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大晚上下棋

李昊天和青灵是在入夜时分回来的，天上已下起了豆大的雨，两个人在外面吃了晚饭，这会儿回到行馆便直接回了房间。

        这是青灵第一次清清楚楚告诉李昊天，她爱她，而且反反复复被追问了很多次，她也老老实实回答了很多次。

        李昊天兴致超好，进了房间后，直接将两龙猫一扔，再次将青灵按到床上，继续做很爱很爱的事。

        雷声渐大，雨也越下越大，窗外交织的雷雨的声音如一场交响乐，已是立秋多时，随着一场场雨水的洗涤，天气愈渐凉爽。

        季玄渊的房间离李昊天和青灵的房间尚有一段距离，又隔着这样大的雷雨声，自是听不见。

        他在房里看了会儿书，索性走到窗边，打开窗户。

        远处，蓝紫色的闪电从天而降，一道道密集的划破长空，一道尚未消失，另外一道已从不同的地方劈下，如巨大蛛网，亦如星罗棋盘。

        来自九霄之巅的声音如天帝的咆哮，一声声炸响在耳边。

        他季玄渊不是个惯于逃避的人，关于雷雨夜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他不是没试图追溯，查找原因过，然，那个巨大的秘密就仿佛一个被锁的禁忌，每每自己使劲去找真相，就会被更大的反弹。往往一觉醒来后，陷入更深的痛苦与绝望。

        李昊天刚登基不久，天下初定，还有太多事情，也许，等这一趟皇陵之行过后，他能专门就自己这事抽时间研究。

        不是还有小怪神医吗，反正李昊天也在找他，自己到时候亲自跑一趟也行，或者等他到西凉也行，他既然连不同时空的记忆都能抽离交织在一起，一个区区梦境，应该问题不大！

        “不睡吗？”戚凌的声音忽的响起。

        侧目，便看见那人端着个棋盘走了过来，依然是黑衣黑袍，看样子，竟是一直没睡，而且，似乎还打算找自己对弈。

        “睡不着。”季玄渊淡淡的说。

        关于自己的某些隐秘，他不知道上个雷雨之夜被戚凌窥视了多少，但关于那事儿，他不打算与任何人分享。

        “正好，我也睡不着，一起下一局？”戚凌说着，也不等季玄渊答应，竟径直推门而入。

        看着戚凌进他的房间如进自己房间般自如，季玄渊有些无语，他看着径直走到房中小几前落座的戚凌，有片刻的失神，然后走了过去。

        “听说你棋艺不错。”戚凌说着，将白子递给季玄渊。

        “你倒还真不懂谦让。”季玄渊失笑。

        “跟高手谦让什么？”戚凌抬眸看过季玄渊一眼，修长的手指将一黑子按在棋盘上。

        季玄渊再笑，随手拿了白子，放在黑子旁边。

        窗外电闪雷鸣。

        厨房的灯跟着亮了起来，下人们顶着睡眼惺忪，洗手，开始做宵夜。

        唉，这主子也真是的，半夜三更的，哪儿来的这么大雅兴下棋。这主子半夜下棋，这做下人的，自然就要跑前跑后，烧水泡茶，各式糕点伺候着。

        一定是戚大堡主还没得手，否则，这种雷雨天，不就适合做快乐事吗，听不远处另一个房间，那声音已此起彼伏好几个回合了！

        可怜的戚堡主……

        下人们如是猜度着，送茶的时候，看戚凌的眼神也有着微微的同情。

        事实上，这个夜里，戚凌和季玄渊还真没怎么要他们伺候，只把茶水和糕点端过去后，戚凌就挥手叫人退下了。

        棋盘上，黑子一路势如破竹，很快连成一条玄龙，隐有苍龙在天之势，白子怀柔，却总在出其不意的地方截断苍龙去处。

        整个棋盘，刹一看黑子得势，势无可挡，但再仔细看来，很快又能发现，黑子虽凶，却在白子的压抑下，如困兽般锁在牢笼。

        季玄渊微微笑着，双手捧了茶杯，茶水的热度透过杯子传到手心，整个秋夜雨萧瑟中，有着淡淡的暖意。

        目光从戚凌脸上缓缓转到窗外，雨瓢泼而下，闪电在远处肆虐，他一直在想，今夜，戚凌这一举动，究竟是真的失眠找人下棋，还是，单纯的为了陪他？

        忽的，所有的闪电停歇，天幕陡然黑了起来，就在雷声终止的那一刹那，女子尖啸的声音伴着男人的低吼清晰的传入耳帘。

        不用猜，定是他家皇上和皇后娘娘了，先前还有雷声掩饰，这忽来的静寂，让两人的声音分外清晰。

        忍不住揉眉。

        然后，他便听见对面的轻笑，转头便看见戚凌一双漆黑的眸子正对着自己笑，嘴角微抿，有说不出的暧昧的。

        忽然就想起白日里在黑雾林子里发生的事情，而那样柔软的双唇就在眼前，近到自己伸手就能触碰到。

        便就在他微愣间，对面那人忽然起身，隔着小几，对着他毫无预兆的就亲了下去。

        温润而柔软的触觉，与白日里一样，却多了真实。

        他没有立即推开，仿佛在探寻白日里那种微妙的感觉。戚凌自然是喜得乐见，追了这么久，难的季玄渊一日两次没有拒绝他。

        虽说上午的时候，季玄渊曾热烈回应，但此刻，季玄渊的这种默许的态度却更让他狂喜。

        上午那次算什么，那不过是两人中了媚毒下的反应，季玄渊大可以将责任推到媚毒上，而此刻，正在下棋的他们，却是无比清醒。

        无比清醒的季玄渊接受了自己的亲吻。

        亲吻，多么美好的一个词语。他戚凌这辈子采草无数，和无数男人做过，却从来吝啬于他的亲吻。即便是别人主动凑过去，想亲吻他的唇，他也一定会毫不留情的侧头拒绝。

        有些人，在某一方面太过放纵，总会下意识的保留一些东西。

        多年来，戚凌始终固执的认为，亲吻，一定要留给自己最爱的人。

        至于季玄渊，他却是从第一次看见他，就想吻他。虽不知道那是不是爱，但他就是想亲吻，想疼爱。

        唇，辗转着。

        他的动作异常轻柔与缓慢，舌尖一次次描绘着季玄渊的唇瓣，仿佛细致的品尝着绝世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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