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4商队

亚历山大提议共进午餐，以缓解费利西亚夫人的紧张与疑惑。两人1同来到他的私人餐厅，那里摆满了丰盛的佳肴。整只烤鸭散发着诱人的香气，炖牛肉肉质鲜嫩，当地特色面包里夹杂着鸡蛋与蘑菇的鲜香，炸鱼搭配着黄油蔬菜，口感丰富。新鲜的葡萄与草莓更是让人垂涎欲滴，而甜馅饼则是餐后完美的甜点。
这些珍馐美味对于普通人来说或许奢侈，但对于亚历山大这样的身份地位，却是每日的常态。他的饮食之丰富，足以让人惊叹。若不是他坚持锻炼，恐怕早已失去了那健硕的身材。而他的妻子们——盖琳与奥菲尼亚，以及他的情妇法比亚娜和卡梅利亚，也1同出席了这次午餐。杰琳虽然尚未完全康复，但已能坐在桌旁，只是她的食物简单了许多，仅有清淡的水粥，以减轻胃部的负担。
6人围坐1桌，享受着这难得的团聚时光。谈话间，法比亚娜兴奋地描述着她昨日所见的大象，那生动的描绘让所有人都仿佛置身其中。亚历山大看着这个小女孩，心中充满了喜爱。而她的母亲则显得有些尴尬，因为她深知这种举止对于1个已婚妇女来说并不适宜。为了避免尴尬，费利西亚夫人开始巧妙地嘲笑卡梅莉亚公主的头巾。但公主只是木讷地回应着，没有过多的表情。亚历山大见状，轻轻地将话题引向了别处。
在这欢聚的午餐会中，时间悄然流逝。当最后1口甜馅饼被品尝完毕时，这场庆祝活动也落下了帷幕。
亚历山大在色萨利的停留，原本以为只是短暂的1两周休憩，却不料化作了近两个月的驻留。这期间，他接连不断地忙于各种行政琐事，使得他返回赞赞的日期1再推迟。
某日，他正在与当地的领主们共商大计；另1日，格勒涅却突然发热，令他忧心忡忡；次日，他又忙于勘查建造水泥窑的地点；随后，又是调解当地民众之间的纷争；接着，是突如其来的恶劣天气；然而，偶尔也有亚历山大因疲惫而稍显懒散的时刻。
日子就这样缓缓流逝，严冬渐渐退去，春天悄然来临。2月已近，万物复苏，大地回暖，这对大多数人来说无疑是喜讯。然而，对帕提亚夫人而言，却是另1番心境。因为尽管天气好转，她的丈夫珀尔修斯却依然沉浸在自己的梦境之中，如同过去的6个月1般，幸福地对外界1无所知。如今，帕提亚夫人甚至开始祈祷，希望这个男人能够离世，以此解脱他无尽的痛苦。
在这段时间里，帕提亚夫人1直在奥菲尼亚的指导下学习，每1步都小心翼翼。最终，面对无计可施的困境，她决定与亚历山大1同进行1场神秘的“仪式”。她迅速通过奥菲尼亚将这1决定告知了亚历山大，幸运的是，她得到了亚历山大的迅速回应。领主同意在午后稍晚时分，于他的私人卧室与她相见。
而在另1个地方……
“快，儿子！快推车子！否则我们就要迟到了！帕夏的军队就在我们身后！”1个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穿着精致束腰外衣的男人催促着坐在他身边的年轻人。他们是葡萄酒商人，正将塞萨利最负盛名的葡萄酒从提边市运往赞赞。这些美酒被小心翼翼地装在密密麻麻的陶罐和木桶中，由马匹拉着前行。
“别紧张，父亲。距离帕夏至少还有两天的路程。你这么急做什么？”然而，儿子似乎并不如父亲那般紧张，他试图安抚老人的情绪，“我们今天肯定能在夜幕降临之前到达赞赞……别担心！如果我再走快1些，这些酒罐恐怕就要碎了！”
从两人的对话中可以听出，他们正沿着1条非凡的道路前行。这条道路是亚历山大在将近两年前修建的，连接了提比亚斯和赞赞。这条由石头和混凝土构筑的道路，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1个奇迹般的存在。它平坦如镜，几乎没有起伏和坑洼，即便是马蹄声也显得清脆悦耳。
贾米兹老人指着前方的道路说：“看！这路多么光滑平坦！简直就像是用大理石铺成的。你从提比亚斯扔出1个球，它可能会1路滚到赞赞去！”他责备儿子过于谨慎，“你刚才还说罐子会碎？即使马绊倒了，这些罐子也不会有问题！快点！”
虽然老人的话有些夸张，但儿子还是不得不承认他所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他们所在的商队中还有其他9位商人，他们同样满载着从亚历山大士兵那里购买的战场战利品和色萨利的特产。在这平坦的道路上行驶，尼洛伊忍不住想要加快马匹的速度，看看他们究竟能跑得多快。
“我真想知道这条路是怎么建成的。”尼洛伊心中赞叹不已，忍不住低声嘀咕了1句。
“我听说都是用的进口大理石。是1种特殊的石材，从很远的地方运来的！”1个声音从右侧传来，打断了尼洛伊的思绪。这是与他们同行的另1位马车司机的话。原来这对父子并不是独自旅行，他们与其他商人组成了1个庞大的商队共同前行。
