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孟婆

书生有一些诧异,因为牛头马面对于孟婆的恭敬,是刚刚在阎罗殿上对阎王也不曾有的。莫非神话故事有误,孟婆在地狱里的权利比阎王还大？
书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眼放光的望着孟婆:“婆婆,婆婆,求求你,放我回去吧,我不能去投胎转世,我要回去,如玉还在家里等我,我们真心相爱,天地可鉴,她要是得知我的死讯,一定会伤心欲绝的。我死不要紧,但是如玉是无辜的,我不能看着她也死呀,她还年轻,不应该这样。”
孟婆望着跪在自己脚下的书生:“人生不过百载,世上万物皆是虚幻,你又何必执着呢？你一生行善,再过三世,便可以得道飞升,成为仙人,与天地齐寿,为何要执着在一世情缘？”
“不,我不要成什么仙,我只想当一个平凡的人,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不,我不能转世,我不能忘记如玉。”书生像是得了失心疯一般,大喊着,然后爬起来,向来的方向跑去。
牛头微微一皱眉,低喝一声:“放肆！”然后准备出手拿下书生,却不想,身边的马面突然伸出手阻止了牛头的动作。牛头不解的望着马面一眼,却发现马脸正盯着孟婆看。牛油望向站在他们面前的孟婆。只见孟婆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她那双浑浊的双眼中,也仿佛有什么东西再闪动。
“我不想成仙,我只想和师傅在一起就可以了。”
“但是师傅是仙,师傅与天地齐寿,若你哪天死了,那师傅岂不是很寂寞？”
“那师傅,你自毁仙根吧。这样你也就不是仙人了,就会比若画先死了,就不会寂寞了。”
“……。”
“师傅,你的脸色为什么这么难看？”
“赶快去练功！”
孟婆摇了摇头,像是驱赶什么东西一般,她抬起头望着面前正在狂奔的书生,然后慢慢的伸出了手,口中喃喃道:“爱恨情仇皆是虚幻,为何怎么也看不懂呢？”这句话是对着书生说的,但是却像是在提醒自己一般。
孟婆淡淡一笑,然后凌空一抓,书生便被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抓了回来。孟婆不想再听他说什么,用法术封了书生的口,然后捏着书生的脸,迫使他张开嘴。孟婆随手从奈何桥边的一张桌子上捞起一碗汤药灌进书生的嘴里。书生哪能不知这是何物？他拼命挣扎着。但他是一个凡人,凡人怎么能与仙人相比？渐渐地,书生的挣扎小了,他的双目中,流出了泪水,然后慢慢失去了神色。
孟婆将书生放开:“去吧孩子。”她将书生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书生的肩膀,书生便像是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像奈何桥那边走去。忘川之上,雾气弥漫,渐渐隐没了书生的背影。
孟婆目送书生离开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你们回去吧。”牛头马面没有违抗她的命令,他们轻轻一拱手,然后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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