。臣弟求的，不过一世安生。”
“做一个闲散王爷远比做帝王快乐很多，只可惜，皇上从不肯给臣弟这个机会，就连臣弟最爱的女人，也差点成了你们的侩子手。”
说着，他轻瞌上双眼，叹了口气，再睁开时依旧光华丛生，略略低头：“臣弟为求自保，这也是不得己为之，还请皇上恕罪。”
看着说得如此无辜的李昊天，皇上却是缓缓的笑了，仿若自嘲般：
“好一个不得已为之，好一个为求自保……昊天啊，从小到大，你所做的一切，便都是经过精确算计……难道，你就不累吗？”
“皇上不累，臣弟，不敢累。”语气竟是如此谦恭。
说着，李昊天抬手，手掌略微一动，立即有属下将备好的黄绸与蘸墨的狼毫呈上。
“请皇上下诏！”
李昊天看着他，微微躬身，竟是标准的请旨的动作。
皇上目光从黄绸上掠过，空白的专供皇家的黄绸，正是平日里他下旨的载体。
他并不急着落笔，这一笔落下，便是他作为皇帝的最后一道旨意，也便是他踏上黄泉的催命符。
他的目光很快重新落到李昊天身上。
李昊天，二十多年前，他就嫉妒的李昊天！
那时，李昊天还是个孩子，却已然聪慧过人。先帝膝下无子，却极喜欢李昊天，时常将他抱在怀里，教他写字，也逗他玩。
很多人都以为先帝将立李昊天为太子，却没想到，到后来却立了自己。
那时，皇族旁系中，明明有很多年龄合适，且天资不错的子弟。他无数次在想，先帝最终选择了他，是否因为他是李昊天的哥哥才注意到他。
“你是如何知道宫中密道？”皇上开口。
“当年，爷爷带我走过一次。”李昊天抬头。
皇上顿时就笑了，那样艰涩的，仿佛困惑多年的疑问终于找到答案。
先帝，先帝……
你真正选择的，其实是李昊天吧？！
皇宫的密道，那是皇帝的最后一道屏障，而你，居然在李昊天那么小的时候，就已经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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