在这群人中，有1位商人，他不仅是贾米兹的亲密商业伙伴，更是他们之间智慧的象征。当他缓缓开口，那男子的面容似乎笼罩在了1层薄薄的阴霾之中，尤其是在他提及“外面”的刹那，那份阴郁与扭曲更是显露无遗。他所指的，自然便是那遥远的异国他乡，1个令大多数阿达尼亚本土人避之唯恐不及的地方。他们害怕那异国文化的碰撞，这种抵触感如同几个世纪前执政王室所培养的1种顽固心态。
对于商人而言，这种抵触则更像是领土的保卫战。他们害怕外国商人的涌入会削弱自身的地位，因此，亚历山大的对外贸易虽繁荣，却也饱受质疑与敌意的目光。然而，这种敌意并未转化为实质的抵制，因为亚历山大的统治力太过强大，再者，许多人也从与外国人的交易中赚取了可观的利润，更因那些新奇而令人心动的货物而心生向往。
比如那西巴西斯加利奥索斯军团中特有的绵羊，其羊毛质量之优越，在阿达尼亚可谓绝无仅有。还有那珍稀的异国香水，其独特的气息令贵族们趋之若鹜。更不用说玛格丽特夫人领地内那些制作精良的金属制品，它们在城市中备受欢迎，几乎成了时尚的代名词。
因此，那些关于亚历山大贸易的抱怨，大多只是空洞的宣泄和无关紧要的戏谑。这座城市正在逐步摆脱传统的束缚，迈向更加繁荣的未来。
另1位商人迅速加入了讨论，他的语气充满了肯定与不屑：“没错！那1定是大理石。那些外国船只还能运来什么？”他的声音里透露出对异国商人的厌恶，但更多的却是那难以掩饰的嫉妒。他继续说道：“港口总是被他们挤得水泄不通！他们像忙碌的蜜蜂1样来来去去，总是满载着金币！你们说说，他们怎么能赚这么多钱？”
他的话音刚落，便有人点头附和：“我同意你的看法。帕夏大人1定计划建造更多的道路，所以必须扩建港口来容纳这些船只。”为了证明自己的观点，他更是补充道：“我儿子就在港口工作，他告诉我新港口比现在的要大得多！”
当贾米兹发现身边的3个商人都达成了共识，他感到自己仿佛置身于孤岛之上，孤立无援。他愤怒地斥责道：“你们这些无知的家伙！连真正的大理石都没见过，又怎知其中奥妙？”然而，他的反驳并未改变众人的看法。
贾米兹没有继续争辩，因为他知道，3人已经下定了决心。于是，他压低了声音，向儿子传授了自己的见解：“这不是大理石。我曾亲眼见过真正的大理石，它的质感与这截然不同。”他接着透露道：“这是用1种名为‘白石’的材料制成的。我听你舅舅说起过，他的朋友在路上工作时见过这种石头。它们是从那个总是冒烟的地方生产出来的，你还记得吗？”
“总是冒烟的地方”自然是指水泥窑的所在地。虽然水泥是白色粉末，但刚从窑炉中出来的熟料确实酷似白色的石头。在口耳相传的过程中，这1细节似乎被忽略了，使得水泥在人们的想象中变成了坚硬的石头。这便是传言的魔力所在。
而那所谓的大理石道路，实则是亚历山大为了愚弄公众而制造的虚假宣传。他们甚至没有告诉水泥窑的工人他们真正在做什么，只是让他们制造帕夏所需要的东西。同样，破碎厂的工人们也不知道自己正在粉碎的是什么，更不知道这些材料的来源。他们以为那是从附近的采石场开采来的石灰石。
这种轻描淡写的掩饰虽然不足以欺骗那些敏锐的贵族们，但足以让公众对水泥的成分保持模糊的认识，从而避免了不必要的关注和质疑。这种策略显然奏效了，因为即使贾米兹向儿子透露了真相，那年轻人也并未完全相信，反而觉得“特殊大理石”的解释更为合理。他没有与父亲争辩，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1丝不以为然的微笑。
随后，他迅速转移了话题：“父亲，你为何如此焦急？难道你不知道帕夏大人即将举行盛大的游行，庆祝他战胜蒂比亚斯吗？如果我们不快点回去准备店铺的话，恐怕会错过这个赚钱的好机会。”商队缓缓行进在平坦而宽阔的道路上，沿途欣赏着美丽的风景。
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生机盎然的绿色植物点缀其间——参天大树形成茂密的森林，低矮的灌木丛如绿色的地毯铺展，清澈的池塘与小沼泽相映成趣，更有大片金黄的农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农民与孩童的身影在其中忙碌着，辛勤劳作的画面令人心生温暖。
在这无尽的荒野之间，散布着各式各样的小旅馆、古朴的小酒馆以及其他商店与定居点，它们宛如星辰点缀在夜空，熠熠生辉。几乎所有的建筑都焕发着崭新的光泽，仿佛刚刚从睡梦中苏醒，还有更多的建筑正在如火如荼地建设中，少数现有的建筑则在悄然间翻新，以适应这片土地日益增长的活力与需求。
