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三章：御涯的蜕变

魔神殿,魔尊书房。
两杯清茶摆放在书桌之上,水雾袅绕,淡去了紧张的氛围。东辰与御涯相对而坐,安静品茗。上古之时,东辰与御涯不过数面之缘,两人交际甚浅,甚至话都没有说过几句。但却如同伯牙管仲,神交已久,依然是最熟悉的朋友了。
御涯轻轻的喝了一口茶,将茶杯放在了桌上,他抬起头望着东辰:“你相信天道么？”
东辰:“天道？你说鸿钧那个老头。”
御涯笑道:“当然不是,鸿钧虽然得天道传承,但充其量也不过是天道的代言罢了,我说的天道是我们这些修士一直探寻的那个天道。”
“不信！”东辰冷然道:“你我修士,本就是逆天改命之人,我们的生命都是与天争来的,若真有天道,我们做的事情不是很可笑么？”
御涯:“哈哈,你的说法到也是独特,不过我要告诉你,天道,是真实存在的。我所说的天道不是一个生命,一个个体,而是这茫茫天下的规则。”
东辰皱皱眉,没有说话。
御涯继续道:“世间万物,相生相克,有阴自有阳,有生就有死。天道规则的力量就是平衡。它用一种隐秘的手段调和万物,统领的万物的兴盛,也驾驭着万物的衰败。孤阴不长,孤阳不生。”
东辰道:“所谓天道就是平衡万物的一种法则？”
“不错！”御涯轻笑着点头:“举个例子,就如这一壶茶水。”御涯说着将茶壶提了起来:“这个就是天道,而我们就是茶杯,每个人都从天道之中汲取力量。”御涯慢慢的将茶倒入了茶杯之中。
“万物轮回,新生消亡,这股力量会在天地之间轮回运转周而复始。”御涯揭开茶壶的盖子,就杯中的茶水重新倒入茶壶,然后将茶杯砸碎的地上:“但若是有的杯子天赋太高,将天道的力量汲取太多,这世界的其他生灵获得的力量自然也就少了。甚至当杯子的器量大到可以和茶壶相抗衡的时候,茶杯就会开始质疑天道,甚至将他推翻。这个时候,天刀便会出手干预,用各种方法将这个茶杯打碎,让他们夺取的力量重归天地。重新进入一次轮回。”
东辰冷冷的看着书桌上的茶杯:“你是说,神族就是这个器量太大的茶杯？而是就是天道选中去砸碎这些茶杯的人？”
御涯淡然笑道:“或许不光是神族,上古时期已经有太多的茶杯了。洪荒时代的神魔与盘古巨神,再到后来的龙凤麒麟三族,巫妖二族,再到我们神族,我们都是太过贪婪的茶杯！”
东辰咬咬牙:“哼,什么阴阳调和万物平衡,不过是天道害怕自己的统治受到威胁罢了！”
御涯也不反驳:“你说的也没错,如果这些茶杯太过强大,的确有机会反抗天道的统治,带来毁天灭地的灾难,天道恐怕也会恐惧个个时代的佼佼者影响了他的统治。”
东辰沉默片刻:“然后呢？”
“什么然后?”御涯问道。
东辰:“你又是如何变成葬神的？”
御涯摇摇头:“只不过是被天道选中的一个执法者罢了。”
东辰笑道:“上古之时,你是和神,你所守护的一方世界是天地唯一的净土。你对待每个人都和善有加,相比起来,我倒是凶名在外,各族手中就没有没有被我染血的,就这么看来,天道找到我来当这个执法者恐怕比较合适吧。”
御涯淡然:“不,真是因为你的性格,所以天道放弃了你。”
“为什么？”
御涯笑道:“你这个人太傲,做事随心,随性。只论好恶,不管对错。若天道当时找到你,想让你帮他毁灭茶杯,你想想会是什么结果,恐怕你只会拔剑便砍让它滚蛋吧？这世上能控制你东辰的人,还没有出生。”
“哼哼,那你呢？你这个和善的古神为什么会接受天道的邀请,成为葬神,毁灭我们的世界？”
御涯面容一僵,脸上的笑意如同潮水一般退去:“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开始憎恨神族了！”
“因为芳华女神？”东辰问道。
御涯叹了一口气:“不错。”
“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御涯望了东辰一眼:“当年,我被无数神族围剿了！”
“我一生喜爱和平,不喜欢战斗,但是每每遇到需要帮助的人却又忍不住想去帮他们一把,渐渐的我剑下所救之人多了起来,而敌人也多了起来。那个时候,我与芳华相恋,与她一起游历天地,畅玩山水,但就是在这段时间里,我曾经的敌人趁着我们不在族内,竟然举兵进攻,我的乐土与芳华的部族同时受到了攻击,等我们收到求援的时候已经晚了,我们的部族已经被神族的联军攻陷,族人死的死伤的伤。”
