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章 我曾羡慕你
“天！怎么回事？”
青灵忙着转头，看着躺在不远处地上的莫疏桐。在她现代那段记忆力，记得看过的所有盗墓小说里，虽有红毛僵尸的记载，却从来没有僵尸喝血后，伤口就好了的故事啊！
“僵尸，以血为食，以怨为力，不老不死不灭。方才出棺材的时候，正是它最虚弱的时候，那会儿没灭了它，它只会越来越强，特别是吸血后的僵尸，吸的血越多，它的力量越强……”
莫疏桐说的断断续续，所有人心里只觉沉了又沉。
“青灵，让我来。”身后，李昊天的声音传来。
从进入皇陵第三层以来，对于保护青灵的事儿，李昊天从来没有如现在这般感觉挫败。
这明明是自己的女人，可是先前对付癞皮兽时，莫疏桐为保护青灵重伤，如今，又是李启仁为了救青灵被红毛僵尸吸血。
青灵一听李昊天的声音，忙一手松开银丝，往旁边站去。自这个红毛僵尸出现到现在，它身上的三道伤口，皆是李昊天所伤，怕是现场这么多人中，只有李昊天能对付它了！
只见李昊天双手握着刀柄，铺天的杀气带着呼啸的风，重重的朝红毛僵尸脖颈处落去。
浑身上下，唯此处最细。
刀入肉中，只听“咔”的一声，似有骨头错列的声音，李昊天忙把刀柄拔了出来，再次朝着方才的地方砍去。
瞧那势头，竟似街上卖肉人卖排骨一般，打算在同一个地方使劲砍了。
然，惊异的事情再次出现了，便就在李昊天龙牙拔出来的瞬间，原本砍开的肉皮红光一闪，竟又重新愈合在一起，瞧那速度，竟比方才背上愈合还快！
“咕噜咕噜……”
喉咙上，不断吞咽鲜血的声音还在传来。
饿了百年，此刻，他根本顾不上身后是不是有人在到处乱砍，只想喝更多的血。
众人已有不少围了过来，刀枪齐上阵，不断朝红毛僵尸砍去。
只可惜，这些刀剑们都是凡品，一招一式砍在红毛僵尸身上，就如同砍到世上最坚硬的陨石上，别说出血，就连一丝半点的痕迹也没有。
至于面具灿和戚凌，两人站在两个方向，都只远远的看着，谁也没过来帮忙。
“灵儿！”这时，李启仁忽然喊了一声，他侧着头，声音很弱，带着期盼。
青灵忙蹲下身去，看着李启仁因打量失血而苍白的脸，从前的过往如胶片般倒带，一幕幕出现在脑海，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人啊！
“启仁，你再坚持下，会有救的！”
她才不信他们对付不了一只红毛僵尸，她才不信莫疏桐说的僵尸不老不死，她才不相信被僵尸咬过的人就没救了。
李启仁看着她，看了许久，仿佛想将她深深印在自己脑海，终，愈渐苍白的唇角划过一抹弧度，终于问出这么多日他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你究竟是小灵子，还是灵儿？”
“启仁，是我。我是小灵子，也是灵儿。”
青灵一边说着，眼睛里泪水一滚就出来了。
生离死别，从前，她看过太多人的生离死别，却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要面对。
这个男人，她爱了太多年，等了太多年，守了太多年，好不容易她不等了，不守了，不爱了，他却要死在自己面前。
对于青灵的答案，李启仁似乎一时有些理解不了。
他怔怔的看着青灵，看着青灵洪水泛滥般怎么也止不住的泪水，好半天，他才释然般的笑了。
“我的小灵子，从来不会哭的。”那样温柔，那样明朗。
脑袋被红毛僵尸压着，半分动弹不得，李启仁目光朝上，落在疯狂看僵尸的李昊天身上：“皇叔，好好对她。”
这么多年，他从来没想过，江山最终是他的，他曾经喜欢过，也许还爱过的女人，也是他的。
李昊天怔了一怔，从红毛僵尸身上拔出的刀瞬间又砍了下去，然后听见李启仁愈渐小声的声音，似乎是在喃喃自语：
“皇叔，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其实，一直很羡慕你……”
笑容再次淡淡飘过：“我的血，不能便宜了这个怪物。记得等会儿砍下我的头。”
话音刚落，随着青灵一声大喊：“启仁！”只见李启仁下颌猛然一合，一缕鲜血从口中溢出。
这种场景，但凡有经验的人都知道，他是咬舌自尽了。
看着李启仁死在自己面前，李昊天忽然觉得心里有些空荡荡的。
当日，当他占领皇宫，血洗三宫六院，那么多嫔妃或侄儿死在他的面前，他没有这样的感觉，可此刻，看着这个从抢江山到抢女人的男人死在自己面前，他的心，忽然觉得空了。
“皇叔，皇叔……”
记忆中，儿时的李启仁出现在脑海，那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小男孩，总是跟在自己屁股后面喊着皇叔。
他说，他羡慕他……
其实，他才是真的羡慕他……
生在帝王家，李启仁从小万千宠爱，甚至连他最喜欢的女孩，都一直围在李启仁的身边，脆甜的喊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
李启仁身上血液流动的速度渐渐变缓，原本甜美的血液因得人的死亡，味道大不如前。
红毛僵尸猛然一个抬头，黑色獠牙上沾满鲜血，正对着青灵，青灵一惊，忙往后退了几步。
便就在这时，“水……”莫疏桐的声音传来。
他躺在地上，对地上变化感受最快，众人顺着他的目光，便看见墓室一面的墙上已湿了很大一块，不断有水分浸了进来，地上积了小摊的水。
原本就在山体之中，看着这忽来的水，所有人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这个皇陵修在地下河侧。
阴潮之地，难怪这死人都能变成僵尸。
方才，众人打斗之时，不断有刀光剑影砍在石壁之上，若只是一般的武林中人，若只是一般的武功修为也就罢了，偏偏这些打斗的人都是绝顶高手，每一击都不容小觑。
加上后来红毛僵尸不断将人往墙上摔去，那原本已承受太多内力的墙，更加显得摇摇欲坠。
红毛僵尸对这忽来的变故毫不知情，当然，以他的智商，就算他知道也不一定能做出正确的判断。
从头到尾，从它看见青灵开始，他的很大一部分兴趣或者愤怒都在青灵身上，此刻吸食了不少李启仁的血，它只觉得自己瞬间充满力量。
那种力量，仿佛分分钟就能毁天灭地！
他朝着青灵，如到嘴的食物般，不急不躁的跨过一步，狰狞的，就要朝青灵咬去。
便就在这时，李昊天忽的一个旋身，如一道黑影在空中闪过，他一把拉过青灵，龙牙在空中一挥，只听巨大一声响，石壁倒塌的声音瞬间被大水冲击的声音盖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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