贾米兹望着这1切，心中涌起1股复杂的情感，他的眼睛变得有些迷离，仿佛被1层玻璃所笼罩。“即使我们离开赞山，这些都不复存在。那里只有茂密的树木和泥泞的沼泽。而今，眼前这片土地却焕发出如此生机。”他回想起自己作为葡萄酒商人，在征服色萨利的岁月中，跟随亚历山大的军队，那时的他，难以想象这片土地在短短两年内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儿子，继承了父亲的敏锐眼光，很快便接受了这片土地的未来命运，他转向父亲建议道：“或许我们应该试着在这里购买1些土地。我们手头有足够的财富。”这对父子确实因服侍亚历山大的军队以及参与1些不法之事而积累了大量财富，因此他们并不缺乏金钱。事实上，他们甚至可能因为拥有过多的黄金而感到困扰，因为转移如此巨额的财富并非易事。
贾祖姆深思熟虑后，点了点头：“这并非1个糟糕的建议。在这里开设1家店铺，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他眉头紧锁，权衡着利弊。过了1会儿，他得出了结论：“让我们静观其变。帕夏尚未就这些土地的分配方式发表任何声明。1旦有消息传来，我们便可与土地官员商讨此事。”儿子乖巧地点了点头，对父亲的决定表示赞同。
然而，这片土地的所有权却充满争议。当地军队与亚历山大的权威在此展开了1场激烈的角逐。据官方统计，这些土地大部分属于赞赞的帕夏，但由于价值不高，它们1直未被充分利用，而是由当地民众自行管理。然而，这种局面显然即将发生改变。那些聪明的当地人已经察觉到风向的转变，开始在他们祖先的土地上兴建旅馆、酒馆等场所，用他们掠夺的战利品来资助这种增长。他们的目的明确而坚定：让亚历山大难以取代他们的地位。
来自赞赞的贾米兹和他的家人显然没有这样的选择。事实上，他们并非真正来自赞赞，而是来自首都阿丹，并在亚历山大首次踏足这片土地时便跟随了他。因此，他们意识到机会可能稍纵即逝，尼洛伊不禁发出1声遗憾的叹息：“……太可惜了，我们与当地的长官没有任何联系。这会让事情变得容易得多。”他口中的“长官”是指那些受雇于任何贵族的当地官员，无论是亚历山大还是其他贵族。他们甚至不如被统治领主任命为地区监督者的“概率”那么有影响力。但对于像贾米兹和尼洛伊这样的人来说，他们更希望与这些长官建立联系。
从年轻人的话语中，不难看出他的意图。他希望能贿赂这些沙赫布人中的1个，让他们向亚历山大的登记处报告他们是当地居民，这片土地属于他们。这无疑是获取地块的最佳途径。他的父亲似乎赞同儿子的计划，遗憾地评论道：“是的。如果我们能在这里开设1家店铺，那么便无人能将我们驱逐。我们只需要1个机会来建立那家店铺。”这位经验丰富的老商人深知这片土地即将迎来繁荣的时代，他渴望能从中分1杯羹。
然而，不幸的是，他们并非唯1拥有如此敏锐眼光的人。许多其他商人也发现了这里的商机，其中许多人甚至拥有更好的人脉关系。在这里，贿赂并非易事，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贾米兹深吸1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焦虑。他喃喃自语道：“让我看看能不能与你叔叔谈谈。”他口中的“叔叔”是他的1个弟弟，在亚历山大的水泥厂担任中层工头。由于这个地方的特殊性质以及他弟弟自身的魅力与影响力，他与赞山的许多高层都有着密切的联系。过去，他弟弟曾帮助过贾米兹的生意，因此老商人希望这次他也能伸出援手。尽管面临诸多挑战与困难，但贾米兹的眼神却变得坚定而明亮。他相信只要有1丝机会他便不会放弃。
在夕阳的余晖尚未褪去之际，商队却无法如期抵达赞赞。正午时分，突如其来的风暴如猛兽般席卷了他们，狂风如狂龙怒吼，大雨似银河倒泻，这场暴雨足足4虐了数个小时。于是，庞大的车队被迫在1个新兴的定居点寻求庇护，商人们则纷纷涌入周边的旅馆以避风雨。
这种意外的耽搁令年迈的贾米兹愤怒不已，他不住地抱怨着：“这愚蠢的雨！这无知的年轻人！我曾警告过你，应该更迅速地前行。瞧瞧，我们竟为这1夜的栖身之地付出了30个帕罗尔的代价！拉穆！他们为何不直接让我们失明，也好过此刻的煎熬！唉……我们究竟何时能到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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