“我与芳华接到求援以后,马上兵分两路各自回援,我在乐土的残骸之中厮杀了三天三夜,还是败了,我被打成重伤,围困在一处角落,乐土中的同伴也被俘虏,而那个时候,我在敌人的人群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个我千年前救下的流亡者,我全心全意为他疗伤,照顾他在乐土中休养生息,却不想他竟然背叛了我,趁着我外出之时破坏了乐土的防御禁制,这才致使乐土覆灭。”
“他们让我投降,但我怎么又能向他们屈膝？拼着燃烧本命精元,我将他们的人一个个斩于剑下。或许是那天我杀得人太多,他们惶恐了,他们开始用我的朋友来威胁我,让我放下武器,但朋友们却甘愿赴死,也不愿意成为我的累赘。我的朋友们一个接一个死在我面前,我却无能为力,怒火在那个时候见我包围,我已经忘记了一切,只剩下了杀戮。”
“最终,芳华被押解了上来,她被俘了！她的族群如我的乐土一样,被奸细出卖,毁掉了禁制,极短的时间里便被攻陷,等芳华赶到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了。本来凭芳华的修为,即便杀不掉所有的敌人,但是至少自保无忧,但是那群所谓的名门正道的神竟然用芳华的数万族人相威胁。芳华没有我这样的铁石心肠,只能弃剑被俘。”
“那一天我疯狂了,拼命的冲击这众神的阵营,我怒斥他们,辱骂他们,威胁他们说,若芳华又一丝折损,我必定会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但他们却已经看出了我已经是强撸之末,当着我的面将芳华斩杀了。并且趁着我绝望的时候开始疯狂的攻击我,我被他们打入了乐土的那一片海域之中,昏迷了过去。”
“在昏睡中,一股庞然的力量将我包裹,治好了我的伤势,他问我,想不想要报仇,想不想要杀死那些道貌岸然的神,想不想要手刃背叛者。我那个时候已经被仇恨迷失了心智,我拼命的怒吼,我要报仇。随后,天道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天道的力量涌入了我的身体,让我的修为境界疯狂的提升,很快一切古神在我眼中都和瓦鸡土狗没什么区别了。我从海域之中走了出来,埋葬了芳华的尸体,也同时埋葬了我的心。从那以后,御涯消失了,而我葬神则出现了,我拿着剑,一路杀了过去,神族之中,无论男女老少,无论我认识或是不认识,全都被我砍杀在剑下,所过之处,五一不是鲜血的地狱。”
“在杀戮之中,我看到了更多的背叛,为了一点逃生的机会不惜抛弃自己的兄弟朋友,妻子儿女的情况数不胜数,我觉得的很对,当时的神族已经太过腐朽了,需要从头来过。”
“那些为了一个可笑的阵法勾心斗角,反而把我这个威胁放在一边的人,更是让我感到可笑有可悲。我不知道杀了多久,只记得你也倒在了我的剑下。我虽然把你当做朋友,但是你也是神族,是我需要抹去的人。”
“当我准备杀死你的时候,芳华的灵魂出现了,其实她从来没有离开过我身边,只不过我太过专注杀戮,所以忽视了她的存在,她对我说,我已经杀得太多,太久了。应该停止了。她散尽魂魄用了鲜血大阵将我封印,我也觉得很累了,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于是便由着芳华将我封印在这十万大山之中。”
“我虽然被封印,但外界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却也是知晓的。在我被封印以后,神族开始抢夺万天星斗大阵,最后致使最后一批神族也尽数覆灭,就连女娲也为了补救水神火神的过失舍身补天,那一刻,我才看清楚,其实这个世界上的所有生灵都是那么自私,善良的人必定没有好下场,于是我决定,如果有人解开我的封印,我必定将世界的一切生灵都毁灭殆尽,这个世界已经污浊的无法补救了,倒不如推翻重新来过！”
御涯说着,渐渐得他的神情开始变得疯狂。他望着东辰:“邪君,我知道你也是憎恨这这个世界的,不如你我联手,将这个世界毁灭,重新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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